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就在他抱着布鲁斯陷入沉思时，门口焦躁不安的小氪终于引起他的注意，他小心翼翼地放开布鲁斯，从床上下去穿好睡袍过去开门，刚一打开门小氪就要张嘴狂叫，克拉克眼疾手快地捂住它的嘴，做了一个“嘘”的动作，小氪耳朵一耷，立马明白他的意思，克拉克也顺势关上卧室门，半蹲在小氪前：“怎么了，小氪？”

小氪嘤嘤两声，蹭着克拉克的浴袍边，在他脚边走来走去。

“你在担心布鲁斯吗？”克拉克揉揉小氪的脑袋，小氪偏着头看着他，他笑着说，“没事的，小氪，布鲁斯不会有事的。”他站起来带着小氪向楼下厨房走去，“走吧，我去给你弄点吃的——然后给布鲁斯做点甜品。”

布鲁斯在克拉克的照顾下，身体恢复得很快，但克拉克腰部的伤口却一直没有好起来的意思，不过克拉克倒不是很在意这个，依然每天早起晚归，按部就班地生活。布鲁斯坐在餐桌旁盯着克拉克的腰——男孩看起来生龙活虎的，为什么腰上的伤口却还在流血？他肯定不是装的，绷带还是布鲁斯亲手换上去的呢。

克拉克把煎好的鸡蛋放在盘子里，他发现布鲁斯的目光一直落在他的伤口上，他双手放在桌面上支撑起身体，脸上带着笑意看着布鲁斯。

“别担心了，”克拉克看他看得出神，拿起纸巾擦擦手，端着盘子绕过吧台走向他，盘子放在布鲁斯眼前，荷包蛋被克拉克贴心地煎成爱心形，旁边还有胡萝卜雕成的花做装饰，他坐到布鲁斯身边，“你知道吗，我在特别小的时候，曾经从好几层楼上摔下来，这我都没死，区区一个小伤口有什么可担心的？”

他听到布鲁斯一声轻叹，“那是因为你会飞，而且你还是个刀枪不入的外星人。”

克拉克耸耸肩，不置可否：“但是你知道那个时候的我，还只是个小孩子，哪儿有什么能力觉醒一说，所以……我现在已经这么大了，你别总是因为这种小事而担心。”

布鲁斯没回答，他伸手去握住克拉克的手，另外一只手拿起叉子去吃鸡蛋，很显然他没把克拉克的话听进去，“哥谭能见到太阳的日子太少了……”他吃掉最后一口，将叉子放在盘子旁边，目光却一直盯着还剩下的那颗萝卜花，他握紧克拉克的手，然后不容置疑地说：“你先回斯莫维尔一阵时间吧，等你伤好之后再回来。”

“什么？”克拉克坐直了身体，他没想到布鲁斯会让他离开自己，但看得出来布鲁斯也是下了很大决心才说出这话，他马上换做一脸的委屈，“不，布鲁斯，你是不想要我了吗？”

看着克拉克湿润的双眼，布鲁斯咬紧牙心里不停地暗示着自己“这都是装的，这都是装的”，发现自己狗狗眼攻击毫无效果，克拉克凑到布鲁斯身边，抱住他轻轻蹭着他的肩膀：“你真的不想要我了吗？”

布鲁斯皱着眉想跟克拉克拉开一些距离，无论他怎么做，克拉克都会马上追上来，粘着他不肯罢休，这一局，算是布鲁斯失败，他叹口气揉着克拉克的头发，第一次这么有耐心地跟他解释：“不，只是斯莫维尔的阳光会比哥谭充足，而且我觉得你也需要回家看看了，克拉克，自从你跟我在一起后，你有多久没回家看看玛莎了？”

“……大概，五个月了吧……” 克拉克不情不愿地回答，布鲁斯说得对，自从他俩在一起后，他就再也没回家过，虽然他还用电话保持着跟玛莎的联系，但这么做终归不像个儿子应该干的事，可是他还是放不下布鲁斯，担心自己离开他后会出什么事。

“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布鲁斯向来给自己做满了计划，“在你离开这段时间，黛娜会过来照顾我。”

黛娜？克拉克想了一下，确实，黛娜看起来要比自己靠谱多了，但是克拉克还是想问：“你要是想我了怎么办？”

布鲁斯白他一眼：“我才不会想你。”

02.

