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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第 11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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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究竟要带我去哪里啊?”

林清和已经记不清巨狼跑了多久,一路翻山越岭,迈入了群山深处。

好在大白体力不错,中途几乎没有停歇,月上中天之时,速度终于慢了下来。

巨狼最终停在一座高大的石门前。

大白俯身趴在地上,平复急促的呼吸。林清和摸了摸那只雪白的脑袋,顺着健壮的狼身小心滑了下来。

“奇怪,这里怎么会有一道石门?”

皎洁通透的月色下,一道石门静静伫立,门上痕迹斑驳,像是历经了久远的岁月。

林清和取出火折子,重新点燃火把,谨慎地往石门方向踱去。

越靠近那道门,寒意愈重,林清和不由拢了拢衣襟,有些后悔出发之前没穿厚点。

到得跟前,他终于看清,这座石门坐落在巨峰背后。周围古木参天,枝叶扶疏,如非意外,很难被人察觉。

石门通体黝黑,触手寒凉,材质似乎并非全是石料。林清和拿石子敲了敲,声音如穿林玉磬,清脆悦耳。

鉴于光线黯淡,他只大致目测出,石门高约六十尺,宽约四十尺。

仰着脖子看久了,林清和肩颈都有些发酸。

“难道,这后面就是他们辛苦寻觅的女王墓?”林清和神情若有所思,自言自语道,“来都来了,不进去一趟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巨狼仿佛歇息够了,又过来蹭了蹭林清和。

不待他有所回应,银蛇骤然昂起头颅,竖瞳幽光冷冷射来,巨狼几不可见地僵了僵,再不敢撒娇卖乖。

后背被狼头抵住,林清和顺着那股力道来到右侧石壁处。

他颇为不解,但是苦于无法沟通,只好拿火光照了照,试图寻找有用的线索。

“等等,这里,”林清和摸索到一个凹凸不平之处,双眼骤然发亮,“好像有个机关,轮廓依稀是个掌印……”

好奇之下,林清和将右手按在掌印处,等了片刻,却是无事发生。

好吧,他讪讪一笑,那种误打误撞找到古墓,然后意外开启血脉的奇事,向来只发生在小说主角身上啦!

正欲放下手,林清和突觉指尖一凉。

他低下头,却是那条银蛇不甘寂寞,伸长了脖子,用利齿在他中指指尖扎了一下。

之所以说扎,而不是咬,是因为疼痛感十分轻微,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林清和皱了皱眉,不明白银蛇为何突然做此举动,却不曾担忧自己会否中毒。

不知不觉中,他对银蛇的信任,早已超出了常理。仿佛内心深处,林清和莫名笃定,银蛇绝不会无缘无故伤害自己。

而在视线死角处,林清和丝毫不曾察觉,从指尖渗出的那滴血珠,竟在滑落石壁的一瞬,消失得无影无踪!

石门迟迟无法开启,林清和只好磨着巨狼载他离开。

独处深山老林,他早已忘记来路,脚力又不济,只好央求大白再作一次顺风车了。

孰料大白这回傲娇上头,无论他怎么哄劝,只将脑袋搁在地上,闭上眼睛一概不理。

僵持间,巨大的轰隆声骤然袭来。

林清和茫然回首,只见那道严丝合缝的石门,在一阵剧烈的抖动后,竟从中间分开,露出两人宽的洞口!

啊这……难道,他真是那个传说中的天选之子?

林清和喃喃自语时,巨狼睁开幽蓝的双眼,眷恋般瞧了他一眼,而后起身,头也不回地踏入深沉的夜色中。

“哎?大白,等等!”林清和压着嗓子,生怕引来凶兽,“你不带我一起走吗?”

他并不清楚,盘在腕上那条懒洋洋的银蛇,才是此间最大的威胁。

白狼并未回头,很快没入幽深的葳蕤之中。

臭大白不讲义气,一走了之。为今之计,就只有---

林清和望向那个黑黢黢的洞穴,深深吸了口气。做足心理准备后,他攥着火把,战战兢兢地迈了进去。

山洞很黑,气息略有些潮湿,林清和动了动耳朵,隐约能听见水滴的声音。

暗道很长,也很宽,走了不知几时,他终于来到道路尽头。

赫然又是一道石门。

林清和故技重施,顺利打开了这扇门。

门后是个灯火通明的石室,家具齐整,布局清雅,瞧着好似仍有人居住。

就连靠墙的案台上,还放着一本掀开的古籍。林清和匆匆扫了眼,是不认识的字体。

这里古怪异常,他谨慎地什么都没碰。

从石室出来,林清和陆续又经过几个房间,有放珠宝首饰的,有放珍籍古玩的,不一而足。

这些房间不如第一个石室整洁,现场约莫被人翻检过,东西摆得杂乱无章,有些箱子明显空了一半。

林清和照旧什么都没拿,目不斜视地离开。

来到一个十字路口,他有些迟疑,不知该选哪个方向为好。

这时,一直安静的银蛇突然有了反应。它直起上半身,冲着左侧翘了翘尾巴。

林清和脚下一顿:“你希望我左转?”

