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也没想。”洛基摇头，他要慢慢盘算。

德米尔半眯眼看着洛基，拇指和食指抚摸着下巴：“好吧，那么，为什么死亡气息会在你的身边出现？”

“我想借用‘死亡之神’的力量逃出阿斯加德，代价就是把祂的一部分灵魂一起带到地球来，祂给我的理由是，祂被囚禁得太久了，想要出来透透气。”

“然后你就答应祂了？”德米尔搭腔。

“是的，只是一小部分灵魂，我以为不会怎么样的，没想到，祂现在逃走了。”

洛基的睫毛轻颤，身侧的手慢慢握紧，似乎真的在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

他在等待指责，像以前的无数次一样。

“你……”德米尔看着洛基可怜巴巴的样子，“算了，既然已经发生了，我们要想办法解决。”

这一瞬间，洛基在维塔身上看到了德米尔的影子，过分的宽容让他喘不过气来，他还不习惯这种感受。

“我会解决的。”

德米尔注视着洛基，他终于露出一抹笑，只不过笑得勉强，好像还在强调心中的懊恼。

不过，为什么总觉得那笑阴恻恻的？

难道她感觉错了？

“我们几乎不可能找到死亡，只有等祂来找我们。”

这洛基倒是没有说谎，如果死亡隐匿气息，他们是无法感觉到的，因为，人间处处是死亡和绝望。

德米尔好奇：“钢铁侠也做不到吗？”

“他连我都找不到，还妄图找到死亡？”洛基不屑，这次他被抓还是因为他主动去挑衅他们，如果他故意藏起来，是不会被找到的。

“好吧，我会尽量注意的。”德米尔掏出粉色的花朵电话，“有事打电话。”

看着维塔消失在原地，洛基忍不住勾起嘴角，完全光明善良的生物，最是好骗。

洛基调动身体里的力量，维塔治愈他的魔力在他身体里流动，他把那部分魔力凝结起来，然后抽出身体。

绿色的光在他指尖跳跃，他的确可以使用维塔的力量，阴沉的笑容再次浮现在洛基的脸上。

在构思接下来的计谋前，他还有件要紧事要做。

洛基一边向德米尔的家走，一边掏出手机，在输入“隐瞒了女朋友部分事实该怎么办”后，手机屏幕上显示了各种各样的办法。

他盯着其中一条。

脆弱感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德米尔回到家，窗外的声音非常明显，她卸下伪装，快步打开窗户。

“德米尔，你还好吗？”蜘蛛侠的声音透露着不安。

“我很好。”

德米尔还想说些重话把彼得赶走，但想到精神世界里他那崩溃的样子，她又说不出口了。

她叹气：“要不你先走，我男朋友要来了，他看到你实在是不太好。”

察觉到德米尔的无奈，彼得十分知趣，他点头：“我明白了，我会在你男朋友不在的时候来找你的，注意安全。”

说完这句话，他晃荡着走了。

德米尔看着那个背影。

等等，她不是这个意思啊！

她的意思是，让他没有特殊的事不要来。但是背影越来越小，然后消失，在下次蜘蛛侠偷偷来之前，她都没机会阐述清楚了。

［看来他觉得当第三者也没关系。］

小D中肯地评价。

“小D！”德米尔越来越无奈。

［要不你把他也收了吧，收一个也是收，收几个也是收。］

德米尔和一个人谈恋爱，如果那个人做出不好的事情，德米尔一定会很伤心。但如果同时和好几个在一起，就不会被其中一个轻易地伤到了。

至少，理论是这样告诉他的。

“小D，告诉我，如果有机会的话，你也不会这么做的，对吧？”第一次，德米尔感觉小D需要一点好的教育。

［怎么可能？我才不会把精力浪费到这些事上。当然，这对你来说不算浪费，只要你觉得好玩就行。］

德米尔松了口气，她就知道，小D就算有些奇奇怪怪的想法，但也不会付出实践。

“有人来了。”德米尔听到敲门声，她走向门口，拉开了门把手。

［我猜洛基。］

德米尔打开门，洛基站在门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他的碎发落在额头，眉间有挥不散的阴郁。

“进来说吧。”

德米尔侧身，等洛基进来后，她关上门，还没来得及转身，一双手从她的手臂下穿过，轻轻环住她的腰，一个脑袋埋在她的颈窝。

“德米尔，我爱你。”

这是一个没有温度的拥抱，洛基的体温偏低，但德米尔却觉得温暖。

“我也爱你，洛基。”

洛基看不见德米尔的眼睛，但可以相信到里面有多么纯净。他相信德米尔爱他，但还不够爱。

因为他身上的咒语没有被破除，他的神力不仅没有恢复，甚至还有变弱的趋势，或许是这该死的魔咒还有他不知道的附加效果。

“德米尔，我是阿斯加德的神。”洛基斟酌着，“很抱歉现在才告诉你，能不要认为我是在欺骗你吗？”