学校这边，克拉克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蝙蝠侠这边拜托绿箭侠和黑金丝雀相互照顾，克拉克在临走之前才知道原来星城阔佬也是超级英雄。

“你们是不是都有点那个助人为乐的情结？怎么阔佬这角色扮演的兴趣爱好还能传染呢？”给予克拉克回答的是一支从远处射过来的箭，不过克拉克并没有被吓到，他早就知道在他刚出门那一刻，绿箭侠就已经搭起他的弓瞄准了他。

“嗯哼，你就庆幸他们不是反派吧！”黛娜微微一笑，她亲自送克拉克上车，“放心吧，我会帮你照顾好布鲁斯的。”

“如果他想我了，记得让他给我打电话！”克拉克坐上车还忍不住叮嘱黛娜。

“放心吧，放心吧，小伙子！”

目送小汽车远去，黛娜这才回到别墅里，布鲁斯正自己收拾屋子呢，黛娜看得一脸震惊：“我的天，我看到了什么？布鲁斯·韦恩自己收拾屋子？”

布鲁斯懒得理黛娜调侃一般的话，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继续手上的工作：“我记得我买了好多小裙子，都放哪儿了……”黛娜走过来帮他一起收拾，这一片的快递全都是早上刚送来的，有些还没拆包装呢，但黛娜一眼就看到外包装基本全是婴幼儿产品。

“这么早就开始准备孩子的东西了？”黛娜撕开一个盒子，从里面拿出还没组装好的奶瓶放在一边，从另外一个盒子里又拆出同样的没组装好的奶瓶，她不禁皱起眉，“你怎么买这么多奶瓶？我记得你怀的是双胞胎，不是八胞胎吧？”

布鲁斯抬头看她一眼，淡淡地说：“你手里拿的那个奶瓶有自动加温功能……”他又看向地上放的奶瓶，“那个奶瓶整体设计比较好看，而且据说奶嘴是最适合刚出生的宝宝用，我不知道宝宝会喜欢哪个，就都买回来让他们试试，喜欢哪个就用哪个。”

“哦……”黛娜脸上写着“好吧你有钱你说了算”，她把奶瓶放好，又去帮布鲁斯拆其他的快递，光是经她手拆出来不同品牌的纸尿布就差不多有三十包，更别提不同品牌不同国家的奶粉，还没拆完黛娜就已经累到腰都直不起来，她想着布鲁斯是不是有点太在乎这个了，但转念一想，毕竟头胎，还是个混血儿，肯定会比较在意。

“那请问，”黛娜看着眼前刚送过来，还是她亲自签收的四个巨大的箱子问道，“这又是什么？哦对，刚才快递小哥还祝我四胞胎幸福，我就替你答应了。”

布鲁斯其实没拆几个快递，基本都是黛娜拆的，所以他现在脸不红心不跳的还抱着小氪走到黛娜身边，他上下打量着这四个包裹，思考了一会：“啊，是婴儿床。”

“婴儿床你也买四个？？？”黛娜突然意识到什么，“你这么着急地把克拉克送回老家，是不是就等着我和奥利弗给你打白工呢？”

布鲁斯揉着小氪软软的毛发看向一边，黛娜握紧拳头，还是忍住给他一拳的冲动。

“四个婴儿床，万一宝宝们都喜欢粉色的，就不会因为这个争吵。”布鲁斯略过刚才的问题，只回答了第一个问题。

“你放屁，小婴儿懂什么。”黛娜有些后悔过来照看布鲁斯，语气平淡地跟他针锋相对。

“黛娜，你不会想让我一个孕妇干这种重活吧？”布鲁斯也毫不在意她的语气——黛娜就这么看着他，俩人四目相视，在其他人看不出来的状态下针锋相对，小氪看看布鲁斯又看看黛娜，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开口，正好这个时候奥利弗推门而入，俩人的目光一起落在奥利弗身上，小氪：汪汪汪！

