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手机上的地址是在城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位于一家商场的三楼，是一家看起来很普通的门店，克拉克不明白为什么这种店铺门口还会站着一位身穿西服的服务人员，他稍微打量了一下对方，在看不到的地方，尤其是腰部，这位服务人员至少带了两把枪。

“您好，请问有预约吗？”对方见克拉克探头探脑的，虽然脸上带着职业微笑，可克拉克的直觉告诉他，如果不直接说明来意，对方很有可能会拿着枪逼着他的脑袋，让他滚。

“啊，我是韦恩先生的私人助理，他说让我过来……”克拉克的话还没说完，对方的表情就变得轻松起来，“让我过来取个东西……”

“您就是肯特先生吧，”对方直接叫出他的名字，等克拉克确定后，他像是变戏法一样对着手里的对讲机说道，“韦恩先生家的肯特先生到了，来个人接一下。”

看这个场景，克拉克以为自己到什么秘密接头地点，他想着不会是要帮布鲁斯取个什么违禁品之类的吧？那要是东窗事发，他会不会成为布鲁斯的证人？那不行，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呢，还这么小不能没有妈妈，如果真的东窗事发，那他就帮布鲁斯全扛下来，抓他一个人就行了！反正他是外星人，到时候再——

“肯特先生？”

克拉克还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呢，店铺里新出来的女店员叫了他好几声他都没听到。

“肯特先生！”

女店员不得不提高音量，这才将克拉克从幻想里拉出来，他有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跟着女店员往里面走，刚一进去他就差点被亮晶晶的珠宝们晃瞎眼——原来是这间不起眼的店铺竟然是卖珠宝的。

对于哥谭来说，哪怕是市中心最繁华的地带，也会经常遇到“零元购”，尤其是晚上这里更是重灾区，克拉克觉得这家店主还是挺聪明的，如果他是抢劫犯，绝不会认为这里面是卖珠宝的——而且还是Harry winston家的珠宝。

克拉克对这些东西一窍不通，当店员带着他进入VIP房间，并让他稍等一会时，他心里就已经猜得七七八八，他坐在那里等着，终于那个带他进来的女店员双手戴着白色手套端着一个华丽的托盘走了进来，她半跪在地上，先将托盘放在一旁的桌子上，又将上面的蓝色盒子拿下来，向克拉克打开展示里面的东西，克拉克有那么一瞬间也想给对方跪下——他还是第一次接受这样的服务，但一想这里毕竟还是奢侈品店，一切也就说得通了。

“韦恩先生特地嘱咐我们，让您先试一下。”女店员十分熟练地将盒子里的东西递到克拉克眼前，克拉克差点被里面的钻石给闪瞎眼睛——两枚款式相同的男士戒指一上一下摆放在里面，2颗长方形钻石和14颗偏小的明亮式切割钻石相得益彰地镶嵌在铂金环中，组成一整个戒指，女店员打量一下克拉克的手，便将里面那枚相对较小的戒指拿出来，又主动托起克拉克的手——

“等一下！”克拉克赶紧阻止她，女店员一脸疑惑，“这不好吧……”他和布鲁斯的事还没公开呢，就这么大庭广众之下戴上戒指，是不是有点不太好。

“哦，确实不太好，您需要先把手上的戒指脱下来，我才能给您带新的。”女店员以为克拉克在介意他手上那枚普通的婚戒，于是她松开手，等着克拉克自己将戒指拿下来。

“不是、不是这个意思，”克拉克趁机抽回手，他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这是韦恩先生的戒指，我拿来试不好吧……而且……”克拉克尴尬地搓着手，他感觉自己的脸在微微发烫，他也不知道自己在不好意思什么，总之女店员看着他的表情，像是突然反应过来：“啊！您不用担心，我们的服务都是私人的，除了我之外，没人知道您试过戒指……”她甚至指了指上面的摄像头，“您放心，这段录像还没等您踏出本店，就会被删除。”

看样子是没法再拒绝了，克拉克只能当着女店员的面将戒指脱下来，又在她的帮助下戴上这款男戒，女店员拖着他的手上下研究了一下后点点头：“您觉得合适吗？有感觉哪里不舒服的吗？”

克拉克赶紧摇摇头，这枚戒指戴在他手上正正好好，女店员见他没什么意见便又问道：“那您是戴着呢，还是我给您装起来呢？”

“啊？……装起来装起来！”克拉克赶紧挥挥手，女店员一副全然了解的模样点点头，将他手上的婚戒收起来，转身去给他打包起来。

在克拉克离开店铺时，是女店员亲自送他出的门，克拉克还在心里感慨不愧是高级店，连店员服务都这么体贴，但女店员下一句送离的话让他根本笑不出来：“祝您和韦恩先生新婚快乐。”

什么……？难不成只有他一个人在努力地保守这个秘密吗？

02.

