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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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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简策的大军在八日后,到达宝山府外围。他让洪尘绸在宿城等他,洪尘绸却是不敢。

洪尘绸命大军留在宿城,自己带了一万人马到宝山府外围陈简策的必经之路上等待接驾。

双方碰头时已是黄昏,陈简策的大军在此安营扎寨,休整一夜。

在议事大帐里,陈简策居主位。

左侧首位是洪尘绸,余下是他带来的大夏将领。

武经纶本想往后面坐,陈简策微微笑着说:“先生,离我近一点。”

“是。”于是,武经纶坐到右侧首位。

右侧往下是刀木旦、葛赞和卢冠南。

洪尘绸,兵部左侍郎兼剿匪总督,正三品。在场人员,除了陈简策他官职最高。因此,在场所有人都要注意自己的言行和座次。

所谓位高权重,人微言轻。

洪尘绸的身份,让陈简策与他的君臣关系,更为庄重,规矩也就更为重要。规矩与身份,互为因果。

武经纶被贬宁海,没有品级。吴国的官职,在大夏是不做数的。所以他想往后坐,是合礼的。

但陈简策却不这么想,他就是想让洪尘绸知道,武经纶和别人不一样。

洪尘绸宦海沉浮多年,主上的态度,他一眼就懂。

刀木旦对这番关系,心中有数。因此在进入大帐前,对葛赞耳提面命,不能胡来。

双方将领相互认识一番,开始说正题。

洪尘绸说道:“张池带五万兵驻守宿城,在城外做了防御。我们的大军距宿城百里,等殿下到达,继续向前推进。”

“苏宫明在南京大概有七八万人。”武经纶说道。

洪尘绸有大军九万人。

陈简策这边土司兵有五万。

沐盛的兵在鹿城,陈简策没调动。

“洪总督,有宁海的消息吗?”武经纶问道。

“没有。现在宿城往东,全部戒严。我的人很难过去。”

陈简策说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不急,等到了南京就好了。”陈简策转向洪尘绸,“现在两路大军集合,由你指挥。说说接下来的安排,让各位将军心里有数。”

“是。”洪尘绸面向大家,“行军路上,我带队做先锋,宁海卫和锦衣卫,护卫殿下做中军,土司兵殿后压阵。到了宿城,我带人攻城。土司兵要严防苏宫明的人从后面突袭。”

众人点点头,没有异议。

简单来说,攻宿城,洪尘绸不打算用宁海卫和土司兵。

土司兵连下两个行省,洪尘绸和武经纶有着相同的担忧,他们都不想让土司兵在这场剿匪中有太重的功劳。

刀木旦明白洪尘绸的言外之意,但他并不生气。把他的兵好好带回族里,这才是他想要的功劳。而且,就目前他和葛赞的功劳来说,足以保证他们有生之年的安稳和荣华。

众人散去。

陆炳和孟垚送陈简策回营帐休息。

武经纶和卢冠南去宁海卫的营地,两人走出几步,被人叫住。

两人转身,洪尘绸迎面走来。

两人给洪尘绸行礼,洪尘绸扶住他们,“两位有功,不必如此多礼。”

“部堂折煞我们。”武经纶说道。

洪尘绸看看卢冠南,“卢将军表字为何?”

“晚辈草字游月。”

洪尘绸点点头,“我年长,就直呼你们表字了。佐廷、游月,你们大功。护了殿下周全,又邀来土司兵,拿下两个行省。后生可畏啊!”

武经纶苦笑,“实不相瞒,得知部堂带兵拿下果子港,我这悬着的一颗心,才算落地。”

洪尘绸哈哈大笑,拍了拍武经纶的肩膀,“你们都是好样的。”

他看着卢冠南,“卢家将门,北边那些老兵人人都会讲你祖辈的故事。你记住你姓卢,这就行了。”

“多谢部堂提点,晚辈受教了。”

“你们这些护了殿下周全的人,我都要全须全尾的带回宸京,陛下要见你们。你们都好好的哈。别让我交不了差。”

三人相视大笑。

巡视一圈,武经纶回了营帐。

陈简策在灯下翻着书,“终于回来了。”

“刚刚我同游月兄,与洪部堂说了会儿话,耽误了。”

“他这个老狐狸,估计想别的事儿呢。”

武经纶洗了手,拿帕子擦手。听陈简策这么说,他转过身看着陈简策,“北方?古纳?”

