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邮寄彩虹 > 第41章 Sunflower

第41章 Sunflower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那天下午两人一起在房间里学了两个半小时,期间偶尔会聊天几句,要不然就动手动脚,但是学习效率还算高。后来出门转了转,瞎逛了一个多小时,最后各回各家吃饭,准备上晚自习。

五一假期很快就这样结束了。

也就是说,离高考只剩下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柏曛在有序进行的计划下,成绩又提升了一些。他底子不算好,经过长时间的抓基础训练,脑子总算有了大概的知识框架,做到中等偏上的题目时总归也有了思路。

五月下旬三模之前,学校又组织了一次考试,和怀镇另外两个高中联考,和高考难度相似。

三天后成绩和排名公布。柏曛总分513,与上次考试相比,校排名上升了将近60个名次。

刘回轩手持自己物理18分的卷子与柏曛对峙,不服地问:“凭什么当初我俩一样的分,现在你是我的三倍?”

柏曛也感慨万千,还是安慰他:“轩,没关系的,上次你16,这次进步了两分。”

“滚开。”他气急败坏地扯过柏曛的答题卡,越看越怀疑面前的柏曛是假的。

想当年,柏曛和他一样,一张物理卷子,写完选择题和填空题带选项的就算完事儿,大题都不带看,两兄弟平均分保持在15分左右,倒也乐呵呵的。可是现在呢,柏曛的答题卡上写得那叫一个认真,每个大题还都能拿个几分。

柏曛要拿回他的答题卡,这时刘回轩好像一下子想起了什么,“哎”了一声,忽然一巴掌甩在柏曛头上。

“靠,干嘛?”柏曛捂头。

“你特么的,我想起来了。”他往旁边瞄了一下,咬牙切齿地说,“昨天下午吃完饭,让你去体育馆打球,你说有事去不了。结果我特么打完球出来,在操场那儿看到你跟宿溪两个人悠哉悠哉地散步。”

柏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又理直气壮地反驳:“是有事啊!讨论题目呢!”

“讨论你大爷呢?”刘回轩往深处想,直觉这事情不简单,俩大男人没事儿轧操场干嘛。

他狐疑地盯着柏曛,悄声问:“你俩真在讨论题目?”

事到如今,柏曛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了,毕竟都是兄弟,早晚要知道。他把刘回轩拉近点儿,小声地告诉他:“我跟他在一起了。”

“哪个‘ta’?谁啊?”显然刘回轩没理解,“在一起?”

“宿溪啊。还有谁。”

刘回轩开始怀疑人生,脸色精彩纷呈,嘴巴张开又合上,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前几天他还在跟谢明八卦别人班某个男生喜欢男生,当时以为这种现象根本不可能出现在他身边。结果今天好兄弟就告诉他这样一个事情。

“……卧槽。”最后刘回轩呆滞地说,“你别骗我啊……难怪你俩……”

此刻宿溪恰好回来,刘回轩挡到他路了,宿溪礼貌地轻拍他的胳膊:“让一下。”

刘回轩见鬼一样跳开。

宿溪蹙眉,看向柏曛,眼神询问他发生了什么。

柏曛凑到他耳边,简单说明一下。

宿溪:“……”算了。

“轩子,先别跟谢明他们讲。”看刘回轩麻木地转身要走,柏曛叫住他,“过几天我再说。”

怕谢明他们和刘回轩一样,被吓傻了。

刘回轩点点头,走了。

幸好这是大课间,周围的人要么睡觉要么不在教室,没人听见他们刚才的话。宿溪问他干嘛突然告诉刘回轩他们的事情。

柏曛在下面抓到宿溪的手,指腹轻轻摩挲着他的掌心,宿溪有点痒,缩了缩。

“我是觉得……”柏曛笑了笑,话还没说完,一抬脑袋就和寸头哥以及锅盖头的目光对上。

他们两个都抻着头往他俩中间那儿看,正巧看到了他们抓在一起的手。

四个人均是一言不发,面面相觑,每个人都表情各异。柏曛默默转开眼神,却没有松开宿溪的手。宿溪是最淡定的,若无其事地低头将歪掉的书本摆正。

寸头哥琢磨不透,“曛哥,又比力气大小呀?”

