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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中洲篇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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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淑走在朱绍前面,手中捧着个手炉。

一旁何嬷嬷带着几个小侍女,几人抬着一把巨伞,替两位大人挡雪。

“皇上!娘娘!”大理寺少卿杨子林远远见到朱绍和杨淑二人的身影,便立马原地跪下行礼,“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

“免礼。”杨淑在何嬷嬷的搀扶下跨过门槛,摆了摆手让杨子林起身,转身对其说道,“听闻张亲王关押在此。”

杨子林虽是杨淑兄长杨礼的孙子,但杨礼较杨淑年长许多,以至于杨子林虽然辈分比朱绍小,但其年龄却是要稍长于朱绍的。

自从杨淑进宫以后,便一路给了他在仕途上提供了不少的帮助,这也是为何他能够如此年轻便坐上大理寺少卿的位置。

是以,他在杨淑面前表现得可谓是忠心耿耿。

“回娘娘,是的。”杨子林叩额于手背上说完,这才慢慢起身,他微微弯着腰,让自己能与杨淑平视,裤子上的雪也没来得及拍,明知故问地试探道,“娘娘提及此事,可是有何事要吩咐?臣这就去办。”

朱绍在一旁环顾四周,偌大的大理寺,平日不是有些主簿和录事穿梭其间,就是有寺正和寺丞在一同议事,今日竟是门可罗雀,连地上的积雪都是平整无痕的。

“杨少卿,朕和母后要见此人,请少卿带路。”朱绍上前接过杨淑的话。

杨子林稍稍往朱绍那边偏过身子,拱手道:“臣明白了。只是,这张亲王进此处时,浑身又是血又是泥的。臣怕皇上和娘娘见了受惊,”

他话说一半,抬眼看向对面二人,伸手引向身后的大门那道身影,一脸虔诚地继续道,“便事先去请了谢总管等在门前,待皇上和娘娘,以备不时之需。”

朱绍顺着杨子林伸手引去的方向看去,在殿内门边,站着那道熟悉的身影。

朱绍本以为会见到一个身上染血带泥的谢书安,然而举目一看,他出行时身上穿着的朱红色飞鱼服已经换成了黛色的交领长袍,身形笔直如雪中静松,双眸微阖,手持长柄纸伞看着默默地看着地上的雪。

“臣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朱绍和杨淑走进内门,谢书安放下手中的纸伞,俯身行礼,“臣回京时身皆污秽,本欲沐浴后再禀报于皇上和娘娘。但听闻杨少卿之言,便简单清洗了一番,换了身衣物赶到此处。礼数不周之处,还望皇上和娘娘莫怪罪。”

杨淑垂眸看了他一眼,见他头低的比平常更甚,肩膀还有些僵硬,心猜他大抵是因为办事出了差错,心中不免惴惴不安。

事到如今,眼下还是张嘉年这档事更为要紧,她摆了摆手,说道:“行了,起来吧,带路。”

“谢皇上,谢娘娘。”谢书安起身,拾起放在了地上的纸伞,将其打开。他右手持着伞柄,手腕一转,掀起伞沿,半张伞正好落在朱绍的头顶。

倏地,谢书安愣了一下。平日里,他都跟在朱绍身边,下意识就将伞撑在了她的头上。现在忽然想起,他优先要送的应当是杨淑才对,心中对自己这一失误都有些震惊。

好在此时杨淑并未看向这边,她一边转头看向何嬷嬷,一边说道:“你给皇上遮雪吧,哀家这边由何嬷嬷来。”

“嗻。”何嬷嬷应了话,拿了把纸伞匆匆撑在了杨淑的头上,带着人先往里面去了。

谢书安在后面悄悄松了口气,带着朱绍跟了上去。

守在门外的杨子林看着四人远去的身影,不禁擦了擦冷汗。

要说真不愧是杨淑,能驯出这么一匹猎犬。

今日一早,他听到传令跑去找谢书安的时候,本以为见到的会是江澄瑞的尸首,却怎么也没想到竟是张嘉年被拖了进来。

当时谢书安的模样可是吓了他一跳。

往常觉得他不过是个头高了些,身子精壮了些,但怎么看都是个文质彬彬的宦官。

然而今日回来的时候,谢书安竟浑身是血,浑身散发着血腥味,那双平日里温润的墨色瞳孔中竟闪烁出英勇武将一般的锐利明亮。

他本以为是谢书安受了重伤,心想杨淑必定会张嘉年的事,若是谢书安出了什么事问不出话了,那到时候追问到他杨子林的头上,可不就无端端担了祸事。

于是,他马不停蹄地把医官喊来,连哄带骗地叫他去疗伤。怎知,谢书安反倒若无其事一般,说道:“医官还是先给纪将军他们看看吧,我无碍,这些血都是他人的罢了。”

那一刻,杨子林对谢书安这文质彬彬的印象在一瞬间遭受了毁灭。

还好之前谢书安刚上任时,他没有出于忌惮去招惹他。

-

地牢内,谢书安提着烛灯走在前面引路。地牢内里烛光昏暗,由于长久不见天日,四壁常年附着一层水珠,在寒冬中被冻成了霜,闪烁出折射烛光的模样。

黑色的长靴踩在坑坑洼洼的地上,在积水潭中溅起水花。谢书安停在了一座铁牢前,侧过身对其他人说道:“皇上,娘娘,张亲王在此。”

谢书安用杨子林给的钥匙打开了牢门,提着烛灯先走了进去。他将烛灯放置在了灯台上,背过手站在了一侧,说道:“皇上,娘娘,可以进来了。地上湿滑,还请当心。”

朱绍和杨淑走进牢中,就着昏暗的烛光,看清了里面的样子。

张嘉年浑身是血地躺在地上,手被背到身上绑了起来,双脚铐上了沉重的脚镣,一副狼狈不堪的模样与往日风华绝代的张亲王判若两人。

“让他起来。”杨淑嫌弃地看着地上的人,命令道。

谢书安向门外的狱丞使了个眼色,狱丞提起地上那桶快要结冰的半桶水,将刺骨的冷水倒在张嘉年的头上。

张嘉年倏地被惊醒,鼻中呛了不少的冰水,躺在地上咳了起来。随后,便被狱丞抓起那黏成了一团的头发坐了起来,“皇上和娘娘问话,快起来!”

