五条海斗听着那五条海斗听着那两个‘自愿’第一反应是没想到红月竟然有点深情，但是稍微想想又觉得不对，但是一时之间又搞不清是哪里不对：“这样，等我明天早上起来，这事我们从长计议——”

跟看不见他要困死了似的，看到他眼皮快掉下来的时候红月抬手似乎想送他个大逼兜子，五条海斗登时就清醒了，抱着被子迅速后退“我脸上一个巴掌印别人一问，到时候立刻就传到真宫同学耳朵里去！”

红月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好，我下次来。”接着跳窗走了。

五条海斗坐在床上，脑袋短路了大概半小时。

睡不着了，靠！

他以为红月会很快又来找他，实际却没有，又过了三四天，他和真宫奏一起出现的时候，五条海斗才明白了，红月问的‘言行变得很奇怪’是个什么意思。

她变得温婉和善，文静可人，连讲话的语速都慢了些。乐严寺老师吓了一大跳，当即问她是不是受了心灵创伤，或者是被什么邪恶的咒灵诅咒了……问的时候还特地看了眼杵着的红月。

要不是还认识他们每一个人对话也没问题，其他几个同学都要怀疑真宫奏是不是有个性格迥异同卵双胞胎代她来上学了。

连闻讯赶来的真宫雅雅都露出了相当震惊的神色，看了她半晌，才颤颤巍巍地叫了声姐姐。接着又在众人的瞳孔地震下接着开口：“你回来了吗？”

真宫奏轻轻地嗯了一声。

“？”

“？？？”

当真宫雅雅轻描淡写地告诉他们，真宫奏有人格分裂，现在是消失了三年的本体人格重新出现的时候，五条海斗几人当时都有点不知道自己脸上什么表情。

啊？

五条海斗第一反应去看红月的神色……他看不出来。红月知不知道这件事？既然都说‘变得奇怪’了，也就是说红月不知道？

他甚至怀疑红月都没有人格分裂这个概念，他觉得现在这个真宫同学是和它相恋的那一个吗？

其他人似乎也后知后觉想到了这件事，也眼神微妙地看着毫无表情到甚至有点神游天外的红月：“……”

哥们，老婆没了你知不知道啊？

这个人格比起之前那个明显沉静了很多，话也很少，也依旧认识红月但是再不会像之前那样热情洋溢地求贴贴卖痴撒娇，这种改变是十分明显的，以至于总是在被动接收真宫同学爱意的红月似乎出现了不适应——

它开始笨拙地试图引起真宫同学的注意。

本来就是个冰山face+无口角色，这事对它来说实在是有点强人所难。五条海斗看到那张艳红的薄唇张张合合但是就是不知道说什么发不出声音的时候，他自己都想跳起来。

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想干嘛，不知道自己是想帮红月搭话，还是告诉它别努力了这个不是你的恋人。

他们心照不宣地谁也不敢先告诉红月这件事，没人知道骤然失去恋人的咒灵会发什么疯。

五条海斗跟这个真宫奏不太熟，虽然还是同一张脸，但是就是感觉有点陌生，二重姐妹和田岛也都觉得有点尴尬，对着这么个大小姐做派的熟人有点不知所措。

倒不是说公主病，只说一举一动都充满了淑女的端庄雅致，他们几个糙汉糙女不太好意思靠近，最后还是把虽然没报名字但是众所周知的二代五条海斗推了上去。

正好看到在食堂里，连午饭发档次都买低了一级的真宫奏，五条海斗问出了之前没有从红月那里获得答案的问题，问她是不是遇上了什么困难。

真宫奏吃着饭团，听到这问题愣了下，温温柔柔地笑了：“我能有什么困难？”

五条海斗指指她的饭团：“一级术师的薪水，不至于吃这个吧？”

连饮料都没买的真宫奏喝了口冰水：“钱花得比较快，让你见笑了。”

不是，这种程度可不是‘比较快’的等级吧？五条海斗嘴角抽抽：“可是，你以前也没有这样呀？”

是这个人格有什么不好的爱好吗？

“哦，捐掉了。”吃完饭团的真宫奏把塑料袋叠好，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不是到处都是大灾害吗？我看那些受灾的孩子们太可怜了，就让手头多出来的钱去该去的地方帮帮忙了。”

“……”坐在另一边竖起耳朵的几个人发出见到圣母玛利亚的感叹。

对不起啊真宫同学，虽然我们也很喜欢活泼开朗的你，但是这个你如此心地善良我们都不好意思想让她回去了——

五条海斗感慨万分，挠挠脑袋：“这样啊，真宫同学心是好的，但是也要在保持自己生活品质的前提下量力而为吧？不要委屈自己了。”

“不会的。”真宫奏朝他点点头：“谢谢你的关心。”

红月再一次半夜三更出现在他的寝室里的时候五条海斗刚从浴室里赤条条地出来，看到房间中央杵了这么大个人形的时候吓得差点滑倒，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把腰围起来，无奈问道：“你就不能白天来找我吗？”

“不行，我要是在她醒着的时候再随便消失她可能会更难消气。”红月毫不在意他的死活，拎着连内裤都还没来得及穿的五条海斗：“帮我赚钱。”

红月这时候倒是学会考虑恋人的心情了，但是这未免晚了一点。五条海斗心里吐槽，行动力倒是挺强，但是怎么不早点干。

“你要帮真宫同学赚钱？”五条海斗虽然觉得红月不算什么好男人，但是也不希望他以后后悔，于是不甚隐晦地提示：“如果，我是说如果，你现在见到的真宫同学，不是你认识的那个真宫同学，只是一个和她长得一模一样的人，你现在做的一切都会付之东流，你还会做吗？”

