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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破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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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一直沉默的琴心境修士站出来帮不善言辞的上司说话,“道友莫急。里面那位道友既有这般大的机缘,一道小小的雷劫岂能让道友遇险?修士独力过雷劫确实是我们革风的规矩,虽不禁百姓亲朋之间援手,但我等身为军人,不能越矩行事。”

游周行脸色铁青,她不能说济安三年没有动过灵力,现在刚刚恢复身体,只身独面腾云境的雷劫跟找死没什么区别。

而且,而且天下四州,哪处小辈渡雷劫没有长辈护法的!

腾云境修士木着一张脸,撑出一道灵力屏障护住在场除了济安的所有人,包括游周行。她随行的两个军士都冲上司咧嘴笑笑,游周行别过头去,不想跟这个张嘴气死人的军士道谢。

腾云境修士走到门槛磕两下靴底,叉腿坐下,从兜里掏出一把瓜子分给下属,也不分游周行一粒,“姜谌你说错了。”

刚刚阻止了外来人和自家军侯吵起来的姜谌望过去,“军侯,我哪说错啦?”

军侯?

将军之下的实权人物了,辖千人,难怪有这般高的修为。

难怪有这么一张不会说话的嘴!

这位军侯从兜里再掏出个袋子,抖开了放在地上,一边啪唧啪唧嗑瓜子丢瓜壳,一边回答,“顿悟是稀有,也确实是大机缘。但从蛮荒时代到周朝这几千年,我人族天才如过江之鲫,有几个能飞升的?那些中途功败陨落的,难道就没有顿悟过的?”

她还是不波不折的语气,听在游周行耳中却如颅内轰鸣。

游周行转头看向济安。在雷威之下,她的挚友苍白单薄得像个纸人。

天雷一丝丝地聚敛成一束,雷声隐匿在沉重的乌云之后.

济安和那间屋子被隔绝在人群之外,成为绝对寂静之所。她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紧闭的眼皮颤了颤。

天雷一滞,威势更加厚重,它终于要降下来了!

游周行脑子一白,把几个军士的惊喝甩在身后,直冲到济安身边。

天雷落下之时,济安倏忽睁开双眼。

来不及送出游周行了。

济安足尖一点,奔到屋子另一侧,将天雷尽量带到远处。

游周行猝不及防,正要跟过去为她挡雷,第一道天雷已自上而下贯穿了济安的身躯。游周行凝神看去,济安抖了抖手,看不出是疼还是不疼。

趁着第二道雷还未落下的间隙,济安冲游周行猛挥手,让她快回腾云境修士的庇护下去。

屋子说大不大,挥手的功夫游周行就跑到济安身边了,“你咋样?受得住吗?”

“瓷实着呢,没问题。你快回去,你哪有我皮糙肉厚?”

“来都来了,我总得给你挡住第二道天雷再走。”

济安无奈地捏捏腕骨,叹气道:“好吧,那只能这样了。”

“嗯。”

游周行低头专注地从须弥袋掏避雷符,土墙符、聚灵丹还有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济安抓住她的后腰带,奋力向外一抛。游周行立时反应过来想挣脱,已腾云驾雾般被扔回了灵力屏障下。

落地时游周行在空中腰腹借力,一个转身轻轻巧巧站实了。

好险这位军侯不是个小肚鸡肠的。屏障所需灵力全出自她身,自然随她心意,她要是故意拦截游周行不让她进来,游周行非得摔地上磕断牙齿不可。

军士围上来扶住游周行,七嘴八舌地关怀。

“你怎么就冲进去了?太危险了下次可别这么干了。”

“你不知道我们都吓了一跳,好久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小辈了。”

游周行知晓自己不对,一一道歉。军士都是爽朗的性子,一点没在意小辈的莽撞,还给游周行使眼色示意她去给军侯说点软话。

人家是腾云境的前辈,她这种二十出头的年纪说不定还没人家孙子大呢,服软不丢人。

但游周行到底是游侠出身,从没干过这种事,临到头了还是拉不下脸。她小步小步腾挪到军侯面前。

“谢前辈宽宏。是晚辈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姜谌她们在后面挤眉弄眼,这小辈心气真高,只肯认军侯把她放进来的情,别的一概不认。

军侯眼皮都没抬,噗噗地吐瓜子壳,吐完了喊一声,“姜谌,我口渴了,拿水来。”

姜谌,也是刚才给游周行使眼色使得最厉害的那个,屁颠屁颠跑过来给自家军侯递水,还殷勤地把水壶的塞儿拔了。

理都不理人,这还是有点伤面子的,游周行有心补救几句,又怕这位军侯真真是眼高于顶的那类人。一时垂手不语,目光越过坐在门槛上的军侯去瞧济安,已挨完第二道雷了。

一般来说,琴心升腾云是第一次天道降下雷霆的破境,也是绝大多数人熬到寿尽也跨不进去的门槛。

但它总共其实也就三道天雷。

前两道雷霆靠修为、靠长辈、靠法宝,都不是什么大问题。难倒修士的是第三道天雷,验心。

不知道多少人一生就卡在了这关天隘,得寿两百,碌碌而终。

看见济安前两道天雷都安顺度过,游周行也只能放下心了。

验心这一关谁都帮不了谁,只能靠渡劫人自己。

“军侯,晚辈……”