回到公司的布鲁斯几乎开了一天的会，在他离开公司的这段日子里，即使有卢修斯和杰克的帮忙，依然落下很多决策需要他来签字，从他早上进入公司那一刻开始，他就没怎么休息，等他把所有放置的工作全部处理完时，已经将近晚上八点了。

他打开手机，看到里面有几个未接来电，闭着眼想都知道肯定是克拉克，他感觉到头有点疼，但好在还能忍受，稍微休息一会后，他站起身拿起大衣准备开车回家。

公司里的人几乎都走光了，新招来的小秘书也早就被他轰回家去，现在他一个人站在总裁私人电梯里闭目养神，等着电梯到达地下二层。

他翻看着手机里克拉克上午发给他的信息，此时此刻布鲁斯才明白为什么那么多人都希望有个孩子，婴儿纯洁的脸庞和笑容确实可以治愈人心，更何况两个宝宝圆乎乎的小脸让人忍不住想要亲吻，尤其是在咯咯笑的时候，更是让人心都化了。

对于生孩子这件事，他不后悔。

电梯终于来到地下二层，布鲁斯向外面走去，这一层只有他一辆车，他刚按下车钥匙，就看到车旁边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他指了指车，示意克拉克上车，克拉克拉开车门，一句话也没说就坐上副驾驶。

布鲁斯也没跟他废话，上了车系好安全带后就准备打火开车。

“怎么今天忙到这么晚？”克拉克看着车子驶出地下停车场，还是忍不住开口问他。

“事情太多了，很多都需要我亲自签字，”布鲁斯说，“工作就是这样，没办法。”

“明天还会这么晚吗？”

“不一定，看情况吧，新来的秘书工作还不是很熟练，需要给她……”

“我还能回去给你当助理吗？”克拉克打断他的话，从后视镜看向他。

“什么？”布鲁斯问他，“你不上学了？”

“我可以办休学……”他看起来对上学这件事兴趣不大。

“哼，你这样倒是像个被恋爱冲昏头脑、脑子里只想着谈恋爱的小鬼。”

“你知道我没有。”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就是想陪着你。”

“再说吧。”

布鲁斯没答应他，也没拒绝他，这一路上两人都默契地沉默着，一句话也没说。现在克拉克在想什么，布鲁斯发现自己根本猜不到，但他也懒得猜，毕竟需要他去费心思的事太多了，克拉克这边看起来暂时问题不大。

车子驶进韦恩宅，布鲁斯熄火下车时，克拉克依然坐在车里不动，但布鲁斯的心思似乎没在他身上，直接把车钥匙扔给克拉克，自己转身就上楼了，留下克拉克一个人坐在车子里生闷气。

他脾气上来了，坐在车子里一动不动，就等着一会布鲁斯亲自下楼来哄他，耳边传来布鲁斯抱孩子亲亲贴贴的声音，他发现自己根本坐不住，所以他尽力不去听楼上欢快的声音，可玛莎的声音还是滑进他耳朵里：“今天宝宝喝了不少奶，但你留下来的母乳依然不够，我想是不是可以让他俩吃点奶粉？”

“当然，”布鲁斯亲亲理查德的小脸，“你怎么这么能吃啊？妹妹呢，妹妹也是一样吗？”

“妹妹吃得稍微少一些，我想光喝母乳就够了，主要是哥哥吃得比较多，男孩子嘛……”玛莎从厨房里给布鲁斯端来晚上刚做好的披萨饼，“我给你留了些晚饭，多少吃一点吧，一会儿是不是还要去夜巡？”

“是，但是应该会很快，最近哥谭晚上还是挺安静的，”布鲁斯放下理查德，又去抱瑞琪，他单手抱着瑞琪，另外一只手拿着叉子吃了两口饼，“等我回来再给他俩喂一次奶吧。”

这俩人有说有笑的，似乎还忘记有个人在车库里，克拉克这下是彻底在车里坐不住了——

“你一人在这里干什么呢？”卡拉突然从车窗边冒出来，给克拉克吓一跳。

“要你管……”克拉克从车上下来，顺便锁上车，准备上楼，卡拉一脸莫名其妙地跟着他。

“你在生气？”

