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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珍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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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九章

行动的是两个壮汉,姜秋叶身体的抗药性并不能让她晕厥,只感受到他们将自己的手绑在了前方,又用一块黑布遮住双眼,将她人扛到了匹马背之上。

幽娘有些慌张道:“那这小姨娘就交给你们了,我得快些回宅子,免得被人发现。”

其中一个壮汉道好,幽娘便快速离开了此地。那壮汉见着小美人心痒痒,上前摸了一把姜秋叶的脸,顿时把她给恶心坏了。

等着她能醒来时,定要将此人手砍了!

另一声音更为粗犷的壮汉见状拍了一下他,厉声道:“你做甚?大人还没碰,你便想碰了?不怕大人砍了你那只手。”

“这有甚?天知地知你知我,摸一摸而已。”他一副无所谓模样,似乎被那人瞪得久了,只好道:“知道了,知道了,我不碰她就是,大人还等着咱们,快走吧。”

说完,两人便牵着马匹离开了宅院。

如今已是冬季末,冰雪逐渐消融,姜秋叶能听到马蹄踏上雪水之声,接着几人似乎在往山林中走去,为了抄小道躲避官府明面上的搜查。

他们经过一片芨芨草,狂风剧烈,沙子被吹至脸上,有些许刺痛,后又经过一片水潭。

等最终到达目的地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

与此同时,府中暗卫突然发现小姨娘的消失,便立即派人通知了天去。

季辞知晓后第一时间赶了回来,一踏入府中,幽娘便低垂着眼帘,手上拿着刚做好的桂花糕,面上带笑,悠悠来了主院。

她刻意照着小姨娘平日的风格打扮了一番,藕粉罗裙,头顶金簪玉坠,还特意将胸前两块用力挤了挤。

进入主院后,便挑着眼尾,乜着季辞,娇滴滴道:“少爷......”

“来人——”季辞正看着姜秋叶留下的纸条,指尖颤抖,抬眼带着怒意与冰凉看向幽娘。

幽娘顿觉一股寒意侵袭全身,无法动弹,吞吞吐吐:“少、少爷?”

天去冲进了主院,还未行礼,季辞大吼道:“把这个女人给我关起来,派两个人看好了!立即派上剩余所有侍卫,与我去寻人!”

“是!”

季辞从幽娘身上收回视线,将手中的纸捏成一团,箭步奔出主院,紧接着一大群乌泱泱的侍卫有序地跟上他的步伐往外而去。

幽娘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桂花糕摔碎一地。

他们寻到最初那处破宅子很容易,可自那宅子而出后,便不知姜秋叶去向。季辞又急又怒,让所有人四处搜寻蛛丝马迹。

少顷,一侍卫上前抱拳道:“禀王爷,属下在通往后林的地方寻到此物。”

季辞从那侍卫手中接过,见是一颗粉色珍珠。他想起来刚入淮西之时,他直接买光了一家珠宝铺子中的所有粉色珍珠,共三百来颗。

这个蠢女人!

他抬头冷肃道:“寻着珍珠的方向,继续搜寻!”

“是!王爷!”

……

壮汉将姜秋叶从马上拖下,扛在自己肩上进入室内。屋内似乎甚是广阔,语有回音,一阵浓郁的催情香飘来,还有潺潺水流之声。

壮汉掀开珠帘,直接把姜秋叶放在一片浅浅的温水池中后随着跪下。

“奴参见大人,这便是那宁九家小姨娘。”

许久未传来动静,直到另一边珠帘被用力掀开,那人走近,似乎是蹲在她的身前细细观察一番,一阵沉重的呼吸传至她的脸颊。

寂静片刻后,他忽然狂笑不止,拍着手道:“好!好!好!这真是个绝色啊,极品的货。虽然可惜不是个雏儿,可这副模样,也真是难得一见。”

他起身又朝着姜秋叶转了两圈,水花四溅,落在了她的脸上与发上。

“赏!你们俩,还有那个刘县令!都赏!”

