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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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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琂的出现就像一个小插曲,伴随着他的离开,沈时因的生活正式步入正轨。

雨季彻底到来,连绵的雨水淅淅沥沥,下了半个月也不见停。倾盆大雨每天不断地冲刷着这座城市和城市里的每一个人。

非洲的最后一笔补贴到账得很是时候,收到进账通知的沈时因正挤在沙丁鱼罐头一般的地铁车厢里,身边人都拿着湿漉漉的雨伞,她的衣摆被水浸湿,正无奈地等着被空调冷气吹干。

沈时因很雷厉风行地在当晚就约了梁冉一起去看车,她的目标很明确,在合适的价位里,只要有现车,哪个大就要哪个。

沈时因平生第一次体会了一把什么叫挥金如土,二十多万就这么花出去了,肉痛是必然的。但沈时因的心脏也在跟着狂跳:“以后放假我就能带着外婆去山上转转,她最喜欢去看那些花啊草啊的,到时候把电动轮椅往后备箱一放,不怕走不动路。”

梁冉也替沈时因高兴:“你以后上下班也不用挤地铁了,多好。”

提车手续很繁复,销售去填保险资料,沈时因和梁冉被安排到4s店的餐厅等待,顺便解决晚餐。

吃到一半,梁冉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沈时因道个歉,“上次的事挺过意不去的。郑意成这个人好莫名其妙,活脱脱一个你俩的cp粉头子。你说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当事人都走出来了,他一个人八竿子打不着的人还活在过去。”

沈时因笑起来,“他在最意气风发的年纪断了一只手,这种经历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能体会的。喜欢缅怀过去、害怕改变这都是正常的。你不要怪他。”

钟琂既已离开,这意味着他和沈时因算是彻底没戏了。梁冉神秘兮兮地凑过来,“那你和郑牧发展得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倒像是把沈时因给问住了,她思索良久才说:“郑牧很好,也很合适。”

对,合适。用这个词来形容郑牧再恰当不过,他是医生,本地人,性格开朗有上进心,无不良嗜好,不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是一个挑不出错的恋爱对象。就连沈时因自己也想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从理性的角度出发,沈时因很乐意与郑牧展开一段健康良好的稳定关系。她已经连续两周都在周末与郑牧见面。不止是吃饭那么简单,是很正式的约会,郑牧会送花给她,也会提前订好有爵士乐队和江边夜景的餐厅。

但在第二次,沈时因中途溜出去,以去洗手间为由悄悄买了单。一人请一次客,看上去很公平,但顿时少了些旖旎色彩。郑牧当晚表现得很受挫,可他依旧礼貌周全地送沈时因回了家,也没有提出要上楼坐坐这类能让两人关系更近一步的请求。

沈时因反而在这个阶段开始频频打开当初在非洲的工作群组。钟琂离开的前一晚,沈时因看见他发来的一大段话很难说没有触动,但她觉得停在这里刚好,再纠缠下去就不好看了。

她算好时间,在两天后打开群消息,看见张工发了一张机场照片,语气激动:【接到人了!】

再后来,张工时不时会发一些日常,不是被蚊虫袭击了就是洪水要来了,沈时因只默默地看,还上网关注过洪水的后续,但从来没回复过。

沈时因放下筷子,忽然话锋一转,叹息着说:“可能是一旦见过了尼亚加拉瀑布,家门口的小溪就很难入眼了。”

“什么?”梁冉没听清。

沈时因一本正经地做起科普:“尼亚加拉瀑布,是世界第一大瀑布。”

梁冉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她是在拿瀑布跟钟琂做类比,她哭笑不得:“你一天到晚哪来这么多奇奇怪怪的比喻?”

沈时因自己也想不通,她究竟还要拿多少奇山异水来比喻钟琂。

办完所有手续,沈时因隔天下午就能提车。她和梁冉一样,都是在高中毕业那年暑假考的驾照,许多年没在国内开过车,梁冉执意要跟过来,特地坐在副驾驶压阵。

沈时因开得还算顺手,除了一开始有点紧张之外,很快就熟悉了操作。汇入主城区的车流之后,她还能游刃有余地变道转向。

梁冉赞许道:“看来你已经出师了。”

这周周末,沈时因拒绝了郑牧的邀约。她要练车,但更重要的是管廊项目已经进入了关键期,她随时都需要待命。

汛期,对于每一个工程人来说都是巨大的挑战。工人不好作业、土层会被雨水冲刷、调配好的混凝土一点多余的水也不能沾。沈时因开始天天盯现场,车里长期放着一双雨靴,上面沾满了泥泞。

防汛措施做了一道又一道,新城区也终于做好了回填。老城区的地底一挖开,沈时因看着那些年久失修的管道,即使早有心理准备,也忍不住犯起了头疼。

全部拆掉换新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老城区的居民根本受不起长时间的停水停电和停燃气。与城建那边商议的结果是先做修补,沈时因埋头苦算了十来天,和项目同事们一起开了无数次会、改了几十版图纸才终于定下来方案。

在夏天快要过去的这个节点,项目的基础结构在万众瞩目之下完工。做严密性实验的那天,就连电视台也派了记者来做采访。

刘周平赶在完工前夕恢复腿脚,他红光满面地站在摄像机前,面对记者的提问,洋洋洒洒地讲述着这个项目有多难操作、大家又是多么齐心协力地创造了奇迹云云。

不少人都是第一次上镜,难免紧张。赵云萱整了整衣服下摆,慌里慌张地说:“马上就该拍我们了,刚才导播说让我们自然点,摆出讨论工作的样子。那到底是装装样子还是要真的讨论啊?”

