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设*ooc

*预计8w字中篇

*HE*烧脑预警

*主鑫我&霖我

*勿上升正主

第一次睡到失晓，我是被纪予舟的来电铃声吵醒，醒来的时候隐隐有些心悸，分明不是太热的天气，然而我却大汗淋漓。

“喂，周与归，你有在听吗？”纪予舟被气笑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进来，我才终于从神游里回过神。

“嗯，我现在在听了，不好意思。”

“没事。”纪予舟很轻易地原谅我了，很快又附上一句，“你是不是还没睡醒啊。”

“可能吧。”我揉揉脑袋应答，又问他现在几点了。

“已经十点多了。”电话线对面的声音开始无奈地笑，“你是昨天晚上睡太晚了吗，还是什么原因，这么这个点还在睡。”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所幸他也只是随口一问，很快又转到下一个话题。“我们学校里今天有校园活动，就不来找你了，你自己记得好好吃饭。”他如是说。

“好。”我这么回答他，然后挂下电话。

所以，到底是为什么会睡过头。刚刚纪予舟的推测确乎是合情合理，然而我习惯早睡，这假设在我身上并不成立。可我又的的确确找不出其他原因，如果一定要加以附会，可能是因为刚才的梦吧。

心悸的感觉，也来源于梦境吗。

没功夫思考太多，我抓紧时间起床洗漱，试图对自己多睡的这几个小时加以补救。大厅电闸被推上的那一秒钟思想终于得到活络的空间，我泄力一样坐上小沙发，而梦境的内容也正正好在这一刻趁虚而入。

寻找。又是无穷无尽的寻找。在那个惯常的虚幻的空间。

以及纪予舟。

这样的梦境已经好久没有出现，或者说，至少在我印象当中是这样。我无法解释今晨它为何到来，是因为旺盛的精力需要在梦里消磨，还是因为纪予舟。

如果是前者的话，那么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此刻我靠在小沙发柔软的靠背上，很无力地这样想。

可是隐隐约约我又觉得，或许在这个惯常会有的梦境之前，有过另外一个梦境吗。我不确定，但我总有这种感觉。

又是为什么。

临近十二点的时候，我收到一条消息，还有纪予舟的电话。“喂。”我先接起电话。

“喂。”纪予舟的声音很鲜活地通过电话线传过来，和我眼下的疲惫截然不同。“你吃午饭了吗。”他这样问我，背景音很嘈杂，似乎印证了他上午说的校园活动。

“还没有。”我回答他。

“我就知道。”他很得意地笑起来，好像自己赌赢了什么重要的事情，就带着这样的笑意继续同我讲，“我给你点了外卖，应该马上就到了，你记得吃。”

隔了两秒又补充，“地址我填的是画廊后门，你记得到后门去拿。”

“好。”我出声应答，挂掉电话。手指在屏幕上很随意地划拉两下，点进社交软件，刚才和纪予舟的电话同时到来的那则消息，来自陶欣颐。

春季画展结束了吗。她这样问我。沈先生想问一下什么时候能来拿那幅画。

“今天就可以。”我回复她，“我随时恭候。”

“好。”陶欣颐说。

下午三点出头，我们约好的时间里，陶欣颐带着我的客户准时到达我的画廊。沈先生如愿拿到了陶稚元那幅《雨林》，很爽快地付过尾款把画带走，陶欣颐没和他一块儿走，坐在小沙发同我聊天。

“我等一下请你吃个饭吧。”我这样提议道。

陶欣颐对我微笑，“吃饭当然可以，不过不让你破费了。”

“欸。”我按住她的手，“你帮我介绍这一单大单，我当然要请你吃饭表示表示。”

“好吧。”看我态度坚决，她也没再纠结这个问题，转而将目光投向我茶几上新添的装饰。“好可爱的花瓶。”她说，“你也喜欢洋桔梗吗？”

“还好啦。”我笑笑，回答她，“花是别人送的，不是我自己买的。”

“不过这个花瓶是我和一个朋友自己画的，你也觉得很可爱对不对。”

陶欣颐温柔地笑，点点头。

中午我们刚约好取画时间那会儿，纪予舟给我点的外卖也正好送达，我穿过起居室打开后门，门把转动的那一秒钟听见有东西掉落的声音。

是塑料袋的声音，可是轻轻轻轻，让人猜不出袋子里头究竟装了什么。我打开门把外卖拿在手里，低头查看时才见着地上的鲜亮色彩。

是装在塑料袋里的一束洋桔梗。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它的呢。”纪予舟的字迹附在便笺上，和小花一同被装进塑料袋，“希望你看到的时候它还没有蔫掉，不然我会伤心的。”

