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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纸诡医院(十三)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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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元跨出黑色的异空间,回到明亮的病房,站在已达80度角向下倾斜的低面处。

黑洞消失的同一时间,白色的墙上浮现出多个穿着病服,画得活灵活现的,没有生命的纸童。

岑元伸手摸向墙壁的空白处,是冰凉坚硬的,里面的异空间对她关闭了权限。

滴答滴答,无需再看“计时器”,她的脑袋里已经紧迫地提示着时间,剩下十四分钟。

她右手打开剪刀的双刃,跑到走廊上,左手推开一间又一间的房门,语气带着自暴自弃,诱惑道:“张承泽,你不是说要捉人吗?我不想玩了,你直接结束游戏吧。”

走到四楼长走廊中间位置,打开了一间黑漆漆的房间,岑元握着门把手:“张承泽。”

“是我,杜钰。”两道声音同时响起。

岑元半开着门,遮掩着身躯,循着光往里看,隐约看见一个贴在地面的人形轮廓。

她想起来了,自己从维度主手中逃脱开,它后来追踪的方向,好像就是这个房间。

“我猜输了,”杜钰仰躺在地面,双臂展开,双手如鹰爪般插入背后的地板,脚底下的黑洞吸力猛地加大,两者在进行一场无声地拉力赛。

她急厉地开口:“别一间间找了,直接摧毁墙体,这栋医院就是它的本体。”

岑元临走前多看了杜钰一眼,她倒有些不意外杜钰知道她找出道具的事,只心想果然是进过其它维度场的女人,被纸童捉到,也有保命的道具。

因为脑海中的那个念头与杜钰不谋而合,岑元不再浪费时间,双手握住剪刀,狠狠捅入墙体,薄得像纸,没有阻拦的撕拉一声,破出一道狰狞的裂痕。

那个奇怪的感应又出现了,岑元胸口感到闷闷的,准确来说,是感觉到整栋医院大楼的心情不佳。

突然,大楼忽地往前倒,呈90度直角,但丝毫影响不到与直角平行的岑元。

楼层又往上一跳,所有物件瞬间脱开桎梏,像洪水一般砸向下方。

哗啦哗啦的巨响,变成天花板的那一行房间里的所有物品,有的冲击在关紧的门板上,被隔断一部分攻击力。

而没关紧的门板,与脆弱的玻璃窗,一同瞬间被重型设备击破,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从走廊一侧的房间跌落另一侧的房间。

人类脆弱的肉/体根本抵挡不过自己制造出来的坚硬物件。

岑元本意是向上一跳,试着抓住上面固定的消毒液喷洒装置,抬腿避开流动的各种东西。

没想到上手一握,手心仿佛能自主分泌强力胶水似的,两手贴敷地粘在上面,两腿一抬,紧紧贴在平面上。

嗯?很像某部电影里的英雄人物技能。

嘈杂的环境里,出现一声突兀的尖叫声。

岑元耳朵一动,意识到是李青梨的声音,她还幸存着,旋即倒身而立,朝着声音处赶去。

“啊啊啊…”

李青梨十指渗血,明明痛得麻木,可求生欲作祟让她不敢松开扣在门框上的手。

下面的孙伟工单手死死抓住李青梨的左腿,五指直直陷入脚腕的血肉。

一女一男就像两个跌落悬崖的人,为了活着,女孩抓住悬崖上的边沿,男人抓住女孩的腿,不让自己跌落深渊。

突发的震动与失重下,对房有物件掉落,只是些普通的,水壶大小重量的东西,砸在她的手指上,她还能堪堪承受。

幸运的是,其余的大物件恰好横亘在对房门,承重墙也足够坚/挺,让她避免被意外砸死的可能性。

可是她快坚持不住了,李青梨脸上淌着风干的泪痕,虚弱的身体里将要耗尽力气,腿下还拖着一个成年男人,一个该死鬼!

