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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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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下了不小的动静后,他们当即赶回去叫醒其他人,驱车离开了这个令人不快的国家。

在见到飞坦的瞬间,柯妮亚突然想起了飞艇上看见他在看的那本画册,然后又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前面在教皇房里见到的景象。

“为什么这些教皇、牧师都这么喜欢小男孩?”她蹙着眉毛,很是困惑。

她觉得这种事应该是你情我愿的才会愉悦,无法理解这种建立在一方痛苦之上的强迫行为,对此不解又嫌恶。

对于这个问题,库洛洛并去思考和研究过。他沉吟了下,实话实说地回答不知道。转过头去的时候她正用一副好奇的表情略带小心地琢磨着他。有时候他觉得她对一些事物的求知欲和自己似乎是很像,原来这种直白的神色还挺让人不舒服的。他叹了口气:“我不知道。”

芬克斯打了个哈欠,抑制不住好奇:“你们是经历了什么...”

“芬克斯,”开着车的库洛洛声音温和,“给你讲个笑话。”

“东麓的人问基督徒,我们会把孩子送到寺庙去练功,你们会送孩子去教会学驱邪吗?”他把她的语气也学来了,声音又轻又缓,“基督徒说,疯了吧?谁敢把自家小男孩送去给牧师?”

“哈哈哈,把1扣烂耶稣都不原谅你。”芬克斯乐得捶窗,“团长,你什么时候也看这种东西了?”

“柯妮亚讲的。”他把目光瞥向她。

她此刻莫名觉得讲这种地狱笑话好像是种很低俗无聊的行为,默默别过了脸。

他大概是误会自己的意思了,她并没有觉得他喜欢小男孩之类的,只是感觉他某些方面还挺有神职人员的感觉罢了。他行事任性妄为,气质却是冷静克制的,带着一种游刃有余的平和,如同脱离于俗世外的神祇一般无所谓地垂眸望着人世间。

话又说回来...她仰头枕在座椅靠背的小枕头上,望着不断向车窗边沿流动去的云想着,他说过自己姓Lucilfer,他的形象还真是跟因为对现有规则制度不满而决定跳出去自己单干的路西法很像呢。

基督教将个人的品质与外貌剥离开来,认为了解一个人的美德必须通过其品质而非外表。在这种思想下,自然而然地就将外表的美视作为一种蒙骗和诱惑。最初的文字描绘中的天使可不是什么圣洁亲切的模样,而是一种“令人感到恐惧的神圣”,比如六个长满眼睛翅膀围着一颗脑袋的炽天使,还有燃着火焰长满眼睛的座天使,据说人类如果直视它们是会发疯的。而恰恰相反的是,撒旦与其信徒却拥有足以蛊惑世人的美丽外表——就像库洛洛这样。

但无论是撒旦还是库洛洛都不会对自己的美貌有多在意吧。他们只是理所当然地顶着这样一副令世人仰慕着迷的皮囊,心无旁骛地走在自己的路上,无所谓别人为之疯狂亦或是妒火中烧。毕竟,库洛洛深夜在镜子前抚摸着自己脸庞问魔镜魔镜谁是天底下最美的男人这种事情还挺难想象的。

她确实从一开始就对他有种无法按捺下去的好奇心。他但凡长得丑,自己大概率就不会对他的人生、他的经历和性格产生任何兴趣,说不定甚至都会放弃和他同行呢。

说起来她还真是一条颜狗,对伊路米也是因为外表的原因才觉得家里的安排可以接受。

说起伊路米,这次硬从家里跑出来,她和他也断了联系,不知道他现在在做什么,和那个死了富豪爸爸的女人还有没有联系。

上次奇犽说他妈妈想约他们家吃饭呢,估计这次回去两家会聚餐。在对她的态度上,他妈妈比伊路米本人还积极,因为自己对他们的家族而言只是个具有价值、能带来相关的人。小时候她不明白这些人情世故,只是觉得揍敌客家的人都很喜欢她,现在明白过来了,她反而因为这些喜欢而难受。

其实,她是希望伊路米真实的喜欢自己,那种因为她的想法、习惯、动作、神态,因为她是她而喜欢的喜欢。可是这是件难以启齿又无法奢望的事情。像他们这样的人,从来只有利益,没有纯粹的感情。如果讲出这些心里的想法的话,所有人都只会觉得不可思议吧。

