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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夜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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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连晟所受到的不愉快,赵芷樾也立刻感同身受,可她对司徒觉的心情也很了解,他是把对二妹妹的气愤,发泄到男人的身上了。

是情有可原的,但又觉得这也太露骨了。

因此,她想,贺连晟会不会再也不来这里了?

他对自己所表示的爱的自白,会不会也就这样断了呢?

感到在这里坐不下去了似的。母亲廖佩云和杜衡对司徒觉说了一些责备的话,她也没听进去,就离开了餐厅。

虽然想到贺连晟一定已经回到他自己家里了,但她还是到花园里去,好像梦游病者一般,飘飘忽忽地向他的画室那边走去。

花园里很暗。

那边到处都荡漾着嫩叶的香味。借着稀疏的路灯和星光,在木莲、枫树的树枝下穿过去。

她很想见见他,讲一句话也好,对今天晚上的不欢而散,表示道歉。

终于,不知不觉地,来到了在白天待过的画室前的草地上。

忽然,当自己意识起来的时候,在自己眼前的黑暗处,看见站着一个人影。

因为是穿着碳灰色的西装,她定眼看了看,确定是他,才走过去。

刚想要开口,正在退疑的时候,对方先说了:“谁?是佳容吗?”

一听到他叫着妹妹的名字,就像是被泼了一盆冷水,骇异失望。

“不,是我。”

“啊,是芷樾吗?”

男人的声音,比她所预期的还要爽朗,仿佛雾霾被一扫而空,这才松了一口气。

“刚才,真是对不起。司徒他年纪比天姿还要小些,难免冲动,杜衡叔和我妈妈已经教育过他了。”

“你不用替他道歉。”

贺连晟温柔地回答,走近她这边:“或许他是个没素质的家伙,真的很莫名其妙。”

带着玩笑的语气,继续说:“如果刚才周围都没有人在的话,我还真想揍他一顿。可是又想到打架也没意思,所以我就跑出来了。”

“不过你能来找我,我心情就好多了。”这么一说,男人忽然靠近一步,双手搂着她的肩膀。

她肩膀冷颤了一下,也许是由于女性特有的嫉妒心理,苦闷地把头靠过去。

“刚才,为什么把我叫成佳容?”

“哈哈…她刚才也为我说了句公道话,”

嗅着那股与她切合得完美的茉莉花香,沁人心魄,黑眸暗色变得浓稠又玩味,轻笑启唇:“不像某位小姐,只顾着和别的男人谈兴。”

“什么……”

蓦地想起在餐桌上,她是与杨嘉石聊了几句,却被他说得如此难听,瞬间紧张了起来,骄傲如她绝不允许自己被如此误会。

一向徐缓的语速,变得快了许多:“我们不过是闲聊几句,而且你们争执的时候,我们可没有……”

说着,便想松开他,想要看着他的眼睛,认真解释一番,却被他紧紧抱在怀里。

男人弓了弓腰,将头枕在她的肩上,沉声道:“我相信你。”

温热的气息呼在她的脖颈上,赵芷樾羞得一颤,脸蛋再次不争气地烫了起来。

斜睨他,轻声问:“你是不是以为二妹妹会来,而我不会来呢?”

“嗯。”他回答得坦诚,环住她腰间的手,稍稍用了些力,自嘲道:“我认为‘你会来’这样的好事,是巴望也巴望不到的。”

赵芷樾凉冰冰的心,再度被他胸中的热流捂热。

“我……”

话音未落,她脸上便滚下了泪珠。

似感觉到她轻颤,贺连晟松开她,双手扶着女孩略微有点肉感的手臂,只见她眼眶微红,潋滟眼眸酝着晶莹。

他抬手,似触碰易碎的瓷娃娃那般轻微地抹去她脸上的泪:“傻瓜,哭什么?”

男人眉眼带笑凝视着她的那一刻,心跳明显漏了半拍。

她摇摇头,泪光闪闪的眼睛也溢出了笑意。

黑珍珠似的大眼睛笑了,红玫瑰色的嘴唇稍稍露出柚子瓣似的牙齿,光洁得有如白瓷。

看着男人缓缓靠近,她的心似乎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紧紧攫住,恐惧与羞涩交织,不自觉地低下了头。

那火热的唇,就在她光洁的额头上燃烧起来。

只觉得脑子发晕,什么也想不了了,身子也酥酥麻麻的。她一面颤抖,一面把头埋进他的怀里。

这时候,忽然从自己家里那边,发出了声音:“大姐姐!大姐姐!”

赵天姿清脆的声音,穿过黑夜的树林子,飞到这边来了。

“那边在叫我呢,我先回去了。”她离开了贺连晟的怀抱,脸上羞红未褪,说这话时,有种说不出的娇。

“好……”男人迟疑了一下,马上又接着说:“明天,去国家大剧院听音乐会好吗?”

