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04.

01.

周六下午三点，克拉克按照要求在某个地方等待着，他这次为了给富婆姐姐留下个好印象，特地把头发重新打理一遍，穿上衣柜里最正式的那件衬衫，但他翻箱倒柜也没找到合适的背包，在放弃和继续之间，他选择了继续使用之前的那个已经被洗褪色的帆布背包——当初他也是背着它去见的凯恩先生。

站在路边的克拉克紧张地握紧背包带，他打量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汽车，判断着哪辆车才是过来接他的，会是什么样的车呢？普通黑色奔驰？还是那辆骚包的莱斯莱斯？他暗自想着甚至急不可耐地推推眼镜——终于一辆黑色敞篷跑车停在他面前，驾驶座上坐着一位棕发女郎，她穿着一身黑色抹胸紧身衣，用那种玩味的笑容盯着克拉克。

是她吗？克拉克小心翼翼地看向四周，这里除了自己没有别人，所以这位女士一直盯着自己却一言不发，这是要做什么？他敏感的听力令他脑海里全是车子停稳的声音，那种完全停下来传来液压装置嘶嘶声的低声轰鸣，这辆车真不错，能开得起这辆车的女士看起来也不错，克拉克刚好站在副驾驶车门口，他看到那位女士冲他勾勾手，那张涂满红色口红性感嘴唇张口道：“克拉克·肯特。”

克拉克快速瞄了一眼那位女士低胸露出来的□□，然后才将目光停留在她的脸上——他怎么看怎么觉得这位女士眼熟，但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她。女士见他呆呆地站在那里不动弹，不由得笑出声，但她脸上的笑容很快就被她遮掩过去，黛娜突然想起在临出门之前布鲁斯跟她说的那番话——

“你不能被他外表骗了，他可是不是那种任人宰割的小白兔。”布鲁斯再三提醒她，“虽然他看起来呆呆的，但他精得很，你最好不要将他当成小朋友对待。”黛娜本来还觉得布鲁斯在跟她开玩笑，等她真的见到克拉克之后，她才明白布鲁斯说的都是实话。

你以为他是条傻傻的金毛，但其实他是条精明到极致的边牧。

黛娜从克拉克的眼神里就能看出来这个男孩与其他人不一样，也怪不得布鲁斯对他满意得不得了，布鲁斯希望下一任韦恩家主一定要是个聪明又机敏的孩子，这么看来克拉克绝对会让他如愿以偿。

克拉克的目光里带着一股好奇，他好像在用眼神询问黛娜为什么会知道他的名字，黛娜也不解释，只是继续微笑着看着他，她想知道接下来克拉克会怎么做。面对陌生人的招呼，克拉克当然一下子就明白对方就是凯恩先生所说的那位过来接他的人，鉴于对方是位女士，那克拉克自然而然地将她归结为是布鲁西小姐的闺蜜，又或者是姐姐之类的亲人——绝对不可能是什么女仆，毕竟她开的这辆车，光是看上面的车标就知道价格不菲，凯恩先生给他打过来的定金也只是这辆车的一个零头而已，更何况他从马达声里判断出，这绝对是辆极高配置的超跑，所以他从最初的疑惑中慢慢露出他的标准笑容：“是的，我是克拉克·肯特。”

黛娜惊讶于克拉克在短短一分钟之内，完美扮演出一位天真无邪的大学生形象，如果黛娜没有“黑金丝雀”的经验的话，她可能真的要被克拉克的表演给糊弄过去——布鲁斯这是遇到对手了，黛娜抿起嘴努力不让自己笑出来，以后要和奥利弗多去去韦恩宅，她的第六感告诉她，以后那里的生活绝对是鸡飞狗跳，比电影还精彩。

“上车，”她再次朝克拉克勾勾手指，指着副驾的位置说道，“你知道你要去哪儿。”

果然，克拉克在准备上车时才发现，四周有好几个地方都投来更加好奇的目光——也是，一辆超跑停在马路上，上面的美女还邀请路边的男孩上车，肯定会有人议论纷纷，克拉克只希望这件事不要被好事者拍下来发到网上去，到时候要是被同学认出来，多多少少还是会有些影响，不过他仔细听了一下，周围并没有相机的咔喳声——这下他才放下心来。

“谢谢。”克拉克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小声向黛娜道谢，他系好安全带后等着黛娜开车，但黛娜却从手边的包包里拿出一个眼罩，她冲克拉克挥了挥问道：“你是想在这里戴上，还是离开城区后再戴？放心，我可比布鲁西人道得多，她的意思是希望你现在就戴上，可是——”黛娜的目光向四周环绕一圈，“我觉得现在戴上，你明天就要上新闻头条了。”

克拉克感谢这位自称是布鲁西小姐好友的黛娜·德雷克的好意，在车子驶出城区后，黛娜将车子停在一个没什么人的路边，亲手给他戴上眼罩。

“会紧吗？”黛娜给他戴上之后问道。

“不，这样很好，”克拉克停顿一下回复道，“感觉像是突然进入了深夜。”

黛娜拍拍他的肩膀，坐回驾驶位继续开车，这一路上她没怎么跟克拉克说话，这也正好让克拉克留个心眼，他听着车子驶动的声音来判断他的前进方向，他们向北行驶应该离城区很远了，他记得在来哥谭之前，曾经跟彼特一起看过哥谭地图，在哥谭北面是一片私人领域，他只记得这件事，但并没有想过这一片私人领域属于谁，反正跟他也没太大关系——可是现在应该是有关系了，等他今晚回家后得谷歌一下，这样他就知道布鲁西小姐到底什么人了。

眼罩对于克拉克来说起到的作用不大，他可以用透视能力去看一切他想看到的东西，不过身为一位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他也知道不能随意去透视，这是对他人最基本的尊重，于是这一路上克拉克都乖巧地闭着眼睛，仅仅是靠着听力记住去往布鲁西小姐家的路。

02.

