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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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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

宁知秋窝在书房里,茶饭不思。

江别宴把热巧克力牛奶送进去时,宁知秋依然维持着两个小时前的坐姿。

斜撑侧颊,歪着脑袋,略长的头发丝儿柔顺地垂落,他盯着窗户外,犹自沉思。

江别宴的玻璃杯贴了贴他面颊,宁知秋猝然惊醒,抬起眼帘望向他。

大大的、阳光灿烂的笑脸,英俊的江演员总是很温柔:“喝点儿。”

宁知秋说:“三十度。”

江别宴张张嘴,意识到他指的是气温:“夏天到了,是这样,今年又高温。”

宁知秋指了指他手里的牛奶:“热的。”

江别宴:“……”瞬间就明白他的意思,挑剔的猫子嫌弃他准备了温度不合适的牛奶。

“那常温?总不能喝冰的,你肠胃不好。”江别宴唠叨。

宁知秋嫌弃:“常温也比热的好,热死了。”

还没到六月,榆西就已经干到三十度了。

可想而知,接下来的夏天会有多难熬。

宁美人是养在温室里的娇花,太热不行,太冷也不行,气候不冷不热,潮湿宜人最佳。

今年雨水也少,到处都干旱。

江别宴准备了加湿器,一天二十四小时无休工作。

中央空调从制热变成制冷,将室内温度控制在二十六度。

宁美人的生长状态就好了很多。

“我要出门!”宁知秋抗议。

江别宴:“QAQ可是应洪韬死了,外边的世界好危险,老婆,要不再等等。”

宁知秋深吸口气,缓缓呼出:“我都在屋里关了两周了。”

江别宴摸摸他的脑袋,安慰的话说不出口,他恨不得宁知秋在他的笼子里关一辈子。

江别宴患得患失心理过于严重,以至于但凡宁知秋出门,他都有种会把这家伙搞丢的错觉。

但其实江别宴也明白,老把人这么关着,对他的身心健康并无好处,适当的话,是该多出去走走。

上次,覃爻走之前,也这么说。

“好吧,”江别宴认命地说,“你想去哪里,挑个地儿,我陪你去。”

宁知秋还没想好,陷进皮椅中,脚尖蹬地,转来转去。

江别宴提醒他:“你的剧本写得怎么样?席钦岳一天打我八百个电话,控诉咱俩休息个把月了,还不回去上班。”

宁知秋上身前倾,趴在桌子上,毫不客气地幸灾乐祸:“你凉了江别宴,两个月不在公众面前露面,小鲜肉马上就要顶替你了!”

江别宴耸肩,不太在意这个问题:“我的粉丝基本盘也不在国内。”

宁知秋:“……”行吧,这话他没法反驳。

“剧本没想好写什么。”宁知秋坐回去,十指交叉:“小言本我不会。”

江别宴挑眉,目光温柔地注视他,笑道:“那么你需要出去采风,比如再参加一场婚礼。”

宁知秋被他勾起思绪,思来想去,想到姜楷辉那吊样,冷冷地撇了下嘴角:“说实话,我对婚姻没有任何期待。同性也好,异性也罢,婚姻是枷锁。”

他的回答在江别宴意料之中,早就料到宁知秋这样的冷血动物,对于世间所以美好事物都抱着不看好的态度。

哪怕现在看上去很美好,将来也会被撕碎。

这就是宁知秋根深蒂固的观念。

这一观念表现在他的作品里,就是,即便主人公们有了大团圆的结局,背后也总是笼罩着各种各样的阴影。

以至于他的观众常常鬼哭狼嚎还有没有第二季。

通过作品可以熟悉作者。

这些年来,江别宴就通过这种方式,一点点地摸索着宁知秋的内心。

江别宴上前,俯身拥抱他,信誓旦旦地承诺:“我会让你相信。”

宁知秋没有回应,每次江别宴动手动脚搂搂抱抱,他都予取予求,但从来不会主动地做出反应。

任何人在爱人这么冷淡的情况下,都坚持不了太长时间。

但江别宴就像打不死的小强,锲而不舍地和他贴贴。

宁知秋推开他,突发奇想:“最近对历史感兴趣,听说本市有研讨会,我想去瞅瞅。”

这话题也跳得太快了,江别宴险些没反应过来,哭笑不得:“好,你想去,咱俩就去。”

宁知秋翻开笔记本电脑,指尖在触摸板上滑动,指着最近的本地新闻说:“地点在这家酒店。”

“不在学校吗?”江别宴诧异。

榆西的大学还挺多的,这种研讨会,他印象里都在大学召开。

“这我就不知道了。”宁知秋摩挲下颌:“可能是赞助商要求在酒店召开。”

江别宴看到了酒店名字,诧异道:“这家酒店啊。”

宁知秋歪头:“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五星酒店,经常举办规格很高的招待会,企业家商务洽谈都选择这里。在这里搞这种不谈生意只谈文化的研讨会,赞助商有钱啊。”江别宴啧啧称奇。

