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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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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德业心疼自己的孙子,擦了一把老泪,低声道:“我们谁都知道在南境五洲修建地下神道这事不能做,可不做,我就要眼睁睁地看着我的孙儿死!”

“所以你们两相取舍之下,决定给时寻报丧?!”时均白气不打一处来,“你们为什么不找父亲,让父亲带着拜帖上暮云峰,找神医谷的人来医治?!”

“你以为我们没找吗?!”时德业提到这件事手就止不住的发抖,“可那暮云峰山高水险!薛灿又不肯下山来!我们若是带着寻儿上山去,恐怕还没走到暮云峰见到薛灿,他就已经颠簸死在路上了!”

北寰舞无言以对。

薛灿那臭脾气,也就是他师兄薛老神医能管。

神医谷的薛老神医为了云游四方,普度众生,硬生生把薛灿拉回暮云峰继承薛家家主。

自薛灿继承薛家家主以后,就再也没下过山。

薛灿说,薛家到他这一代才分出毒医这一支,他早些年没想过家主的位置会传到他手里,只是自己凭着兴趣研究。

可后来,薛灿继承家主之前跟师兄谈了一宿,薛老神医云游四方去了以后,他才开始慢慢思考,这家主应该怎么当。

薛灿想了几日之后决定要把毕生所学著成书,留给薛家后人。

从那以后,薛灿就一直在暮云峰上写毒医这一脉的书,谁请他出山,他都不管。

北寰舞心里暗骂薛灿那个倔老头只会坏事,他何止是没看时寻的病,就连西境勤王府请他去给世子看病,他都不去。

因为薛灿不出山,这才给了对方可乘之机。

时寻,勤王府……

北寰舞若有所思。

时均白听了时寻解释,道:“这么说来,你们给时寻发丧,也是为了方便他去勘探南境五洲的地形了?”

时德业刚要张嘴,时寻却出声打断,冷声道:“大公子今日找过来,是来问罪的吗?”

时寻蹙眉,眼里满是防备。

时均白蹙眉,朝着时寻走了两步:“我不明白,时寻。我不明白!”

时寻抬眸看了一眼时均白,淡然地问:“大公子想明白什么?”

时均白眼眸微红,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你们明知道,那人来此目的不纯,为什么还要为他人所用,害得整个时家落入今日的境地!”

“今日的境地?”时寻微笑,笑声从无声开始,逐渐变得狰狞,“今日境地,也不过就是你们咎由自取!”

时均白听不懂时寻这话:“我们并没有亏待你……”

“是!”时寻抢过话头,“你们只不过是没有打骂我们而已,并不代表你们没有亏欠我们!”

北寰舞上前一步,厉声道:“时寻,你不要偷换概念!亏待与亏欠,差了不是一点半点。”

“有区别吗?”时寻挑眉望向北寰舞,眼睛里有她读不懂的轻蔑与不屑。

时寻滚着轮椅,绕着时均白转圈,冷声道:“身为嫡系的你,也不过就是最近才回到时家。你对时家知道多少,就敢来质问我们为何要让时家陷入如此境地。

“在这里,人人都唤你一声大公子,你就真把自己当成时家家主了?

“如果不是你们嫡系想要独占时家奇门遁甲之术、机括之术,也不会把我逐出学堂,逼得我去建造一个同样恢宏的地下神道来证明自己的实力!”

时均白侧目,凝视着时寻。

时寻近乎于癫狂地靠近时均白,捏着他的胳膊,努力从轮椅上站起来,贴近他的脸,颤颤微微地问:“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吧?!南境五洲地下神道就是我的作品!是不是与时灵设计的不相上下?是不是与你父亲时休设计的如出一辙?!”

时均白睨着时寻。

时寻仰头狂笑之后,阴狠狠道:“时灵根本根本就没有设计皇墓的天分。皇墓那般巨大的墓葬,只有你父亲能设计出来。时均白!把时家推向深渊的不是我,是你!是你们!”

时寻睁大了眼睛,指着自己:“我是来拯救你们的!我是来拯救时家的!无论是我帮助南境叛军修筑地下神道,还是时灵代替时休去修建皇墓,最后被发现了,都是一个死!

“你知道时灵为什么肯自首认罪吗?!

“因为他知道,他不认罪,时家将会失去两个天才!他是心甘情愿替时家、替你父亲、替我去死!

“南境谋反这事一出,他就知道自己必死!而我将成为那个拯救时家的人!