柏曛“嗯”一下,“有什么问题嘞?”

“……没问题。”锅盖头半信半疑,“就是奇怪。”

你俩牵了半天,也不像在比力气大小啊。

寸头哥本来神经就粗,虽说之前已经看见过一次了,但是他觉得,要尊重个人习惯,没多说,进入正题:“曛哥,看你这次成绩进步了好多,咋弄的啊?”

“首先,你要有计划和决心。其次,你要有行动。”柏曛一把勾过两人,传授经验。

“最后呢?”锅盖头问。

“最后,需要一个引路人,也就是能帮你答疑解惑的人,可以是老师,也可以是同学。”柏曛松开他们,身子往后一倒,又把宿溪揽住,炫耀似的,“比如这样的。”

寸头哥:“感觉不一定能找到啊。”

锅盖头:“宿溪这样的很少吧。”

成绩好,讲题思路清晰,最重要的是还有耐心,还帅。锅盖头觑着柏曛,“你运气也是好,居然让你勾搭上宿溪了。”

“这是你情我愿的事情。”柏曛强调。

“……嘁。”寸头哥和锅盖头无语地走了。

柏曛和宿溪互看一眼,默默地坐好,然后开始笑,一个笑得朝气蓬勃,另一个笑得温和浅淡。

宿溪心说柏曛真的是好傻啊。

接到杨虹的电话时,韦怡的会议恰好结束,她让秘书把文件收拾好放回她办公室,然后走到了茶水间。

“杨老师?您好。”她有些担心是不是柏曛又惹祸了,“柏曛怎么了吗?”

“柏曛妈妈,您好。”杨虹在电话里的声音很温柔,“我是想告诉您,柏曛这段时间进步很大。尤其是最近的几次考试,一直在进步。”

韦怡根本不知道柏曛什么时候考试,也不知道他现在的成绩,更加不知道柏曛有没有在努力,甚至连杨老师的电话还是柏曛告诉她后,她让秘书存的。

她只知道柏曛以前爱惹祸,成绩很差,不喜欢和爸妈待在一起。

韦怡靠在茶水间的墙上,很久没有说话,杨虹喊了她好几声。她才回神,赶忙道歉:“不好意思,杨老师,突然想到了别的事情。”

“没关系,就是和您说一声。希望您能继续鼓励柏曛,我觉得柏曛很有潜力。”杨虹说。

“嗯嗯,好的。”她想了想,“谢谢老师的照顾。”

杨虹笑了一声,告诉她:“别谢我,您得谢谢柏曛的同桌,一个叫宿溪的男生。他和柏曛关系好,两个人总是一起学习,我看在眼里。柏曛很努力,也很幸运。”

韦怡顿住,问:“柏曛在班上和其他同学的相处怎么样呢?”

“柏曛性子欢腾,爱闹,朋友很多。”杨虹也问她,“他在家跟父母相处也是这样吗?看来父母还是很爱他的呢。”

后来韦怡又询问了一些其他方面的事情,最终在半个小时后挂了电话。

韦怡愣愣地站在原地,直到有其他员工进来换冰咖啡,对她说“韦总好”时,她才恍恍惚惚地离开了茶水间。

回到办公室,秘书把下午的行程告知她。此时韦怡的心有些慌,没听进去,秘书看出她的心情不好,没有重复说,先出去了。

韦怡在迟疑中拨通了许久没有打过的电话。

两分钟后,柏秦的声音传出来,很疏离,“有事情吗?”

“柏曛在哪个班?”她问。

柏秦似乎觉得她不正常了,不答反问:“你问这个干什么?”

