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从窗外的天际线下落，然后消失。洛基穿好衣服，和德米尔一起吃了晚饭。他故意解开外套领口处的扣子，把头发全部披在颈后。

看着德米尔洗过碗后，洛基开口：“我该走了。”

他刚走到门口，德米尔拉住他的手臂：“要不，你今天就在这里休息一下？”

洛基嘴角轻扬，眸子里却没有太多情绪，他转过身搂住德米尔，低头想要吻她，却被躲开。

察觉到德米尔的抗拒，洛基嘴角的弧度消失了，虽然本来也不太能看见。

“你睡那。”德米尔指着客房，“我再去收拾收拾。”

洛基在沙发上坐下，这个家里最多的就是蓝色和绿色的装饰物，主要的元素则是植物，总体来说，让人觉得安稳。

或许他以后可以加一些阿斯加德的元素。

德米尔把沾了药和血的床单换下来，又从一边的柜子最下层取出一张洗过的新床单，从床头到床位顺下来。

［德米尔，你竟然这么照顾一个外人，我都没让你照顾过！］

“小D，别和他计较，他是病人。”

［他是装的！］

小D叫嚣着，他不相信德米尔看不出来。

“是啊，他是装的。”德米尔放慢了手中的动作，但没有停下，“但小D，欺骗是否能认定为一个人没有真心呢？”

［这显然不是善意的欺骗。］

“我知道，我都知道。”德米尔低垂眼眸，有的时候，她比任何人都明白，但不愿意承认。

她处处体谅他，赞同他，而且，她永远不会突然暴起杀死他，那么，为什么他不能爱她？

如果有人能这样对她，她一定会爱他的。

在洛基发呆和胡思乱想之时，德米尔已经收拾好了房间，他很听她的话，乖乖躺在床上。

“晚安，洛基。”

“晚安，德米尔。”房间的门慢慢关上，洛基闭上眼睛。

德米尔回到房间一躺，还没来得及休息，身体开始发烫。她的手一抖，粉色的花苞出现在手中。

她用魔法升起屏障，戴安娜的声音非常清晰，不过也有点犹豫。

“维塔，我有话要给你说。”

德米尔拉扯着一边的被子，捏着被角在床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你说。”

“你和德米尔是好友，希望你能帮我转告她。之前我在洛基身上感受到了魔咒的痕迹，现在我大概能确定，他的魔咒和爱情有关。”

德米尔停下手中的动作，脑子飞速运转：“也就是说……”

戴安娜补充：“也就是说，他对德米尔的感情大概率掺杂着其它目的。”

“谢谢你，戴安娜，我明白了。”

德米尔合上花瓣，把被子盖好，只露出了脑袋，她呆滞地盯着天花板。

［德米尔，你还好吗？］

“不是特别好。”德米尔翻了个身，她的眼前似乎总有阴影掩盖。遇到一个人，然后被伤害，或者伤害他。

什么时候，能够结束这一切。

［去搞清楚真相，怎么样？我们一起。］

小D的话刚说完，德米尔就掀开被子，套上衣服穿好鞋子站起来，两步跨到床边翻出去。

“这都要睡觉了……”

托尼套着个睡衣，听到有人触发了斯塔克大厦的警报，为了不被管家说不健康，他暂时关闭了管家的权限，这就导致了他必须自己起床查看。

他飞速起床，结果来人是维塔。

“生命女神，你来干什么？”托尼拿维塔的外号开玩笑，他感觉这个名字一定不是她自己取的。

德米尔绿色的眼睛微光莹莹，在黑夜中温和又诡异，她正色：“我想知道，洛基身上有什么诅咒类的东西吗？”

“开灯。”说完后，托尼想起自己把管家的权限关了，他打开权限，“开灯。”

灯光完全被打开，托尼从女人眼中看到了若有若无的紧张，他还以为她不会产生这种情绪。

托尼走到一边的凳子上坐下，挑眉看着女人：“想要得到消息，你准备用什么交换？”

听过奇异博士的解释，他知道光明生物不会做出任何坏事，但这不妨碍他赚点东西。

德米尔眉毛一竖，几步上前，一只手抓住托尼的肩膀。

“嘿！”

即使有奇异博士的保证，托尼还是警觉起来，他紧紧地盯着维塔。

她眼中的微光流动起来，一直流遍她的全身，变做丝线包裹着她，一小部分流淌到他的肩膀。

“在我死去之后，心脏就是你的了。”

听上去像是随口一说，但托尼可以感觉到一种奇妙的链接，也就是说，这是具有规则力量的。

“我要你的心脏干什么，难道还能吃了补身体不成？”托尼退后一步，这话让他不安。

“我的心脏可以供能，如果本身就会魔法，甚至可以使用我的力量，你以后研究的时候就知道了。”德米尔满脸平静，似乎之前的一切情绪都是幻觉。

［你在做准备，对吗？］

德米尔回答小D：“对，我在做准备。”

