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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难言之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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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6年……

丁梓源满怀心事的在方浩杰公司楼下徘徊着,他不停地揉搓着双手,时不时地抬眼看向门口,今天他是特地向公司请了假来的玉山。

大约半小时后,方浩杰一边打着电话,一边走出公司大门,在看到丁梓源后高兴地冲他打着招呼,“阿源,你怎么不提前和我打招呼就来了?”

“阿杰,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要问你。”

“很重要的事?”方浩杰朝四周看了眼,把他带到了自己车里,“什么事啊?”

“小风到底是谁的孩子?”丁梓源憋了很久终于还是问出了口。

方浩杰一愣,伸手摸了一下他的额头,突然笑了,“阿源,你是生病了吧?小风难道不是你和弟妹的亲生儿子吗?”

丁梓源见他不说实话,急忙从兜里掏出两张照片,“我左手的这张是小风,右手这张是浩宁,你说小风是我的孩子,那他为什么会和你弟弟长得那么像?”

“这……”方浩杰一时语塞,但他依旧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一脸惊讶的问,“难道弟妹和我弟弟……”

“阿杰,我和你说实话。小风确实不是我的亲生儿子,我现在也想听你说一句实话,小风到底是不是浩宁和江萍的孩子?而那个把孩子放到我们家门口的人就是你,是不是?”丁梓源死死的盯着方浩杰的眼睛,看着他眼中闪过的一丝慌乱,他似乎猜到了什么,“所以你早知道小风是浩宁的孩子,却忍心让他们骨肉分离十八年?江萍呢?你把她怎么了?”

2018年……

“爸,我上班去啦。”丁沐云嘴上叼了一片面包就急匆匆地走到门边去穿鞋。

丁梓源拿起两个鸡蛋来到门口往他手里塞,“你啊,和你大哥一样,做什么事都急匆匆的。鸡蛋别忘了吃。”

“知道了爸,走了。”丁沐云拿着鸡蛋冲丁梓源挥挥手,急匆匆的下楼了。

丁梓源看着丁沐云的背影,笑着摇了摇头,正打算关门的时候却被一双手按住了,丁梓源回头,正对上方浩杰那张笑脸,“阿源,是我。”

丁梓源看着方浩杰叹了口气,“怎么又是你,我不是说了让你不要再来了吗?”

“阿源,我也不想来啊。可……可浩宁病了,胃癌晚期。更重要的是不知道是谁把小风是浩宁儿子的事给捅了出来,浩宁就想……”

“呵……”丁梓源冷笑一声,“方浩杰,你听听你自己说的这话。十二年前我找过你,是你自己说的,不承认小风是浩宁的儿子。怎么了,现在想到让小风认祖归宗了?浩宁就是被你这个做大哥的害死的。”

丁梓源用力地关上大门,却因为情绪激动,导致喘不上来气,痛苦地靠在墙上。

“爸,爸你没事吧?”丁沐桐听到门口的响动走了出来,发现丁梓源痛苦地样子赶紧来到茶几旁找药,“爸,快把药吃了。怎么回事啊?怎么突然不舒服了?”

“没事,就是有点胸闷。”吃了药缓过来的丁梓源在丁沐桐的搀扶下来到沙发上坐下。

“要不今天我在家陪你吧?”

“我没事,你快去上班吧。今天不是还有个很重要的采访吗?我休息一下就好了。”丁梓源拍了拍丁沐桐的手安慰着她。

被拒之门外的方浩杰听着房里没了响动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哨子,我让你查的那个刘耿明怎么样了?”丁沐风打着哈欠走到饮水机旁被自己倒了杯水。

“丁队,我查到全市一共有320人叫刘耿明的,再结合我们案子的情况筛选了一遍,符合条件的有10个人。”李绍阳将调查报告递给丁沐风。

丁沐风刚接过报告,门口就有人叫他名字,说是有人找他,他往门口看了眼,把报告交给了李绍阳,“先拿给莫队看看。”

“好。”

丁沐风来到门口,看到来人愣了一下,但随即反应过来冲他打招呼,“方叔叔,你怎么来了?”

“我事情办完了,今天要走了,想着来和你说一声。没打扰你工作吧?”

“哦,现在不忙。”丁沐风摇了摇头,一时间还没反应过来。

“对了,刚才我去你家,可你爸好像出去了,放门口又不合适,我就想给你拿来,你收着。就是一些特产。”方浩杰不由分说的要把东西塞他手里。

丁沐风连连摆手,“方叔叔,这不行,我们警队有纪律,您这样我可是会犯错误的。”

“哎呀,没事,我给你爸的。”

“方叔叔,你的好意我心领了,这是在警局,影响不好。”丁沐风将东西放到了方浩杰身旁,“方叔叔要是没其他事,我就先进去了。”

“哎……”方浩杰拿着东西叹了口气,转身离开了。

丁沐风转身刚进门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他回头看着方浩杰离开的身影,掏出手机拨通了家里的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丁梓源的声音,“喂,哪位?”

“爸,你刚才出门了吗?”

“没有啊,我一直都在家啊,怎么了?”