她就不该心软让孙伟工与她进入同一间病房躲藏。

十几分钟前,有一名纸童潜入这间病房,最先抓到的人,就是孙伟工。

孙伟工与纸童猜拳,出石头对上布,一拳即输。他目眦尽裂,一遍又一遍说不可能,最后精神防线崩溃地大骂一通。

纸童双眼发红,在他面前把嘴裂出超过常人的弧度,与下方的墙壁融为一体,嘴巴变成有些强吸力的深渊,吸食着房间里的全部东西。

李青梨躲在暗处看见事发的一切,感到有股强劲的吸力,将她往下拖,就顾不得躲藏,立马冲出来往门口跑去。

扑通一声,站不稳的孙伟工手脚并用地往上爬,瞄见李青梨跑出来,就像溺水之人遇到飘过来的浮木,一手抓住她的脚腕。

李青梨被顺势绊倒,双手抓住门口,边哭边乞求:“我帮不了你,能不能放我走。”

感受到孙伟工越抓越紧,又狠又痛,她蹬起右脚,踹下去:“滚开!”

可惜直到现在都不能摆脱他的束缚,李青梨忽感心身疲惫,闭眼心念疼爱她的家人们,指尖根根松开,直坠深渊。

就在此时,李青梨蓦地眼前一黑,眼皮上的神经感觉到有微硬粗糙的东西覆盖上来。

有东西缠绕在她的腰间,身体不再往下掉,随后头顶上方传来令她心安的声音。

“是我。”岑元双腿蹲地,一手捂住她的眼睛,一手揽住她的腰,紧紧抱住。

下方也快要脱力的孙伟工,瞪大眼睛看向突然出现的岑元,目光扫过她脸上的纸皮化肌理,又惊又惧。

岑元迅速调整身姿,丈量着与李青梨的身高差,右手遮掩她的眼睛,右腿发力压着她的腰背,弯腰伸出左手锋利的剪刀,冷眼瞧着孙伟工,对着他的五指狠厉一划。

还没来得及拿出第七张线索求命,孙伟工发出一声惨叫,被岑元左脚飞踢,掉入纸童的黑洞嘴巴里。

纸童吃到食物后,心满意足地闭上嘴巴,变回正常纸童模样,像画一样留在墙上,而它的脚下,画着疑是坠楼死亡姿势的中年男。

岑元是一个安分守法的联邦好公民,不过在这里,大家明显不采用联邦法律。

物品“大洪水”已经消停,岑元将李青梨抱回走廊上,但依然捂着她的眼,她内心不解,还是乖乖的任由岑元动作。

在一堆混乱的物件中,岑元将李青梨放在一个比较稳固的三角区,又随手捡过一张椅子,用以抵挡后续可能的其它异动,正要起身时,见她嘴巴微动想要说话,岑元插嘴道:“最后七分钟,祝我们好运吧。”