“没有。”

“你有，而且怒意很大，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说了我没生气。”

“是因为布鲁斯吗？”

克拉克猛地停住脚步，卡拉差点撞上他——看来是了，克拉克看向她的目光带着谴责：“跟他没关系。”

“嗯哼，真的吗？我觉得，看起来关系非常大。”卡拉双手插兜，毫不客气地怼了回去。

“不是卡拉我发现你……说吧，你想干什么？”

“我也什么都不想干，只是关心一下弟弟，有错吗？”

克拉克彻底无语了，从卡拉的角度出发她确实没错，可这么一直追着他问，克拉克总不能跟他说实话吧。

“因为什么啊？”卡拉往上迈了两个台阶，她好奇地看向克拉克，“今天早上不是还好好的吗？”

克拉克还是没说话，但他看起来似乎要气死了。

“因为小氪？”克拉克摇摇头，那其他的原因卡拉想不出来了。

可克拉克看起来并不想说，卡拉劝他：“这几天布鲁斯看起来很忙，你知道他不但要忙两个孩子，还要忙公司的事……如果你把话憋在心里，只顾着自己生气，那我敢保证，他肯定没看出来，所以你俩之间要是有什么问题，最好开诚布公地聊一聊。”

“是！布鲁斯忙的都是大事，只有我恋爱脑！每天没别的事，就想着谈恋爱。”卡拉的劝阻不但没起效果，反而让克拉克更生气了，他甩开卡拉，气呼呼地往楼上走去，留下卡拉一脸的莫名其妙。

等克拉克来到客厅时，布鲁斯已经去蝙蝠洞准备夜巡了，看来他确实忙得顾不上自己，克拉克只能十分憋屈地一个人在厨房里吃剩饭。

玛莎从后面拍了他一下，克拉克“嗯”了一声扭头看过去，他下意识地问道：“孩子呢？”

“你爸看着呢，”玛莎从冰箱里给他拿出牛奶，倒进杯子里，“我听卡拉说你心情不好，来看看你，确实状态不对，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怎么了，全世界都看出来我心情不好，只有布鲁斯看不出来！克拉克接过牛奶一仰脖全喝了。

“也没什么……”他不想让玛莎担心，“我可以自己调节下……”

“是因为布鲁斯吗？”

克拉克点点头，但又马上摇摇头。

“你是不是觉得布鲁斯现在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有些忽视你？所以你有点……嗯，不舒服？”

克拉克又点点头，但他马上否认：“也不全是因为这个……我知道布鲁斯他，哎呀……这件事真的很麻烦……就……可能真的像他说我那样，‘脑子里只想着谈恋爱’，但是他其实是想过日子的……”他停顿了一下，总结似的说，“或许我们俩想要的不一样。”

他的耳边响起蝙蝠车马达的轰鸣声，克拉克觉得有些挫败，但一想到那件事，他又有些开心，这种纠结的念头让内心的愤怒消失了不少，他抱住玛莎安慰道：“没事的，妈，都是小问题，等布鲁斯回来之后，我会跟他好好聊一聊的。”

趁着蝙蝠侠夜巡的时间，克拉克在卧室里打开电脑，网页的浏览记录上显示着他下午刚登录学校的BBS，他很少会去看这些，学校对于他来说就是个学习的地方，他才懒得知道学校里的八卦，毕竟跟他也没关系，所以他连账号都是下午刚注册的。

但丽萨下午说的话，确实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下午回到家后马上去查询BBS上关于自己的内容，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关于他的消息在BBS里每一条都是热门帖子，从他刚入学的照片，到最近他在学校食堂吃饭的照片，几乎应有尽有——克拉克这才发现原来自己还真是学校的名人。

丽萨说的那个排行榜，他也搜到了，大一和大二他都是第一名，下面有不少学姐学妹给他拉票和投票，哪怕大家都知道他结婚了、有孩子了，人气热度依然不减。

克拉克注意到，从大一下学期开始，BBS里就有个叫“火柴马龙”的小号，在不停地发关于他的消息，里面也有不少关于他的照片，大部分角度都是很正常的，但也有不少私人角度——别人可能不清楚，但克拉克一看就知道，这个号，是布鲁斯的。