后面还画了一个落泪小人。我忍不住笑，把彩色的小片纸张拿进屋子放在书桌上，回身走出起居室。写在纸上的最后一句话是祝你今天开开心心，落款处附带一个笑脸，我有时候真觉得纪予舟性格太可爱，和成年人的世界太多不同。

或许是因为做老师吗，和一群刚过二十的小朋友相处，心态也会年轻的吧。这么想着我把手上握着的小花插进花瓶，装一点清水，觉得心情确确实实有在变好，至少要比刚起床浑浑噩噩的状态好太多。

这一秒钟同陶欣颐面对面，我分出一点点力气回忆中午这件小事，一抬头看到她的脸上依旧是和气的微笑。然而我总觉得她这笑里头还有些我看不清楚的玩味表情，不算太真切，但又无法忽略。

“你刚刚说我‘也’喜欢洋桔梗。”我继续刚刚的话题，“为什么要用‘也’，难道你也喜欢这种小花吗。”

“那倒不是。”陶欣颐摇摇头。“不是我，”她说，“是我一个同事，他之前说过自己很喜欢洋桔梗，觉得这种花很浪漫。”

“原来是这样。”我点点头表示了解，转变话题开始讨论请她吃饭的事。

春季的日照市，傍晚的风总是很温柔的。

和陶欣颐约定的时间是傍晚六点钟，我提早关掉画廊，拉下电闸锁上前前后后的门。吃饭的地点定在画廊附近一家西餐店，我收拾好自己，背上背包，预备步行去那里。

天色依旧是蓝白夹杂，不过被这傍晚的烟火气熏上了一层灰霭。我走在道路两侧的灯火之间，觉得迎面吹来的凉风好温柔。下午陶欣颐在画廊坐了一会儿就走了，说是单位里还有事，这一秒钟走在路上我忍不住在心里有一点点遗憾，想如果陶欣颐陪着我一起走的话，应该会更有意思吧。

如果是纪予舟也可以。很快我又这么觉得。总之像现在这种轻松愉快的时刻，要是有另外一个人一起分享就更好了。

是为什么呢。以前的我，可不会这样想的。

想到这里，我忍不住对自己笑笑。遇见纪予舟以后我确实被改变很多，更愿意和别人交往也更愿意向外走，不再同以前一样把自己缩在壳里。不过这会儿想到陶欣颐还有一部分原因在她本人，她的确是那种会让我感兴趣的人，先是气质然后是谈吐间不经意流露的字句，这些都让我对她存有一点点好奇。

到地儿的时候，我透过橱窗看见陶欣颐，她已经找好合适的位置坐下了。

“哈喽。”我走上去同她打招呼。

这家餐厅我倒还来过几次，所以点菜没占用我们太多时间，等餐的间隙陶欣颐突然从包里摸出一件小东西递给我，第一眼让我想到她曾经送过我的那份生日礼物。讲实话，其实到现在我还没想明白她为什么要送我生日礼物，不过这也无伤大雅，我伸手接过她递来的东西，依旧是蝴蝶标本，然而透明线穿成的珠链条条垂挂，蝴蝶小小的翅膀穿插其中，轻而易举就让我想到今天刚刚出手的那幅油画。

——陶稚元的那一幅爆火之作。

“雨林？”

我试探的这样问她，得到肯定答复。

“你的手真巧。”我真心实意夸奖她。

而她微笑依旧。“你喜欢吗。”她问我。

“送给你的。”

“真的吗？”

“嗯。”她出声应答。而我抬头迎上她的笑眼，忍不住向那双眼睛的深处望进去。

和人讲话的时候眼睛对眼睛，我一直觉得这是真诚的表现，也习惯于用这种方式对待别人。我和陶欣颐，我们两个，在餐厅里面对面交谈时我也同往常一样望进她的眼睛，却没想到分别以后会想起它们无数次。

很漂亮的一双眼睛。

从餐厅回到住处，这一秒钟我坐在画廊没有开灯的偌大空间，脑海里回忆刚才的约会，总觉得陶欣颐那双眼睛似曾相识，却讲不清究竟是为什么。永远温和带着笑意的眼神，可我回想起来却总有一种随时会冒出残忍快意的错觉，就好像自己曾经真真见到过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里面流露过此种狠戾情绪。

又是为什么。

更深的夜色里，洋桔梗被染成了墨色的蓝。

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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