李青梨乖巧地闭上嘴,眼前恢复亮光,侧耳倾听岑元离开的声音,潸然泪下。

往前走的路上,岑元手握剪刀道具,继续用力破坏两边的墙体。

顶头明亮的灯光,变得灰蒙暗淡,走廊上堆积的所有设施变得更加扁平,看上去更像用炭笔草草地画在灰纸色的图画上。

通道越走越窄,前方两边的房间已经变成了空虚的画,不似她身后走廊的模样,有画出来的深度,有阴影。

岑元缓下步伐,因为不远处有个什么人站在阴影里,等待某个人的到来。

维度场主张承泽看上去脸色灰败,深色眼框里折射出阴森森的光,目光滑落在剪刀上。

两侧墙体沟壑嶙峋,有缕缕白雾飘出,萦绕四周。

或许是因为感受到体内的生命力在快速流逝,张承泽并没有给岑元任何反应的时间,双手化为两条延长的纸刃,如同发出风刃,迎面袭来。

岑元侧腰避开,霍的一剪刀抬手格挡,接着整条右臂胀痛麻痒,平添两道深深的血折痕。

她连退几步定身,眼神锐利地追踪对方的残影,几次狼狈转身躲避黑影,眼睛尽力适应纸童的节奏,看清它的攻击。

纸刃又一次擦过岑元的眼球,险险被她仰头避开,反手剪断。

这次就明显暴露出纸刃的缺点,因为是有形的攻击,且靠着速度与力量略占上风,岑元很快就能了解它的打发,瞬间攻守之势反转,挥手咔咔几下,剪断纸刃。

对峙中,她心底里摸清了张承泽的意图,怕她破坏墙体,伤害到它的身躯,它只能现身阻止她。

它又怕她靠近,只能发起攻击,先声夺人。

最重要的是纸童的形态就是张承泽的弱点,属于纸医院身躯里的心脏的作用。

岑元脑海中有了计划,当两条纸刃再次发射过来时,最先眼尖地捕捉到右边的影子,右掌却松开剪刀,食指卡着圆圈手柄,控制方向用力一掷,左手成功接到扔出来的剪刀,对着左边攻击过来的纸刃轻松剪断。

而空出最有劲的右手,握住纸刃,渗出血的手掌像缠上绷带一样,卷上一层又一层,拔河似的将纸童拉近自己这边。

张承泽骇然大惊,圆线眼乱麻,身躯往后倒,双腿蹬地拼命抗拒。

两人越来越近,岑元瞄准机会,将剪刀插入它的胸膛,然后抬眼看见张承泽,低下头,露出瘆人的双眼,发出阴恻恻的笑。

岑元视线移到张承泽与她合并的右臂,当头一棒,一颗心如坠冰窟,她中计了。

太过急切成事,以致忘记自己变成了纸人。

而且,这是个二维纸面化的维度场。

二维空间是由无数的线构成的一个有着长和宽的无限平面。

岑元成为一个平面纸人,张承泽是一个最高级别的平面纸人,是能为这个无限平面医院维持生命的心脏。

医院和张承泽是一体的。现在岑元与张承泽也成为一体,张承泽与岑元合并,可她低一级别,等于张承泽即将掌管她的身体,掌握她的生命。

她眼睁睁地看着,张承泽右手与她的右手合二为一,感受着张承泽拉长拉宽它儿童的身体,直至完全贴合她的后背,她反手一摸,张承泽不在她的背后,顿时明白它就在自己的体内。

岑元的身体闭上眼睛,陷入一片黑暗。

然后,“她”突然睁开眼睛,手指微动,左手拔出插在右肩胛骨上的剪刀,目光看了好一会儿,才攥在手中,抬眼盯着快要合成一条垂直线条的走廊,迈步走去。

岑元像是被迫陷入睡眠,进入一个午睡时常有的鬼压床状态,身体无劲纹丝不动,大脑最先清醒,不断强制开机。

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身边站着张承泽,手上动作不受控制,已经将剪刀从它身上拔出。

不对!这不是她想要做的。

醒过来,她是要用剪刀把它杀死的!

岑元紧跟在张承泽的身边,可能是受二维平面世界的影响,她的视角里,所有物件都变成有长,有短的线。

两人凭感觉绕过大大小小的障碍物,张承泽却突然脚步,岑元瞧见堆积物后,蜷缩成一团,双手合十,闭眼祈祷大家安全无恙的李青梨。

“她”高高举起手中的剪刀,接近李青梨。

岑元想大叫李青梨快逃,嘴巴却仿佛拉上链子,张不开口,动不了舌头,有心无力。

“十,九,八…”

张承泽歪头嘲笑着她。

醒来,快醒过来!

二十三点整,所有人会被维度场彻底吞噬。

她不能,就这样死去!

“四,三,二…”

剪刀穿刺过她的左胸腔。

岑元眼神闪动着不甘,仍将剪刀尽数刺入自己的身体,刀头扎破心脏,涌出鲜红的血液,艰难地张嘴:“嗬,再来一次的感觉,如何?”