沈时因算是在场最镇定的人了,她说:“应该不用讨论得太具体,摄像机都是拍远景,不会真的收音。只要表情认真,就是讨论晚上吃什么也没关系。”

现场本来就忙,没有人会专门过来解答疑问,沈时因的话让很多人都放松下来。赵云萱好奇地问:“你以前在非洲是不是上过电视?”

“不算上电视,就是有国内的团队过来拍纪录片。”

说话间,扛着摄影机的工作人员已经步伐专业地移动了过来,众人赶紧摆出一副指点江山的模样。画面最后,沈时因和同事们一起看向新建成的项目,难免都涌起一股发自内心的自豪和与有荣焉。

最后是凌副总代表公司致辞,沈时因和参与项目的其他人都零零散散地站在下方等候。

一大堆记者正围在前方拍照,凌副总讲得唾沫横飞,说完三点还有三点,沈时因觉得这场面像极了毕业典礼上的校长发言。她悄悄问赵云萱:“其实我早就觉得奇怪,公司怎么只有副总,没有正总?”

赵云萱一个编外人员比沈时因还了解,她低声解释道:“因为上一个总经理太厉害了,上任十年干了别人二十年都不一定能做到的业绩。所以退休之后没人敢接这个烫手山芋。”

“什么叫没人敢接,是根本没人能胜任好吗。”项目一结束,刘周平也不再像平时那样总是苦大仇深。他主动接话道:“不过啊,我给你们透个底,传说马上要空降一个总经理了。”

这事其实已经在公司里传得沸沸扬扬,也就沈时因这个不关心八卦的人还没得到消息。

赵云萱问:“谁啊?”

“不知道,”刘周平说:“反正肯定是个狠角色,否则压不住啊。你们想,那个位子空得越久,大家期待就越高,没点本事怎么能服众?只希望别来个大魔头,否则底下的人该遭殃了。”

像沈时因这样的技术岗,主要是靠实力说话,不存在什么勾心斗角和溜须拍马。她对新来的大领导没什么好奇,反正不管是谁,只要她认真做事就对她没影响。

站在后面的同事也聊了起来,沈时因听见有人说:“我本来还以为是直播呢,昨天还让我妈记得打开电视看,结果来了才发现不是。”

“怎么可能是直播?直播多容易出事故啊。”

“不至于吧……这都经过多少次验算,经多少人的手上检查过了,这些管道绝对没问题。”

“我不是说这个。”后排同事突然神神秘秘地说:“好多年前,有一次也是作为城市地标的大项目开工,地方电视台来做现场直播,结果有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接冲到摄像机前面,控诉当时的总工出轨。”

“还有这种事?”发问的同事一怔,“出轨对象也是公司同事?”

“对啊。大概七八年前吧,事情闹得特别大,你当时还没入行,可能没听说。那对狗男女是公司外派到中亚去援建的,修铁路。男的是技术总工,女的是岩土工程师,都是有家室的人。”

“后来呢?”

“在那种荒山野岭的地方考察,又没什么娱乐,一来二去就睡到了一起呗。后来两个人都调了回来,也就发生了我刚刚跟你说的事。这事儿吧,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关键是闹到了全国人面前,影响多不好。”

“那事后是怎么处理的?”

“那男的搞出这么大的事,结果回家跟他老婆道了个歉,说都是被引诱的,再表了表忠心,结果你猜怎么着?他老婆还真就原谅他了。后来又公开做了检讨,再调去了分公司,这事就算过去了。”

最开始提问的同事感叹了一句:“真乱啊。”

旁边那人拍了拍他的肩,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这种事其实挺多的,适龄男女,又是去那种鸡不拉屎鸟不生蛋的异国他乡,来场露水情缘基本都是默认的事。只不过很少有闹得那么大的,一回国自然而然就断了。本来也是排解寂寞嘛,没有多深的感情。”

沈时因本来还偏着头,听得全神贯注,身边突然响起了掌声。她猛地一惊,也连忙跟着大家一起鼓掌。

严密性实验圆满成功,项目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一大群人欢天喜地地往外走,急着回去参加项目部的庆功宴。

沈时因开了自己的车,赵云萱来的时候就和她坐一辆,回去自然也默认同行。

沈时因点开群里的地址,她脑子晕乎乎的,手心也无端出了些冷汗。几十辆车浩浩荡荡地驶出去,沈时因的车被夹在了中间。

跟随大部队,沈时因将车停在了聚餐的地方。她正要下车,一旁的赵云萱忽然没头没尾地说了一句:“那些话,你不要往心里去。”

沈时因一愣:“哪些话?”

“刚刚站在我们后面的那两个人,他们常年在现场,接触的都是些三教九流的人,说话没个把门的。你不要在意。”

沈时因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原来自己表现得那么明显,她有些无地自容地垂着头,一言不发。她和钟琂之间的过往在大多数人眼中或许就如刚刚对话里的那粧轶闻一样不堪,只是在特定环境下不可免俗地产生了苟/且,赵云萱恐怕也是这样想的。

赵云萱放缓了神色,她很不忍心地柔声安慰道:“你放心,我不会把你暗恋钟琂的事告诉别人。”

第18章 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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