两壮汉立即对视一笑,欣喜道:“谢大人赏赐。”

“那奴这便退下,不打扰大人兴致。”

“去吧,去吧。诶等等,去后面挑几个上等货过来,我要一起享用。”

“是,大人。”

“诶,别忘了喂过药再带来。”那人激动地来回踱步,似是已然急不可耐。

又是一阵离去的脚步声,那两壮汉出了屋子,应是去带此人口中所说的上等货。

姜秋叶假装才清醒的模样,咳了几声后,些许困难地缓缓坐起。

那人见状立刻上前将她遮住眼睛的黑布揭下,姜秋叶这才看清了四周以及这男人的模样。

这是一间极其奢华的寝殿,上有琉璃吊顶,垂挂琉璃珠帘,下是金漆巨蟒雕像,四周金蚕丝所制屏风。中央一四方浅温池,温水自四周十二蛇口中缓缓流出,雾气环绕。

她带着害怕又羞涩的表情抬眸,愣了愣。这男人虽年纪不小,五十多,却能看出年轻时的英气俊朗,只是眼神实在猥琐,头戴一艳红宫花,将这唯一的一丝英气也掩盖了去。

他蹲下看着姜秋叶,未触碰她,飘飘然道:“小娘子莫慌张,来了本官这儿,吃香的喝辣的,比待在那低贱的商贾身边好多了。”

他既然自称本官,定是比刘县令官高一等之人,难道这便是刘县令背后之人?

姜秋叶作柔若无骨状,战战兢兢道:“你、你究竟是谁?你快放了我,你要多少钱?我家少爷定会给你。”

他再次仰面大笑,朝着她摇了摇头,心叹这小姨娘果真单纯又天真,怨不得被人所骗。他不着急,等那批上等货到了之后,他先当着这小姨娘的面玩儿一通,他花样儿极多。

等她害怕到极致时,再掐着她的脖子在这温水池之中,看她泪流满面的模样,那才叫天人之趣。

这般想着,他已经无法忍受身体里的燥火。

只是那两个人怎去如此久,到现在还不回来?

他心中恼怒,掀开珠帘往外走去,站在殿门口撑着脖子瞧,越发没有耐心。

姜秋叶此时恢复了面无表情的模样,缓缓起身,轻轻用力,手上的绳子便被崩断。她随意在这殿中晃了一圈,不由佩服起设计此殿之人。

孟浪至极!奢侈至极!

她随意从一处案几上抄起一把玉如意,往站在殿门那人走去。那人听到了她的脚步声立刻转头,大惊道:“你怎么......”

他话还没说完,姜秋叶便举起胳膊,面无情绪地将玉如意砸在了他额头之上,用了三成力气,玉如意直接碎裂掉落在地。

这人瞪着眼睛,额头鲜血流下挡住了眼睛,猛然倒地,昏厥前还死死盯着这个面上人畜无害的小姨娘,带着不可置信。

姜秋叶拍了拍手,正要往外走去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且不止一个,她蹙眉立刻躲至了一扇屏风后。

等那马蹄声靠近,她悄悄探出头,等他们靠近时,才发现竟是神色有些慌张的季辞,正扭着头四处搜寻她。

没想到季辞竟然如此快便找了过来。

“啊——”姜秋叶惊喜地轻叫一声,便立刻提着湿透的裙角往寝殿下方跑去。

同一时刻,季辞也见到了正在奔来的姜秋叶,原是悬着的心终于放下,”叶儿——”

他用力一夹马腹,朝着她飞奔而去,在离她数丈之处翻身下马,跑了几步,将扑过来的她紧紧抱入怀中,将她揉入自己的身体之中。

一失而复得之感由然而至。

四周是不断到处搜寻的部下,各个都低着头,恨不得把自己眼睛戳瞎。

抱了许久之后,季辞才将姜秋叶放开,浑身湿透的她把季辞锦缎的衣裳也弄上了水。他看着如一只水鬼般的姜秋叶,在心情平复之后,随之而来便是怒火中烧。

他忍不住大怒,冲口而出道:“你又在犯蠢吗?上次忘忧楼一事才骂过你,这才几天?我看我就不应将你带来淮西,居然不把自己的安危当作一回事到处瞎跑,我有没有和你说过,这段时间乖乖待在家中哪儿也不要去。你为什么不听话?明知那幽娘是刘县令派来的细作,还敢与她出去?”

