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能以猛锤狗子肩膀的方式为我毫无仪式感与浪漫可言的草率初吻哀悼:你怎么搞偷袭!我都没准备好……
耐心等我抗议完毕,狗子微扬起嘴角,好商好量地问:那现在准备好了吗?
我迅速将狗子推得更远:没有没有没有!
狗子乖乖停在原地,不急不慌:为什么没有?
剧烈的心跳声几乎盖过了我小小声的回答:……我得先做完数学卷子。
狗子重新凑近,同样将声音放轻:不是已经答应帮你写了吗?
我当即忘了继续躲闪,敲诈勒索道:……那你要写五张才行。
狗子向我凑近一厘米后,点了点头:五张。
我悄悄后移动小半厘米:……不不不,十张。
狗子再向我凑近一厘米:十张。
我趁机狮子大开口:……我改变主意了,全部。
狗子笑意扩大,温热的呼吸轻拂过我的脸:这么贪呢?
我这才反应过来我们之间的距离重新近到十分危险。
慌乱之下,我伸出右手严严实实挡住狗子的下半张脸:那……不让亲。
狗子握住我的手腕,摘下我的右手时,在我的掌心轻落下一个吻。
然后,狗子微微用了些力,温热的指尖捧过我的脸,柔声承诺道:好,全部。
心满意足地闭上眼承接这个我期待已久的,真正的吻之前,我脑中唯一的想法是——
能在路边捡到这么帅且棒的男票的我,实在是棒极了(*/ω\*)
但是,旁友们,只能说,我们当年的姿势不是很推荐给初吻选手。
因为……如果一不小心亲太久的话,真的会因为狠狠扭着上半身而腰酸加脖子痛。
后来我们还是转移到了沙发上,随便打开电视,放了一部当时最热门的爱情电影。
至于内容……当然从头到尾无人在意。
另外,还有一条真诚的建议——
如果是和男票非常纯洁但又不那么纯洁地亲亲抱抱腻腻歪歪了很久很久(比如一整个下午加大半个晚上),在他提出要去卫生间的时候,不要像当时年少无知的我一样,天真地将其作字面上的理解,不仅坏心地死活不肯放手,还要矫揉造作地使出美人计,变本加厉地粘上去一顿猛啃:P
最终,那学习效率彻底为零的一天给我和狗子分别带来了不同类别的“多么痛的领悟”。
狗子的痛归属生理类别,而我的痛,是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上当受骗时难以言喻的心痛。
一是因为,言情小说和毒鸡汤害人不浅——
需要学习的时候,无疑还是组团大法好,绝不能给男(se)票(gui)下嘴或下手的机会。
二是因为——
虽然狗子后来确实花了两三个晚上帮我写“完”了所有数学卷子,但他只装模作样地挑着做了最简单和最难的题。至于那些我力所能及但需要认真动脑才能想出来的,死狗要么只留下一个“解”字,要么敷衍了事地粗略划拉几步,要么故!意!做!错!o( ̄皿 ̄///)
之后的几天里,在我流淌着追悔莫及的眼泪,自食其力地辛酸返工的时候,狗子一边以窃吻的方式不断给我添乱,一边瞪着那双绝美的鹿眼无辜宣称——
高考结束的那一瞬间,他就已经彻底忘记这些题目该怎么做了,我作为善解人意的仙女不能强人所难。
呵,男人。
此处必然没有夸赞。
死狗现在还在我旁边疯狂荼毒我的耳朵,试图进行狡辩——
可是我已经说到做到了,毕竟我只答应了给你写,又没说一定写到全对。
那么难的题,数量又那么多,根本不可能全对,怎么能空口说别人故意写错呢?
胡乱给别人扣锅,好狠心的仙女,平白无故被扣锅,好可怜的波哥。
波哥是多么信守承诺的好人,这么好的好人难道不配得到夸赞吗?
你先不要再写了,快来好好听一听波哥为什么应该收获夸赞的道理……
然而本仙女已经打定主意不要理他。
没有夸赞!没有!