“我……”

“嘶。”

德米尔正要发表意见，突然听到洛基的抽气声，她赶紧挣脱洛基的怀抱，转身担心地看着他：“你怎么了？”

洛基嘴角漾起微不可见的弧度，他的女友眉头皱起，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担忧。

她怎么可能不够爱他？

一定是那可恶的法师欺骗了他，咒语或许根本不是爱情魔咒。

“我的伤口好像裂开了。”

德米尔看着洛基毫不在意的样子，唇线紧绷，用不赞同的眼光看着洛基。

洛基呆了一下，他看着德米尔的嘴唇，有一瞬间他想起一个人。

蝙蝠侠。

他摇摇头，怎么在这么奇怪的地方想到那个扫兴的人。

在僵持之中，德米尔率先开口：“让我看看。”

半推半就下，洛基委屈巴巴地被德米尔拖进客卧，被压在床上后又被扒了衣服。

德米尔看着洛基背上两道手掌长度的伤口，心疼极了，她小心地抚摸着伤口旁边完好的肌肤：“疼吗？”

洛基声音沙哑：“不疼，我已经习惯了。”

德米尔瞳孔慢慢放大，她似乎再一次在洛基身上看见了自己。

或许这就是她认为她爱他的原因。

不过，她记得洛基的伤她全部治好了，为什么还有伤口？难道她当时没注意到？

还好里面没有死亡气息，现在就只是普通的伤口。

“我给你包扎一下。”

德米尔蹲下，从床下脱出药箱，把伤药和绷带一起拿出来。

“不用麻烦。”洛基要起身，又被一只手按下去。对上德米尔锋利的眼神，他乖乖地不动了。

德米尔给洛基一点点上药，小D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德米尔，我有一个想法。］

“什么想法？”

［把蜘蛛侠叫过来给洛基包扎怎么样？］

“小D，你的想法确实很好，但还是不要实践了。”

他们可能会先互相看对方不爽，然后在她家里打起来，把家具弄得乱七八糟。毕竟，现在洛基也不用隐藏身份了。

“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是不是阿斯加德来的吗？”洛基的声音弱弱的，“阿斯加德也是雷神的故乡，我是他的弟弟。”

德米尔先叹了口气，在慢慢开口：“我当然关心，但我更关心你的伤口。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告诉我更多吗？”

“我是诡计之神，阿斯加德的大家都崇尚武力，因为我的神位，父亲和哥哥都认为我很弱。”

洛基趴下，睫毛挡住了他眼中的阴翳。由于视线视角，德米尔看不见他势在必得的笑。德米尔没有说话，于是洛基继续补充。

“我从没想过想过欺骗任何人，但大家都不相信我会说实话，他们一同孤立我。”

“这不是你的错。”

德米尔只能感受到洛基的痛苦，但却不知道洛基还经历过这些。

“谢谢你，说出来之后，我好多了。”

“给你打个蝴蝶结，你会开心一点吗？”德米尔已经包扎好伤口，她从一边的柜子里摸出一根丝带，在洛基的手腕上打了一个蓝色的蝴蝶结。

“遇见你之后，我一直很开心。”洛基坐起来。

空调在运作，房间里的温度不低，德米尔已经脱了外套，只穿着一件宽大的红色毛衣，和她脸上的两团红晕相互照应。

洛基别开眼睛，转移着话题：“你是怎么回来的？”

“一个漂亮得像精灵一样的女人救了我，她说我帮不上忙，为了不造成不必要的麻烦，就让我先回来了。”

“原来是这样。”

洛基心里盘算着，看来维塔和德米尔素不相识。

“那个黑色的东西是什么？”德米尔脱掉鞋子，乖巧地盘腿坐在床上。

“那是我的姐姐，我想来地球玩，父亲偏要我把姐姐带上，我告诉父亲她不是好人，父亲却不相信我的话。”洛基满脸失望，里面似乎还掺杂着一点绝望。

德米尔呆住了。

她以为，洛基能够成为那个和她相互舔舐伤口，相互治愈的人。可每当她真正要确定他爱她时，又会有突如其来的不适打断她的心动。

洛基给德米尔和维塔说的话不一样。

为什么？

他是在欺骗谁？

洛基以为德米尔吓到了，他温柔地半搂着她：“别担心，我会解决这一切的。”

“我相信你。”

洛基低头去看德米尔，明明已经相处了不短的时间，每每看到那双眼睛，他的心跳还是忍不住加速。

故意折腾出来的伤口还在刺痛，提醒着他想得到她的爱而做出的一切。

她只是一个人类，一个注定对被他玩弄在手中的人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