姜秋叶吓了一跳,抿着唇,眨了眨眼睛,看着他气急败坏的样子一言不发。

“说话!”季辞见状更加恼怒。

“不是等你骂完嘛。”

“......”

“简兮哥哥,骂完了吗?”

“......骂、骂完了。”

他咬牙切齿,根本没骂完,这个不知死活的小妻子!

只是看她这副浑身湿透,可怜柔弱的模样,怎能叫人忍心再继续骂下去。

见他不再说话,姜秋叶立刻上前讨好地抱住他精瘦的腰,嬉皮笑脸道:“简兮哥哥,别生叶儿的气。我也是想要助你快点儿解决这次的案件,我这不是什么事儿都没有么?”

季辞深深呼吸着,狠狠地盯着她:“......”

“简兮哥哥。”姜秋叶拉着他的手轻轻晃悠,见他没反应便又踮起脚尖在他的唇边落下一个浅吻。

季辞不知该拿这个胆大包天的小妻子怎么办,怒又怒不起来,满肚子的气只能自己咽下,她完全不知自己的后怕。

感受到她因为湿透的原因浑身冰凉,便立刻解下自己的大氅盖她的身上,抱起她快步进入寝殿去换干净的衣裳。

寝殿内因着那温泉水,暖和又湿润,从柜子中寻出一件干净的襦裙扔给姜秋叶后,他便大步离去,看也不看她。

姜秋叶无法,只能慢悠悠地换上新裙后再走出寝殿去寻他。

这个男人气性真大!

季辞便站在寝殿门口没有离去,姜秋叶出来时正见天去也至。

“王爷。”天去上前拱手行礼,“找到安阳公主了,与其他被掠买的少女被关在一处。”

“知晓。”

姜秋叶眼皮一跳,立刻问道:“夫君,我能一起去看看那些人吗?”

季辞没想到她竟对此有兴趣,但却依旧不理她,只是让天去带路,自己跟上去见安阳公主。

姜秋叶见他没有阻止,便也厚着脸皮跟在他的身后。

那些所谓的货物被关在了一处仓房之中,无窗无光,也无炭,整个仓房冰冷,潮湿,又昏暗异常。都是一群看起来年纪在十四左右的少女,被换上了同样的白衣,挤在一起瑟瑟发抖。

角落中有一娇俏的少女,用力抱着自己的膝盖,侍卫将其围成一圈,却都不敢靠近,只要稍微接近一步,那少女便大哭大闹,抓伤了人不说,还弄伤了自己的胳膊。

在仓房的侍卫没辙,朝着季辞等人走来,面色困难:“王爷,安阳公主似是受了不小刺激,无人能接近得了。”

季辞看着受惊的安阳公主,蹙眉,思索着该如何将人带走。

“夫君,让我试试吧。”姜秋叶站出来平静道,见他没有反对,便轻轻朝着安阳公主走去。

在她即将靠近时,安阳公主开始大叫,手在空中挥动着,一丝光线从仓库门照射在她身上,空气中的尘粒随着挥舞也不安地躁动着。

姜秋叶蹲到她面前,没有停止前进,直接抓住她乱动的双手后,向前抱住她,在她耳畔轻轻道:“一切都结束了,袅袅。”

袅袅是安阳公主的乳名,她似乎恢复了理智,开始咬着唇哭起来,姜秋叶没有放开她,只是淡淡道:“未来的每一天都会比今日的境况要好,一切都结束了。”

安阳公主彻底镇静了下来,只是默默哭着,哭到后面逐渐疲累,慢慢睡了过去。

姜秋叶轻轻转头,扫了一圈仓房中的少女们,各个眼神中充满恐惧与对未来的不安,衣着单薄,围坐在一起瑟瑟发抖。

她突然在想,若当初她被卖出之时,有人能抱着她说一句,没事的,叶儿。

她的整个人生或许便不会如后来那般令她厌弃。

这群少女们比她幸运,可以相互取暖,无需自相残杀,无需为了活下去而将带给自己温暖的同伴杀害。最重要的是,他们在一切还未变得更加糟糕前便得到了救赎。

真好,一切都还来得及。

顷刻间,她忽然有些许理解了季辞一直以来所做之事,以及他那良善二字。

或许为的,便是这世间少几个她这样心肠恶毒之人,便是人间黑暗多那光亮一点。

姜秋叶慢慢起身,将安阳交给了一旁的侍卫,同季辞一起离开仓房。

屋外是积雪融化后的初春,微冷非凛冽,琉璃瓦顶泛着微光,四周的树林也似乎发了嫩芽。

一路行进着,季辞一瞥身侧的姜秋叶,忍不住好奇道:“你与安阳说了甚?”