“好吧，回到之前那个问题，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问这个，但洛基他身上确实有咒语。”托尼观察这维塔的表情，她也发现了他的注视，有意控制表情。

“什么咒语？”

托尼纠结着，但又想到奇异博士保证过“维塔永远不会做坏事，否则她的魔法会崩塌”，他最后还是说了。

“那是奇异博士留下的咒语，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没有别的道具，只能用这个咒语，名字就叫‘爱情魔咒’。咒语能够压制他的力量，除了博士本人来解开，还有一个解咒方法……”

纵然德米尔难以承认，她还是有所猜测。

“是不是让一个女孩儿爱上他？”

托尼一惊：“你怎么知道？”

“因为他让我的朋友爱上了他。”德米尔咬牙切齿，眉毛都拧在了一块。

托尼马上反驳：“但他没有解咒，如果解咒了，他不可能安安分分地呆在纽约。”

德米尔环抱双臂，她神情依旧严肃：“但我的朋友就是爱上了他。”

“他们的关系可能比较……复杂。”

在托尼心中，维塔的形象已经变成了在战斗中很可靠，但在感情上一窍不通的单纯奇异生物，思考之后，他还是没有把话说得很露骨。

眼看着维塔没有说话，他打着哈哈：“你对你朋友还是挺关心的。”

维塔只嗯了一声，画了个圈就跑了。只留下托尼站在原地吹胡子瞪眼，他就说，这些搞魔法的都讨人厌。

“戴安娜，你在吗？”德米尔蹲在城市的一角，手中捧着粉色的花朵。

“我在。”

“我能来找你吗？”

“可以。”那一边的声音坚定且温柔。

德米尔很快到了戴安娜在纽约的家，整个房间非常简洁，床也很大。

“所以是你要找我吗，德米尔？”戴安娜察觉到德米尔兴情不愉快，她把手臂轻轻搭在德米尔的肩膀上。

“我就是维塔。”德米尔叹气。

戴安娜脸上只惊讶了瞬，很快接受。

她本来就觉得维塔和德米尔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虽然她们的性格表现有些不一样，但内核并无差别。

“戴安娜，我失恋了。”德米尔转身，拉着戴安娜的衣服。

戴安娜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把德米尔抱在怀中，等待着德米尔说下一句。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交男朋友。”

那是挺倒霉的，第一次就交到洛基。

“你为什么会喜欢上洛基呢？”戴安娜有一下没一下地帮抽泣的德米尔顺气。

德米尔抬头：“因为……我觉得他很可怜，我太想对他好了。”

戴安娜把德米尔抱起来，然后在床边放下，让女孩儿能坐在床上，她弯腰和德米尔对视。

“你可能不是喜欢他，只是怜悯。”戴安娜慢慢对着年轻的女孩儿说着，“如果洛基其它的地方都不变，只是不向你卖惨呢？”

她见过太多的男人，看到德米尔的样子，都能猜测对方说出来什么花言巧语。

德米尔停住，开始思考，

［神奇女侠说得很对，你对德雷克和帕克好大概是出你对他们品质的肯定，那洛基呢？］

小D见不得德米尔这样伤心。

“好吧，小D，综合来说，非要对比感情的深浅，我还是更喜欢提姆，不过他都没有成年。”

听了这话，小D心里暗爽，如果是因为这个原因，德雷克知道了要哭死了。

看戴安娜看来，就是德米尔突然开始发呆，然后又突然回神。

“戴安娜，我已经决定要和洛基分手了。”

小姑娘鼻子还是红的，但说话的语气非常坚定，戴安娜再一次被可爱到。

德米尔掏出手机：“戴安娜，你说我要怎么发消息？”

戴安娜还没来的及开口，德米尔又一脸气愤地开口：“我想好了。”

“洛基，等你醒了看到这条消息的时候，我们已经分手了。”德米尔一边打字一边念，她想了想，又补充，“我现在和戴安娜呆在一起。”

万一洛基以为她被绑架了就不好了。

发完这些，德米尔熄屏。

“戴安娜，我今天能和你一起睡吗？”

戴安娜没能抗住德米尔的星星眼，她拿出自己的另一套居家服，德米尔洗完澡套上后，就像小孩子偷穿大人衣服。

她偷感十足地掀开戴安娜旁边的被子躺上去，月光从外面照进来，照到戴安娜的侧脸上，天堂岛的战士神性十足又颇有力量感。

小D早就被德米尔屏蔽了视觉，但德米尔一直在心里各种夸赞戴安娜。

［小心口水流出来了。］

“小D，异性恋就不能喜欢大姐姐吗？”

德米尔整个人缩进被子里，只露出一双眼珠子，戴安娜偏头朝她一笑。

她的脸一定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