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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落何(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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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绍在张嘉年拽住谢书安衣领的时候,便转身离开了,并未知晓后来的情况。

这一天,平日里寸步不离皇上的谢总管一反常态地给自己休了一天假,直至夜里入睡,朱绍都没再看见他的身影。

次日清晨,朱绍在一阵鸟鸣中醒来。朝阳洒落在纸窗上,映出了一层暖暖的黄光。

朱绍将手从被窝中抽出,将披散的青丝撩至耳后,支起上身伸手将窗推开了一道缝。

寒气从缝隙中钻了进来,寒气不似前几日那样刺骨,反而是送来一阵清凉的风。

朱绍呼吸着这股清爽的空气,原本迷迷糊糊的精神陡然变得清醒了起来。

她整个人起了身,推开了榻边的纸窗。

停留在屋檐边鸟儿飞散开去,淡黄色的晨曦如流水般涌入屋内,窗外白茫茫的雪景此刻静谧无声。

窗台边,一棵老树屹立在前。老树的叶早在初冬便落了满地,要说平日里,这一根根粗壮的枝干上应当是堆满了雪的,然而今日上头的雪却是无翼而飞,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朱红色的身影。

“谢总管。”朱绍对着那道身影唤道,她方才早起,喉咙还有些干涩,声音稍稍发哑。

树上那道身影本来倚靠在树干上,空中悬着一条腿百无聊赖地晃着。闻声,身形不禁一愣,他没有回头,只是停下了那条晃荡着的腿,没有什么情绪地回道:“嗯。”

朱绍将手臂架在窗台上,挪着身子往窗边靠了靠,“今日谢总管如此得闲,还有心情赏雪景,可是有什么好事。”

“臣不过是在等皇上起早,闲来无事罢了。”他嘴上说着恭恭敬敬的话,头却是回也不回一下,一动不动地靠着树干上。

“处置了张亲王,高兴了?”朱绍问道。

谢书安没有回她,只是依旧靠着树干,又晃起了他悬在空中的一条腿。

两人一时间沉默不语,静静地看着雪景。

“阿嚏。”许是冬日的晨风还是寒了些,朱绍呆在烤得暖烘烘的殿内,不免容易被这股寒气惹到,忽然间轻轻地打了个喷嚏。

谢书安靠在树干上的背跳了一下,转过头看向了窗台。

朱绍身上只着一件薄薄的中衣,背上披着一层将掉欲掉的棉被,睡得有些凌乱的青丝柔软地搭在她玉颈的一侧,被烘得有些透红的脸上,落了一个被冻成了粉色的鼻尖。

谢书安皱了皱眉,上前一言不合地将纸窗阖上,隔窗说道:“不想着凉就衣服穿好!”

朱绍还没从这个喷嚏中回过神,便随着谢书安的这一声教训,眨眼间原本亮堂的窗台瞬间又变回了淡淡的昏黄色。

屋内的碧娟刚从御膳房要了些热食回来准备唤朱绍起床,刚踏进内殿便听到了动静,忙不迭地跨过门槛欲查看情况。

一进门,便碰见端坐内寝屏风外的谢书安正一手持着扇子,一手往碳炉中加着碳。

碧娟脚步一顿,小心翼翼地唤道,“谢总管,早、早安。”

谢书安抬头看了她一下,接着垂眸继续着手上的工作,平静地回道:“嗯。”

往常,谢书安在只有他们三人的时候,这些事都是碧娟她来做的,毕竟虽然都是服侍皇上的人,但碧娟只是一个奴婢,而谢书安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个四品官。

论尊贵,这种活无论怎么说都该是她来做才是。

“我、我来吧,谢总管。”碧娟将手中的餐盒放在一旁的台上,伸手就要去接谢书安手里的团扇。

谢书安摆了摆手,避开了她伸过来的手,说道:“不必。皇上醒了,你先端杯热水给皇上润润嗓子吧。”

碧娟迟疑了一会,见谢书安手中的动作没有停下的意思,便点了点头,应道:“好的。”

她刚抬步要往内寝走,便听见谢书安叫住她,说道:“记得今天穿多点。”

嗯?

碧娟有些疑惑地转了转眼珠子。

今日明明停了雪,放了晴,怎需得给皇上再多穿点呢?

-

不一会儿,朱绍在屏风后用完了早膳,穿戴整齐后便从内寝走了出来。

“张嘉年如何。”朱绍绕过屏风,还没抬眼看站在一旁的谢书安,便先开口道。

谢书安如往常一样恭恭敬敬地给她行了个礼,随后站在了她身侧,又用回了往常那温润如春的声音回道:“得知杨少卿定了他死罪,将于三日后五马分尸。然,许是张亲王恐于刑罚,于昨夜在狱中咬舌自尽了。”

闻言,朱绍双目微睁,有些意外地瞥了他一眼,又撤回了视线,点了点头,回道:“也好。”

她随手捋了捋被压在膝弯下的袖口,重新起了个话题,“这几日朝中大事,跌宕起伏,这两天便不上朝了,待几位出行的官臣们稍稍养点伤,再上朝吧。奏折就由你去领回来,朕披了便是。”

“是。”谢书安先是回了她的话,转而问道,“皇上今日可是要去给太后娘娘请安?”