“你说啊。”韦怡没力气和他吵。

最终他的答案是“不知道”。

一阵沉默过后,韦怡丢下一句“你算什么爸爸”,在他发作之前,挂掉电话。

当然,柏秦又打了回来。

两个人在电话里吵了一架,最后以柏秦一句“幸好跟你离婚了”结束。

办公室恢复了安静。

韦怡眼角微酸,很多年没有过这种感觉了。就算以前经常和柏秦吵架都没有这样。她感到后悔、绝望、不知所措。

柏曛回到家,换了鞋,意外地看到韦怡坐在客厅看电视。韦怡身上是粉色睡裙,而不是平时简约的黑白色套装。

客厅只开了几个低亮度的灯,韦怡很安静地盘腿坐在沙发角落,电视里的画面忽明忽暗,韦怡的脸也一下清晰一下模糊。

“啊,柏曛,你回来了。”她才看到一旁的柏曛,让他过来,声音有些哑。

“你以后想去哪个城市上大学?”等柏曛在另一张沙发坐好,她问他。

柏曛没有犹豫,回答说首都。

韦怡听到这个答案后,有些愕然,“什么?”

“为什么不在本省?”她眉头一皱,“为什么要去那么远的地方?”

怀镇离首都,跨了将近五个省份。

柏曛很平静地问:“为什么要在本省?”

“……”韦怡找不到合适的理由,想了一下,说,“离家近总归是好事情。去那么远的地方,又没有认识的人,而且饮食习惯也不一样……”

柏曛打断她:“我和宿溪一起去。”

“宿溪?”韦怡很意外这时听到这个名字,不过仔细一想,好像也并没有什么值得意外的。但她还是说:“他的成绩那么好,你又去不了他想去的学校。”

“没关系。”

韦怡察觉到了柏曛的反常,她不太相信地问:“小曛,你和宿溪关系很好吗?你们认识了多久?”

“半年多。”柏曛说,“关系很好。”

“有多好?”她追问。

都变成男朋友了,你说有多好?

柏曛感觉这样子聊天像审讯,于是去开了灯,才回答她:“我很依赖他。”

韦怡难以置信地紧紧盯着他。

依赖?

韦怡突然起身,柏曛也缓缓站起来。他比她高了不止一个头,韦怡在感到欣慰的同时,心里涌上酸涩,儿子长大了,但是她也看不懂他了。

“柏曛,你的意思是,为了和宿溪在一个城市上学,要抛下我和你爸爸对吗?去那么远的地方,是不是因为不想见到我们?你是不是从小到大一直在怪我和你爸爸?”

韦怡有些激动,两只手攥住他的胳膊,指甲刺在他皮肤上,柏曛没有动,也没有开口,只是冷静地看着他。

“你肯定很讨厌我们,对吗?”韦怡说着,手下愈发用力,她的手在颤抖,“老师说你在学校很爱笑,很活泼,可是我在家没有见过你这样子。”

“老师还说你练体育经常受伤,可是我同样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柏曛看着韦怡的脸,看到了她眼角的皱纹。

记忆好像倒回了十年前。当时他和柏秦还不在怀镇,而是住在一个叫前河的城市。

彼时柏秦与韦怡尚且相安无事,柏秦留在前河照顾柏曛,韦怡在别的城市上班,也是经常出差。

然而柏秦并不安于“家庭主父”的身份,仍然选择了为事业奋斗。有一次,柏秦也出差,八岁的柏曛一个人在家待了四天。柏秦没有给他钱,他也没有手机。

他白天去上学,下午回家,去邻居家蹭饭。后来和邻居家的小孩打架,柏曛的左小指断掉了,他在家门口哭了一个小时,眼泪已经哭干,邻居家的男主人才带他去看了医生。

在柏秦回家前,韦怡忽然回来了,然后看到了柏曛手上的包扎。

令柏曛印象深刻的是,那个时候,韦怡带着他去找邻居要说法,邻居不屑地说:“自己不知道管孩子,出了问题怪别人,有什么用?”

后来柏曛骨折过的左手小指,与其他手指相比,不太灵活。而且关节处有一圈细细的白疤,很像指环。不过柏曛很少去看那里。

因为那很容易让他想到,和那个小孩打架时,他的无助与弱小。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