宁知秋下拉页面,赞助提供方:STA科技云。

江别宴和他挤了挤,两个人挤一把皮椅,江别宴屁股太大了,一把椅子完全不够坐,江别宴顺理成章把宁知秋抱到自己腿上。

宁知秋挣了挣,挣扎无用,遂放弃抵抗。

“哦,难怪,是他啊。这家新兴科技公司,刚上市就股票飞涨,搞AI的,挺牛逼。”江别宴说:“他们创始人我认识,贼年轻。”

宁知秋不爽地说:“你认识的人还挺多。”

“那是,”江二狗沾沾自喜,“人在外面漂,认识多了正常。我交友广阔,朋友遍天下,你想要什么我都能给你找来。”

宁知秋微笑:“天上的星星。”

江别宴拍着胸脯打包票:“明天就call我NASA的朋友。”

宁知秋轻轻地捣了他一胳膊肘。

“科技公司,为什么要赞助这种文化类的东西。”宁知秋表示疑惑。

江别宴想了想:“因为这个人吧。”

他按住宁知秋的手,就着他的手滑动鼠标,滚轮向上翻,停留在与会专家列表。

为首是一名年轻人,眉清目秀,斯文俊气,一看就很书生那种。

宁知秋望向照片底下的介绍:“林子衿,副教授,才二十八?!”

江别宴笑:“厉害吧,我认识。”

宁知秋惊愕:“你怎么认识的?你这么…呃…不学无术,怎么和学霸有交集?”

“……”江别宴额头暴出青筋,掐了一把他劲瘦的腰肢,又意犹未尽地摸了摸,脸贴着他后背囫囵答道:“因为STA创始人我认识,念书时候的朋友,这个人是他伴侣,结婚有三年了。”

宁知秋怀疑他话中有话:“你想说什么?”

江别宴笑眯眯:“我突然想带你去见见他们俩。”

宁知秋蹙眉,见他们干什么?结婚三年同性伴侣的感人爱情故事?

呵,宁编这辈子最不相信的就是爱情,否则也不至于以天才身份入行五年,都出不了感人的爱情戏码。

“说不定有启发呢。”江别宴异想天开,摩挲下颌:“你俩都是文艺工作者,四舍五入,干一样的工作,问问他,兴许有灵感。”

宁知秋撑着他的肩膀坐起身,被屁股上的东西顶得很不舒服,头皮发麻,冷酷无情地说:“管好你自己。”

江别宴知错不改,反而按住他的肩膀,将他更紧地搂在怀里。

宁知秋低头,轻轻喘口气。

“知知…”江别宴的声音里传出浓浓的沙哑,他贴着他的后背呢喃:“知知,我想做你的男主角。”

宁知秋进退两难,骑虎难下,被他圈在臂弯间,有些喘不过气,断断续续地说:“等、等本子、写好了,交给策划部…找制片人…”

江别宴抬头,望向他透红的耳垂,像是什么醉人的樱桃,嫣粉软嫩,他弯了眼睛笑盈盈地说:“那你来做导演,怎么样?”

宁知秋薄唇紧闭,眼帘低垂,静静地看着书桌的角落,任由身体软化,思绪却在凝结。

江别宴将他打横抱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宁知秋吓了一跳,掀了眼帘瞪向他。

江别宴抱他上二楼,扔进床里,压上去又啃又咬。

宁知秋仰长颈项,偏头躲开他密密麻麻的琢磨,无意间扭头看向窗外。

那只灰白花纹的信鸽停立在窗棂上,很快展翅离去。

宁知秋无意识地伸出手,被江别宴抓回去,十指交扣。

“花谢了。”宁知秋茫然地呢喃。

江别宴一口咬住他颈窝,两排狗牙合拢,牙齿嵌进肉里,尝到了血的味道。

“知知,你要什么时候,才会回应我呢?”

江别宴细细舔舐他的伤口,一口白牙落在锁骨上,轻轻地啮咬,攥紧他的十指,越来越用力地按进床里。

他屈膝卡在他的大腿间,上身前倾,试图让宁知秋从幻梦中惊醒。

但破碎的玫瑰并无回应,他只是因为疼痛微弱地哼了半声。

江别宴埋进他颈窝间,在黑暗里聆听他的心跳。

十分规律的跳动,没有任何心悸。

即使两个人靠得这么近,近到亲密无间,宁知秋也从无心动。

江别宴隐隐有种预感,当这个夏天结束,他的玫瑰花,就要凋零了。

研讨会在三环王冠大酒店如期举办。

江别宴提前给STA创始人打了个电话,对方表示预留前排贵宾席,请他们看演出。

“什么演出?”江别宴背靠布满爬山虎的白色墙壁,张口打了个哈欠。

宁知秋穿了件短袖,在院子里浇花,阳光洒在他身上,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蝉翼薄纱,葳蕤自怜。

