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怀猛地将禅杖一怼卡住老虎的尖牙，然后迅速抱着蓝银往旁边滚，这才没被吃掉。

等他一躲开，又反手一掏，将禅杖从老虎嘴中拉出来。

紧接着就是朝左一挥，直接砸在老虎眼窝上。

“嗷呜——”老虎发出一声怒吼，抬爪直接抓过来，巨大如钢鞭的尾巴带着呼呼的风声朝着两人甩过来。

虚怀一跃而起，躲过老虎一抓和一甩，然后拽着蓝银尾巴往前一丢，暴喝一声：“抓它眼睛！”

蓝银下意识挥爪，直接划过老虎眼睛。

虚怀接回鲛人往旁边一扯，迅速念过两遍咒语，自己跳上前，用力举起携带着耀眼金光的禅杖咣咣猛砸老虎后脖颈。

“别，别打了……”老虎被禅杖一砸猛地变出一张人脸，痛苦地求饶。周围的伥鬼也一瞬间同时停滞不前。

虚怀冷笑一声，继续砸他：“让你袭击人，让你干坏事！”

虚怀说一句砸一锤，“你特么要真是普通老虎，我还能下手轻点，毕竟是国一。你一只老虎精你，敢、吃、人？”

“你是不是想着没人管了？”虚怀这样揍着还嫌不解气，直接将他压在地上一顿锤。

“嗷嗷，呜——”老虎跪在地上化作一个圆脸的大汉，“我错了，哥，你是我哥。”

虚怀置之不理，继续敲。

“你以为一句错了，就能一笔勾销？”虚怀继续压在大汉猛锤。

“哥，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我送你们下山！”圆脸大汉继续求饶，“我真没吃人啊，哥。”

见状，虚怀才松开对他的桎梏，咣一下，将禅杖戳在他眼前的地上，“说说吧，在这里都干了些什么事？要是敢撒谎……”

圆脸大汉哀嚎着从地上坐起来，“我，我，我……”

“嗯？”虚怀一声冷哼，圆脸大汉吓得一哆嗦，“我就是只老虎精。”

“这，这几只也不是伥鬼。”说到这里，他还有些委屈，“这几只是我跟着隔壁狐狸学的幻术，就是普通的虚影。平时也就跟着我打打兔子野鸡，我还没吃过人。”

圆脸大汉说着，挥手撤掉周围的虚影和浓得不正常的林雾，“我就是闻到你身上的狐狸味儿，想吓吓你们。”

虚怀：……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儿。

就在这时，蓝银突然抽搐起来。他痛苦地发出低吼，漂亮的尾鳍不断在地上甩动，划出一道道触目惊心的伤口。

虚怀脸色一变，顾不得和老虎精掰扯理论。他迅速捞起蓝银，压上他的脉搏，“怎么回事？”

蓝银已经完全陷入半昏迷状态，根本不能回应一点。

他身上的水分迅速蒸发消失，尾巴上的鳞片逐渐崩开，隐约有血丝渗出。虚怀着急地仔细检查了一遍，却什么也没发现。

他只能咬开食指，在蓝银身上临时画一道符文暂时止住蓝银身上水分的逸失。

“你能送我们下山吗？我们俩还有急事！”虚怀扭头核善地对着圆脸大汉问道。

那个圆脸大汉看到蓝银身上突发的变故，眼睛瞪得溜圆。

又被虚怀脸上皮笑肉不笑的狞笑吓到，忙不迭点头，“好好好，行行行，我这就送你们下山。”圆脸大汉说着从地上爬起来，点头哈腰地往前走两步却又放慢速度，扭头看向虚怀，圆眼睛里充满了渴望。

这是要带路的意思。虚怀弯腰捞起蓝银抗在肩头迅速跟了上去。

身后跟着凶神恶煞、物理除妖的虚怀老和尚，圆脸大汉跑得贼快，不一会儿就把一人一鲛引到一处破房子前。

这破房子一看就是之前的守山人留下的，这么多年也没人住，显得破败不堪。

说是房子都算是夸它，四面墙倒了三面，仅剩的那面独苗苗顽强地支撑着倾斜的屋顶。透过斜倒的房门，可以看见里面同样倾倒的石床。

圆脸大汉一扭身钻进破房子里，见虚怀没跟进来，探出个脑袋，招呼道：“哥哥哥，进啊！”

