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12月6日星期二种地的第17天

天气：晴

气温：6°~17°

终于出太阳了，温度也上升了一些。一大早，少年们就出发田里了。

赵一博找到了师傅，“任总，这开沟大概距离，怎么个控制？”

农机合作社老板任国飞：“按距离开，你这样密密密开过去。”

赵一博：“能开几个开几个是吧？”

任总：“对对对，这水都出不来你看，都堵在那里了。你不排，再积水，麦子撒下去不是烂掉了？”

赵一博：“好的。”

（积水过多需增加开沟密度）

任总：“两三天一泡就没用了。”

（积水影响小麦出苗）

赵一博：“明白，像这种小的，这种地方也长不出来对吧？”

任总：“长不出来，只要这种地方都长不出来。再开一下吧，这边上中间都是水，不行的。开密一点好，因为这个水比较大。”

赵一博：“好。”

任总：“你交代一下他们，你要交代他们一下怎么开，你去跟他们去说说，你是怎么开的。”

赵一博：“好。”

任总：“好。”

赵一博找到李耕耘：“耕耘，就任总刚刚给我的意思就是说，如果这个排得这么宽，那沟那水肯定出不来。开得宽排不出去水，是减少人工量了，那人工量都成零了呀最后。”

李耕耘踩着铲子，“不是，你是什么想法？”

赵一博：“我的想法就是所有沟，按照一个车位过来掉头，左车轮轧右车轮开过去，这也是最开始师傅说的办法。”

李耕耘：“是，那就这么做。”

（决定按照原先方法开沟）

赵一博继续解释：“就师傅的意思就是这么来，因为最开始上午我们去找师傅的时候，师傅就是教我们这么开沟的。”

李耕耘手握住铲子的手柄端，下巴顶在上面笑着看他说话，“没问题，没问题。”

赵一博郑重其事跑过来一顿说明，并传达了师傅的意思，生怕大家不理解，其他人也在旁边边干边听着。

李耕耘笑了笑，没意见，“去开车车吧。”

赵一博去开开沟机了，李耕耘和其他人一起手动开沟，他铲起泥巴，想想还是觉得很好笑，“这小子的嘴跟机关枪似的，哒哒哒，哒哒哒。”

田边的绿色网状围栏上站着密密麻麻的小鸟，趁着天晴出来晒太阳了。

赵一博回到开沟机上，启动机器，按照原来的方法，开始了一天的开沟工作。

王一珩里面穿着迷彩的全身装的摸鱼服，外面套着一件蓝色雨衣，但是泥浆糊满了半身，几乎遮住了原来的颜色，只剩下泥土的颜色了。他用脚去踢沟里的泥，试图踢出一条沟。

陈少熙用铲子挖泥，但是湿泥非常黏，提脚的时候把他吸住，一不小心就站不稳坐到地上，站起来也很困难，工作效率影响极大。

李耕耘：“激流勇进，激流勇进。”他一边开沟，一边给自己打气。

忽然隔壁田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声音，一个无人机从边上飞了起来。

卓沅：“这个是在干啥现在？”

何浩楠：“人家是无人机。”

卓沅：“无人机吗？”

蒋敦豪：“无人机。”

卓沅：“现在这个是在播种还是撒药？”

蒋敦豪：“有点牛啊。”

何浩楠：“我们过去学习一下。”

他们瞬间被吸引了，走近去看。

（隔壁田正在播种）

蒋敦豪跑到路上的操作员旁边，“哥，这个是在干嘛呀？”

无人机驾驶员刘诚：“撒麦子。”他手持操控机回答。

卓沅：“哦这个是播种的。”

何浩楠眼神一转：“你们这播一次多少钱？”

刘师傅：“播一次十五块钱一亩。”

蒋敦豪：“十五块钱一亩。”

卓沅：“我们一百四十（亩）。”

三人一边看师傅们在操作，一边心里盘算：如果用无人机播种，我们要花费多少钱呢？

蒋敦豪：“哥，哥，咱这个，咱能加个微信吗？”

何浩楠：“我们可能过段时间也得播种。”

蒋敦豪：“我们那边，我们就在旁边，我们是邻居跟这个地。你可以过来看一看地，所以等会得跟你好好请教一下，帮我们科普一下。”

刘师傅：“可以啊。”两人微信加上了。

无人机在空中飞的时候不觉得很大，但是近距离发现比想象中大多了，加上发动机配件，整整装满一个三轮车。

刘师傅载着无人机在少年之家外面停了下来。

蒋敦豪：“这边地现在是用这个撒不了的是吧？”

