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根据学期新的教学任务和某些家族的来信——”魔药课教授在讲台上面无表情，“我想，或许你们需要学习真正的魔药制作，而非倒倒药水和烧坩埚那些小儿科的把戏......”他的语气突然严肃，“吴邪？”

刹那间所有人的视线瞬间落到我身上，而我发誓刚刚只溜号了几秒钟而已。

“站起来，”他冷冰冰地说，“什么被誉为最危险的药剂？”

我一愣，战战兢兢地站起来，就在我余光左右乱瞟寻找救援的时候，对上了闷油瓶的眼睛。

他似乎想提示我什么，但显然，我根本看不出他的用意何在。

半响后，我慷慨赴死：“我不会。”

“很好，格兰芬多扣十分，”我万念俱灰地坐下，他接着说，“我们回归正题——”他拉下黑板上的帷幔，上面是用魔法显示出的高清投影，赫然显示着几个大字：

“迷情剂”

教室内顿时掀起了一阵阵惊呼，而他似乎是故意等待学生们的反应，直到讨论声逐渐平息后才拖长音调道：“莱茵小姐和纳西小姐，或许要提醒你们，为了圣诞舞会而给心仪舞伴喂迷情剂的行为并不可取。”

教室爆发了一阵哄笑声，而被教授提到的那两位女生瞬间涨红了脸。

教授继续道：“当然，为了防止类似的事件发生，我将教你们危险系数较低且效用不太强烈的配方。”

在拿到配方表后，我们依次上前领取药剂的制作材料。

“先用天仙子的花瓣切片成汁，然后将花瓣汁液与蜂蜜凝固体分别缓慢倒入坩埚......我说的是缓慢，纳西小姐，这句话貌似很难理解？”耳边传来教授的冷嘲热讽，我匆匆看了一眼教授目前的巡视进度，急忙将花瓣汁液配好。

花瓣流出的汁水染透了我的指甲，蜂蜜的凝固体摸上去黏黏糊糊的，倒入坩埚后，二者融化变成了一种淡黄色的液体。

余光瞄了一眼其他人的，似乎大家的进度都和我差不多，顿时松了一口气。

“挥动魔杖顺时针搅动半小时，注意蒸汽与药剂流动速度要与魔杖挥舞速度保持一致......”

我灰头土脸地搅了一通，直到看见药剂成果与投影上显示的相同。旁边不乏将坩埚炸了的同学们，与他们相比，我的第一次魔药上手制作可以说是大获成功。

或许是因为在蜀山学过炼丹，这玩意比我想象中的简单了许多。

胖子的实力也不容小觑。他紧随其后完成了药剂的制作，将瓶子拿起来，凑近闻了闻。

“你干什么呢？”我好奇问他。

“你没听说过？”胖子奇道，“通过这个，你能闻到自己喜欢人身上的味道。”

我看着他陶醉的表情，瞬间起了鸡皮疙瘩：“靠，好恶心。”

“这有什么的？你自己也试试，说不定能闻出来什么。”

真的吗？我看了看手中的药剂，因为熊熊燃起的好奇心，学着胖子的样子将它凑到鼻子边。

仔细地闻了闻，我闻到了一股很淡的味道。

很难用语言去描述，比起单纯的气味，它更像是一种纯粹的悸动。

如果你有过漫长独居的经验，或许能领会这种感觉。就像在寺庙，在雪山之巅，在蜀山打坐了很久，直到晨光细微，山中传来第一声钟响，睁眼看到日出的光线穿透所有云层的那一刻。你知道这里足够平静，也足够安全。

……这是谁的味道？

胖子一脸揶揄：“你闻出来什么了？”

我一怔，扯谎道：“怎么可能，我什么都没闻出来，才闻得久了点儿。”

胖子斜眼瞅我，我避开了他的视线，将药剂揣进兜，怀着一种极其复杂的情绪熬到了下课。

82.

周末我照常在图书馆抄魔法史，因为圣诞节临近，这里伏案苦读的学生变成了稀罕物，连管理员都少了几位，可见看管力度下降了许多。

在抄写的间隙，我不时地向“禁书区”观望。

之前在开放的公共区域，我寻找关于黑毛蛇和鬼玺的线索都一无所获。要不要去禁书区碰碰运气呢？

想着我就站了起来，简单施了一个消音咒，穿过书架间的间隙，跨过禁区的警戒线来到了禁书区。

因为空间较为封闭，这里只有公共区域隐隐透过的光线，越往里走就越昏暗。书架间的空间十分逼仄，我小心翼翼地移动着，屏息凝神地看着一排排沾满灰尘的书脊，努力辨认着上面斑驳的字迹。

“《黑魔法的真谛》，《禁咒大全》……”

单看名字，似乎大部分都是关于黑魔法的书籍，说到底也没有禁到哪里去。

直到我看到倒数第二层的书架上，在一个极其不起眼的角落，有一本纯黑色的书。它的书脊上没有名字，我蹲下来，小心地将它抽出来，想知道它里面写的是什么。

随手翻开了一页，有关“蛇”的字句顿时映入眼帘。

我心中一喜，刚想细细阅读，就在这个时候，我忽然听到一阵脚步声。

管理员来了？

我一惊，脑中飞速思考将这本书偷走并带出去的可能性。

哒哒的脚步声就像是催命铃，情急之下，我撕下关于蛇那一页，将它塞进不起眼的角落，迅速地窜进书架中，朝着管理员巡逻的反方向，用平生最快的速度跑回了座位。

因为心虚，我不敢停留太久，匆忙地收拾好书本便回到了宿舍。

等从兜里掏出那页纸，我发现它已经被我攥得皱皱巴巴了。我将书包扔到一边，一屁股坐到床上，将纸用力抻开，努力把皱纹碾平，开始读上面对于蛇的说明。

“蛇语者

在古老的魔法传说中，蛇语者如同夜空中的流星，稀少而闪耀。而拥有与蛇类心灵沟通的神秘力量与罕见天赋者，往往来源于血统高贵的巫师家族。他们或可御蛇使其成为攻击性极强的生物；或可与蛇类交流传递信息，使其成为记录秘密的媒介；或可化身为蛇的同类，与蛇直接交流，成为蛇群的领导者。”

记录秘密？我皱起眉，想起了黑毛蛇。它的蛇毒致幻，符合记录中的第二点。

此时曾经困惑我挺久的问题又浮上了脑海：我到底为什么会蛇语？难道是因为吴家的血统高贵？不应该啊，我奶奶就是麻瓜，要说血统纯正，比起那些真正的纯血家族，我根本排不上号。

......难道是第三条？按照上面的描述，此类蛇语者应该是可以变成蛇的阿尼马格斯。可我明显不是。

正在我冥思苦想的时候，胖子推门而入，朝我扔来一个小瓶子：

“其他材料都配好了，就差地图的，你撕个角放进去，扔坩埚里煮上三天左右，颜色对了大功告成。”他说完就躺在床上，看上去很累。

“这么快？”我拎起那个玻璃瓶，里面透明的液体缓缓流动着，“那我明天就开始熬。”

“别明天了，”他从床上坐起来，“今天，现在就熬。”

我有些惊讶：“为什么？”我还是第一次见胖子这么着急。

“我今儿才知道，三天后晚上，在圣诞舞会之前我们还有个开胃菜——一个不太正式的蒙面舞会。等那时候大家都戴着面具谁都不认识，你好下手。”

“说的也是。”我下床支起坩埚，开始了我的魔药制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