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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泽村与荣纯的私人小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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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荣纯吃饱喝足后已然接受了现实。

他不是会为未来担忧的性子,没过多久便没心没肺地玩起了棒球。

家中庭院里有荣纯和爷爷一起手工搭建的练习场,到了晚上灯光一开,他依然可以随心所欲地投球。

只需要小心别一个暴投砸坏妈妈的花盆就是。

可惜盆里的花草枯荣,却长不出野生的捕手来给荣纯接投,不然今晚还能玩得更嗨皮些。

好想念阿信啊!

“咻——”

饱含着念想的一球红中直球砸进了球网,落点却与红中相差甚远。荣纯对此已习以为常,抬手擦了擦汗,在家里人的呼唤下回屋休息。

待夜深人静时,荣纯如约入梦,却见自己穿戴整齐站在投手丘上。

周围喧嚷,聚集着不少看热闹的球员;对面蹲着一个笑得有些狡诈的捕手;打者则是个挺着大肚子人高马大的恶役脸大叔。

“来吧,先投几球热身一下!”

“诶?我吗?”荣纯用手指着自己,歪头疑惑道。

传说中野生的捕手出现了?!

还附带一个野生的击球手……

“废话!怎么,是害怕到想要临阵脱逃了吗?我可没说要轻易放过你啊臭小鬼!”

“可恶,你这大叔怎么回事,说话这么欠揍小心我一棒球砸扁你啊!”

“噗嗤。”野生捕手憋笑憋到颤抖,终于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喂,我听到你在笑了!”荣纯撇撇嘴,看在对方是捕手的份上也就不计较了。

不过,荣纯摩挲起手心的棒球来,这是硬球啊……

同以往他投的软球不一样,手里的球触感邦硬手感更重,球面由红线缝合而成,绷出了一抹难言的紧张感。

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总之就是要打赢对面那个大叔吧。

荣纯深吸一口气,再缓缓呼出,握紧棒球高抬手臂,一个扭身用力将球投出去。

伴随着一道有些沉闷的声响,棒球乖巧地缩在捕手手套中。

荣纯不得不承认,他的一些,比如说热血的本质、好胜的本心甚至是灵魂都被这一球燃烧得热烈而又深刻。

“热身够了吧,要开始咯!”

荣纯抬手接回捕手传来的棒球,确定了手套的位置,想也没想就用力挥臂。

打者见状气势汹汹地挥动球棒,仿佛开了红眼特效一般恐怖地呼吼着。

荣纯心里一惊,这球会被打到!

慌忙之中他调整了一下姿势,用力将球砸在了地上。

棒球触地反弹,被反应过来的捕手精妙地接到手套里。

“呀哈哈!吓到连手臂都不会挥了是不!”打者球棒一扛,就是一顿嘲讽,“如果不敢投的话就早点回家!”

“唔姆姆姆……”

一声轻叹从荣纯耳边响起,荣纯回头,无事发生。

错觉嘛……

又一声啧啧声从身后传来,这下可把荣纯吓得一哆嗦:“鬼,鬼啊!”

时间仿佛在此刻按下了暂停键,荣纯看到身后站着另一个野生的泽村荣纯。

他看上去有些不满,一拳头砸在停滞时空中的捕手身影上:“御幸一也这家伙,明明知道那个位置是东前辈最擅长打的位置还让我投!”

“诶?!!”荣纯一时不知道在为什么而惊叹。

野生泽村发泄完情绪之后笑着同荣纯招手,也不知从哪儿掏出一副眼镜戴上,轻咳一声:“コホン,鄙人是来自未来的泽村大人,肩负使命来到你的梦里,为的就是要寻回初心,重新做投手!”

“好,好酷!”荣纯双眼亮晶晶,“好有少女漫画的感觉!”

“没错!”泽村大人骄傲挺胸,用力拍了拍胸膛,“泽村大人的私人课堂第一课就要开始了,有问题请举手提问。”

荣纯乖巧举手:“请问泽村老师是这部漫画里的我吗?”

“唔姆姆,可以是,也可以不是。我正是为了帮助自己成长进步才来到这里的!”

泽村抽出一根教棒,点了点停滞不前的画面,

“这是一切的起点,梦开始的地方。

“从此以后你会遇到很多的困难,走过很多的弯路。

“你会咽下无数份不甘,会产生无数次自我怀疑。

“你将兜兜转转碰壁撞墙,然后期期艾艾跨越自我。”

他停顿了片刻,面色复杂。

“走到最后,我发现我会因为担心失分而紧张到手抖,会为了追求三振而妥协,会害怕前辈们的夏天毁在我的手上……而你不一样,你的未来会因我而改变!”

荣纯张了张嘴,不知如何安慰自己。

尚显稚嫩的他还体会不到三年奋斗止于一球的遗憾。

他只是看着面前的泽村大人,看着他紧紧攥住教棒,过度的用力以至于手臂微微颤抖。

“我是为了成为王牌投手而来的青道,但哪怕最后背上了王牌的背号,我也没能成为顶住压力引领队友前进的真正意义上的王牌……我不想看到这样的未来。”

漫画中的经历对我的影响还真大啊……

荣纯深吸一口气,握住棒球举在身前,坚定的眼神中似乎闪过一道道流光。

“可是,球被打出不是很正常的事嘛,正因如此才要好好拜托守备呀!”