对于布鲁斯“重金求子”的行为，奥利弗是持反对意见的，从他的角度来说，他比较担心布鲁斯会暴露自己，而且这件事他还要亲自怀孕，那孕期的义警工作怎么办？奥利弗认为布鲁斯根本没想好后面怎么办，就一意孤行地执行起来。

所以当布鲁斯将那24个后备计划扔在他面前时，奥利弗依然嘴硬：“计划不如变化快。”

但黛娜能够理解布鲁斯的心情，于是她主动提出去接克拉克来韦恩宅，顺便帮他把把关，万一克拉克不行，在半路上她就可以帮他做掉他。

“谢谢你们关心我，但真的没必要。”面对好友们的体贴，布鲁斯头疼地揉揉额头，他提醒黛娜道，“别乱来……乱说话也不行。”

在黛娜去接克拉克的这段时间里，布鲁斯提前将自己准备好，他不能跟克拉克在床上有太多接触，接触越多意味着暴露身份的可能性越大，所以他需要速战速决，而且他也不清楚克拉克技术怎么样，但第一次总归还是要注意一些。他身体里女性的那部分虽然不是成熟的，但也跟正常女性一样会来月经，这也就意味着他确实是可以怀孕的，只不过，他的经期向来不准，时间久的话三年五年才来一次也是有过的，也正是因此他才一直以来将这部分忽略得很彻底，在确定跟克拉克交易之后，他去医院将身体从头到脚检查一遍，确定好排卵日后，这才跟克拉克约定好时间。

他不能确定一次是否能成功，但克拉克给他留下的印象非常好，男孩年轻身体又壮，怎么看怎么像是能一发入魂的类型——在这基础上，布鲁斯必须要完全打开自己。

03.

克拉克没有打开透视，他本以为只要张开眼睛，就能透过布料纤维之间的缝隙隐约看到光亮，可能跟他想到一块去了吧，布鲁西小姐给他准备的眼罩真的是一丝光都不透，克拉克眼前真的是一片黑暗，他听着跑车停入地下车库，耳边除了风声还有水声，水声是从头上传来的，由此克拉克判断他们进入的地下车库上方是一片湖泊，这家人看起来是真的很有钱，说不准比韦恩家还有钱——拜托，能把地下车库建在湖泊之下的家庭，那能是一般富婆家吗？

他被人从车里扶出来，那是一双摸起来苍老但有力的手，黛娜在他身边告诉他：“别害怕，小朋友，一会进了卧室，做你该做的就行。”

克拉克的耳尖微微发红，他听出黛娜语气里的调侃，他们都是成年人，一会要做的事情心知肚明，但被一位女性这么说出来，他还是有些害羞——黛娜看出来克拉克的害羞不是装的，她努力将笑声压下去，如果不是个人隐私问题，她真的好想看现场直播，她想看看布鲁斯到底是怎么将眼前的小男孩拆吃入腹的。

克拉克被人引导进入一间卧室里，他刚一进屋就被屋内的香气熏得差点打了个喷嚏——还好他忍住了——但是这间屋子很奇怪，被剥夺视觉的克拉克剩下的感官变得更加敏感，他能感觉到这个屋子里传来的寒意，哪怕屋子里烧着足够热的炉子——他听到在壁炉里被火焰烧到噼啪响的木炭，虽然这个声音很小，还有他能听到顺着玻璃吹来的冷风——

等一下，玻璃？克拉克努力去听从玻璃外吹进来的风，那是一种很怪异的声音，风想吹进来又进不来的样子——在克拉克脑海里出现一间玻璃屋，四面墙壁都由特制玻璃制成，为了防止外面光线进入，主人家在里面悬挂着厚重的窗帘——大概是这样，克拉克坐上床，只是凭借着听力，他就已经将这间屋子的大致样子描绘出来。

会是什么样的人住在这种玻璃屋里呢？克拉克脑补起布鲁西小姐是被家族宠爱长大的女孩，她不知外界险恶，父母将她养在玻璃屋内，只因为她会成为未来家族里最有价值的那只洋娃娃，但不知后来发生什么事，她的父母双双遇难去世，这个家里只有年老的女仆长将她抚养长大，好在父母留下来的资产能让她永远衣食无忧，但总归年纪还是大了，她需要一个子嗣来继承她的家产，不然邪恶的叔叔会抢走她所有的未来——

克拉克简直要为自己脑补的故事举手欢呼了，等一下，这个故事里还有一个人没出现，那就是凯恩先生，凯恩先生一定是她的执事，一直在她身边守护着她，这次“重金求子”之所以都是凯恩先生跟他联系，一定是因为凯恩先生将布鲁西小姐当成自己的女儿抚养，在这一切之前，他都需要为女儿把关——一定是这样的！克拉克满脑子都是一个可歌可泣、摄人心魂的公主式故事。

布鲁斯推开门就看到克拉克端坐在那里，因为戴着眼罩他看不到克拉克任何表情，他轻巧地走近他——布鲁斯尽量让自己的脚步声听起来像是个姑娘，他知道克拉克听到他进来了，男孩的身体在他的视线里猛地绷紧坐直，他注视着他，目光在他下巴上来回扫视着，他看到克拉克的嘴唇也不知道是因为害怕还是紧张在微微颤抖。布鲁斯微微一笑，将随身携带的电子仪器拿出来，他想了想，在上面打出自己想说的话，然后转换成一个电子音播放给克拉克听：

「你好克拉克，我是布鲁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