没等游周行说完,军侯一抬下巴,打断了她。

“你刚才那个落地不错,再来一次。”

来一次就来一次,自己勤学练出的本事,要是怕人家看一眼就学会了,那对自个儿得多没信心。

游周行左右看看,看中了店门口的一棵大树。她退后三步,一个冲步登上树干,两次轻踩就踩上了最高处的树枝末端。树枝柔嫩,一缕风都能使它不住晃动,游周行双足立于其上,却岿然不动,只衣袂飘飘。

下一刻,游周行纵身一跃,在半空中转折过身,轻巧落地。

“纯以武技打磨,你不错。”

“谢前辈夸赞,晚辈不敢当。”

“嗯,确实有些当不起,我收回那句话。”军侯全然不顾下属抽搐的眼角,不仅改了口,还认真地指出游周行哪儿当不起,“你在空中纯以自身借力落地,是存粹的武技,也看得出是花了大力气练习的。但前面立于树枝,你靠自己身体的力量就无法做到了,用了灵力吧?”

分明是疑问,她的语气却无比笃定。

游周行在这刻是真恨自己怎么就动了灵力,要是没用不就能把她的话拍回她脸上了吗!

但她说的是事实,只好点头。

游周行被训得臊眉耷眼,没注意到姜谌她们的表情已经变成了十足的羡慕。

军侯毫不留情地批评,“只重灵力,看不起武技,以后要吃大亏的。战斗、历练,迟早会碰上用不了灵力的时候,那怎么办?一个个全成了废物!世人轻鄙体修,真到了山穷水尽的时候,人家一个能打你们十个。”

游周行张张嘴,想分辨一二。

军侯话不停歇,“你倒不用太羞愧,比起那些废物你还是要好上一丁点。”

谢谢啊,蒙您看得起。

游周行抿唇,突然行了个大礼,“谢前辈不计晚生冲撞之罪,教导之恩,没齿难忘。”

话说多了口干,军侯又灌了口水,继续啪唧啪唧嗑瓜子。

“别谢我。你朋友渡劫,我等得百无聊赖,随意说几句话而已。你听着觉得有用最好,觉得无用就当我扯淡。去看你朋友吧,她渡完了。”

游周行惊喜地探头去看,济安果然含笑看着她们。

见被发现了,济安大大方方走过来,也弯腰行礼,“多谢军侯大恩。”

“奇也怪哉。今天是什么好日子,怎么来个人就跟我道谢?”

“军侯庇护在下,是仁德;不计冲撞,是雅量;点拨在下好友,是心慈。如何当不起一声谢?”

这般朝气,这般从容,真是好时候。

军侯微微扬起嘴角,“我军设校场以备军士习武,你们若想来便来。”

她说完就站起身拍拍袍角尘灰,不等回应便走了。

姜谌忙跟着解释,“军侯之意是两位道友若不嫌弃,随时可来第三军的校场打磨武技。”

武技,决定了一个修士到底是一个修士还是一只修出灵气的猪。

军伍中人,随时要上战场厮杀的,比起境界,武技对他们更加重要。革风曾经就有一位生初境的什长割下了一个腾云镜大少爷的头颅。

济安和游周行当然不会把送到眼前的机会往外推,立刻应答下来。姜谌笑呵呵地借来他们的灵牌,捣鼓了两下还给她们。

“二位道友想来之时,将灵牌递予校场值守的军士即可。”

这个军士人真好。

当济安夸赞出口时,姜谌呵呵笑了两声,她天天追着自家上司后头擦屁股,再烂的脾气都不比过军侯的嘴,在军侯身边待几年,同僚个个好脾气。

军侯难得遇上喜爱的后辈,姜谌也多句嘴关照下,“道友渡劫功成是件大好事。可惜这间店铺受了损伤,道友最好尽快修缮,别等到老丈寻了维安司,那时就不是一些点数能完事的了。”

诸事已毕,老伯正好被最开始接手的伍长送回来,一听这话就急赤白脸。

“欸欸欸,你这是怎么个话!老头儿是那等敲诈勒索过日的人吗!更别提这两个是革风自家的孩子,有出息了在老头儿这店里渡个劫。我能要她们赔钱?”

姜谌投来讶异的一眼,然后被骂得连连求饶。

“老伯别动气,是我说错话了啊。告辞告辞。”

姜谌一溜烟跑得飞快,济安二人留下接受老伯的嘘寒问暖,又被投喂了几口好吃的。

直到金乌西坠,她们才抹嘴告辞。

济安用灵牌碰碰铺子门口的灵牌,多转一倍点数过去。扬声道:“老伯,我们走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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