刘师傅：“撒得了，但是这边的地要...就是他们拖拉机把地全刨过，然后沟开好，才能撒下去。”

李耕耘、王一珩、鹭卓、卓沅也在一旁听着，卓沅手里抱着一捆水稻，应该是田边遗留的没有割到的，开沟时便捡了回来。

蒋敦豪：“那您建议我们下一步主要干什么？”

刘师傅：“我说个大概的时间哦，是按一个步骤和大概的时间，因为我们去年的话是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完成了就是说播种翻地，等它生长差不多，等到1月出头的时候，像8号到10号左右就开始追肥，追肥差不多15斤也可以，20斤也可以，追肥和除草是同一时间，它都要年前完成。”

（山联村耕种时间表：12月初完成播种 1月初进行追肥春节前完成追肥&除草）

几人边听边点头，心里默默记住。

蒋敦豪：“好，年前的这些除草的工作，全要完成。”

刘师傅：“对。”

（进度已严重落后）

他们知道了时间进度安排，又请教了一些其他问题，刘师傅都很有耐心解答了。

回到少年之家，蒋敦豪马上打电话咨询，“喂你好，请问是农科院吗？”他在二号房，坐在矮凳子上，膝盖放着《种地手册》。

浙江省农业科学院小麦专家岳文浩：“对。”

（咨询种植事宜）

蒋敦豪：“我想咨询一下小麦种植相关的，请问该找谁？”

岳老师：“你们现在还没种啊小麦？”

（已错过最佳种植时间）

蒋敦豪：“有没有可能派个特派员，能帮我们指导一下呀？”

蒋敦豪去田里干了一会活，农科院的专家来了，他在回去少年之家迎接。

岳老师：“你好。”

蒋敦豪伸出手迎上去，“我手有点脏。”

岳老师握住他的手，“没事的，”他穿着一身黑，外面套着黑色雨衣，笑得很亲切，“农科院岳文浩。”

蒋敦豪：“小蒋小蒋，你叫我小蒋就行。”

岳老师：“你好。”

蒋敦豪指了指，“我们现在就是这几片田，一共有八块田，一二三四五六，这侧面还有七八号田。”

岳老师脱掉雨衣和衣服帽子，“你们现在做的是？”

蒋敦豪：“现在就是感觉该排水了，然后就排水了，因为马上种小麦了。”

岳老师：“对，因为小麦是旱粮旱作，对小麦而言的话这个土要干一点，不能有积水。”

蒋敦豪：“哦！”

（小贴士：小麦为旱田作物，播种前需确保土壤表面无蓄水，土壤结构良好，小麦才能正常生长。）

他们边走边说，查看田块情况。

蒋敦豪：“还有我们是需要每一亩配多少斤的种子？”

岳老师：“一般像现在比较推荐的话，25斤左右。”

蒋敦豪：“哦25斤。”

岳老师：“对，它是随着你播种越晚，每晚一天，我们的经验是要增加1斤。”

蒋敦豪表情有些凝重，“每晚一天增加1斤。”

（播种时间越靠后每亩播种量将增加）

岳老师：“对，你如果到12月份的话，那就要多一点。”

蒋敦豪：“每亩我照着30斤买。”

岳老师：“对。”

按照这个计算，单纯是种子，每晚一天，成本都在上涨，时间压力很大。

（难以承担滞后的代价提高效率迫在眉睫）

又咨询了一些其他问题，蒋敦豪把专家送走后重新回到田里。

多亏了晴朗的天气没有继续下雨，目前需要把之前的积水排出去，然后防止后面下雨积水，得把沟开顺畅。

大家都在忙得不亦乐乎，水鞋摸鱼服，全身上下没一处干净的。

蒋敦豪：“之前想简单了我说实话，水渠通了十几天了，哈哈。”

何浩楠挖起一铲子泥，“给它通。”

卓沅：“这田可真大，我真疯了。”有一瞬间似乎迷失在了田间。

（水路错综复杂排水工作难上加难）

高处看，机器开过的地方有水，人工开沟的地方也有水，一百四十亩对于十个人来说，工程量之浩大。

卓沅：“怎么办？”