他在背后瞒着自己在学校的BBS上发帖，连最后结婚生子的事也是被这个号爆出来的——克拉克刚开始没明白布鲁斯到底想干什么，越往后看思路倒是越清晰，布鲁斯在用这个号告诉大家：克拉克·肯特已经有主了，对他有意思的姐姐妹妹就别想了。

只要一看布鲁斯的帖子，那些文字里的占有欲都要溢出屏幕了，只不过看不清的路人们感受不到，他们也只能在帖子后面跟着回复一些类似“我愿意等他离婚”之类的话——真的，别等了，我不会跟布鲁斯离婚的——克拉克一边想着，一边又把这些帖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后，这才满意地合上电脑。

再抬头一看时间，快到凌晨十二点了，他侧耳听了一下，发现布鲁斯早就回来，现在正在楼下洗澡，克拉克从床上翻身下来，孩子今晚和爷爷奶奶睡，小氪也在蝙蝠洞里趴着，今晚只要不带小氪上楼，那他俩还能过点夫妻夜生活——下午的不开心一扫而光，克拉克哼着儿歌飘到了蝙蝠洞。

但布鲁斯似乎没注意到他的到来，他刚洗完澡，正坐在蝙蝠电脑前拿着浴巾擦拭着头发，他的注意力都在电脑上，连克拉克站在他身边也没获得他一个眼神——克拉克感觉有点不爽，一看到布鲁斯，他就想到下午发生的事，内心不由得又烦闷起来，他双手抱胸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

小氪凑过来抬起头好奇地看向克拉克，又看看布鲁斯，狗狗似乎要比布鲁斯更能感受到克拉克的不爽，它凑过去闻闻克拉克的裤腿，嘴里发出嘤嘤的叫声。就算之前跟小氪怎么生气，现在狗狗过来贴贴也让克拉克心里稍微宽松一些。

大概是过了几分钟，布鲁斯终于看完电脑上长长一串的资料，他头也没转就问克拉克：“你怎么下来了？孩子呢？”

“今天是咱俩的夫妻之夜，你忘了吗？”克拉克说，声音听起来相当粗鲁，和他平日里的温文尔雅大相径庭，布鲁斯也没在意继续手上的工作。

“那你应该在楼上等我，而不是跑下来……”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克拉克更加粗鲁地打断：“跑下来什么？现在我连蝙蝠洞都不能进了呗？你让我在楼上等你，那我请问，要等多久？一个小时？两个小时？还是整整一晚？！”

他最后这句话差不多是怒吼出来，克拉克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猛地抬手就在桌子上砸下一拳，那里立马凹陷下去出现一个深坑，孩子孩子，又是孩子！

布鲁斯被他吓了一跳，有些不解地看向他：“你在发什么疯？”

就很突然，克拉克觉得呼吸困难，肺部像是被捏住一样，他微微张开嘴唇用力吸了几口气，他本想多跟布鲁斯争论两句，可他却觉得自己现在说什么对方都听不懂，就只能尴尬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委屈的表情垂着眼睛和小氪对视。

“你先上去等我吧，我向你保证，半个小时之后你肯定能见到我，”布鲁斯说，“到时候咱俩再好好聊聊？”

一个小时之后——布鲁斯揉着肩膀从玛莎的房间里走出来，两个孩子刚吃完了今天最后一次奶，接下来就要耗费些时间来处理他和克拉克之间的关系了。

当他走进卧室时，克拉克正盘着双腿飘在卧室中间，看样子是在冥想，他听到布鲁斯进来的声音，眼睛也没睁开就开口：“半个小时？”他睁开眼睛，脸色黑得可怕，“韦恩先生，守时对于你来说就这么难吗？”

“克拉克，”布鲁斯皱起眉，他是真的不知道男孩到底想干什么，“你是知道的，我刚喂完双胞胎……喂奶哄睡觉的时间我又不能把控……”

克拉克从空中降下来，他双手放在身后攥紧拳头，努力保持现在平静，他受不了现在布鲁斯一切都以孩子为主，他也受不了布鲁斯对他有任何隐瞒，他头脑发热，鲜血涌向大脑，但这种感觉还不只是这样，他也没法说清楚自己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

“你什么都没发现。”他冷静地说。

布鲁斯眯起眼睛，仔细地从他话里听出话外音。

“因为自从你生了孩子之后，精力就没分给我过。”他咬着牙说。

布鲁斯眨眨眼，没反驳。

“所以……为什么只有你没发现我在生气？！卡拉、玛莎他们都发现了！甚至连小氪都知道过来蹭蹭我！但只有我的爱人、和我睡一张床的你！什么都没发现？！”

