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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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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淮看着眼前变换了场景。

流水潺潺入耳,纵横交错的竹叶斜伸过来,她伸手撩开,见到一位身着白衣的老者坐在河边,闻着声响便转头过来望她。

老者看着她,没有说话。

云淮问道:“这是…雪峰?”

老者收起鱼竿,笑了笑,“新来的弟子,连到哪了都不知道么?”

竹影缭乱了视野,残枝败叶落了满地,溪水淌淌流过林中。四处望去,竟瞧不见一座房屋。

云淮看着那道消瘦陌生的背影,快到嘴边的话语又在心中蘸着了几下,才道:“晚辈愚昧,管事的师兄说我的居所在这,我想请问前辈屋子在哪?”

这老者打扮随意,却也不显邋遢,浑身上下透出一股简朴的气质。他并未转身,背对着人觉着有几分好笑:“你问我屋子在哪?脚长在你身上,不会自己去找么。”

自己…怎么找?

这不轻不重的话语却给了云淮当头一棒,她深知在这人身上是问不到什么有用的了,于是行礼道了句谢后便立即走开了。

她毫无厘头地走去,踩进一个又一个不深不浅的泥坑中,走过了不知多少小山坡,身边却依旧只有长势高大的翠竹。口干舌燥时灵光一动,想到聚落多是沿河分布,于是便一步一个脚印地沿着溪流走去,最终是见着了房屋的影子。

夕阳的余辉斜洒在屋顶上,烟囱中有缕缕青烟冒出,饭菜的香味扑出了屋外,温馨而美好。

云淮单手撑着竹子,闻着味儿不禁咽了咽口水。

屋中跑出来一个孩童,他身着一身麻布衣,兴高采烈地边走边跳着:“爹,回来吃饭了!”

在门前光着膀子劳作的青年欢快地应了声,擦了把额上的汗水,便拿过木桩上的衣物进了屋。

一个妇女在门口拦住一跑一叫的孩童,将他往旁边推了推,道:“冀儿,先去洗手。”看着走到门口的青年,她便拿过他手中的衣物,打趣地笑了,“你也是,洗手去。”

青年也笑了,朝儿子的方向走去。

肚子饿得咕咕直叫,云淮不由得折断了手边的枝条。

看来这不是她要找的居所。

于是云淮又转身走去,明明身上的伤口早都痊愈,单是走那么几步路也耗不了多少体力,可她却觉得步子越来越沉重了。

她觉得自己就像一个窥视者,窥视到了他人的生活,可那副画面却是她日思夜想都无法实现的。闻着烟火的气息,她当真想吃上几口干净热乎的饭菜,也真想再看几眼孩童跑跳的样子,幻想着那如果是自己该多好。可乍一来,她想她真可恶,怎么能觊觎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呢?

可恶且又可笑。

她想,她来到人间还不足十年,却在这世上什么人都没有剩下了。若是有有朝一日她也那般离去了,会有人为她难过?也是可笑,想来压根就没人记得她了。

云淮又是浑浑噩噩,走着走着忽觉额上一痛,于是抬起头来,隐隐见到一截粗大的竹竿,又觉鼻上一疼,眼前变得一片眩晕,向后倒了下去。

眼睛就长在这,居然撞到竹子了,真是可笑!

云淮捂着鼻子,撑地起身。

不知何时,眼前又出现了一座房屋,从中传来多人的欢声笑语。

那是人多的一家口子,还是多名弟子混居?

云淮带着疑惑走去,看到一个中年躺在藤蔓遍布的躺板下,竹叶扇搁在他肚上,他似睡眠不深,听到脚步声便睁开了眼睛,“嗯?你是新来的弟子?”

云淮站在他面前道:“是。”

中年吓了一跳,连忙起身,看了她一会儿才道:“没人通知我有新弟子要来,你的居所不在这。我看你年纪不大,你应是被分配到老朱那儿了。”

云淮动了动脑袋,疑惑道:“老猪?”

“咳咳……”中年拿起扇子扇了起来,“老朱这个人吧,就是这样,脾气怪得很。他弟子少得很,如果不是掌门安排,他一般都拒而不收。好多年都清闲着,他整天要做的就是钓鱼。”

“他钓鱼就像上了瘾,要是谁在他钓鱼时打扰到他了,不管先前多好,他都立马会给你变脸。”

云淮闻言面色更难看了几分。

她好像做错了什么。

中年猜道:“你莫不是打扰到他钓鱼了?”

云淮怔愣,点了点头。

“啧,”中年脸上的喜色在刹那间消失,“怪不得。你是自己找居所,然后瞎转悠到这里来的?”

