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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使手段留女十九,圣旨下天赐姻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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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之后呢?”秦椒颂着急知道结局,催秦象快讲。

“之后,为了保全齐默的性命,西北军医只得截掉他受伤的病腿。即便如此还是晚了,毒素已经顺着血脉上行,他便瘫了。”秦象佝偻着身子蜷缩在椅子里捶打胸口,一时竟感觉喘不上气来。

秦椒颂赶忙上前帮父亲顺背,他也与父亲一样感同身受,齐默这样的人物,如果是小说必着以浓墨重彩,结果以这样的方式失去了芳华,竟落得黯然退场。

稍许,秦象缓了过来,拍了拍儿子的胳膊示意他坐下,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再之后,先帝感念他为国为民舍身取义,给了他无数封赏,可保他三代衣食无忧。我也想多去走动,照拂他家,只可惜之后再见的机会寥寥无几。他自回京后整个人封闭起来,不再与昔日同僚和挚友交好,我登门几次都没能见到他本人,没多久更是举家搬离京城。最后一次听到消息,就是他的儿子去了西北边军,已经多年与同僚们断绝音讯的他终于出现,还亲自给西北总兵秦蜘狼写了信,拜托他多多照拂自己年幼从军的儿子。”

“那齐芳烈正是齐默的儿子,这正是我不赞成现在出兵西北,但也不全然反对这桩婚事的缘由。对于国家,对于秦家,我们都对齐家有愧。”

“更何况,”秦象唇边一抹苦笑,“你妹子对西南的遭遇耿耿于怀,你看她成日嘻嘻哈哈,真当她不谙世事?那丫头背地里把我西南桌上的公文翻个遍,被我训斥后才有所收敛!还好她也知轻重,至少在你母亲面前装装样子,不至于为多她一个人卷入是非忧心。”

秦椒颂自然知道父亲所说何事,母亲希望妹子能嫁个老实人安稳一生,但妹妹却不甘过你侬我侬的日子。女儿之身约束颇多,她只能按捺企图静待良机,于她而言眼下可能是最好的安排。

秦椒颂沉下肩膀,两家如此渊源,又何尝不是一种天赐姻缘呢?

第二日清晨,正如秦象所料,赐婚的圣旨分别送到秦府和禁军大营。

齐芳烈不仅得了赐婚,跟圣旨一起到的还有其他封赏,宣旨的小黄门先道喜,接着递上一本册子。齐芳烈随手打开翻看,那册子太长,他竟没搂住,垂到地面堆叠起来。

“齐将军,这些是圣上给您的封赏,除了京里一座三进三出的宅子,还有不少其他的金银物件,眼下这些东西都在宅子里等着您清点呐。另外,两月后就是您的大婚,圣上连聘礼也替您一起筹备了,若还有其他需要,您也尽管开口,奴才一并帮您置办起来。”

齐芳烈收敛起复杂的心情,请他到议事的堂屋稍作休息,自己则急匆匆大步离去。

他快走几步回了营房,翻开床板,从木头里扣出来几块银子。手里掂量几下觉得差不多了,又取了个布兜装好,接着再把床铺复位。

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小黄门瞧着他又回来了。他进屋后先寒暄客套几句,接着塞给自己一个布袋,他手里一掂量便明白了,心想这小将军果然是个懂礼数的,跟军营里的粗人不一样。

宣旨的还没走,又迎来几波贺喜的同僚,此时齐芳烈依旧彷徨不安,对这桩婚事、对秦家的人和事都未来得及思考,全凭本能一一应酬。那小黄门见场面忙乱,于是辞别众人,给齐芳烈留下地址,先一步去了御赐的宅邸。

到了下午,齐芳烈终于有了喘息时间去一趟自己的新宅邸。赛栩怕他一人应付不来,自告奋勇同行,一路上雀跃不已,比他更像要做新郎官的人。

赛栩一路上喋喋不休的,说起游湖落水未能与未来嫂子见上一面甚是遗憾;又说起原来京中大员们对这桩姻缘早有预见,只是他们整日在军营里才耳目闭塞。

齐芳烈终于活泛过来,他诧异地问道:“尚未谋定的事情,大家是如何知道的?”

“你猜?”赛栩凑近,朝他挤了个鬼眼。

“我不猜。”

“不行,得猜。”赛栩得意洋洋,非要把这个关子卖到底。

“因为……因为……”齐芳烈望天假装思考,刚想随便说点什么敷衍过去,游湖之后他也猜到自己的婚事或与秦家有关,但并不笃定,也未来得及去想背后的缘由。突然有个声音在脑中跳跃,神识尚未来得及捕捉,便在脑海中一闪而逝。他猛地顿住脚步,眼睛盯住虚空中一点,呆滞地盹在原地,良久那日御书房里圣上和鱼铉斌的对话浮上心头,“竟是这样吗”,他喃喃道。

“怎么了,你想到什么了?”赛栩看他神情严肃,不再嬉皮笑脸,一脸关切地问。

“无事,都是一些无关紧要的。”齐芳烈敛起表情,故作轻松。

赛栩当然不信,他也察觉此时不再适合开玩笑,于是揭晓答案:“这次你立功回京述职,圣上承诺你御赐姻缘,上一次他主动给人牵红线已是五年前,那人你知道是谁吗?”