继续想下去只是给自己徒增烦恼而已,她很轻地叹了口气,闭上眼睛开始休息。

连续开七小时的车对于普通人而言是很辛苦的事,但像他们这些人除了无聊也没什么。森林里雾气弥漫,即使已经近八点,天色早已亮了,这里依旧是一片淡灰色。地面成千上百年的古树根系繁复,车已经开不进去了。

柯妮亚睡得迷迷糊糊,推开车门下来感觉空气格外潮湿阴冷,微风拂过裸/露的皮肤,仿佛带着冰渣一样。她缓缓呼出一阵白烟,跟着他们几人向树林深处走去。

“这些树叶有毒,小心一点。”库洛洛走在最前面提醒到。

这片森林里静得诡异,没有任何动物活动的迹象,只有他们脚下踩踏过草木枯枝的簌簌声。侠客拿出了她作为帮忙的条件送给他的特拉斯微型无人机。无人机在这种没有什么显眼的参照物的深山老林里很好用,它能灵活地穿梭于遮天蔽日的枝叶间探路,免得他们绕了弯路。

这架无人机能够自动避障,和手机连接上后可以选定追踪对象开启自动模式并实时传输拍摄图像,飞坦戏称就像遛狗一样。芬克斯接了句“遛机”,没人回应,他独自哈哈笑了几声。

又走了不到半个小时,他们找到了地图上标的有母狼、狮子和豹子三座石像的地方,而通往那十八层地狱塔的大门,就在眼前的这面山坡上。

岩石雕成的门久经年岁,几乎和山体融在了一起。走近去看,扶开垂落下来的藤条与枝叶,可以辨别出模糊的铭文篆刻在其上:

Through me the way into the doleful city

通过我进入无尽痛苦之城

Through me the way into eternal grief

通过我进入永世凄苦之深坑

Through me the way among a race forsaken

通过我进入万劫不复之人群

Justice moved my heavenly constructor

正义推动我那崇高的造物主

Dicine omnipotence created me, And highest wisdom joined with primal love

我是神权、神志及神爱的作品

Before me nothing but eternal things were made

在我之前未有永恒之创造

And I shall last eternal

我将与天地同长久

Abadon hope, Forever, You who enter

进来者,必放弃一切希望

模糊的铭文透露出一种古朴的肃杀之意,仿佛在一眼望不到头的岁月彼端被尘封着什么古老而神秘的力量。

芬克斯嘁笑了声,和飞坦吐槽了几句这是什么玩意儿搞得那么玄。

侠客把手掌按上大门,脸上笑意盈盈,向他们发出友善的邀请——

“一起下地狱吧。”

***

门内与外面是两个世界。

这里漆黑而潮湿,异常宽阔的空腔中荡着水滴低落的回响。双眼还未适应黑暗,但从这声音中能感受到内部空间大得超乎想象。

面前是深不见底的湖,因为四周太暗,看不清湖水是澄清还是漆黑。在他们的左侧飘着四条小船,有些破败,一艘船上有两具尸体。尸体早已变成枯骨,看不出是死于什么原因。

眼下四周寂静,好像没有生物活动的迹象,但水下必然有什么足以致命的危险。除了这几条小船没有别的途径能够抵达对岸,也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

一艘船只能坐下两人,窝金体格太大,他们六人正好坐满四艘船。芬克斯和侠客一人一个,把尸骨扔进河里,利落地跳上最后那条船追了上来。

本来面对这种充满未知危险的场景柯妮亚的神经绷得很紧,但旅团的几个人实在太轻松,把船划得像是在中央公园的湖里坐鸭子船似的,甚至还比起了速度。她也渐渐放松挺直的背,首次对自己的谨慎质疑起来。

这样黑暗幽闭的环境很容易让人失去对时间和距离的感知,划了一会儿,突然芬克斯问到:“怎么还没到?我们划了多久了?”

“二十分钟到半小时左右吧。”她对此太过熟悉,平静的回复到。芬克斯的表情微微有些讶异。

水波微漾,船身晃了几晃。电光火石间,几人同时从船上跃起。船底有什么东西在顶动船只,先是两下小小的试探,接着猛地一掀,船只整个倒扣了过来。柯妮亚眯起眼睛,隐约可以看见漆黑的湖面下翻动的影子。不知道这是种什么样的生物,明明已经离得那么近了,却丝毫没有存在感,如同死物一般。不进是她,看其他几人的反应也像是刚刚才觉察过来。

他们落地踩在翻起的船底,纷纷向水里望去。

“这是什么东西?”