赵芷樾不敢看他,强忍着心慌地喘了一口气:“演什么?”

“是切尔曼的。”这一位享誉国际的华·夏钢琴家,以其精湛的演奏技巧和对音乐的深刻理解而闻名于世。

她轻轻点头:“好。”

“那就好,那明天下午,中午一点在大剧院见。”

“好。”

他再次说:“一定,不要弄错了。”

她亦耐心地回答:“好。”

贺连晟用食指勾起她的下巴,依依不舍地凝视女孩妍丽的脸。

她抬起眼睛,目光一动不动,鼓足了勇气,用双手把男人的手拿开,踮起脚尖,柔软的□□亲了亲他的脸颊,如蜻蜓点水。

怔愣一瞬,他的脸上,掠过一阵透出甜蜜又陶醉的痛苦神色。

她松开手,转身往小白楼的方向走去。

忽而,身后有人拉住她的手腕,稍微一用力,她便撞入男人温热结实的怀里。

她有些动情而茫然:“连晟……”

男人不言,霸道地将她抱住,把唇凑了过去,勾着平缓的弧线,追赶她左右躲闪的嘴唇。

一只手环住她的腰肢,与他紧紧贴合,另一只手强势地钳住她的下颚,二人的嘴唇重合在一起,随即分开了。

赵天姿的叫喊声越来越近。她的心怦怦狂跳,慌忙将他推开。

男人踉跄了半步便稳住了,一张坏坏的笑脸,连两道浓浓的剑眉,也泛起柔柔的涟漪,用手指摸了摸嘴唇,似意犹未尽。

她呼吸一窒,脑袋那根弦像是绷紧到了极致,然后叮地一声又断裂开,整个人从内而外的泛着热。

坏死了!!

可她却说不出口,羞恼无处可泄,唯有娇嗔地瞪他一眼,匆匆离开了。

在杂木林的暗处,赵芷樾恍恍惚惚地,好像在浮云上走似的,回到家里来。

到了晚上,赵芷樾到深夜三点左右还是睡不着。

在黑夜里听了他的那些话,好像还一直在耳朵里回响。被吻过的额头和唇,也好像永远还在发烫。

她的失眠,并不只因为这么些回忆,而且还因为有明天的约会。

那还是她第一次单独和异性单独见面,有点害怕,然而也是一个令人称心快意的明天。

关于和他交往的事,虽然贺连晟一早就想过要亲自去拜访她的母亲,然后正式公布他们的关系。

可是,她还是阻止了,因为她实在不知该如何跟家里人开口,毕竟他们的关系也还没稳定下来,如果现在告诉家里人,特别是母亲。

母亲这个人,一定会很热情的干涉进来的,二妹妹和司徒就已经是个例子了。经常对司徒嘘寒问暖就算了,甚至还说让二妹妹在实习之后,搬去和司徒觉同居,好照顾对方……

这么一说,二妹妹对司徒的反常,会不会也有这个原因?

赵芷樾更加坚信心中想法,在她和贺连晟的关系真正稳定下来之前,还是先不要透露出来的好。

良心上即使有点懊恼,但是却存在着未知的喜悦。这些令人窒息似的预感,不由得动摇着她的心。

“唉,我睡不着啦,怎么好呢!如果还睡不着,明天我的脸一定很难看。唉,怎么办,怎么办哪!”她在被子里辗转反侧。

起风了,高大的山毛榉被吹得沙拉沙拉地价响,花园里的枫树的嫩叶飘摇不定。

这些都听得很清楚。

第二天早上,她比往常起来得迟,然而还是睡眠不足。

洗过脸,站在晴朗的朝阳光辉下,昨天夜里的不安已经消失了。

年轻的心里充满着希望。她一心一意在等待和他的见面。

不知怎么搞的,竟在镜子前面站了好几次。

不知不觉就到了十点半。

昨夜的风也早已平静了,初夏的上午,幽静而晴朗。

她从刚才就想,怎么说才好离开家里呢?

正在苦于找些借口。

到目前为止,她一向都不曾对母亲说过谎。

但如果为此事说谎,她肯定要羞愧一辈子的。

“今天呢,是要和贺连晟一起去听音乐会。”

这样明明白白的话,她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

时间在一刻一刻地迫近。

她垂下眼眸,深吸一口气,又微微抬眼:“那个…?妈妈,我今天要到国家大剧院去一下。”

说完,脸又烫了起来。

廖佩云把手里拿着看的波斯菊放下来,诧异地反问她:“是要去看谁的音乐会呀?”

“嗯,一个小提琴家切尔曼的,是贺连晟给的票。”她有生以来,第一次撒了这么一点谎。

“你一个人去吗?”

她默默地看着母亲的脸,把眼睛一转到别的地方,就低下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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