银蛇定定凝视他几秒,仿佛默认了这一猜测。林清和沉吟须臾,抬起脚步往左迈去。

出乎意料,石门背后竟是寒意沁人,满室浮冰。冰室中央立着一根冰柱,冰柱脚下环绕着一条晶莹剔透的冻河。

林清和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他吸了吸鼻子,小心翼翼地凑近,依稀在冻河里见到几条畅游的银鱼。

真是鬼斧神工!林清和心内赞叹不止时,银蛇又有了动静。

它仿若回到了老巢,熟门熟路地落到冰面,接着用吻部轻触了触冰面,那里渐渐融出一个圆洞。

片刻后,有两条银鱼从洞口跃出,轻快跳进银蛇张大的嘴巴。

还在揣测银鱼是什么大宝贝的林清和:“……”

看着重新冻结的冰面,以及银蛇娴熟的狩猎身姿,林清和觉得,也许,大概,这是对方为自己准备的储备粮吧。

汗颜过后,林清和移开视线,转向那根玲珑夺目的冰柱。

冰柱顶部,静静躺着一个长方形的玉盒。

玉盒通体碧绿,仿佛吸饱了盎然春意,是这方无暇世界中唯一的亮色。

玉盒上方出现一只骨节修长的手,动作轻柔地掀开盒盖。

林清和眼底现出惊愕,一尺见方的盒底,竟陈列了一朵奇异的五色花。花瓣细长似蕊,色彩截然不同,看上去鲜妍明媚,宛如刚刚摘下。

即便身处极寒之地,依旧散发出火一般的热烈生机。

真神奇啊!林清和轻抚花枝,眼底露出一丝喜爱。

银蛇不知何时竟也爬了上来,趁林清和不注意,一头扎进娇嫩的花蕊里。

林清和的惊呼还未出口,就见银蛇好似喝醉了般,摇晃着脑袋寻到掌心,将口中所衔之物吐出,就闭上眼睛不动了。

林清和眨了眨眼,屏住呼吸凑近细瞧,原来是一颗细小如豆的赤珠。

珠子艳红似血,触之温热,显然并非凡物。

“送给我的么?”

林清和受宠若惊,打算将这份意外的惊喜收入囊中,银蛇却不依了,咬着香囊不松口。

“到底是不是送给我啊?”林清和有些纳闷,随口道,“总不会要我吃下去吧?”

话音未落,银蛇突然松口,歪着头望住他,尾巴又不甘寂寞地翘了翘。

额,林清和呆呆看向赤珠,眼底划过几分为难。这未经大夫验证过的东西,随便入口风险很大吧?

可是二白才不懂这些,我行我素地同他僵持着。

没错,林清和在心底偷偷给雪狼、银蛇,以及星星的王蛊排了个序,按照体积大小,银蛇当属老二。

好半晌,林清和本着对二白,和自己天命之子身份的信任,咬牙将赤珠放入嘴里。

他本想用个假动作糊弄一下二白,谁知珠子入口即化,瞬间化作甘甜的汁液,顺着舌根淌入喉咙。

一股温热从小腹升起,而后散至四肢百骸,犹如在温泉里泡了一遭,林清和只觉冰冷僵硬的身躯,恢复了暖意融融。

所有不适刹那消失不见。

林清和一怔,抚着肚子半晌回不过神。这是什么天材地宝?效果堪比传说中的十全大补丸了罢?

他并未发觉,自吞下那颗珠子,他的容貌气质都有了些许变化。

有孕之人易感虚弱疲惫,气色或多或少也会受到影响,而此刻他精神奕奕,容光焕发,状态好得堪比前世大火时期。

骤然想起什么,林清和立即垂头去看,那朵花果然肉眼可见地焉了不少,花瓣无力耷拉下来,像是失去了大量精气。

赶在花朵结冰之前,林清和眼疾手快地合上玉盒,打算带出去请梁大夫帮忙鉴别一番。

“竟然是你?”

负伤狼狈的女子,慌不择路地躲进冰室,抬头却望见一个熟悉的身影。

林清和抱着玉盒回身,眼底闪过一丝意外。怎么半天不见,魏九樱就把自己折腾成这个模样?

“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伤得这般重?”

魏九樱见他一脸无辜,差点咬碎一口银牙。她捂着血流不止的腰腹,气喘吁吁道:“事已至此,你还装什么装?”

“呵,这一切不都拜你那个好父亲所赐?”魏九樱面无血色,本命蛇蛊有气无力地挂在她脖颈,好似也受了重创,“你们是不是早有预谋,故意将我们骗来此处,为的便是一网打尽?”