齐芳烈摇头。

“嘿,正是你那未过门的妻子!那年秦大人升任西南总督,离京前举办了一场烧尾宴,圣上也赴宴同乐,酒过三巡圣上醉意醺醺,突然当众拉住秦大人,说了一番跟那日大殿上同你说的差不多的话,大抵是‘令爱芳华待灼,也只有头角峥嵘的男子才能与他相配。爱卿放心,朕必定亲自替你选一位佳婿’,说罢便兀兀腾腾地栽倒进座椅,被太监们抬走了。”

“也没人知道圣上是真有心保媒,还是醉酒妄语……”

“嘘!”齐芳烈赶忙打断他,四下看了看,确认没有旁人才出言提醒,“谨言慎行!”

“哦哦,明白”,赛栩也知道说错了话,赶紧伸出一指竖在唇前做噤声状。

“总之”,他凑到齐芳烈耳边,降低声音继续说道,“五年前我那未来的嫂子年方十四,正是谈婚论嫁的年纪,圣上一席话再没人敢去提亲。前年她十七,圣上依然没有指婚,有人揣测是不是秦大人冒犯了天威,圣上故意给他难堪。但秦大人政绩卓然,不时还受到圣上夸赞,这个传言不攻而破。不是故意,那就是无意?或许圣上早就忘了这位在大西南的官家小姐,毕竟哪家的闺女会拖到十七岁还不议亲呢。你说有没有道理?”

“前年……”,齐芳烈在心里计算,前年他还在守孝,大概是因此耽搁下。

“所以,现如今我未来的嫂子已经十九岁,任他老爹老僧入定也不可能不急。这次他们全家进京是因为上个月后宫有人捎话,用的名义是请秦夫人回京与手帕之交们叙旧。她来了,你也到了,两个人不刚好凑做一块!”赛栩觉得自己十分聪明,一番分析下来说得头头是道,昂首挺胸等着齐芳烈夸他。

结果齐芳烈根本没心情搭理他,他正一脸无地自容,恨不得扇自己两下。

她十四,我在守孝。她十七,我还在守孝。

应该都是因为我罢,把人家好好的女子生生拖成了老姑娘,想必这些年没少受到别人的嘲讽和奚落。自己一个男子,当年父亲瘫痪都没少忍受偏见,她一个姑娘怎么熬过来的。

而我呢,这几日都还在为婚事心生怨怼,厚颜觉得自己不该被婚事拖累。殊不知真该生气的应该是秦家姑娘,真正受拖累的是她才对。

难怪,难怪那日在船上秦椒颂一开始对我爱答不理,后来秦夫人也似乎对我颇有怨念。不屑往来已是轻饶,合该打我、骂我一顿才能解恨。

那上巳节的落水难道也与我有关?齐芳烈当天看得清楚,那支载着秦椒兰的小船翻得十分蹊跷。当日风平浪静,从船夫的特征判断他掌舵应有些年头,即便不是老到,也该经验丰富。那样一个人,在那样一片湖上竟然能翻了船,若说不是有人从中作梗他是不信的。

有人不想秦小姐嫁给他。他自诩生活简单,平日不是军营就是野地,没可能沾惹什么桃花债;在京里也没与权贵结下过仇怨。

那会不会有人倾慕秦小姐?他马上否决了这个可能。与船夫一同落水,搞不好就名节有损,嫁不成齐芳烈,也同样轮不到别人,最后只能便宜了那船夫,所以这个理由也行不通。

那船夫若是被诓骗或被某种原因牵涉其中,真是一场无妄之灾,幕后之人的诡计即便成功,使得秦家的女儿确实与船夫有了干系,两人也不会有长久的缘分。圣上和秦家决计不会坐视不管,有一万种法子让船夫或消失或暴毙。即便侥幸真的娶到,那女子变成寡妇也不是什么稀罕事。

思来想去,他有了个最坏的结论:这次事故就是冲着毁掉联姻来的,只要不是齐芳烈,秦椒兰会嫁给谁,甚至能不能嫁出去都不在背后之人的考量当中。齐芳烈想起那日御书房圣上的话:“……若兵端再兴,则需倾国之力筹边,朝臣之中或有向背,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当日他只以为是圣上的搪塞之词,原来是真有所指。

思索间,两人不知不觉已走到御赐宅邸的正门口,齐芳烈只得先收敛心情,与赛栩一同入院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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