虚怀见到这样的环境，下一瞬眉毛倒竖，凶恶地问道：“你这是把我们带到哪里了？”

圆脸大汉缩缩脖子，委委屈屈地道，“我，这……”圆脸大汉没说完破房子的房顶就被人从里面掀飞。

“哪里来的宵小之徒！竟敢欺我鲛族小辈！”

“你是何人！”那人警惕地问道，“为何伤我鲛族幼崽？”

虚怀翻身落地，一手接回禅杖一手扛着昏迷的蓝银。他做了个手势，“老衲是蓟京行动处外勤组虚怀，偶遇蓝银而已。”

虚怀不说还好，一说那人更是生气，厉喝道：“撒谎！蓝银在我族中最为乖巧，怎么会出现在蓟京！”

说着他右掌挥出，一股浩瀚雄厚的灵力携带着腥咸的气息轰然而出。灵力所过之处，草木翻倒，犹如地龙翻身！

虚怀急忙后撤几步，但还是躲避不及，只能旋身打算以背硬抗。

谁知那人却只是虚晃一枪，趁机将蓝银从虚怀肩头抢走。而那攻击根本没有丝毫力道，软绵绵就地消散。

那人抢走蓝银检查一番后，发现他不仅昏迷，身上还全是伤口，当即更为暴怒：“你对他做了什么！鲛珠呢！”

“你这老和尚，欺人太甚！”

说着就飞身冲过来，这次不再是恐吓。实打实排山倒海的灵力带着罡风席卷而来，犹如吞天巨浪。

“没没没，不是，”虚怀来不及解释就被他打断，“你误会了——”

巨大罡风袭来，虚怀觉得自己像是在海里颠簸的小船，下一刻就要被浪打翻。

他只能迅速撤步，抬手用禅杖抵住一波攻击。然后趁机向左方飞扑过去，在地上滚了两圈卸力躲开后续的罡风。

“呸呸，”虚怀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急忙吐出不小心吃进嘴里的泥土叶子。

“他……”虚怀刚想开口解释，忽然一块板砖从背后飞来，精准地敲在他后脑勺上。剧痛如闪电般贯彻整个脑袋，他顿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周围的景色也开始模糊。虚怀艰难地转过身，试图看清是谁砸得自己。

昏迷前，他看到那只圆脸老虎精巴巴地凑过去，谄媚之态，令人作呕！

虚怀冲他竖了个中指，“你个……二五……仔！”然后头一歪，才彻底晕了过去。

——

闻人笙和东方玉听完虚怀的讲述，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表情。

“你……”闻人笙有些犹豫地开口安慰道，“也是辛苦了。”

东方玉没说话，只是默默将桌子上的茶杯添满水推给虚怀。

虚怀正好讲得口干舌燥，他赶紧接过杯子一饮而尽：“多谢多谢，这位是……”

闻人笙一抚掌，“噢，忘给你介绍了。这位是总局的特别顾问，复姓东方，东方特顾。”

虚怀微微颔首行了个礼，伸手自我介绍道：“在下蓟京行动处虚怀。东方特顾，此番任务，是我给您添麻烦了。”

东方玉也冲他颔首回礼，与他握手，笑道：“不麻烦。”

就在三人交谈间，之前被虚怀打晕的海蛮师不知何时已经醒了。他见三人都没注意到自己，就悄悄摸摸地往门口蛄蛹。

突然，他的动作一僵。

海蛮师缓缓转头，看到刚刚还在和闻人笙他俩说话的虚怀正压着禅杖，抵在他鱼尾巴上。

海蛮师尴尬地冲着虚怀一笑，猛地从地上窜起来就往外跑。

虚怀见他要跑，直接向前一扑，蹬在墙上借力跃到海蛮师眼前，反手一扭，直接将海蛮师扣在手中。

海蛮师哭唧唧，“我，我我也不是故意的，我本来就是和桑乐大人外出寻找被带走的鲛人的。”

“当时你扛着受伤的蓝银在山里狂奔，我肯定以为你是偷鱼贼！”

“我不是二五仔！”

听到海蛮师的解释，虚怀表情有些复杂，“那你现在跑什么？”