云淮又点了点头。

中年又“啧”了声,而后收起扇子,“你走了不远路吧,”他又抬头看了眼天,“天色不早了,你第一次来这认得回来的路吗,要是你在我这待一晚…”思及此,他摇了摇头,“不行,老朱这人小气,明天回去他会冲我俩发脾气的。唉——要不你回去吧。他脾气来得快走得也快,你什么也别说,就干等着他钓完鱼,他回带你回去的。”

云淮见他有些为难,但也似乎告诉了自己一些有用的东西,于是向他道谢后便原路返回去。

说是瞎走,其实她也依稀记得了一些路,就是来回走去花费了不少时间。待她回到最初的位置时,天色已经黑了下来,月亮从模糊的影子变成一把弯弓悬挂在头顶上。

白日里的那位老者依旧是坐在小溪的石头上,静静地等待着鱼儿上钩。

他叫老猪?好生奇怪的名字,应该没有父母给人以牲畜为名,兴许是他人安的绰号吧。

云淮心中暗想,拖着下巴蹲在了老朱身后。

水面不见什么有波动,可老朱就像定在了那里,专心致志地望着水面足足有两个时辰,才动了动手,收起鱼竿。

云淮把头埋在膝盖上昏昏欲睡,但一听到动静,便激灵地抬头起身。

老朱提起没几分重量的水桶,终于转过身来,看着她道:“那么久了,找不到位置?”

肚子在这时不争气地发出了巨大的声音,云淮急忙捂着它,垂下头,有些难为情道:“是,弟子愚昧。”

老朱难以言表地看她一样眼,“哼”地笑了一声,“确实愚昧,跟我走吧。”

云淮跟上了他的步伐。

两侧的翠竹随风微动,空气中弥漫的清新的气味,成群的萤火虫似纷飞的点点星火,月光照亮了曲折幽静的小道。

老朱忽而停下脚步,挥动袖子,在地上变幻出几样东西来。

“我问你,要是你家养有鸡鸭鹅,种有田地,在这个时节你可以选这些东西你会选哪一样。”

云淮看着地上的并排摆着的几样东西:菜刀,瓷碗,铁锅,锄头。

她沉下目光:“必须要选吗?”

老朱郑重其事地注视她:“是。”

选,有什么好选的?

云淮有些摸不着头脑:“啊,我能选几个?”

“你要选什么?”

她指着首尾两端道:“菜刀,锄头。”

老朱又道:“只能选一样。”

按照以前,云淮或许有别的选择,但现在必须要她从这些无意义的东西选出一样,最有用的无非就是首样,于是她不出其然地做出了选择。

老朱看她的目光就像是在审视:“你选它,有何用?”

云淮想到现状,只觉得可笑:“锄头能耕地,踏踏实实劳作自是好。可我已经没有家人了,就算他们在世,我家也不可能养那些牲畜。没得选了,就这把刀还有杀人杀畜生的用处。”

“杀谁?”

杀谁?自然是杀仇人,那些令她家破人亡的仇人。可普天之下和她一样的人不在少数,她想要杀的不止是她的仇人,而是这天下所有他们的同类!

云淮看着老者的眼神不再是敬而远之,此刻多了些狠劲儿,“前辈,我知道您在变着法考验我,可事实就是如此,我不可能抱有那些虚无的幻想。”

老朱施法让地上的物品消失,转身走去,未再回话。

仇恨,比生活更重要吗?

竹林深处,没有小溪流过,只有人语熙熙。老朱推开了院门,一眼便瞅见了屋顶上正把酒言欢的二人。

苏漾替好友收起酒坛,将满脸通红的宋锦安往身后拦去,略为尴尬:“朱老,多有叨扰了……”

“嗯?老朱,你又吓我,老朱在哪!”宋锦安推开身前的人,探出头去,正正对上老朱阴狠的目光,他当即僵住了身形。

老朱睨了他们一眼,告诉云淮她的屋子在左边,便独自走向右边的屋子,“砰”地一声关上了木门。

“…老朱,走了?”宋锦安从惊讶中回过神,含糊地问道,望着右间屋中点起的灯火,又看向左边黑暗的房屋,视线转着转着终停在了院中站着的一人身上,“喂,苏漾,是石家镇的那个小子,他怎么来了!”

云淮不失礼节地叫了声:“师兄。”

“师兄?你是老朱的新弟子!”宋锦安指着她喊道。

苏漾狠狠推了他一把,使他在砖瓦上翻滚一圈,手掌及时触到边缘,险些摔下去。

“你有病啊,推我作甚?!”宋锦安好不容易要起身骂道,背上却又狠狠挨了一击,让他苦不堪言,只好趴在那儿不动。

苏漾温声笑道:“说话小声些,朱老不和我们计较,就偷着乐吧。难不成你还想去跪石子吗?”

宋锦安闻言马上闭嘴。

儿时,宗门将天赋不错的二人分给了老朱教导。老朱这人刻薄死板,日常中的小错误都能追着他们说上几天。于是每每俩孩童年幼不知天高地厚,接连不断地闯祸时便免不了责罚。

宋锦安至今还忘不了那年他与苏漾去偷果,主人来到时,苏漾却早不见了踪影,只有他被正正抓包。于是便被老朱罚跪在院外的石子里两天两夜。

那感觉就像是刻在骨里去了,膝盖上好了不知多少年的疤痕在此刻隐隐作痛。

“你还好意思说…本不该我一人受罚……”宋锦安压着声音,怒道。

苏漾笑着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转头看向地面上的孩童:“师弟,要不上来?”

上去?怎么上?

云淮还未问出口,苏漾抬手间便有一把蓝色的剑影现在她脚下,将她带至屋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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