克拉克忍不住高声喊出来，他几乎就是怒吼了，这话一出来他和布鲁斯都愣住了，看着布鲁斯脸上错愕的表情，克拉克有些后悔，他没控制好自己的情绪，明明布鲁斯什么都没做——他开始焦虑地抓住自己的头发，然后一屁股坐在床上。

克拉克发誓，他确实只是想让布鲁斯多注意下自己，他希望能有更多属于布鲁斯的目光放在自己身上，而不是孩子、小氪，又或者是其他家庭成员身上——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过分，也很不成熟。

但他就是会嫉妒——嫉妒孩子，不管是理查德还是瑞琪，布鲁斯都会抱着他俩、逗他们玩；嫉妒小氪，布鲁斯会揉着它的肚子给它按摩；甚至他会嫉妒玛莎，因为每次玛莎和布鲁斯之间的聊天都非常和谐，根本容不下他……

克拉克觉得很难受，似乎是生病了，可却无人理会。

家里人的目光全部都集中在布鲁斯和两个孩子身上，没有人会在意他怎么了——这倒也是，毕竟生孩子的、身体有损伤的不是他。

所以仅仅是布鲁斯告诉一个跟他们毫无关系的店员，说他俩已经结婚这件事就足以让克拉克崩溃，即使这件事只是为了定一枚婚戒。

“你把和我结婚的事情告诉别人……可我还在傻傻地守着这个秘密……”克拉克咬住嘴唇，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布鲁斯的脚腕，“你还申请小号去我们学校的BBS里散播我的消息……布鲁斯，我总觉得你从来就没考虑过我的心情……”

“你就因为这个生气？”布鲁斯看起来真的很疲惫，他的精力被分散得太多，刚喂完两个孩子导致他胳膊都有些酸痛，他现在正努力抬起胳膊，来缓解胳膊上的麻痹感。

克拉克双手交叉放在腿上，他低着头没说话，他知道自己正在无理取闹，可他没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么多年来，他还是第一次用这么大的声音跟他人吵架，好在孩子今晚跟玛莎还有乔纳森睡在一起，感谢韦恩宅的优秀隔音，除了布鲁斯，谁都没听到。

“我向你道歉，克拉克，”布鲁斯走过去，他的双臂紧紧搂住他，被抱住的那一瞬间，克拉克似乎再也无法忍耐这样的现状，他低声抽泣起来，布鲁斯抱着他，将他的头往自己胸口贴过来，“对不起，我不应该这么做……”

“我觉得很难受……”克拉克拉住他的手，往自己胸口处放过来，“这里很疼……”

“你看起来是生病了，”布鲁斯的手掌心贴在他的心脏处，“没事的，克拉克，都会过去的……会好起来的，我向你保证……”

“对不起……布鲁斯，是我不应该……”克拉克握紧他的手腕，又与他相拥，他的声音从布鲁斯的怀里传出来，“可是我控制不住……我、我……对不起……”他拦腰抱住布鲁斯，布鲁斯用力抱紧他一句话都没说。

“克拉克……我这两天……总是会梦到杰森，”布鲁斯突然说，克拉克慢慢地停止抽泣，安静地听着，“我会梦到杰森死去的那一天，你知道我在担心什么吗？……我担心我会失去你、失去理查德、失去瑞琪……”他突然想到了孕期时的那几个梦，和杰森死亡的梦一样真实，“我在怀双胞胎时，也做过同样的梦，我梦到自己害死了两个宝宝，也害死了你，所以我现在必须要做好一切准备，我不能……我是忽视了你的感受……”他说不下去了，他感觉到克拉克将他抱得更紧了。

过了好一会，克拉克抬起头，他额头和布鲁斯的额头贴着：“我想我们俩都需要去看看心理医生？”

“你可以先去？对不起Honey，我最近真的是太忙了，你看现在公司离不开我，宝宝也离不开我……”布鲁斯微微侧过脸，他亲吻着克拉克的唇，“不过好消息是，你现在看起来还不是很严重，我想稍微吃点药就能解决……也不知道地球上的药物对你来说会有用吗？”

“没用的话那我只能多晒晒太阳了，”克拉克追过去向他索吻，“今晚孩子不在，狗狗也不在……”谈话间，布鲁斯的手已经开始脱他的衣服了，克拉克闭上嘴没有继续废话，而是拉着他躺进被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