张承泽低头,红色迅速晕染着纸身躯。

“一。”

“哗。”一页翻书声在她的耳朵响起。

一秒过后,如同狂风发作,张张书页不断翻动,发出清晰的哗啦哗啦声。

狂风乱作下,整栋纸医院不堪重负,摧枯拉朽般拔地而起,张承泽的薄纸尸躯,一同被风无情地撕扯破碎。

岑元站在风暴中心,努力稳住身形,脑后的低马尾也禁不住地随风甩动。

风迷蒙着她的双眼,她抬手作掩,仰望上方海市蜃楼里变换的场景,是张承泽眼中的视角。

“你的名字叫张承泽,跟着我张嘴说,张、承、泽。”长发女人嘴角边有裂纹,她咧嘴笑着轻声引导。

画面定了半刻,右手抬起打掉女人手中的苹果块,跌落在地上,再捡起来放入口中,跑到放玩具的前边自个玩耍。

不高兴就泪水模糊视线的哭,发火砸东西,伸手锤那个女人,还喜欢绊倒只大一岁的张晓晓。

开心的时候肆无忌惮地捉弄其它小孩,还有总爱躲避张晓晓。

没有一刻不在移动好玩,干各种奇奇怪怪的事情。

有三次在医院的画面,一次在内分泌科室,一次在儿童心理科。

第三次在骨科,因为某个晚上与家暴男有接触,扔东西惹到男人发怒抬腿踢来,去过医院后,一段时间里没有左手出现的画面。

日子像12倍速一样过去,看见男人打女人,女孩,但大部分时刻里,眼前都被女人亦或女孩掩眼,保护在身下。

很快画面进入熟悉的女人躺在医院逝世,搭乘在男人醉驾的车上,出了车祸。

从医院睁开眼,只有左眼能看见东西,张晓晓一出现,就大叫她滚开,杯子一同扔在张晓晓身上,哐当落地。

张晓晓面目表情地瞥眼,转身出门。

闭眼睡觉之中的漆黑里,突然传来众多人员慌乱跑动声,物体落地声,变调的尖叫声。

睁开眼就瞧见墙上的电子时钟23:00:00

视线下移,较暗的光线下,纸化的双掌入目,喉咙里发出一道惊恐声。

旁边一道黑影扑过来,双手撑着对方的肩膀,是同病房的失明男孩,他已然全身纸片化,扁平的脸上画着丑陋的五官,一幅吃人的模样。

盯着对方的脖子处,猛地向前咬去,鲜血迸射,眼前人一点点化为软烂的纸。

视线摇摇晃晃,有纸人主动扑过来就挣扎,抓到机会就反咬,看到其它纸童背身躲藏,不客气地捉住对方撕咬。

整栋楼层都像巨大的斗兽场,眼睛余光中,只有几个没有变维的正常人向出口跑去。

“姐姐?”

看见张晓晓跑过去的身影,喊出声的同时,抬起袖子擦嘴。

张晓晓恐惧地回头,脸上显出痛苦的挣扎,最终还是伸出手:“走。”

跟着手拿剪刀的张晓晓,一路披荆斩棘,多次惊险剪杀扑过来的纸人,搭乘电梯下到一楼,跑出住院楼大楼,跑到身后光线的不远处,被无形的屏障阻挡身体的步伐。

“姐姐,我出不去。”泪水模糊了视线。

张晓晓转身伸手又拉了一次。

“我出不去。”

张晓晓目光既犹豫又痛苦,她抬腿再次回来。

目光停在她脆弱的喉咙上,眨眨眼:“要不,你留下来陪我。”话音刚落,对准她的脖子冲上去。

眼前景色几次翻滚颠倒后,抬身往胸腔处看,一把剪刀深深刺入。

抬眼看着张晓晓一张一合的嘴型,“滚开,你个怪物。”

此时眼前的画面,开始与岑元将剪刀扎破心脏的那一幕重合。

“为什么…凭什么…又…杀我?”

怨念般的质问消逝在两个画面合并的一刻。

所有场景像被碎纸机碎掉的无数纸片,纷纷扬扬随风卷动,绕着岑元转圈,潜入她脚底处。

而半空之中,浮现出一本画册,和一块正方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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