“不然呢。洪尘绸被调离北边战场后,那边一直打打停停,不算真正的打退古纳。待南方的事了了,洪尘绸是要回去的。”

武经纶了然的笑笑,“洪部堂就算有心思,也是为国事。”

武经纶脱了外袍,随陈简策上了床。

行军路上,卢冠南和武经纶要求士兵和衣而卧,自己也以身作则。

现在因为有陈简策在身边,武经纶不想搁着他,便脱掉外袍。

陈简策知道其中缘由,越是如此,他抱得武经纶越紧。

“洪尘绸的想法没错,有错的是我,我想你以后都在我身边。”

“能得殿下这份心,此生足以。”武经纶安抚陈简策,后半句他没说,他是一定要去北方的。天下太平,是他送给陈简策的登基礼物。

“我以后会不会是个昏君?”说完自己还笑。

“不会的。我看着殿下。”

陈简策突然打了武经纶一下,“你上次还说,如果我不想看折子,你就帮我看呢。现在又说看着我。”

武经纶笑起来,“这不矛盾。殿下不想看折子,我帮殿下看。定不让殿下做个昏君。”

陈简策琢磨一会儿,还是不高兴,像跳上岸的鱼一样在武经纶怀里挣扎。

武经纶哈哈大笑,却用力搂着他,“殿下再折腾,这床要塌了。明日洪尘绸若是知道了,他怕是等不到回京,先把参我的折子送回京城了。”

陈简策不闹了,闷在武经纶的怀里咯咯咯地笑。

“你在我身边,我才能做个明君。”陈简策咬着武经纶的下巴。

武经纶低头吻他额头,“好。”

次日,天色将明,大军上路。

三日后,他们到达宿城外的大夏驻军营地。

陈简策去营帐里休息。

洪尘绸带着各位将军到大帐里讨论明日攻城的策略,刀木旦和葛赞位列其中。

对于这两位土司,洪尘绸和武经纶的态度极有默契——尊重,并提防。现在开诚布公的和两位土司展示大夏的军事力量,是真诚,也有弦外之音。

葛赞对这种火器打头阵的打法很感兴趣,刀木旦对“弦外之音”懂而不语,只要汉人不欺负他,他也不喜欢打仗。

第二日清晨,一袭皮弁服饰的太子陈简策给大军壮行。

再次穿上这套衣服,陈简策和武经纶的心态都很不同。

上一次,他们的主力是土司兵。

这一次,终于是他们自己的主战场了。

武经纶扶着陈简策上了高台,他站在高台后方一角,看着陈简策面向台下的数万将士。高台旁竖着太极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陈简策端起酒碗,抬高了声音,“大夏的将士们,我们要拿回属于我们的城池!寡人敬今日全体将士,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台下万众呼和,“万死不辞!旗开得胜!扬我国威!”

震天喊声中,陈简策干了一碗酒,摔了碗!

众将士一齐,干了酒,摔了碗!

大军出发,向宿城!

洪尘绸的大军在距离宿城城外驻防仅剩十里之处停下,安营扎寨,准备发动攻城。

宿城的守军看到了大夏的大军,并未主动攻击。意图很明显了,只守不攻。

陈简策穿了将军铠甲,在洪尘绸身边,看着他指挥战斗。

武经纶、卢冠南、刀木旦和葛赞都在这里,接下来如何打,他们都充满期待。火器时代,来临了!

宿城护城河外,挖了壕沟,里面的木柴此时已经点燃。火焰蹿起来,围着护城河形成一道火墙。

洪尘绸一声令下,火炮发射!

一阵阵爆炸声从远处传来,有些轰炸城外驻军,有些轰炸城头。火炮放在不同的位置,分工合作!

炮弹穿越火墙,直接轰炸守军。

守军纷纷躲避,准备的弩箭射不出,手持盾牌,边躲边退,想退出火炮的范围。

很快宿城守军就发现,大夏的火炮摆在不同射程,有些可以轰到城头上,他们无路可退。

李元风之前曾多次训导全军,不准逃跑!逃兵一概杀无赦!