“她怎么不是真宫奏？”红月似乎不能理解他的话：“我问她的名字，她说她就是真宫奏。”

“什么时候的事？”

我回来找你那天。

那就是真宫奏已经换人的时候？五条海斗倒吸一口凉气，既然红月这么问了，就说明它察觉出了什么，但是真宫奏本尊说他是真宫奏，红月就立刻相信没往多了想？

当然没有说本尊说自己是真宫奏是说谎的意思。

五条海斗心说这叫什么事儿，只能再次强调：“如果，我说如果。你会不会觉得自己被骗了？以后后悔现在的举动？”

他偷偷摸摸问过真宫雅雅，那个活泼的真宫奏还会不会再出现。虽然那没有明说，但是五条海斗觉得，只要自己的领悟力没问题，真宫雅雅的那个表情，应该是不会了。

“被骗也是我现在自己的选择，当然不后悔。”红月似乎对他的多话有点不耐烦：“我说过了，我自愿的。”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五条海斗也不准备再旁敲侧击明示暗示，毕竟都说到这份上了——

他带着红月找了个网吧注册会员寻找合适的工作，看着咒灵专注看着屏幕的侧脸，只是觉得有点好笑。

给咒灵找了个能遮挡身形的破布，他有空闲的时候就带着咒灵干些他自己一个人完全做不了但是酬金丰厚的任务，五条海斗作为代理人也获得了一成的分账。

只是红月只会在深夜之时出现，搞得五条海斗最近都有些睡眠不足。

账户是以他的假名山本隆开设的，里面的数字迅速累计到了足够在小城里买套房的程度。

红月并没有很简单地把赚到的钱打给真宫奏，它似乎真的把五条海斗的话听了进去，试图从买房开始，像人类的丈夫似的为自己和妻子选择和建造一个安全的小窝。

五条海斗问了一口准备买在哪里，有没有喜欢的地方，红月毫不迟疑地说：“你帮我问下真宫奏——”

为了在真宫奏面前增加存在感，红月的话量明显比以前多了许多，连表情都变得丰富了不少，有时候还会毒舌地吐槽两句，大家都惊讶于红月的改变，真宫奏却是很快地习惯了，像是她早就习惯于和这样的红月接触。

但她的态度依旧不咸不淡的，红月的话句句都有回应，但也仅限于此。如果红月本人去问，她大概会微微一笑，不甚在意地说：“哪里都行，只要生活便利，我都可以。”

他们之间好像倒过来了。

他有时候会看到真宫奏趴在桌子上午休，红月就站在一边，静静地看着她。

有时外面下雨，红月为她打开了挡雨的结界，真宫奏却面色淡然地从小卖部买了一把最便宜的黑伞。

他说不上来是可悲还是讽刺。

于是他还是问了，问她以后要是结婚了，想住在哪里。

听到这句话，真宫奏似乎也没多想，只是撑着脑袋思忖了下：“我倒不是很在意地理位置，所以我希望是我另一半会喜欢的地方。”

红月不在教室里，但是他应该听到了。

然后还是毫不意外地来找了五条海斗，俊美的脸上难得露出了迷茫:“怎么办，我不知道我喜欢哪里。”

好自信，另一半说的是你吗你就喜欢了。

五条海斗心里吐槽但是不敢说，于是从书架上掏出一本纯装饰完全没看过的世界地理和日本地理：“你可以慢慢选，说不定有喜欢的。”

于是大家就经常能看到咒灵捧着那两本书聚精会神，连真宫奏都皱起眉头：“他在干嘛？”

五条海斗没敢说在选你俩未来的爱巢，他不知道这个真宫奏对红月什么想法。他隐隐约约感觉得到一点她好像也有点在意红月，但是感情明显没有之前那个那么热烈，于是假装八卦地温：“你以后结婚了，它怎么办呢？”

“……”真宫奏没想到他会问这个，笑了：“什么怎么办，你要和我结婚吗问这个？”

五条海斗看到红月飘上来那眼神心脏都要停跳了，这话可不兴乱说。他立刻后退三步以示清白：“我的错，我不该问。”

二重理纱忍了许久看不下去红月认错了人，好几次想上前，但是被妹妹皱眉拉住不要参和进去，田岛心有不忍，为了安全着想还是视而不见。

在漫长的抉择中红月似乎终于选址成功，它有点兴奋地找他准备直接以真宫奏的名义买，需要什么证件自己去偷（X）拿出来。一切弄好之后真宫奏知道他这么用心，真宫奏就一定不会再朝他闹脾气了——

它到现在依旧觉得这个真宫奏的性情大变是在和它玩欲情故纵。

五条海斗跟着去了那个海滨城市，咒灵选中的住宅很高，从窗户正好能看到碧蓝的日本海和细腻洁白的沙滩。

“她会原谅我的，对吧。”现在的买房流程并不严格，即使真宫奏本人不在场，拿到了证件的五条海斗依旧顺利地帮忙买下了那套房子，一人一咒灵在空旷的毛坯房里转了一圈，红月甚至已经规划好了好几个房间的用途，委托他给真宫奏打一个大大的衣柜，里面放满漂亮的裙子，和红月身形能穿得下的男装。

不知道从哪里看来的习俗，说是夫妻的衣服一直挂在同一个衣柜里，两人便能长长久久。红月捧着那个五条海斗白天独自来帮忙办下来的房产证，好像在问他，又好像在喃喃自语。

“我不知道。”

我真是个坏人，五条海斗想。他的勇敢只到那次暗示，失败之后他再也没有告诉红月的准备，只能看着它对着一个错误的人如此费心努力。

但它为什么不能早点学会呢？想到这里的五条海斗又有点微妙的爽意，觉得红月这家伙真是活该，有种看到追妻渣男进了火葬场的愉悦。

给你吃到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