一只白鹭在水渠里觅食，偶尔抬头看看周围，一点也不怕人。

开沟的一天，又结束了，吃完饭后，他们又开始了一天的例会，还是在一号房。

（议程一：简述进度及后续安排）

李耕耘：“来吧，咱们说正事，今天的会严肃一点啊，有事要说。”他指着门后贴着的田块示意图，“我们这块田已经是开完了，剩下这几块田，这两块田先不考虑，”点了点7、8号田，“剩下的三天之内是一定可以搞完的，因为我发现很多兄弟...我观察了一下，就是在通沟的时候太苛刻了，老是铲得很精致，没有必要。”

陈少熙露出微笑的表情，他就是这么做的。

（精致劳动代表）

李耕耘竖起两根手指，另一只手比划，“这一条沟是吧？”示意手指关节处，“这个泥在这有堆积，都不用管，都不用管。”示意手指指尖，“只要没有堆到这，没把这个口堵死，它能流水都不用管，懂吗？只有堵死了才管，就做这个事，然后我们明天的进度应该会很快。”

（不求精致只求效率）

大家都听明白了，因为要赶时间播种，所以首要任务就是排水，把种子播下去，别的都可以往后再说。

何浩楠：“好的。”

（议程二：抓紧时间和集体概念）

李耕耘：“田的话基本就这样了，剩下的我想讲一下纪律的事情。我们得定个规矩了，一个是时间概念，一个是集体概念。”他放柔声音，“当然如果说，大家以后不遵守的话......”

王一珩捂着嘴忍住笑，何浩楠已笑出了声，觉得李耕耘这个严肃的样子太好玩了。

李耕耘：“不要笑，真的兄弟，不遵守的话咱就别搞了，真的，既然大家是在弄同一个事情，是个集体，就要把这个事弄好。我们明年如果说这个小麦没有种出来怎么办？喝西北风了那就。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这个事是真的，你得把它当个事。”

大家收敛笑容，认真听他讲。

李耕耘：“所以以后每天早上八点五十五集合，如果迟到一分钟都不行，八点五十五人必须在这，我讲的是人穿好那个摸鱼服，装备在这，你可以没有拿铁锹，你人得在这。从明天开始大家严厉执行。”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压得很低，几乎遮住了眼睛，上面是黑色卫衣，下面是黑色迷彩裤子，表情端正，语气缓慢又咬字清晰，像极了正在开会讲纪律的教官。

李耕耘：“还有一个事情就是......”他按了按眉头，“说什么来着？”

房间进入了几秒的安静，刚才一直憋着不插话，忍着不发出声音的兄弟们对视了一眼，瞬间破戒。

卓沅想笑不笑的表情特别滑稽，王一珩看到直接咧开嘴笑了，这让卓沅终于忍不住，“哈哈哈”笑了起来。

其他人也一秒破功，陈少熙掩着嘴大笑，何浩楠更是笑得手舞足蹈，原来严肃的会议是表象，欢乐和谐才是本质。

鹭卓两手撑着膝盖，坐得很端正，假意斥责：“怎么笑了？好笑吗？”

李耕耘自己也没憋住笑，“好笑吗？”吼了一声，脸都红了。

赵一博：“严肃点，严肃点。”

大家收住笑容，继续一本正经开起会来。

（议程三：明确内务要求）

李耕耘：“还有一个事就是内务的事。《士兵突击》里边有一句话，一句台词很经典啊，就是一个良好的内务是可以锻炼一个优秀士兵的，我相信也可以锻炼一个优秀的新农人。”

（良好的内务是可以锻炼军人的素质的——《士兵突击》）

王一珩马上接上：“麦田守护者。”

大家心有领会，点头表示同意。

李耕耘：“首先，这个铁锹的事说了很多遍了，人不离锹，人手一把，还有就是那个铁锹它该有它归属的那个位置，在那个后墙，都立那，因为你这没几步，你东一下西一下，到处立。第一不好看，第二会养成这个不好的习惯。只要涉及到团体，一个团体要做的事一定严苛执行，不要、到时候我会、别怪我黑脸啊。真的，到时候就是，先说断，后不乱。真的，咱就按照这个实施，好吧？”他打了个响指，“嗯，大概就是这样。”

赵一博：“好嘞。”

（本次会议圆满完成）

何浩楠：“说完了？好，坐下。”

李耕耘十分乖巧点头：“嗯。”

何浩楠：“我说。”

李耕耘：“好，你说吧。”

何浩楠笑得眯了眼，站起来又坐下。他不是真的要说什么，只是开了个玩笑，李耕耘也笑了。

卓沅：“老看着我说，都在点我感觉。”

大家讲了一些其他事情，就各自回去洗漱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