海蛮师：“你不追我，我怎么会跑？”

虚怀：“你不跑，我怎么会追你？”

海蛮师与虚怀的动作同时一顿，面面相觑。

最后是虚怀率先撒开手，海蛮师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站起来，蹦跶着往外走。

闻人笙看到这一幕，最终还是忍不住大笑，“哈哈哈哈，虚怀你这是真倒霉啊！哈哈哈哈。”

虚怀梗着脖子解释，“我只是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闻人笙：“拉倒吧，从我认识你到现在，你什么时候不倒霉……”

突然，闻人笙话语一滞，“等等，虚怀你这破运气持续多久了？有什么缘由？”

虚怀愣了愣，仔细回忆道：“好像从我记事起，运气就不太行。师父说可能是前世的债。”

闻人笙闻言和东方玉对视一眼，同时想到鲛人族长所说的那个小辈，不至于这么巧吧？

正在这时，门口的艾维扭头喊道，“老大，鲛人族长来了。”

话音刚落，鲛人族长就带着一名看上去十分健硕的鲛人走了进来。

“闻人处长，”鲛人族长介绍道，“这是我族桑乐，特意带来向贵处的人赔罪。”

桑乐看到虚怀，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发，冲虚怀猛地一鞠躬，大声道：“十分抱歉，当初在山里，是我莽撞，还请你原谅。”

虚怀一惊，差点从座位上弹起来，他连忙去拉起桑乐，“不用不用，真不用行这么大的礼。你以后不要再这么莽撞就行了。”

桑乐被虚怀拉起身，又从身后拿出一串晶莹剔透的珍珠塞给虚怀，“这是鲛族特有的珍珠，佩在身上，只要敌人没有像我们族长这样的实力，可以抵挡三次攻击。”

虚怀也不推辞，直接收下那串珍珠，“多谢多谢，这珍珠来的太及时了。”

桑乐见他收下才退下去。

鲛人族长见他们达成和解，眼睛都笑弯了，“闻人处长，这是桑乐自己的歉意。我作为鲛人族长，对此次乌龙也要有一番表示。况且，多谢两位出手抓住鲛族叛徒，鲛人泪目前已经追回。”说着就要招呼鲛人往这里搬东西。

闻人笙拦住她，“不用不用，你先别急着表示了。”

“咱们先来说说，那条被诅咒的鲛人的事。”

鲛人族长一愣，“您是打算现在找阴差？”

闻人笙反问她，“你对于那条鲛人可有辨别的方法？”

鲛人族长摇头，“要是以前，我或许能看出来。但现在，我这身体怕是不行了。”

提到鲛人族长现在的身体情况，闻人笙不禁有些疑问，“鲛人泪不是已经追回了吗？”

鲛人族长苦笑，“虽然鲛人泪已经追回，但戾气对我的伤害是不可逆的。我这身体，看着还行，但内里早就破败不堪了。”

闻人笙有些迟疑地问她，“你的身体，还能撑多久？可有方法挽救？”

鲛人族长摇摇头，伸出手比了个数，“我已经在着手准备挑选下一任鲛人族长了。”

“那个桑乐？”闻人笙猜道。

鲛人族长点头，“让他去找失踪的鲛人，也是对他的一个考验。倘若他能解决此事，将来等他继位，族中其他人也不会有什么异议。”

“桑乐虽然莽撞了些，但确实是底下这一辈中最拔尖的，他能护住鲛人族。”说到这里鲛人族长有些高兴，“这次的误会，对他也是个警醒，希望桑乐以后可以多长些记性。”

鲛人族长说完，问道：“您特意提起那条鲛人，可是有什么线索？”

闻人笙没提是虚怀，只是说道：“是有个猜测，若是能验证就好了。”

鲛人族长沉吟片刻，唤桑乐进来，“桑乐，我之前教你控制灵力的方法可掌握了？”

桑乐点头，“已经能熟练运用。”

鲛人族长扭头对闻人笙道，“或许桑乐可以一试。”她这么说着，眼神却已经飘到了虚怀身上。

闻人笙自知瞒不过鲛人族长，索性将虚怀推过去，“就他，麻烦了。”

虚怀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桑乐却是猜到了族长叫他所谓何事。他也不废话，分出一波灵力朝着虚怀涌过去。