好了旁友们,讲完你们比较感兴趣的这个第一次,轮到你们更加感兴趣的辣个第一次了。
睡在一起是吧,这有什么不能讲的:P
那是狗子大一暑假,艳阳高照的某一天。
狗子刚刚结束丧心病狂的小学期,终于回到美丽的家乡。
之前为了能精益求精地完成期末大作业,狗子已经连续三四晚没怎么合过眼。
按理来讲,终于交完大作业,狗子本可以在宿舍多躺尸两天,充分缓解一下“往死里卷了一整年”后的疲惫再回家。
但是,作为仙女的模范男友,狗子归心似箭,早就买好了第二天最早一班的高铁票。
于是,那一天,狗子不得不继续牺牲睡眠,逼迫自己在凌晨四点前爬起来,拖着昏昏沉沉的身躯和匆忙整理好的行李箱,赶最早班的地铁到高铁站,这才掐着点踏上回家的列车。
我终于在狗子家里见到已经迅速洗好澡,衣衫整洁如常的狗子时,他人依旧清爽,却实在算不上鲜活——
热水澡本是舒缓身心的灵药,可如果是冲刷在一个生物钟紊乱,疲乏到极点的人身上,药效之强力等同于深度催眠。
强打起精神,兢兢业业地配合我完成“抱抱亲亲细数思念”这一系列重逢大戏后,终于踏踏实实在沙发上落座时,狗子看向我的眼神都是涣散的。
我侧坐在狗子的大腿上,目光与狗子平齐,一边细数着狗子眼里的血丝一边疯狂心疼。
我揉揉狗子的头顶:怎么没在高铁上好好睡一觉?
狗子深深叹了口气:我旁边坐了个带小孩的阿姨,实在太能聊了。
狗子的颜确实很容易撬开各个年龄段的异性的话匣,我已经见怪不怪。
我(无奈):都拉着你聊什么?
狗(无奈):一开始问我是不是去旅游的,我说不是,我在北京读大学。结果不知道是我神志不清没讲清楚,还是她神志不清有点耳背,反正她好像是给听成了北京大学。
我(好奇):……然后呢?
狗(绝望):然后她特别激动地掏出手机,打开相册,开始给我展示前几天带儿子参观北大的照片,和我说校园哪里哪里好看,然后不停问我这是什么地方,那是什么地方……
我(憋笑):那你怎么回答的?
狗(淡定):我说我不知道。
我忍不住笑着凑近:……怎么会有这么狗的人。
狗子顺势将下巴靠到我的肩膀上:本来以为说不知道就能停一停了,没想到她又开始拉着我问起学习经验,非要我给她儿子讲一讲怎么才能考上北大,一直问一直问,直到我下车……
我猛然反应过来:……所以,你到下车也没告诉她,你根本不是北大的学生?
狗子将脸埋得更深:……没有。
我的眼睛瞪得像铜铃:这不是诈骗吗?!
狗子的声音却混混沌沌地渐弱:我当时一想,如果告诉她我其实是清华的,估计她还得再翻出参观清华的照片问东问西,我要是一问三不知,哪里都不认识,不是给学校丢人么……
我属实被这波操作狗到惊呆,还没来得及再开口——
狗子的声音持续减弱,呼吸也逐渐粗重:反正学习……北大就北大吧……
然后,我明显感觉肩膀一沉。
低头一看,狗子已经不省人事地昏睡过去。
我啼笑皆非地戳了戳狗子的脸:……波哥,等一下,不能这样睡。
狗子却连睫毛都纹丝不动,平稳的呼吸轻扫过我的脖子,痒到爆炸。
接下来,我相继使用了“波波”,“哥”,“帅师傅”,“阿祁”,“老祁”,“祁大哥”等不同称谓试图唤醒狗子,但无一灵验。
无奈之下,我不得不提高声音,一边叫出狗子的大名一边使劲推了推狗子的肩膀,才终于让仿佛遁入休眠状态的狗子微微动了动。
我:你先躺好再睡呀。
狗:……嗯。
然后,已然失去神智的狗子以一个少儿不太宜的姿势将我扑倒在沙发上,下意识把我搂得更紧并精准亲了一下我的额头后,扭头便重回梦乡。
我被牢牢困在狗子和沙发之间,动弹不得。
(我敢打赌,如果是神志清明的狗子,当年绝对不敢这么干)
尽管当时我脸红心跳了很久,甚至默默调整了好多回姿势才能够顺畅地呼吸,但是,我的确没忍心惊扰狗子难得的好眠。
过去那一年,狗子在学校卷得有多辛苦,没有人比我更清楚。
适应这猝不及防发生的一切之后,狗子香喷喷,暖洋洋的怀抱同样堪比强效催眠药。
我也就随遇而安地睡了非常安心且甜美的一觉,直到三四个小时后,无聊到上下翻飞的二瓜将我和狗子狠狠踹醒。
以上就是我和狗子第一次相拥而眠的故事。
什么?大家真正感兴趣的不是这个类型的睡觉?
……旁友们,嘴角压一压,车是不可能有车的!