泽村愣怔了一瞬,立刻从莫名emo的情绪中抽离,回以乐观阳光的笑容:“没错,这才是泽村荣纯该有的模样!”

从什么时候起逐渐消磨了我的大心脏?

又是从什么时候起我丢弃了我原有的特色?

泽村荣纯,从一开始就是投给打者打的类型啊!

所以,才有每场比赛的开场白。

所以,才要好好拜托守备的队友。

“所以,我会助你保持初心,加速进步,成为无敌的烈焰左投泽村荣纯!”

泽村大人满脸欣慰,鼓励地拍了拍荣纯的肩膀,教棒一指就是一片星辰大海:“现在,就好好磨砺你的第一份武器吧,从攻克东前辈最擅长的球路开始!”

“诶?我有什么武器吗?”

“怪癖球啦,怪癖球!现在的你根本不会直球!”

“不是,我明明只会直球啊!”

“笨蛋荣纯,等醒来之后自己找资料学四缝线球的握法去!”泽村起身给了荣纯一记暴栗,“你这家伙不摆出标准的握法是完全投不出直球的!”

呼,偶尔这么骂一下自己感觉也挺不赖。

荣纯委屈抱头:可是,自己真的只会投红中直球啊……

“投内角,别乱飘,就算有尾劲也要控制好大方向啊!”

“嗨!”

“呜哇,被轰了一发大的,再来一球!”

“嗨嗨!”

“是坏球,好在东前辈不管啥球都挥棒。”

“谢谢前辈!”

“谢什么谢,好好控球!”

“嗨!”

不管怎么投都有能接住球的手套。

这种感觉……好安心。

“笨蛋荣纯,你又暴投了!”

“斯密马赛,我太激动了嘛……”

可怜的荣纯,就这样在一场怎么也结束不了循环的比赛中掌握了他神奇的怪癖球。

虽然依旧不知道最终球会往哪儿跑,但至少是投清楚了内角和外角。

可喜可贺,可喜可贺。

翌日一早,荣纯和泽村大人互道早安后睁眼醒来。

清晨的阳光温暖和煦,荣纯只觉神清气爽。

他张握着五指,梦里那场惨绝人寰的比赛像是打印一样深深印在自己的本能当中。

他觉得现在上手投一球绝对能稳稳控住。

一夜之间,自己就变强了啊。

忽略掉循环往复被训的事实,变强的感觉真好!

荣纯芜湖一声从床上蹦起,高高兴兴冲到庭院里晨练。

果然,今天的投球手感倍儿棒!

照这样下去带领伙伴们征战甲子园的约定就不再是梦想!

荣纯双手叉腰,仰头大笑:“哇咔咔咔,不愧是我烈焰左投泽村大人!”

“吵死了荣纯,再不赶紧准备就要迟到了!”

“什么?!”

荣纯秒变猫猫眼,一顿鸡飞狗跳后咿呀乱叫着冲出家门。

差点忘了自己还要上学……

——————

放学以后,荣纯在伙伴们一副“果不其然”的目光中严词拒绝了学习会的邀约,转而拜托阿信推荐几本基础的棒球知识教学书籍来看。

“小荣居然也会找理论教材?今天的太阳莫不是从东边落下了?”

“嘿嘿,就是突然想投得更明白一点啦。”

阿信用关爱珍稀动物的眼神关爱了一下今天的荣纯,最后还是陪荣纯一起到书店认认真真挑选了几本。

“这些都是我刚开始打棒球的时候看的,不过有些知识更偏向捕手的思考,小荣你就随便看看吧。”

荣纯崇拜地惊呼:“哇!原来阿信你们打棒球真的是靠脑子打的呀!”

“别以为所有人都跟你一样是个笨蛋啊!”

一回到家,荣纯就迫不及待地挑出一本《图解棒球球种》津津有味地看了下去。

四缝线球果然不愧是初学者所学的第一颗球,书里将它摆在了最开始的地方,细细的讲解了握法、投球姿势和发力方法。

荣纯对照了比了一下手势,越往后看越是感觉迷糊。

明明都是自己认识的字,怎么书里的话写出来就又绕又复杂呢?

“所以你不能光看啊,要动脑思考,思考!”

“啊嘞?泽村大人?是什么时候出现的!”

“当然是在你有需要的时候啦,”泽村大人在荣纯的脑子里随意地翻了个身,继续教育道,“如果实在集中不了注意力的话可以试着记笔记哦,王牌笔记什么的,想想就激动呢!”

一听到这种中二感满满的笔记名称,荣纯的眼中就布灵布灵全是小星星。

“哦斯,鄙人这就去记笔记!”

荣纯风风火火地翻出一本空白笔记,用记号笔在封面上写下大大的“ACE NOTE”,郑重而期待地翻开第一页。

“所以,笔记该怎么记来着?”

泽村呆住:“诶?你问我吗?我以前也没记过笔记啊……”

“哈??!!”

“要不然荣纯你还是自己上手投一下试试?”

“唔姆姆姆,说的也是。”荣纯琢磨着在笔记本上写写画画,最后还是把笔一搁冲向庭院,“球网,我来啦!”

夕阳西下,少年抓耳挠腮试探着投出一球又一球。

清风徐来,掀开摊在书桌上的笔记。

第一页上填满了潦草的字迹——

“四缝线球:食指与中指轻轻放在球的缝线最宽处上方,并让缝线与手指垂直。

“垂直是怎么个垂法?

“不管了,荣纯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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