海蓝色的灵力将虚怀包裹在内，形成一个半透明的茧。

良久，桑乐才收回灵力，他的神色有些惊讶，转头对鲛人族长说道：“族长，他身上确实带有一丝鲛人诅咒的气息。”桑乐虽然是在疑问，但语气却十分肯定。

鲛人族长缓缓点头，对闻人笙道，“那就请闻人处长帮忙请阴差吧。”

闻人笙冲他们比了个手势，就直接凌空作符。

随着阴气翻涌，一个身穿红袍，看不清面容的身影渐渐浮现。他出现的时候，现场的温度急剧下降，水中甚至结出细小的冰晶。虚怀艾维及众鲛人都急忙转身回避。

“闻人大人，”红袍来者一拱手，做了个揖，“深夜唤我，所谓何事？”

闻人笙给他推过去一杯热茶，“崔判，一路走来辛苦了。”

崔判并没有接那杯茶水，他站在桌前，一板一眼道：“不辛苦，还请闻人大人直言。”

闻人笙指指鲛人族长，“这位有事相求，托我请崔判上来。”

鲛人族长走上去对崔判行了个礼，得到应允后才开始讲述。

崔判听完鲛人族长的事，点点头，“我已知晓。”然后伸手从怀中掏出一卷文书开始翻阅。

片刻之后，崔判翻阅的动作停住，他念道：“凡人灵淮，卒于戊申年，辛酉月，丁未日，己酉时。”

“凡人虚怀，生于戊午年，甲子月，壬子日，癸卯时。”

崔判念完将文书合上收入怀中，问道：“生辰年月可能对上？”

鲛人族长连连点头，“是是是，是这个。当初那条鲛人褪去鱼尾化为凡人，就叫灵淮。确实卒于这个时辰。”

崔判见鲛人族长点头，补充道：“当初鲛人灵淮褪尾化人，此事正好也由本判记录在册，错不了。”

鲛人族长躬身行礼，“多谢崔大人。今日我在此做主，了断灵淮与鲛族恩怨，烦请诸位做个见证。”

闻人笙东方玉以及崔判闻言均点头表示同意，并同时后退一步让出空间。

虚怀听到这里也隐约猜到此事与自己前世有关，又想到闻人笙之前提及自己的气运，怕是与此脱不了干系。

鲛人族长走上前，将手腕上的珠串扯下往空中一抛。原本不过巴掌大小的珠串瞬间变大，并发出耀眼的海蓝色光芒。

海蓝色光芒顺着虚怀身体，将他整个人从头到尾扫过一遍。最后光芒在他头顶收束，随着海蓝色光芒收束，一些淡淡的青灰色气体从虚怀头顶飘出，消失在珠串的光芒中。

青灰色气体彻底消失后，那串漂亮的珠串也失去了原本的光泽。从原本莹润的白色，变成发灰发青的颜色，然后“啪”一声掉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

到此，鲛人族长才收回视线，冲着崔判又一鞠躬，“多谢崔判官。”

崔判也紧跟着收回视线，从怀中掏出一个白瓷小瓶放在桌上，对闻人笙和鲛人族长示意道：“今日之事涉及轮回，他们须得忘去。”

说完对着众人又做了个揖，才消失在阴气中。

等崔判的身影彻底消失，阴气散尽，虚怀三人才转过身。

虚怀伸了个懒腰，“突然就感觉一身轻松。以后应该不会再倒霉了吧？”

闻人笙：“那说不定，谁知道你本来的运气怎么样。”说着闻人笙从桌子上拿起崔判留下的白瓷小瓶，从里面倒出三粒药丸分给虚怀艾维和桑乐。

“这事涉及轮回，你们不能记着。”闻人笙说完冲他们晃晃空瓶，“孟婆出品，必属精品。放心，不会变成傻子的。”

虚怀捏着那粒药丸，神情有些复杂。经历刚刚一遭事，他大概猜出自己前世可能是条鲛人，许是犯了什么十分严重的错误才被族长褪尾化人，并被同族诅咒。不过今日事了，以后倒霉的命运就与他无关了。