姜秋叶笑着回看了一眼这个别扭的男人,娇慵道:“我与公主说,她高大帅气,英俊潇洒,勇猛不凡的九皇叔来接她了。”

季辞忍不住满脸尴尬,还有些羞红了耳根,并不相信这个油嘴滑舌的小妻子所说,扭过头不看她,尽可能摆出面瘫脸道:“瞎说什么......”

……大实话。

她看着他隐隐勾起的唇角,趁机上前拉住他的手晃了晃,“夫君不生气了吧?”

他斜瞅了她一眼后又立刻收回视线,嘴依旧硬,“我何时生气过,你莫要污蔑本王,本王是那么小家子气的人么?”

她憋笑得难受,控制了好一会儿,知道在属下面前需要给他面子,只能艰难点头认可。

等做完这一切出来后,那被打昏的男子已经醒了过来,原本头上的艳丽宫花被压扁,再加上流了满脸鲜血,显得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及手下一干人等全部被绑了起来,压跪在地上。

季辞走上前,冷眼看着那男子,正色道:“汴州高刺史,这掠买的生意,做的可好?”

高刺史没想到季辞竟知晓自己身份,同时也想不明白他究竟如何找来。此处莲花殿特意建造于深山之中,外人根本寻不到。

他忍着额头上的疼痛,不甘心道:“你、你究竟是如何找到此地?”

季辞没有回答他,似乎一提及此事,眼底又充斥了火气。姜秋叶见他不说话,便道:“这一路上,我可是一直都醒着。”

醒着?可就算醒着,这小姨娘蒙着眼睛,绑着手,如何传信。

看出高刺史的疑问,季辞只是从袖中掏出一个荷包递给姜秋叶,“你的三百颗珍珠。”

姜秋叶笑着接过,同时高刺史也反应了过来,这小姨娘竟然将自己身上的珍珠扔了一路,这才让这小儿寻着珍珠找了过来。

高刺史抬起头盯着季辞,仍是不服,大吼道:“你这宁家小儿,知晓我乃汴州刺史还不放开,民不与官斗,信不信我能让你宁家在整个大晋都过不下去!”

季辞没有理会高刺史的言语,冷笑道:“高刺史这活是越发做得猖狂了,连我大晋安阳公主都敢绑,大人不必着急,等着回京受审便好。”

“什么安阳公主?”他明显不知晓此事,瞪着眼睛摇了摇头。

姜秋叶噗嗤一笑,抱住季辞的手臂道:“王爷,这刺史大人竟然不知自己绑了安阳公主。”

王爷?

什么王爷?这小儿不是江南宁家来的小少爷么?

季辞颔首,看回姜秋叶,将她鬓角散乱的发丝挂到耳后,道:“嗯,刺史大人竟然亦不知自己绑了祁郡王妃。”

没想到季辞突然学着自己皮了一把,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高刺史面色如吃土一般难看。祁郡王妃?这么说面前这位根本不是什么宁家少爷,竟然是祁郡王季辞,难怪手下如此多精干护卫。

可不知他思索了何事,片刻后便不惧反笑起来。

“祁郡王殿下,是么?王爷啊,有些事情高某无法明说,但高某提醒王爷一句,有些东西追究到明面儿上来,最后害的,可是自己。”

季辞听闻后一顿,握着姜秋叶肩膀的手不自觉紧了起来,姜秋叶吃痛地转头看向他。可他面色依旧无甚变化,让她实在不明所以,只是感受到肩膀上的手收得越来越紧,带着微微地颤抖。

“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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