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昔并不放心虞兰在晚上八九点出去，其实他也不是只放心不下虞兰，只要是他认识的人，在这种黑天里独自出去他都不会太放心。

“我帮你叫车，是去医院是吗？”赵昔接过手机后问。

“嗯，东河市中心医院，我明天会请假……我应该这周都会请假。”虞兰还是趴着，声音不大、闷闷的。

请一周的假？在东河高中，请一天假都得是家里出事，不得不回去才有可能会请上的，请一周……赵昔不知道什么病能让学校批这一周的假。

于是，赵昔问：“什么病啊，这么严重？”不是阴阳怪气，只是语气极其自然的一句关心，虞兰却用近乎冰冷的语句打了赵昔一个措手不及：“我和你……应该还不算是朋友吧……？”

赵昔一怔，这话的意思很明显，实在提醒赵昔“你越界了。”但虞兰问的真诚，倒让这句话不像是警告，更像是虞兰真的在疑惑他和赵昔到底算不算是朋友。

但，话已出口，话里的意思就只能去任别人揣测。

赵昔觉得这话是在提醒他他和虞兰可没熟到可以随便去问别人的隐私，那这句话就就是这个意思。

“抱歉。”一声低低的抱歉传入虞兰的耳中，声音中还夹着一丝失落。

虞兰不知道赵昔为什么要道歉，但他爱说什么就说什么吧，自己管不着。

过了一会，赵昔说：“司机在校外等着了，是你自己去请假还是我帮你请？”这人就一直趴在这里，也不说提前去请个假然后回来等着什么的。

“不用，我出去打报告，但你可能会接受一轮审问。”虞兰终于有了动作，他从书包里又翻出了一个小的斜挎包，因为虞兰的书包是那种帆布的单肩背包，所以书包里有什么从外面也看不出来。

他拿上这个小斜挎包，然后看了赵昔一眼，说：“我直接从后门走，你也跟上。”然后他就站起身，向后门走去。

赵昔随后跟上。

校门口

“市中心医院。”虞兰话很少，交代去的地点后，他便头靠在车窗上，不知想着什么。

赵昔看着他，觉得现在的虞兰有些陌生，不像第一次见面时的冷漠，不像平常的温柔、认真或暴躁。

但，就想虞兰刚才说的，他们现在连朋友都算不上，他又怎么可能着的了解虞兰呢？或许人家还有另一个性格呢。

路程很长，但一路上都没有人说话，司机看虞兰的样子，觉得这人应该不是爱说话的性格，而他旁边的这位……正失落的看着虞兰，司机觉得，现在自己还是不说话为好。

其实赵昔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看起来很失落，他只是在想着事，在想着虞兰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人。

一路无话，直到到了地方，虞兰才开口问多少钱，付完钱下车后，虞兰才发现外面下了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他看了眼赵昔，然后二人不约而同地把外套脱了下来，顶在头上，然后小跑进医院。

“肖旭医生在哪？”虞兰问。

在医院值班的小医生指了指医院里的一个长椅，那里坐着一个戴着眼镜、气质温和，举止成熟优雅的人。

“老肖。”虞兰说。

肖旭闻声看来，轻扶眼镜，微微笑了一下：“我已经下班了，现在是加班时间，一分钟五百。”

虞兰转身就走。

“开完笑得、开玩笑的。”肖旭连声说道。

“这是智……他是谁？”肖旭看着赵昔，下意识以为这是智书。

“我叫赵昔，昔日的昔，和虞兰是同学……你是肖荀的兄弟吗？”赵昔看清这人的长相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肖荀那张永远温和地笑着的脸。

“我是他哥。”

不过这人身上的气质却是和肖荀大相径庭，肖荀虽然也是笑着，但却是会在无形中给人一种距离感，而肖旭身上的气质却是让人无端的想搞靠近。

“智书这个点在一般都睡了或是在刷题，不方便打扰，而我们这边还在晚自习嘛。”虞兰说。

“那还真是遗憾啊。”肖旭感慨完这一句后就带着虞兰进了自己的科室：“精神科”

赵昔看着那三个字，入了神，他好像，和虞兰真的没有多熟，他只和虞兰相处了一周而已……

赵昔等在精神科的外面，一会儿刷刷手机，一会坐着冥想……

“嗯……近期先吃点这个，先观察一下再看吃什么药或者打针。”肖旭和虞兰从精神科里走出来，肖旭说：“这里离你学校和你那房子都不怎么近，不如今晚就办个住院手续然后在医院凑合一晚。”

虞兰则是看向了赵昔：“我是可以凑合一晚，但赵昔不太行，他家离这也不近，学校现在也熄灯了，他自己一个人回去宿管那边不好搞。”

“我没事的，我回学校就行，宿管那边我应该能说通。”赵昔说。

肖旭则是想了想，然后提出了一个让两个人都不接受的的建议：“要不你俩挤一张床上睡一晚？”

“滚。”

“不要！”赵昔惊恐。

“哈哈，开个玩笑，”尽管这个玩笑并不像玩笑也并不好笑，“我们这边有陪护床的，实在不行就再这上面凑合一晚吧。”肖旭进了病房把一个小折叠床抻了下来。

那个床很小，赵昔躺上去都转不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