想到这里，虚怀冲着鲛人族长深深一拜，毫不犹豫地将那粒药丸丢进嘴里咽了。艾维和桑乐见状也纷纷将药丸吞下。

“老大，”虚怀睁开眼睛，目露迷茫，“我怎么突然站在这里？”

闻人笙拍拍他的肩膀，直接和他解释道：“刚刚地府的人来过，有些事你们暂时还不能知道，所以吃了孟婆汤。”

虚怀了然，他走过去对鲛人族长问道：“族长大人，我想知道蓝银目前怎么样了？”

鲛人族长冲他摇摇头，有些悲伤道：“目前已无大碍，只是他鲛珠丢失，早晚……”她并未说下去，众人却都明白了她的意思。

虚怀虽然恼怒这条鱼给他怼到深山老林里去，凭空惹出一串事情，但毕竟相处许久，他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鱼。眼下听说蓝银出事，心中还是焦急万分。

虚怀沉吟片刻道：“我与蓝银在山里时，曾问过他鲛珠在哪里。他说给了‘安安’。”

“谁？”鲛人族长疑惑道。

“据他所说是‘安安’，但具体是哪两个字就不得而知了。”虚怀也是无奈，“他说安安曾救过他，是他的朋友。后来安安受伤，他就将鲛珠送出。”

“然后安安带着鲛珠就未曾出现过，他天天去等，结果被人抓住带到了蓟京。”虚怀继续说道，“我在渡劫途中将他救下，反而被蓝银弄到东北的山里，然后就被桑乐带着南海来了。”

虚怀说完，心中也是万分感慨，谁能想到他这短短几天的经历竟然十分丰富，还纵穿整个国家，从北边到最南边。

“但那个‘安安’，是男是女，未曾得知。只知道是个小孩。”

鲛人族长抬手按按脑袋，“你说的那个‘安安’，我或许知道。”

“当初蓝银受伤，那个人族小孩救了他。蓝银回来就将这事告知于我，我当时为了斩断这段因果，亲自陪着蓝银上岸找‘安安’，给她送去珍珠作为报答。”

“但回来之后，我就警告蓝银，禁止再和那个人族女孩接触！”说到这里，鲛人族长生气地拍拍桌子，“谁知他居然背着我，偷偷和安安来往，还将鲛珠赠与她！”

默默吃瓜许久的艾维悄然从虚怀身后冒头，他对着闻人笙呲牙一笑，“老大，那个那个，机场里遇见的那个小孩就叫安安！”

艾维这么说着，突然又疑惑道：“可他是个男孩儿啊。”

闻人笙瞥他一眼，淡淡道：“谁告诉你他是男孩的？”

艾维有些自我怀疑地晃晃脑袋，“难不成是女孩？”看到闻人笙冷冷的脸色，艾维大惊，“vocal，我真的眼瞎到这种地步吗？大白天的分不出男女！！！”

艾维顺着虚怀缓缓下滑，缩成一团陷入自闭。

鲛人族长听到他俩的对话，“您见过安安？”

闻人笙点头，“来的时候在蓟京机场见过一个叫‘安安’的小女孩。她……健康状况欠佳，被父母带着去蓟京求医。”

鲛人族长眼睛一亮，“可是黑黑瘦瘦，瞧着眼睛圆圆的，喜欢抱着一个海豚玩偶？”

闻人笙点头，“没错，是她。”

鲛人族长大喜，“那太好了，蓝银这鲛珠算是有望了。我这就派人去蓟京，寻找安安。”

虚怀伸手阻拦道：“族长稍等，还有一事。”

“当初我在蓟京救下蓝银时，”虚怀回忆道，“他是被一伙人绑到蓟京的。那群人，我看他们的手法老练，交易流程有序。我怀疑这种情况不止一次！”

“关于他们买卖鲛人的生意，”虚怀说着冲闻人笙一拱手，“处长，我申请立刻赶回蓟京，明查此事。”

鲛人族长脸色一变，“蓟京！我族中被抓的鲛人就是往北而去！”

“闻人处长，我这就派人前往蓟京，一方面寻找被安安带走的鲛珠，另一方面和贵处的人共同探查鲛人失踪和买卖鲛人的事！”

闻人笙点头，神色严肃道，“虚怀、艾维你们和族长派的人现在出发，走水路赶回蓟京。与陆修他们彻查此事，我与东方特顾两人随后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