“哦,刚才你的大学同学,就是方叔叔来找我,说你不在家,非要塞一大堆东西给我。我担心你是不是高血压又犯了,晕倒了,所以给你打个电话确认一下。”丁沐风听到丁梓源没事的消息,心里松了口气。

“他没和你说些别的吧?”

“没有啊?怎么啦?”

“没事,他是来找我借钱的,我以为他又找你去借了。”丁梓源随意找了个借口搪塞了过去,索性丁沐风一直都很相信丁梓源,因此并未对他的话产生怀疑。

放下电话的丁梓源神情凝重,他走进房间换了身衣服。

昨天方浩杰来找他的时候给了他自己住的酒店地址,丁梓源顺着酒店地址找了过去。正好撞见方浩杰提着行李往停车场走。

“方浩杰,你是不是背着我去找小风了。”丁梓源怒气冲冲地走向方浩杰,“浩宁变成这样,都是你害的。当初要不是你把他和江萍拆散了,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吗?我告诉你,小风是我儿子,谁也不能把他抢走。你最好别再去找他,否则别怪我和你拼命。”

“阿源,浩宁快死了,我去找小风只是想让他去看看他的亲生父亲……”

“我呸——”丁梓源恶狠狠地朝他脸上吐了口口水,“方浩杰,我怎么早没看出来你是这种人啊?之前你嫌弃江萍是农村人,硬生生把他俩拆散了。之后你又嫌弃小风是拖油瓶,把他抛弃在我们家门口。现在怎么好意思腆着脸来找我们……你……你……”

丁梓源越说越激动,竟然一时急火攻心晕了过去。方浩杰赶紧拨打了120电话,把他送到了医院。

“爸,你没事吧?小云说你高血压犯了,吓死我了。”丁沐风赶到医院的时候,丁梓源已经醒了,正在床上喝水,方浩杰站在窗边沉默不语。

“我没事,我都说了不要给你打电话,你那么忙。”丁梓源看到丁沐风叹了口气,又看了眼方浩杰,“你要有事忙就去吧,这里有小云就好了。”

“爸,我再忙也不能不管你啊。你以后可不能再激动了。”丁沐风帮他垫高了些枕头。

“小风,你记住,你永远是爸的儿子。”丁梓源说话时故意往方浩杰的方向看了一眼,方浩杰尴尬的咳嗽一声转身离开了病房。

“爸,你这话什么意思啊,我当然是你儿子啊?”丁沐风注意到了方浩杰的异样,拍了拍丁梓源的手,“爸,我去给你倒点水。”

“不用了,你去忙吧,一会小云还要带我做检查。”

“好,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丁沐风点了点头,看向丁木云,“小云,爸就交给你了。”

“放心吧,大哥,有我呢。”

“方叔叔,您是在等我?”走到转角处的丁沐风看到一直站在那儿的方浩杰,便迎了上去,“方叔叔,我爸和我说你是来找他借钱的。但我相信,应该不是这么简单吧?我是警察,想查一件事很简单,但我想让你亲口告诉我,你和我爸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方浩杰侧头看向窗外,叹了口气,“小风,本来这件事我和你爸都不想告诉你。但实在是……”

“到底是什么事?”

方浩杰从医院离开了。

丁沐风神情凝重地抬头看着外面的天空。

“当初你妈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你,自己却死了。我是不忍心让你从小没了妈,也不想让我弟弟还没结婚就当了爸爸。你就当是我这个做大伯的心狠,不要怨恨你的亲生父亲。”

“既然如此,现在又为什么要来找我?”

“他胃癌晚期,没几天活头了。我总不能让他到死都不知道他还有个亲生儿子吧?”

“爸,我终于知道你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时间正在一点点的流逝,阳光从转角移到了丁沐风的脸上,他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

窗外的天空阳光明媚,几朵白云悠闲地飘荡在空中。

丁沐风松了口气,转身回到了丁梓源的病房。此时丁梓源正准备吃午饭,看到丁沐风显得有些惊讶,“小风,你怎么……”

丁沐风没说话,只是拿了把椅子安静地坐到了床边,又从盘子里拿了只苹果细心地削着皮。

丁梓源看着丁沐风的样子,似乎明白了什么,“他……都告诉你了?”

“爸,我永远是你的儿子。这件事我听你的,你想让我回去我就回去。”丁沐风的语气没有任何变化,好像在说一件不关自己的事情。

丁梓源叹了口气,“当年的事浩宁一点都不知道,他为了你母亲终身不娶。全身心的投入到了事业中,这才让他疾病缠身。我认识的浩宁,他性格懦弱,胆小怕事,但他不顾你大伯的反对坚持要和你母亲在一起。你母亲离开后他整日不吃不喝,你大伯没办法把他送出了国。没想到现在……”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爸。”丁沐风将削好的苹果递到丁梓源的手上,“那我先走了。”

“去玉山做什么?”莫雨听说丁沐风请假后有些不解,他知道丁沐风在玉山并没有什么熟人。

“去看看我的亲生父亲。”丁沐风一边收拾桌上的文件,一边回答,语气并没什么变化。

“亲生……”莫雨将说到一半的话咽了回去,点了点头,“好,这里的事交给我,你放心去吧。叔叔那里我会照顾的。”

“谢了,阿雨。”丁沐风拍了拍莫雨的肩,欣慰地叹了口气,“有你在,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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