奥利弗站在门口，有些不明白：“怎么了？为什么都在看我？”

早知道就不来了——这是奥利弗拼装的最后一个婴儿床，他本来以为蛮简单的，谁能想到现在婴儿床竟然这么多高科技在上面，真的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不能输在婴儿床上，奥利弗一边看着说明书一边组装着床腿，他老婆和他最好的朋友坐在沙发上一边吃水果一边看电视，时不时还能听到俩人的笑声。

太过分了！但是仔细看看，现在这个家，除了他还真没劳动力——布鲁斯怀孕了，总不能让他干这种重活吧，毕竟你看他连蝙蝠侠的工作都被克拉克给代替；黛娜，算了，自己老婆自己疼；阿尔弗雷德，啊，老人家要是干这活估计第二天都得累到起不来——克拉克？奥利弗一脸无语，你就疼吧他布鲁斯，早晚你会后悔的！

一脸微笑送走奥利弗，黛娜就此先住在了别墅里，奥利弗临走之前还在忍不住抱怨：“我就是你们免费使用的劳动力。”他高声冲布鲁斯喊道：“布鲁斯，你要是不把那匹雪龙马驹送给我，我就再也不来你家了！”

布鲁斯冲他挥挥手没理他，但第二天他就从秘书那里得知，韦恩先生给他送来了两匹一公一母的小马驹以及三个驯马师。

“这还差不多。”奥利弗心里的气这才顺出去不少，抬起手就给黛娜发过去一条短信，“好好照顾布鲁斯吧，告诉他，我不生气了。”

黛娜也是第一次照顾孕妇，即使她没什么经验，但她也发现一些不寻常的地方，在克拉克离开的第二天时，她就发现布鲁斯的脸色开始变得很差，像是一晚上没睡好那种，第三天时，布鲁斯的黑眼圈都深了不少，第四天，布鲁斯彻底不回家，将自己锁在韦恩集团顶楼的办公室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你要是想他就让他回来嘛。”黛娜不清楚问题是不是出现在自己身上，她亲自给布鲁斯下厨做饭，她发现布鲁斯几乎是咬着牙才把嘴里的饭咽下去，她做的饭有那么难吃吗？

“不，他的伤口才是第一位的。”布鲁斯喝下两大杯水，克拉克说得没错，在他离开第一天的晚上，布鲁斯就想他了，因为克拉克不在身边，他甚至每天都在失眠，偶尔能睡着也会突然被惊醒，小氪在旁边尽职尽责地守护着他，却毫无用处。

“……好吧，” 黛娜一时语塞，她突然想到什么，将手机里的信息传输给布鲁斯，“你上次说让奥利弗帮忙查的那家邮轮有消息了，白葡萄牙人，是隔壁大都会莱克斯集团名下的。”

“莱克斯？”布鲁斯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莱克斯·卢瑟，”黛娜帮他回忆起来，“还记得吗？三年前有一次募集，他也在，那个有点神经兮兮的男人。”

一说到神经兮兮，布鲁斯马上就反应过来：“原来是他。”

“实验室不是他的，是一家无名公司的，”黛娜又将实验室的资料发给他，“不过，实验室是莱克斯集团赞助的。”

“我猜啊，布鲁斯，我只是猜测，莱克斯集团或许在很久之前，就在研究天外来客了。”黛娜靠在桌子上，双手抱胸，“可惜他不够幸运，一直不知道真的有天外来客，而你比较幸运，不但见过，还怀了他的孩子。”

莱克斯吗？布鲁斯看着手机上奥利弗的调查结果，脑子里却想着要怎么合理合法地将这间实验室夺过来，至少他不允许克拉克身边有任何危险的存在。

如果有，那他一定会用各种办法将它抹杀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