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他们彻底走出沼泽的地界，杰洛特率先停下了脚步，将前往点心小径后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乌尔比安。

“她们在沼泽外的掌控力并没有那么强烈。”猎魔人开口道，“男爵夫人……你有什么想法？”

“你提到林中夫人附身了她，然后直接和你进行了对话。”乌尔比安踱着步子说道:“她完全处在她们的掌控之下。”

“如果我们需要救她，那就必须尝试解除，或者破坏她们之间的契约。我没有这样的能力，但是……”深海猎人抬头看向杰洛特，他相信对方已经领悟了他的意思。

“看来我只能一个人去下瓦伦了。”猎魔人挑了挑眉，无所谓地说道。

他们在一个十字路口分开。

猎魔人唤来萝卜，翻上马背前还能看见乌尔比安凝视着远方天空，略显思索的身影。但当他握上缰绳，再次抬起头来时，却只能看见远方山坡上黑色的影子。

看起来他全力以赴了。杰洛特脸上不由得带上几分笑意，但接着他就放下嘴角，夹了夹萝卜的马腹，“走。”他说。接着便转过方向，骑马朝着下瓦伦去。

……

黄昏的时候，乌尔比安再一次来到了女术士的小屋前，思索片刻后，他屈起指节敲了敲门。

“我说过了，你们的牛只要——”凯拉显然被附近的村民们大大小小的事情烦的够呛，她气势汹汹地打开门，在抬头看见乌尔比安的眼睛后态度却莫名软化下来，“哦，是你啊。”

她示意深海猎人进屋，接着就关上了木门，转头询问他道:“你和杰洛特不是去驼背泥沼了?怎么，发生什么事了？”

乌尔比安向她坦言了男爵夫人的困境，询问女术士有没有解除或者破坏这道契约的办法。

“破坏契约的办法……”凯拉回忆了许久，从记忆里翻出一点儿残存的印象，“只有杀死施术者本人，或者是契约者死亡才能解除。当然，如果有足够强大的术士，也可以尝试转移契约对象。”

她看了沉思着的深海猎人一眼，继续说道:“介于你们刚刚去了驼背泥沼，我觉得后面的办法不太可能成功。在威伦，没有人比老巫妪更强大了。”

不，其实还是有的。乌尔比安想起那枚记忆碎片的来源。那个德鲁伊肯定还活着，她或许会有办法。

……但是，她在哪里？

他重新分辨起那些零散的记忆，余光却瞥见打开的一小块系统面板。

如同婴儿小臂的暗蓝色触手挥舞了两下，小声拍上打开干员界面的按钮，杰洛特的名字赫然出现在第一列。

乌尔比安看着它，脑海里却突然浮现出一个想法。他不能保证这么做一定能成功，但是……

……

杰洛特来到了下瓦伦。

他向村长搭话时对方有些爱答不理，但一拿出那把匕首，这个半谢顶的中年男人就惶恐不安地低下头来。

“从三年前那声恐怖的尖叫开始，村子里的大家就像中邪了一样。乡亲们心里很害怕，一直在求着那三位夫人帮忙。”

“林中夫人对此一无所知吗？”杰洛特询问道。她们既然提出了要求，就不可能不清楚下瓦伦恶灵的底细。

“她们清楚的很！老西克拉说这是她们的惩罚，因为大家不再尊重她们，甚至还骂她们是老巫妪……但肯定不是，不然她们也不会派你来。”

“我会去呢喃山丘那边看看。”

“你可别小看这个恶灵！村子里有人晚上被它蛊惑出去，到了呢喃山丘就死了，再也没回来。”

猎魔人看了这个村庄一眼，突兀的问道:“你们村子里的人，成年的时候是不是有剪头发的习惯?”

“是啊，怎么了?”村长有些疑惑，却也做出了回答。

“不，没什么，只是问问而已。”杰洛特想起驼背泥沼里那挂在墙上的织毯，心中对下瓦伦的人们已有了猜想。

他向村长点点头，又向着呢喃山丘的方向去。

这里的情况与村长说的完全一样，草木枯萎，天空阴沉的可怕。

杰洛特踏入这片毫无生机的土地，一道沙哑的女声就在他的耳边响起。

“离开，离开，快离开。这片土地从不留情…”

她的话语未尽，一只狼人就从一旁扑来。猎魔人当然不会畏惧战斗，他迅速拔出背上的剑，抵挡住它挥来的利爪。

“回头，回头，回头吧。立刻回头……”

那个女声继续说着，可猎魔人不听她的劝告，径直走入呢喃山丘下的洞口，“出来。”他说，“我想和你谈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