林清和心底咯噔一声,终于意识到来者不善。他面上不动声色,像是什么都没察觉,双腿却暗暗朝石门挪了两步。

“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林清和无辜地眨了眨眼,“难道此处不是女王墓?”

“听不懂?”魏九樱眯了眯眼,苍白的唇似笑非笑,“兴许罢!不过你们中原,不是有个词叫父债子偿么?殷思婺做下的孽,找他儿子偿还也是天经地义的哦?”

林清和心脏跳得很快。

即便这人伤势极重,就连维持正常的站立都很艰难,他也丝毫不敢小觑。

能以女子之身荣登家主宝座,岂是那么无害且好对付的?

他只能赶在对方恢复些许体力之前,尽力逃离这个冰室。

“我们中原也有句话叫大义灭亲!”林清和一脸正气凛然,口中振振有词,“魏姑娘,你放心,倘若他真犯下十恶不赦之事,我出去了一定帮你报官,绝不姑息!”

“你这人,倒有几分意趣。”魏九樱嗤笑一声,眼神冰冷,“可惜了,偏偏是他的儿子……”

魏九樱垂下鸦羽般的长睫,靠坐在冰柱怔怔出神。

方才应对殷思婺质问时,她是有些不以为然的。

虽然对那段往事不甚了解,可就自家姑祖母如何成为平南王妃一事,她略有耳闻。

成王败寇,向来如此,殷淼淼看不住自己男人,姑祖母借机上位,何错之有?

说到底,不过是看谁的手段更胜一筹罢了。

何况殷氏王族,压在众人头顶太久,试问谁不想将其拉下王座,尝一尝登顶的滋味?就连殷氏旁支,不也对此蠢蠢欲动么?

想来,几十年前的南诏覆灭,四大家族必定都出了不少力。

否则殷思婺也不至于,利用女王墓做诱饵,引得他们理智尽失,全部沦为瓮中之鳖。

真狠啊!魏九樱抬眸扫了眼四周,这般阴暗破败的环境,他们怎么就被贪婪蒙蔽了眼,认定此处就是那座金碧辉煌的地宫呢?

不过,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殷思婺纵然厉害,她魏九樱也不是吃素的!

林清和渐渐挪至门口,就差几步便能踏出冰室。

他心中一喜,正想一鼓作气冲出去,冷漠的声音倏地从背后响起,听上去近在咫尺。

“站住!”

林清和甫一转身,就被魏九樱死死掐住脖子。

魏九樱眼中充血,神色却是诡异的平静。她眼力一向不错,虽然不知这小子与殷思婺究竟是什么关系,但有一点她无比肯定---

殷思婺必定十分在意此人!

眼下拿住他,想必殷思婺也得有所顾忌。魏家倾覆的结局,兴许就能被她改写!

魏九樱力道难以想象得大,林清和被她掐得快要背过气,下意识抬手去掰那只如烙铁一般的手掌。

“嘭!”

玉盒不慎坠地,摔出了里面生气渐失的五色花。

“黄泉碧落?”魏九樱面色一变,眼底渐渐露出兴奋的神采,“真乃上天助我!我魏家果真不该绝!”

她放松了力道,唇边划过一抹惬意:“快,将碧落花捡起来。别妄想耍什么花样,否则,我这蛇蛊可不会像主人那般怜香惜玉!”

林清和被放开后,猛地退后两步。他垂头咳了几声,忽感浑身一凉。

那条粗壮的花蛇,此刻正幽幽地吞吐着蛇信,目光冰冷地注视着他!

关键时刻,趴在林清和袖中闭目安神,缓解花粉药效的二白悠悠醒了过来。

它慢吞吞探出身躯,瞥见眼前的对峙,竖瞳一眯,电光石火间,迅速朝那条花蛇扑去!

“什么东西?”魏九樱感到一丝莫名的惊恐,语气再不复先前那般游刃有余,“快叫它放开花蛊,快啊!”

从她张皇失措的举止,以及花蛇万分惨烈的嘶鸣中,林清和听出了二白带来的恐惧与绝望。

不过,他自问并非以德报怨之人,见此情景,唯有暗叹一声,捡起玉盒趁乱离开了冰室。

跑出不过半里,冰室传出一声凄厉的惨叫后,一切戛然而止。

林清和若有所觉地停下脚步,静候须臾,果见一条神气活现的银蛇,沿着歪歪扭扭的路线,志得意满地向他靠近。

林清和轻舒口气,俯身接住二白,眼底现出一抹劫后余生的松快。

至于魏九樱的下场---

林清和曾听梁大夫说过,南疆妍习巫蛊术由来已久,其中以魏氏蛊女为最。

魏家蛊女自出生,便有族中长辈替其炼出本命蛊。而本命蛊之于蛊女,犹如心头之血,蛊在人在,蛊亡人消。

二白骁勇异常,那条受伤的花蛇未必是其对手,结局恐怕并不好。

而魏九樱的那声惨叫,大抵便是因此而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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