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人笙和东方玉还没从这突发的状况里回过神来，砖石就噼里啪啦地当头砸下来。

“草！”闻人笙一边骂骂咧咧一边撑出一片防护罩将鲛人护在身后，“镜妖建的这什么豆腐渣工程！”

同一时间，东方玉眼疾手快，迅速扑过去将那条还在哭的中年鲛人和鲛人尸首护住。

哗哗啦啦好一阵子，头顶的动静才缓缓停下来，原本阴暗的地下室上方破了好大一个洞，隐约有光和人声透进来。

“快快快，救人救人！”桑乐和虚怀率先从懵逼中反应过来，想起闻人笙和东方玉还在酒吧里，赶忙冲过去。

“卧槽，这底下都空了啊！属兔子的啊。”虚怀停在大洞边缘，往里扒着看，“老大他们不会掉进去了吧？”

滕垚白晶莹陆修紧随其后，一群人呼呼啦啦冲过来，扒在洞口朝里看。

“要是真掉进去了，这被砸得都扁了吧，”白晶莹默默收回脑袋，“真·纸片人。”

滕垚一甩藤蔓挪开几块大楼板，“老大他们自从进去就没出来过。”

众人一惊，七手八脚地帮忙挖人。

十分钟后。

“呸呸，”闻人笙扒开头顶的碎砖石爬出来，“东方？特顾？人呢，你们没事吧？”转头就与数十双眼睛相对。

原来是刚刚那群鲛人率先一步被挖出来，眼看只剩下闻人笙还没出来，他们都灰头土脸地帮忙从废墟里扒人。

特调处众人听到动静，扭头看看闻人笙确定他出来了，纷纷丢下手中的活，转过头唠嗑。

东方玉听见声音迅速从另一边走过来，将闻人笙从地方扶起，“我没事，你呢？有没有哪里受伤？严重吗？”

闻人笙顺势将自己从废墟里拔出来，状似虚弱地靠在他身上，“没事没事，除了头有点晕，其他的还好。”

东方玉闻言更加担心，“头怎么了？我看看是不是砸到哪里了？”说着就扒拉开闻人笙的头发打算仔细检查一遍。

闻人笙有些心虚地捂住脑袋躲开，“没事没事，我休息会儿就好了。应该没有伤口。”

东方玉压根没察觉到他语气里的心虚，扶着他坐在一边，“那你先休息一会儿，要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及时说。”

白晶莹：“呵。”

艾维：“休息休息。”

虚怀扭头，双手合十道了句：“阿弥陀佛。”

滕垚：……

陆修：……

闻人笙身娇体弱不能自理地面对东方玉，转头就中气十足地对着毫无同理心、对自己这个上司不闻不问，还阴阳怪气的同事一吼，“你们有没有同事爱啊！”

“对着我这个上司不闻不问的，道德何在，人性何在！”

“哦。”众人只是缓缓抬头，看了他一眼，语气毫无波澜地虚伪捧场：“啊——老大你没事吧？”

“老大你不在我好担心啊。”

“老大您老人家悠着点，怪费嗓子的。”

“老大——我真的，好担心你啊！”

“切，”白晶莹缓缓从他眼前滑过，丢给他一个白眼，“你自己看看在场的有几个人。哪来什么人性。”

陆修缓缓把头低下，藏到最里面。

闻人笙环视一圈，发现除了虚怀确实没人。但他理不直气也壮地说，“妖精鬼怪也得有道德啊！友爱同事，尊敬老人才是传统美德。”

“可拉倒吧你，你这中气十足活蹦乱跳的，比我都健康。”白晶莹丢过来一沓空白符纸，“别唧唧歪歪的，干活了。”

闻人笙虚弱地捂住心口，靠在东方玉肩膀上，“特顾，你看他们都欺负我。”

东方玉见他这样，十分确定他已经没事了，抿唇一笑，撒开手，“那你先休息，我去帮他们一起善后。”

等东方玉离开后，目睹了这一切的白晶莹幽幽飘过来一句：“老大，几天不见，怎么这么柔弱易受伤了？”

一边的艾维使劲点点头，附和道：“就是就是，老大你什么时候这么脆弱了？”

白晶莹和艾维俩人说着还各种挤眉弄眼地演双簧挤兑闻人笙。

白晶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巾，俩指尖捏着一抖，矫揉造作地抬手扶额，“小艾子~小艾子，本宫的头好痛。”

艾维一甩袖子，弓腰低身，掐着嗓子谄媚道：“娘娘，您这是为咱特调处劳心太久了。”

“依我看呐，娘娘您也应该用用苦肉计，这样才能博得圣心~”

白晶莹一甩手，柳眉倒竖，指桑骂槐道：“呸，本宫怎么能当个不要脸的死颜控。哪家的好人像他这般，总部的皇贵妃一来，我们这些老人就算是抛之脑后了~”

“他都有脸演，我可没、眼、看！”

艾维：“是小滴的错，出了这么个骚主意，咱娘娘可是正经人。”说着，他还抬起袖子轻轻拭泪，一唱三叹，“我可怜的娘娘哟。”

虚怀陆修滕垚桑乐：……

众鲛人纷纷低头，想笑又不敢笑，脸上表情一个比一个诡异。

桑乐：“你们……同事挺活泼的，上司也挺和蔼的。”

