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被龙师喂药硬生生堕为魔阴身·伪的，还有全身化为焦炭的，被捅了几枪，搅碎心脏，抛尸瀑布的，这个妇女的死亡还保留着完整的尸体，没有一丝伤口，可不就是正常多了。

少年的呢喃被为首的捕快捕捉到，然而龙裔已经走远，他追到一个拐弯处便找不到踪影了。

等捕快离开，丹恒从暗处走出来，龙裔的直觉告诉他背后有人跟踪，果不其然。

“他想做什么？”自己自进城开始，只与两个人交谈过，此人并不在此列。

墨雪摆出丹恒同款歪头疑惑动作，蹭蹭丹恒的脸颊。

“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一路打听来到县里最大的酒楼，未等丹恒进去，便有小二迎了上来。

“这位客官，看您面生，想必是第一次来，我们这儿的招牌菜吃过的人都说好。”说着，小儿把手里的食单递给丹恒，“您可以看看。”

“我不是来吃饭的。”丹恒推手谢绝了小儿的好意，他单刀直入，“你们这儿还招人吗？”

小儿笑容一滞，好家伙，原来是来抢工作的，默默对比自己和对方的相貌，心中仿佛被扎了一箭，敌方太强，比不过，幸好酒楼是自家开的，不用担心失业。

而且，我的头发比他长，小二找回了一个优势，脸上又挂上了笑容。

“先生？”丹恒挥挥手唤醒愣神中的小二，其实心中已经启动的了备案，一旦被拒绝就去这家酒楼对面那家，还有隔壁街的包子铺。

“可别叫我先生，不敢当，不敢当。”在他们那儿，一般只有德高望重的人才被称为先生，自己差远了。但这不妨碍小二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心中自恋了一把，我还是风流倜傥的，都被尊称先生了。

“我姓陈，家中行二，叫我陈二就行。”转身招呼丹恒进来，询问，“你会什么？”

“扫大街。”

陈二：“啊？”开玩笑的吧，这么一个相貌清俊的去扫大街？

丹恒沉默回视，陈二顿时知道这不是在诓自己，有注意到丹恒怀里的宠物，毛色鲜亮，想必平时没少精心打理，这么气度的年轻人出来当小二，估计是遇到了什么难处。

“打杂小二，我们这儿不缺人。”

丹恒嘴角微微下撇，露出一丝失望，后备隐藏方案，启动。

“打……”扰了。

话没说完，最后一个字被堵在喉咙里，只因陈二拿出了一个白萝卜：“但是，我们这儿还缺个厨房帮工，你愿不愿意干。”

“当然愿意。”打杂小二也好，厨房帮工也罢，都是打工，哪分什么高低贵贱。

“厨房帮工也不用干什么，只是平时要把食材处理干净。”陈二说着拿出一把菜刀，对着白萝卜切头去尾，“注意看，别眨眼。”

陈二手腕微动，不过几息的时间，一根白萝卜被切成大小相当的薄片，拿起举起，能看得到外面的阳光。

“这道翡翠白玉需要将萝卜切成片，越薄越好。”炫耀完自己的刀工，陈二又拿出一根萝卜放在案板上，“你试一下。”

丹恒接过菜刀，再次确认：“越薄越好？”

“对，越薄越好。”

陈二远远躲开，不知丹恒是生手还是熟手，还是不靠近为宜。

丹恒闭上眼睛，回忆陈二之前的动作，在他闭眼的同时，手上也开始动作，先切头去尾，然后切片，与陈二一般无二的动作，菜刀因快速舞动产生阵阵残影，白与黑的极致交错，恍惚中盛开出一朵百瓣千瓣的纯洁花朵。

比陈二更快的时间，刀影停了下来。

“可以了。”丹恒翘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眉眼弯弯。

陈二捻起中间的一片，先是摸了摸，薄如蝉翼，隔着片白萝卜还能感觉到两根手指的温度，接着掬起对着日光，阳光直射下来，与没有遮挡的亮度竟无区别。

“你明天就来上班吧。”捡到了一个宝，可惜不能久留。

丹恒欣喜：“多谢。”不用风餐了，露宿还是要的。

“咔嚓。”

循着声音传来的方向，两人一齐低头，砧板在两人的目光下开裂成两半。

陈二：现在撤回刚刚那句话还来得及吗？这个帮工不会一生气就把我家酒楼拆，顺手还把老板斩了吧。

“我会赔。”丹恒磨着后牙槽，工钱还没到手，就先欠钱了。

“呃，不过是一块砧板，不妨事，明儿正准备换呢。”送丹恒离开，陈二嘘了一口气，转头找人重新定了几块砧板，以防万一。

心里直犯嘀咕，应该不是给自己找了个祖宗吧。

……

县衙的捕头姓陈，彼时刚吃过朝食就听到有人来报案，西坊河里出现一具死尸，女的，美好的一天就此被打破。

带着人将尸体运回来，在路上听到一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少年嘀咕“死得还挺正常”，便觉得不对，追了几公里路还是被甩了。

“他真是这么说的？”杜县令皱着眉，也认为这个人不单纯。

“当真。”陈捕头点头。

“你觉得会是他所为吗？”杜县令问。

“不确定。”

杜县令想到了什么：“再过不久，朝中的贵人就要和仙人来访，还是快些将这命案了结吧，免得到时候出意外，冲撞了贵人。”

“可是……”陈捕头面露为难，“仵作除了能看出是那林娘子是淹死，其余什么都看不出来。”

“那就当淹死处理。”

“不可啊大人，林娘子的家人从午时开始就吵着闹着要还他们一个公道，一直赖着不走，林家在本县小有势力，与城中大族皆有关系，不可得罪，万一他们不认账，贵人来时……”言外之意，会冲撞贵人，轻则摘了这顶官帽，重则丢了小命。

杜县令来回踱步，思索对策，突然以拳抵掌：“你可查过那个年轻人。”

“查过，早晨刚进城，有人看到他与林娘子的未婚夫曾有过交集。”那年轻人的样貌太显眼，短发，在城中只此一例，看过便不会忘。

陈捕头又补充：“此人是第一次出现在城中，他在这里并无根基。”心中对县令的打算有模糊的猜测。

“那便将林娘子的死推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