朱绍闻言,捏着袖口的手停在了半空,默了片刻,回道:“要的,把上次丢给她的饵收一收。”

-

清安殿内,今日的熏香燃得格外的浓,空气中檀香的味道缭绕在屋内各处,一时竟生出了一股甩都甩不掉的粘稠感。

朱绍和谢书安到的时候,杨淑正坐在前殿的木椅上,一手微微握拳顶着额头,一手揉着太阳穴,眉头紧缩。

“儿臣给皇额娘请安。”

“微臣参见太后娘娘。”

两人一前一后,俯身跪在杨淑跟前,行礼道。

杨淑仍是阖眼皱眉,深深地叹了口气,说道:“起来吧。”

“谢母后。”朱绍缓缓起身,在杨淑的对面入了座,看着杨淑的模样,一脸担心地问道:“母后,可是又没睡好?”

杨淑吐了口,缓缓地睁开眼,伸手接过朱绍递给她的茶,说道:“无碍,心烦罢了。现下张嘉年已经死了,这事就这么过去吧。官臣那边怎么说,你去办便是了。”

“是,儿臣知道了。”朱绍缓缓松开了手,见缝插针道,“母后,儿臣有一事想说,不知母后今日可是还有心情同儿臣商讨商讨。”

杨淑抿着手中的茶,回道:“说吧,什么事。”

朱绍回道:“儿臣想在中洲一个要冲之地搭个据点。”

闻言,杨淑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抬眼看了朱绍一眼,未语。

朱绍知晓她这是要她继续说的意思,遂解释道:“现张亲王一事已结,但此事的发生之地便是在中洲。中洲一地与京城有些许距离,碍于地势和气候原因,人烟稀少,容易成叛贼的藏匿之处。再者,此地虽人烟稀少,但地理位置确实对京中不甚重要。儿臣以为,若是此地能有一据点在此,也好防范不法之徒。”

她见杨淑并未打断,便继续说道:“儿臣于前些日子开始筹备此事,想先拟好一处,再给母后过目。”

杨淑放下了手中的茶碗,勾了勾嘴角,问道:“绍儿今日忙于救济粮一案,竟还奔波于此,也是煞费苦心了。”

朱绍谦虚地摇了摇头,明白了她话里的意思,回道:“母后过奖了,儿臣只是于十日之前恰好得闲,便经办了此事罢了。未料到竟恰巧发生了张亲王一事,遂想起此时便于母后一说,还求母后指点。”

杨淑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点了点头,说道:“绍儿谦虚了,这几日疲于政事,眼下都有些乌青了。若绍儿有什么想法,便于母后说来罢。”

见杨淑有意说道此时,朱绍开口道:“儿臣以为,长周湾一地最为合适。”

接着,不紧不慢地解释道:“此地地势高、又有运河穿行。一来,容易得高地的开阔视野,二来,倘若被围攻亦可通过运河破局。不论是养兵蓄锐,还是监视交流之地,亦可应不时之需。”

此话确实没错,当时张嘉年选的据点是洼地,为的是隐蔽。而若选了长周湾,一来起到监视作用,二来长周湾属于中洲区地势气候相对较好的一处,却是适合搭建据点用以作为城池,三来若是那条运河得以开拓,未来中洲或许能获得更多的可能性。

杨淑点了点,认可道:“不错,绍儿想得周到。这事,哀家也觉得可行,去办吧。”

闻言,朱绍面上带了点笑意,尔后似是想到什么,说道:“只是,此地已有在一商人手中,需得向他征收才是。但眼下强行征收也不是办法,大抵还得花点银子才成了。”

一旁站得笔直的谢书安眉头跳了一下,表情难以察觉地微微一僵。

之前去工部看了那地方,不是空着的吗?

杨淑倒也没有怀疑什么,考虑到近期中洲一带因为救济粮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倘若现在又因为皇家要建一个据点而强行征收商人的低,怕不是又要引出些不必要的事端,遂也没有拒绝,应声道:“去办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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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两人穿过无人的长廊,谢书安率先开了口:“好皇上,你怎么连你母亲的钱都骗。”

朱绍并未辩驳什么,反倒说道:“不骗骗怎么知道她知不知道。”

谢书安问道:“知道什么?”

“张嘉年那事能瞒得过她,可不单单是张嘉年一人能办成。”

朱绍放慢了脚步,让自己与谢书安并肩,低声说道,“张嘉年养了那么多私兵,还私建粮仓,杨淑不可能查不到,但她这次竟然就这么栽了,这不像她。”

“你是说……”谢书安低头看向朱绍,与她交换了个眼神。

“罪魁祸首另有其人。要害她,或者,害我。”朱绍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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