(虽然此刻依旧不是很想搭理还在拼命求夸赞的狗子,但我想了想,还是借来他的严肃脸,因为比我的更严肃)
一是因为过不了审,二是必然不如一些网站上的真·纯飙车文精彩,三是因为——
在我国的社会语境下,这总归是件需要慎重以待的事,不太适合以这篇回答中插科打诨的口吻来谈论。
可以说的是,我和狗子的第一次,自然而然地发生在我大一暑假再平凡不过的某一天。
在我足够了解自己和也足够了解狗子,不将“性”视作对任何观念或潮流的盲从或反叛,不将其视作对未知世界的好奇窥探,不将其视作自我物化后的妥协祭献(我个人很讨厌“给”这个词),也不将其视作绑架这段关系的筹码或手段,只是单纯渴望睡到狗子,并确定能做好安全措施的那个时间点。
这时距离我和狗子在一起,差不多整三年。
在它尚未发生的那三年,我们也曾数次同枕共眠,但即便是在最(此处为多半过不了审的某个四字词语)的时刻,狗子从未以包括装乖卖惨、威逼利诱、贸然承诺、大讲道理在内的任何形式请(哄)求(骗)我进行尝试,向来能忍则忍,不能就去卫生间。
那一晚,事后交换完所有适用于那个场景的情话,待所有与“第一次”相关的复杂情绪归于安宁后,我窝在狗子的臂弯,突发奇想地问——
如果我没有主动想要试试看,有一天你忍到爆炸的时候会向我提出来吗?
狗子将我搂紧,静静回答——
不会。
我:为什么?
狗:这是一件我随时愿意配合,但决定权始终在你的事。你没有下定决心以前,我的主动提议除了会给你压力,让我失望以外没有意义。
我:你好像很有信心会等到这一天的样子。
狗:因为我相信你也认同我们可以走到最后,所以它早晚会发生,也因为我了解你,知道你会自己想清楚然后坦率告诉我。
我:可假如我一直一直想不清楚呢?
狗:我又不是发情期的动物,除了交|配无事可想,多等几天不会爆炸,更不会死。
我:那现在也算如你所愿,感想如何?
狗子沉默片刻,毫无玩笑之意地给出了一个让我非常意外的回答:危机感加一。
我:为什么?
狗:如果我以后的表现不够让你满意,你不是多了一个可以踹掉我的理由。我得好好锻炼了。
我不确定如果我的男友不是狗子,我会不会在相同的时间点和相同的情况下做出相同的决定。
但我十分确定,在这个“第一次”发生以前,我和狗子共同经历的已经足够甜,在它发生以后,之前已经很甜的一切也并没有突然变得更甜。
它只是我和狗子情感进程中一个相对独立的结果,而不是导向任何其他潜在结果的必经过程。
我不想让一些未成年旁友,尤其是女生错误地认为,性是“少年时代甜甜恋爱”的一环必然。在需要做出相关抉择的时刻,无论缘由,但凡脑中闪过一丝顾虑与犹疑,就应该坚定说“不”。
(严肃脸还给帅狗,同时看在他好像还是有点棒的份上,本仙女决定大度地原谅他了)
谢天谢地,在我敲下上面括号里的这行字时,狗子终于肯停止求夸赞的烦人唠叨,顺利更换了话题——
狗(笃定):其实倒也有确定可以过审的讲法。
我(鄙夷):你这位男同志思想果真带颜色。
狗(痞笑):古人云,悔杀少年不乐,风流院,放逐衰翁。
我(奶凶):滚滚滚!本仙女和在这里追更的旁友们可都是正经人。
狗(大言不惭):教你怎么过审啊,你只要……
我赶紧捂住狗男人的嘴:我!不!要!没有车!
狗子迅速挣脱:也没说有车呀。
我(迟疑):……那你小点声说说……吧?
狗(淡定):你不是早就写过了?
我(惊呆):造谣可是犯罪。歪?妖妖灵吗?
狗子敲了敲我的狗头——
乱报什么假警。“按在床上亲”这五个字,你写没写过?
……好吧,倒也有一定道理。
夸赞帅狗( ̄︶ ̄)↗
咱们下回见。
1.
问:老祁后来真的去好好锻炼了吗?
答:真的,老祁是那种除了语文什么都卷的卷王之王。
***
2.
来自高铁上那位特别能聊的邻座阿姨的严(大)肃(声)声明——
清华?我们根本没参观清华啦,我儿子从小就励志考北大,所以只去北大转了一圈。你问我相不相信我旁边那个小伙子是北大的,那我肯定不能相信呀,哪有学生提起自己的学校哪里都不认识的。但是吧,我听他讲起学习来还蛮头头是道,我儿子那些四年级的奥数题也没难倒他,我判断他成绩确实不错的,起码得有211的水平,况且这个小伙子真的特别帅,态度又蛮端正认真有礼貌,我就没好意思当面戳穿他,虚荣心么人人都有啦。什么!你跟我讲他是清华的学生?呵呵,我活了这么多年,双眼可雪亮得很,真不是那些中老年夕阳红保健品的受众哈,你从我这里骗不走一分钱的!
第54章 Update 5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