江别宴的视线就没从宁知秋身上移开过,一刻不停地追随他。

从东到西,从南到北,那热络劲儿,就仿佛他生下来就是为了追随宁知秋一样。

真美啊,江别宴心满意足地想。

STA创始人名叫盛闻澜,江别宴刚和他认识那会儿,这人说话就有点文绉绉的,有点儿古人的味道,偶尔冷不丁冒出一句朕,十分中二。

江别宴以前跟他开玩笑:“天下中二共十斗,你独得八斗,我得一斗,自古及今公分一斗。”

盛闻澜把他按在地上揍了一顿,江二狗毕竟欠揍。

盛闻澜在电话那头回答道:“话剧表演,请了国家话剧院的班子。”

“牛蛙老盛,”即便对方看不见,江别宴还是竖起了大拇指,“表演什么?”

“刘禅禅位诸葛亮。”

“……”江别宴历史虽然学得不好,但他清清楚楚记得历史上没这事儿:“做个人好吗老盛,你在历史研讨会上修改历史,也不怕你老婆揍你?”

盛闻澜一本正经,笑道:“我老婆同意了。况且历史就是任人粉刷的小姑娘,合理畅想并无不可。我还请了专家校对,如果真的禅位了,历史会如何变化。”

江别宴:“………………你牛逼。”

“倒是你,”盛闻澜有一搭没一搭地聊起来,“前两年就听你说要回国,今年回来了,感觉如何?”

宁知秋踏进玫瑰花丛,浇花时不小心刺伤了手。

江别宴顾不上回答好友,着急忙慌地奔过去,把他的手抓起来,含住那根受伤的手指头。

盛闻澜开了免提,坐回宽大的办公桌里整理材料。

江别宴囫囵着回答:“挺好的,见到了我最想见的人。”

盛闻澜以前听他提过,抬了抬眉梢,庆幸地说:“那么就不用我陪你喝酒,听你哭哭啼啼了。”

江别宴老脸微红:“嗐,能别提这丢脸的事儿吗。”

盛闻澜笑了两声:“在纽约大街上撒酒疯的可不是我。”

“啧,”江别宴放开宁知秋,“做个人吧你。”

盛闻澜看眼时间:“接我老婆吃午饭去了,回聊。”

江别宴挂断电话:“回聊。”

宁知秋随口问了句:“聊了什么?”

江别宴大大的眼睛盯住他。

宁知秋:“……?”是问到什么奸情了吗?

江别宴双臂一捞,把宁知秋圈进怀里,一顿狂蹭:“呜呜呜我好感动啊老婆,你从来没有主动过问我的私人电话。你既然问我,一定是在乎我,你在乎我,你心里肯定有我!欧,我口是心非的美丽老婆啊!”

宁知秋:“…………”

江二狗能有一天不搭台子唱大戏吗?

——没有!

研讨会那天是个阴天,天气凉爽。

江别宴看天气预报说可能有雨,带了一把大伞,能塞下两个人。

听盛闻澜说,他和他老婆就是大雨□□撑一把伞,两个人的感情就在伞下迅速升温。

江别宴决定效仿一二,他一路上都在期待下雨。

然而天不遂狗…啊呸,人愿,云层在高楼顶上厚厚地积压着,愣是没飘出一星半点儿的雨丝儿。

江别宴感觉自己成了干旱的鱼,隔三差五仰望天空,祈祷天公作美,降下雨水润泽万物——尤其是宁美人那颗冰冷的小心心!

宁知秋一眼看穿:“想什么呢?”

江别宴对天发誓:“想你。”

宁知秋在想剧本,思来想去,依然没有灵感。

难道是因为他就没有谈过恋爱,所以——

宁编不得不怀疑,小说源于现实,但假如,连现实经历都没有的话……

是有点难想。

宁编忧伤地意识到,单就小言本这个事来说,他确实经验匮乏,有心无力。

因为江别宴身份特殊,再加上和STA创始人是好友,所以直接走了VIP贵宾通道。

走这条道的都是体面人,即便认出了江别宴,也不会激动地冲上去签名合影要抱抱。

与会嘉宾各自低头说着话,在酒店服务生指引下,有条不紊地进入七楼会议厅。

大礼堂一样的宽敞空间,他们的座位都在前排,贵宾座上都贴了名牌。

江别宴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一排正中间。

他左手边是盛闻澜,盛闻澜旁边是林子衿。

至于宁知秋的座位,就在江别宴右手边。

江别宴感动地想,老盛果然贴心。

根据议程,早上是那个异想天开的话剧节目:刘禅禅位诸葛亮。

宁知秋一脸严肃:“很有想法。”

江别宴斜撑侧颊,贴着他的耳朵,和他说悄悄话:“老盛也不怕把在座的历史学家气死。”

宁知秋笑了下:“合理想象是可以的。”

江别宴思来想去,总结成一句话:“反正他不当人很久了。”

等了没多久,这场研讨会的东道主出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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