杨淑没等张嘉年恢复过来,直接开口道:“张嘉年,哀家要你从实招来。”

张嘉年此时已经是奄奄一息,口中不断地咳出血来。他张了张嘴,微弱沙哑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飘出:“娘、娘娘……臣、臣知罪,臣……望娘娘开恩……”

“呵,”杨淑气笑地翻了个白眼,回道,“开恩?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我多大的事?”

张嘉年含泪跪在地上乞求着杨淑:“臣贪婪,臣知罪,臣再也不敢了!但看在臣多年来暗地里给娘娘尽心尽力办事的份上,求娘娘开恩!”

“你私藏救济粮一事被江太傅发现,怕江太傅将事情暴露于朝堂便想要杀人灭口,结果却被我派去其他重臣给撞上导致事情败露。贪婪、欺瞒、自大、无知,这就是你尽力尽力给我办事的模样?”杨淑一字一句地数着张嘉年的罪状,恶狠狠地瞪了他许久。

张嘉年依旧是泪流满面,颤抖着身体磕头道:“臣知罪!臣贪婪!欺瞒!自大!无知!臣再也不敢了!臣可以做一切事情给娘娘赎罪!望娘娘开恩啊!”

杨淑站在原地,一脸鄙夷地移开了视线,沉默不语。

一旁的朱绍上前,对杨淑说道:“母后,依儿臣看,张亲王虽有过错,但其才能数一数二,在朝堂中也早已扎了深根。有道是浪子回头金不换,倘若这次能悔过,日后还是能得大用的。”

杨淑吐了口气,冲着狱丞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解开。接着,转了转眼珠看向张嘉年,说道:“那你倒是说,你准备怎么悔过?”

张嘉年见杨淑开了口,大喜过望。他脑海里突然闪过江澄瑞说的那句话,遂扬声讨好道:“娘娘不是和匈奴谈了交易吗?臣可以帮忙!”

话落,杨淑的表情骤然凝固住。她直直地瞪着张嘉年,眼中满是杀意,似是立刻就要将张嘉年千刀万剐一样。她开口打断张嘉年,“你怎么知道的?”

她的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颗石子撞进了平静的水面,在这空旷的地方变得如此明显。

张嘉年看着杨淑的表情逐渐变得狰狞,心中顿觉不妙,支支吾吾地开口道:“臣、臣是……”

“够了。”杨淑打断了他,“哀家不听了,按罪处置了吧。”

话落,杨淑转过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娘娘!娘娘!”张嘉年见杨淑要走,连忙往门口爬去,又被狱丞拉了回去。

他见朱绍仍站在门口,目不转睛地盯着他,遂扯声求助道:“皇上!皇上刚刚不还在替臣说好话的吗?救救臣吧,臣必尽心图报啊!”

朱绍没有回他,嘴角却扬了不加掩饰的笑,又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谢书安。

张嘉年一愣,不明白她这突如其来的笑意,顺着她的视线转头看向了身后的谢书安。

此时,谢书安双手背在身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嘴上也同样带着不加掩饰的笑。那抹笑,比朱绍的更加猖狂,更加肆无忌惮。

张嘉年茫然地左右望着这两人,忽然,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他们两个设计了!

朱绍那句话,根本不是在替他求情,而是赌他会说出杨淑的那个秘密。她在赌杨淑会觉得他暗地里在调查杨淑,让杨淑觉得自己被再次背叛,进而舍弃掉他。而告诉他这个秘密的江澄瑞,跟他们是一伙的!

这一切,从一开始就是他们做的局!

他奋力地挣脱开狱丞的禁锢,恼羞成怒地拽住了谢书安的衣领,破口大骂道:“你这个贱婢!你陷害我!我跟你无冤无仇!”

“呵,无冤无仇?”谢书安任由他将自己的衣领拽得扭成一团,盯着他冷笑道,“张亲王真是贵人多忘事,但恐怕,也只能忘到今天了。”

张嘉年气得火冒三丈,死拽着对他的衣领不放。然而,就在一瞬,他的眼里竟看见了一个令他震惊的东西。

在谢书安的胸口,有一枚烙印,是当年泰关奴隶的象征。他当时与几个狐朋狗友一同去泰关视察,正至当地刺史在给奴隶烙印。他心道好玩,竟主动要求由他来给这些蝼蚁们烙上。就是听到那些人被烙铁烫得惨叫时,他也只是觉得好玩,和其他朋友一起放声嘲笑罢了。

但是,泰关那群奴隶,应该早已死绝了才对的,为何这个人会……?!

“你、”张嘉年不可置信地看着谢书安胸前的这枚烙印,声音发着抖,“你怎么会在这?!”

谢书安眉眼弯起,明明是笑着的模样,眼中却只留下了骇人的杀意,“张亲王,终于是想起来了啊?”

作者有话要说:中洲篇结束咯~下个篇章是日常过渡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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