虚怀转身念了句佛号，对此一言不发，装作不认识这俩戏精。陆修捂着脸默默飘过。

闻人笙一抬头眼刀凉飕飕地飚过去，恶狠狠地用口型示意他俩“闭嘴！”

作为常年与这一群“因过于活泼而丢人显眼”的下属斗智斗勇的倒霉领导，闻人笙早就熟知这俩人的尿性，因此练就了比宋横的皮还厚的脸皮。

但他觉得自己能厚着脸皮与俩人斗得有来有回，东方玉那种性格可应付不来这俩戏精活宝。现在挖总局的墙脚还没成功，万一被这俩活宝吓走就得不偿失了。

“滚滚滚滚，”闻人笙拍开俩戏精，“干活干活。滕垚你快把这俩混蛋带走。”

滕垚颇有些头疼地揉揉额角，甩出两条藤蔓将俩显眼包撤回，防止他们老大恼羞成怒揍人。

白晶莹和艾维属实是“一丘之貉”，他俩被带走还不老实，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白晶莹一抖手中纸巾，捂在胸口：“小艾子，本宫心口疼，做不得重活。”

艾维赶紧走过去扶住她，“白姐，您老可得当心着点。”

闻人笙走过去，一人给了一脚，这俩才老实。

现在镜妖已死，欲晓里面的魇鬼也清完了，地下室的现场取证也留了。滕垚一拍地面，数以万计的藤条从地下钻出被她收回，设下的“域”自动解除。

闻人笙在废墟前面站定，甩出几道符纸。符纸倏地围着欲晓排开一圈，然后根据他的动作缓缓没入断壁残垣之中。

唰地一下，倒塌的墙壁被扶起，四处飞溅的砖石也重回原位。但这只是外面一层被“复原”，如果有人进入里面，就会发现里面还是维持着乱七八糟的样子。

闻人笙用的这几道符文是陆修根据蜃龙鳞以及人皮画的致幻原理改造的，只能给欲晓那堆废墟加层幻境，从外面看起来依旧是完好的建筑。只要不进入，就不会发现里面的异样。

不然，这一大堆废墟被普通人看到了，可不好解释。

关于一大群受害鱼鲛人，闻人笙表示他们可以暂时先安置在特调处里。左边员工宿舍没住满，还能匀出来几间。一来，特调处还需要鲛人配合做些笔录，这样安排更加方便，省得跑来跑去；二来，再没有比滕垚更擅长治疗的人，留在特调处也方便她为鲛人治伤。

桑乐和鲛人商量之后，对此安排表示赞成。闻人笙当即就安排宋横开车过来将鲛人一车拉走。

看艾维也要屁颠屁颠跟着上车回特调处，闻人笙一把揪住他后领，狞笑道：“你上哪儿去？回来！”

艾维怂唧唧抱头，用眼神向白晶莹求救。白晶莹看看面目狰狞的闻人笙，果断选择见死不救地缩回头，紧紧挽住滕垚手臂，“夭夭姐，我发现有家店里的肥料特别好，回去我买给你啊。”

艾维：已死，勿扰。

闻人笙一看他那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呼他一巴掌，“行了，叫你回来是有事情给你安排。别给我整这死出。”

艾维一听有正事，立马将腰板挺得笔直，“是！”

闻人笙：“叫你那些鼠子蝠孙去盯着城中其他几家欲晓，一旦发现有什么可疑的立刻汇报。”

艾维比了个手势就召唤出几只小蝙蝠，一顿吩咐之后，小蝙蝠拍拍翅膀四散而走。

眼看特调处的人和鲛人都上了车准备离开，白晶莹居然还能杀个回马枪，给闻人笙个措不及防。

她从车窗里探出头，冲着闻人笙和东方玉挥挥纸巾，“老大，特顾，车上位置满了，要不您两位拼个车？”

闻人笙咬牙：“胡说！明明还有三个空位。”

白晶莹刷的将两条小腿和左胳膊拆下来，丢在空位上，“好了，现在没了。”

闻人笙：……

东方玉：……

就在这时，宋横正好发动汽车，白晶莹一挥手，“拜拜~”

“还有一件事，我记得这里有家早餐店特别好吃。老大你和特顾刚好可以去排队尝尝。记得帮我打包一份，我要俩鲜肉、仨虾仁、仨韭菜鸡蛋馅儿的包子，还有一杯咸豆花，一杯甜豆浆，俩茶叶蛋——”

白晶莹话音刚落，车子嗖地一下窜出，只剩下她贱嗖嗖的声音在原地回荡。

闻人笙和东方玉面面相觑数秒，看着均是灰头土脸的对方，同时笑出来。

此刻天色微明，太阳还没露尖，头顶偶尔有几只鸟掠过。但远处街面上已经开始稀稀拉拉地有人来往，街边也支起热气腾腾的早餐铺。适时刮过一阵凉风，诱人的香气被风送过来。

闻人笙深吸口气，忍不住夸道，“好香。”心想白晶莹确实没说错，闻这味道就挺不错的。

东方玉听到声音，站在晨光熹微处看向他，“走吧，闻人处长，我请你吃早餐。”

嘿嘿嘿，我在写戏精白晶莹和艾维的时候，脑子想的是“剪秋，本宫的头好痛”，但实际自己脑子里给他俩配音的腔调声音就是华妃娘娘和颂芝。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家中元节有没有提前回家，老老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