因此,这些守军不敢逃,只是竭力躲闪。

炮火的后方,除了陈简策和洪尘绸,其余几位将军都为眼前的炮火震惊!

他们终于懂了,为何吴学峰的八万守军,占尽天时地利人和,却被洪尘绸打得溃不成军!

他们终于懂了,为何十万的宝山府守军,被洪尘绸打得落荒而逃!

在见过锦衣卫的火铳时,刀木旦和葛赞曾经设想过,朝廷可能拥有一支强大的火器队伍。却完全没想过,还有火炮这种东西!刀木旦觉得,这是天要亡苏宫明!

在曲靖府的时候,武经纶曾和卢冠南提过洪尘绸带了大量火器,但,耳闻不如眼见,亲眼所见,他们为这种武器的出现而震撼!

炮轰持续了一炷香的时间,洪尘绸喊了停。

卢冠南第一次见这种战场:双方已经开战了,但此时的战场安静的可怕。没有双方冲击的喊杀声,也没有马蹄声。只有炮火暂停后,令人心惊的安静。

炮火带起的烟尘,慢慢退去,沟壑前方的战场缓缓展露在眼前——遍地尸体,有人也有马儿。拒马枪和塞门刀车只剩了残片在地上。

护城河边沿,有吴军,不足千人。

沟壑里的火还在燃,大夏军队过不去。

洪尘绸命火影营持鸟铳到沟壑边沿掩护,命步兵提水灭火,并准备折叠桥过沟。

火影营持鸟铳射击城墙上的弩箭手,步兵趁此灭火。

突然,对方城头上飞来一只巨大的弩箭——是床子弩!

武经纶飞身上前,把陈简策抱下马,滚到一侧!

其他人急急挡在陈简策身边!弩箭落在陈简策马匹的脚边,马儿惊得高声嘶鸣!又有三只巨大的弩箭飞过来。

武经纶拉着陈简策急速往后退!

随之传来洪尘绸怒吼的声音:“火炮,轰城头!”

红衣火炮全部移动到沟壑边沿,对着城头轰炸!

“殿下有没有受伤?”武经纶把陈简策从上到下看了一遍。

“我没事。”陈简策握了握武经纶的手,“我没事,你别紧张。”

刚刚,武经纶的马儿位于陈简策身后,突然看到前方飞来巨大的弩箭!

洪尘绸疾步过来,“殿下可有受伤?”

“我没事。”

“殿下恕罪,是臣下疏忽了。之前在果子港和宝山府,没见他们有床子弩。惊了殿下,是臣失职。”

“战场之上,变化莫测。”陈简策看看城头,“他们孤注一掷,我们要谨慎。”

“殿下说得是。”

洪尘绸再回前面指挥战斗,武经纶带着陈简策又往后撤了撤。

火炮再次轰了一炷香的时间,这次炮火停歇时城门下的吴军全部倒下了。

步兵抓紧时间灭沟壑里的火。没时间灭掉整条沟的火,只是灭掉一段,上面能搭桥过火炮车。

在全员警惕中,没有床子弩射过来。

步兵加速搭桥,炮兵排队等候,准备过桥。火影营持鸟铳朝着城头射击掩护火炮车逐一通过折叠桥。

火炮通过后,立刻开始轰击城头。给后面的大军过桥,留出足够的时间。

武经纶与陈简策共骑一匹马,带着他过了木桥。

有一台火炮,在不断调整角度,轰击城门!

卢冠南看着眼前的局面,开战还不足一个时辰,他们已经逼近城门。刚刚吴军战亡约万余人,而大夏军,只在刚刚的床子弩射来时,损失了几名士兵。

如此巨大的对比,让战争显得更为残酷!

卢冠南他们攻打罗城时,伤亡很大。而现在,攻城已不需要人命去堆了。洪尘绸想用火炮轰开城门!

卢冠南看看前面的皇太子,是了,没有完全的准备,皇上怎么敢让储君亲身犯险?!

朱潇也看出了洪尘绸的意图,他拍马到洪尘绸的身边,说了上次攻打嘉定府时遇到的塞门刀车。

洪尘绸立刻增加了盾牌手。

一炷香后,前方传来一声带着空响的巨响,城门从中央被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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