“不知道,看起来它们好像没法离开水面。”

“不知道水里有多少这样的东西。”

“管他呢,来一条杀一条不就好了。”

那水中的怪物没有吃到他们不肯罢休,又开始顶船,想要故技重施让他们落入水里。他们找准机会,在船身翻动的一瞬间落地的同时一刀将怪物的身影割成了两段。那怪物受水的束缚,攻击范围有限,移动速度却是极快,侠客一时还未得手,那怪物脊背被划一刀,猛烈挣扎起来,小船几乎要翻倒,好在芬克斯站在另一侧稳住了平衡,他赶紧又补一刀。

船身本就久经年岁,木头在水里都快泡烂了,经不住这样的冲撞,底下一块木板断开,船底灌进水来。芬克斯和侠客在船被淹没之前赶紧跳上飞坦的船,飞坦去窝金那里,剩下的这三条船勉强还能撑一段时间。

经过这一番杀戮,水下一片残骸断肢,浓烈的腥味冒上来,令人作呕。他们加快了划船的动作,一路又杀了十来条这样的怪物,终于在船彻底散架前抵达了岸的那边。

“我对梦航号都没兴趣了呢。”双脚落到岸上,侠客叹了口气说到。

下个月初,一年一度的国际电竞赛将在梦行号上举行。电竞赛每年的活动场地都不一样,今年特意用了一款爆红的游戏中的邮轮主题,届时,梦航号会被装饰得如同游戏里的那艘黑珍珠号一样,这个噱头吸引了不少玩家。

“这就不行了?”芬克斯在边上贱嗖嗖地讽刺他。

“老喜欢用不行来攻击别人的人才不行!”侠客回到。

好幼稚...柯妮亚转过了头。

继续向前走去是漏斗形向下的阶梯,从这里向上望去,能够望到半透的湖水宛如投影般漂浮在上面,水中阴影蠕动,大概就是先前攻击他们的那些生物。空气里风声渐大,凄厉如阵阵哀嚎。

“真是不妙的感觉...”说着这样的话,侠客的嘴角却是带着颇有兴致的笑意的。

台阶边凹凸不平的土墙上隐隐绰绰晃动着密集的影子,似乎是一群囚徒排着队等待进入无尽的幽冥。沿着墙拾级而下,边上人影浮动,恍若置身队伍之中的自己也是囚徒,正在奔赴无法挽回的死亡。

越往下走风越大,力道大得能将人撕碎,他们不得不用上了【坚】来防备。风终于大到无法在地面站稳的程度,在被卷到空中的时候,她向库洛洛伸出了手。因为体重不同,她被吹得更高,眼见指尖与他伸出的手错开,他猛地向前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与风抗衡的力道不好掌控,她撞进他怀中,脑门磕到了他的下巴。他似乎是发出了一声闷哼。她无暇说抱歉,牢牢抓住他的腰身以防被再次吹走。

在面对共同的危险时他的存在意外地令人安心,虽然他并不是什么她能够依赖的人,恰恰相反,他是可能会带给她致命一击的人。手下陌生的触感正提醒着她这一点。

底下似乎有极大的引力,风暴将他们沉沉往下拖拽。这风太过猛烈,凭她的经验,将【坚】解除的话估计不到五分钟就会被刮得四分五裂,连块残骸都捞不出来。

她并不畏惧风暴,也深信库洛洛一定有能力安全落地,就任由他带着。风将他的衬衫扬起,离得那么近,她能闻到他衬衫上被阳光暴晒过的气味,还有从皮肤上透出的某种隐秘而清冷的雪松香调。

这样的接触太过亲密,她低下了头,试图拉开一点距离。

风暴中空气流速太快,呼吸很是困难,库洛洛觉察到她的动作以为她不舒服,抬手抚上她的后脑,把她往自己怀里带了带。

完了。

她感觉自己脑子里好像有一条像案发现场警员拉起的那种警戒线般的胶带,被一把撕破了。

库洛洛:念能力还没偷成,不能让她死了。

本章中地狱塔来源于但丁对地狱的设想。

母狼、狮子和豹子三座石像对应地狱入口罪恶的黑暗森林中的野兽,分别象征贪欲、野心和逸乐。

第19章 第 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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