“你们救不了时家,只有我可以!”

时寻太激动,扶着时均白猛咳,终于支撑不住坐回轮椅。

北寰舞不屑一笑:“你?就凭你?一个病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死,一个连命都攥在别人手里的人,怎么敢大言不惭说自己是救世主?!除非,你知道这事最后……”

“我知道!”时寻又咳了两声,伏在轮椅扶手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我这些年苟活,就是为了今日东窗事发,救时家与水火,打破嫡系与旁系之间桎梏,拿回原本属于我的东西!”

“属于你的东西?”

时均白难得敛了他惯有的淡然,目光锐利地盯着坐在轮椅上的时寻。

时均白一向给人的感觉是风轻云淡的洒脱。

他从出生开始就什么都不缺。

甚至连旁系陪读的孩子觉得难学的那些机括原理,地理知识,时均白从未觉得有难度。

他继承了他父亲对奇门遁甲的天赋。

因为从小学的东西对他来说太简单,所以他从来没有对什么东西有过执念。

他告诉北寰舞,他学这些,是家族使命使然,是从来不需要思考的学习。是所有人告诉他要这么做,他就去做了。

所以他是一个无欲无求的人。

可即便是这样一个无欲无求的人,在得到了家主的位置以后,被人这样赤裸裸地挑战,也会觉得愤怒。

时均白从未觉得学习时家这些奇门遁甲有什么难度,可要学的东西太多,要背的图纸太多,要画的东西太多,导致他从三岁起就必须披星戴月学习。

时家嫡系要学的科目,有易容术、解锁术、缩骨术、鬼门渊一脉的奇门遁甲、以及周易八卦,最后还要选一样武器,早晚习武。

时均白在他十五岁的时候就已经上了时家七层塔,用自己毕生所学,通过了里面障碍重重的机关,拿到了象征家主的红玉。

那红玉,是他这么多年以来所吃的苦的象征。

那是他努力的证明。

他可以不在乎任何事,唯独这件事,唯独自己为了拿到红玉吃了那么多苦的事,他不能一笑置之!

现在,时寻觉得,只要他愿意,他也可以拿到那块红玉,成为时家家主。

时均白看着时寻一副理所当然地样子,气笑了。

他看向北寰舞,轻声道:“你先退出去。”

北寰舞不明所以,但还是听话地退出了花厅。

时均白看向时德业:“时老也出去吧。”

时德业不明白时均白想做什么。

时均白从腰上解下银鞭,扬手一甩,鞭子结结实实地抽在殿柱上,只听殿柱里面有什么东西,直接被震碎,发出咔咔啦啦的声音。

时寻收了方才那种不屑,死死地盯着时均白。

时均白看向时寻:“这间花厅已经被你改造的全是机关了吧?”

时寻不语。

时均白扬了扬下巴,嘴角拉出一个张扬的弧度:“时寻,我们来比一场吧。在奇门遁甲这一脉,到底是代表旁系天才的你厉害,还是继承了嫡系正统的我厉害,一比便知。”

时寻一点都不惊讶时均白能看出来这花厅里的机关。

只是惊讶于他敢发出这样的挑战。

时寻转动轮椅,缓缓退到花厅边缘,转过身,看向站在花厅正中央的时均白:“如你所愿。”

时寻话音刚落,他就伸手一拍旁边的门框,只听有几处卡拉卡拉的机括转动的声音,随后便是什么东西被打开的声音,几声细不可闻弹射声音,瞬间时均白站立的前方地面就出现了三根钢针。

时均白一动不动,望着退到门边的时寻。

时寻深吸一口气,他从未有过如此压迫感。

时均白只是站在那里不动,就让他倍感压力。

时均白这不是没反应过来不动,而是他只是靠耳力听着机括转动的声响、快慢,判断出那些机括射出来的针的方向。

这是对自身实力的相信,判断出来的不用动。

这是日积月累之下的理智判断。

时均白眯起了眼,带着他惯有的调笑,问时寻:“你就这点本事?”

时寻彻底被激怒了,他见不了时均白这种目中无人的态度。

他毫不留情的按下所有机关启动的消息。

那一瞬间,整个花厅都在震动!仿佛大地即将裂变一般,让人站不稳。

时德业吓得被人搀扶出花厅。

时均白站在这地动山摇里望着时寻,轻声道:“今日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嫡系与旁系之间,不可逾越的那道‘山’。”

说着他闭上眼,静下心来听着花厅所有机括转动的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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