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这会更相信他的话了，受过专门训练的人怎么会随随便便告知另一个人自己千辛万苦带出来的秘密。就算已经到了逼不得已的地步，也太危险了。而若是有暗语那就值得赌一把。

苏南寅“是，我看得懂，你应该也只看到了前面那一点。”

“我想了很多办法，也只有前半部分是他告诉我的。”

“是什么？”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啊？”

“——”月牙转过头告状，招呼苏南寅恐吓他。

苏南寅淡淡一笑。拿手蹭了蹭她的。

离歌直接毛骨悚然“你是不是早就已经猜到是我了。”

苏南寅回头，眼神已经很冷淡“你知道我想听什么，有些话没必要挑明。你相信自己的判断，我也相信。”

离歌低着头，犹豫了片刻“是关于皇宫，陛下。”

这就说了？月牙回答“陛下？”然后下一瞬间她就倒吸了一口凉气。

契机。契机！皇太女和长皇女互相争斗了那么长时间，为什么突然要大动作。这个契机是什么？

然后是陛下，陛下要出事。可她在皇宫那边怎么会出事，而且他们怎么会知道是哪一天，除非。

月牙“长皇女要刺杀陛下？”

离歌“是。”

——

这是又被她碰上了什么皇室秘闻，太吓人了。

月牙对苏南寅无声吐槽。

苏南寅握了握她的手“别担心。”

离歌“——”现在该担心的是陛下好吗？

月牙“所以她们那么着急，长皇女应该已经在京都，而且已经预备好要刺杀陛下，就是后日对不对。那皇太女呢，她也知道了？”

月牙偏向于猜测皇太女已经清楚也做好了准备。

离歌摊手“本来我想东西还在这里，她可能不知道，但按现在我觉得应该已经知晓。”

月牙“那这本子上剩下的东西呢，她也知道了吗？”

离歌“这我怎么知道。”

苏南寅撇了他一眼。

离歌“看我干嘛呀？我真不知道。他把东西交给我就死了，人还是我埋的？至于皇太女那边还有没有其他的渠道了解你们不应该更清楚吗。”

清楚个鬼呀。月牙看苏南寅“其他的皇太女可能也不知道，不然也没必要将我们两个给弄到这里来。”

苏南寅“现在这些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了。”

“那什么重要？”离歌“皇太女到底有什么计划？这东西她还要不要？后日你们准备怎么做？直接刺杀不成？长皇女会来吗。”

长皇女也不傻。就算她没料到这楼里安插了皇太女的人。但这种时候当然是躲得越深越好，不管刺杀陛下成不成功，都要等最后露面才够安全。

月牙也思考过，皇太女会来是因为苏南寅说她要自己动手才够安心。那另一位呢，她也是要自己动手才安心吗。

月牙“离歌，你放心的话就将东西交给我，我想办法送出去，如果你不放心那就算了。”

离歌又懒散又无语的样子“你们都那么随意的吗？什么叫算了，这个不是很重要吗。那人拼了性命。”

月牙“你不相信我们，我们也没办法撬开你的嘴或者杀了你。”

“你们不是给我下了毒吗。”

“你不是说你不怕死的吗。”

这天聊到这也算是绝了。离歌“我可以把名册交给你们。”

月牙“确定？”

离歌“你们想杀我很简单，除掉我，然后找到东西就可以，似乎你们也看得懂，之所以还在这里跟我唠，估计就是站在一个战线。”

月牙“有眼光！”

苏南寅赶人“既然要给我们就回去拿吧。”

离歌支起身“等着。”

烛火掩在纸窗内只有非常淡的影子。

苏南寅坐在一旁翻着手里的册子。他能看得懂，果然能看得懂。

月牙也不好奇，只半打个瞌睡喝着水。离歌则懒懒躺着，嘴里却说个不停。

月牙感觉耳朵嗡嗡嗡的。

离歌“你怎么变成这副样子了？”

月牙“……你真知道我是谁呀？”

离歌“本来还不确定，但现在应该差不离。”

月牙耸了耸肩也不在乎这些。

这时苏南寅招呼了她。月牙连忙噌噌噌的跑了过去。

但看到名册的时候，脑门突突突的跳。离歌也凑了过来。

昏暗的烛光下，三个人探着脑袋。

月牙“长皇女居然拉拢了那么多的人？也是说这些人都做了什么有把柄的事情，或者说也参与到了暗楼。”

离歌“皇太女近年来对世家一直在打压。”

月牙“那这里还有寒门。”

“酒色财权威逼利诱，总有行得通的。国公府换取名额何尝不是在拉拢人。”

月牙知道这里肯定一团糟，但没想到比她想的还要乱。

月牙“看来得想办法传信出去，这几个人我似乎听说过，是不是皇太女一派的？”

苏南寅合上册子“这个交给我吧。”

月牙“嗯。”

有了这个名额，可以把一些人扫除，后面的处境也会更好一点。

离歌“东西已经给你们了，我得想办法离开了。”

月牙“对，你赶快走。”

离歌“青提会来吗。”

月牙“——”

该做的都已经做完了，接下来也只有等待。

灯火如琉蜿蜒，山庄从里到外点起了百盏彩色灯笼，照应的比天上星河还要耀眼。

月牙本来还想去看客人，但被指挥忙活的爬上爬下，跟个猴子一样。

离歌“小心点着。”

对的。他没跑掉。还差点被发现，好在月牙两个给他打了掩护。

离歌站在底下半勾着给她递灯笼。

“这排场够大的，挂上去还得摘下来，真是浪费。”

“呵呵。”月牙“你去帮忙看看客人们都来了吗？后厨还要我帮忙。”

“我刚才去看过了，差不多已经来了一半，都上楼了。”

月牙“有认识的吗？”

“有几个官员我见过，在南香楼的时候，但大部分都不认识。不过估计八成都在那名单上面。”离歌“你是在等什么人？”

月牙“贵人啊。赏钱啊。”

“要不我给你，刚说要我去伺候着。”离歌“只要你帮忙，青提那边。”

月牙忙拒绝“别——”要是被青提知道，她恐怕得被吊起来打。

终于把一溜串的灯全都挂好，灯火高燃，宴会开场。

这些大人来这里自然不会跟洗澡堂子一样一排排的坐在大厅等候，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包厢，而且严格把守。

月牙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来了？分别又是谁。只能够站在二楼的最中间，看看有谁进了屋子。

爹爹从楼上下来，眯了一眼月牙“那傻子杵在上面干什么呢？”

“不知道呀，可能是想勾搭什么贵人吧。”

爹爹“还不把她给叫下去。”

月牙被叫到门口。

爹爹抱着手臂“晚上表演的时候你就在旁边贴牌子，到时候啊那些贵人们全都会举牌送花，一束花就代表十两金。”

月牙“十两金？？”

“你个没见过世面的，他当然值那么多钱。”

月牙“那就是谁送的花多谁就——”

“不然呢，看谁送的花少看谁最穷？”爹爹“那可是朵娇花，不是谁都养得起的。”

很难养吗？月牙想了想自己的积蓄。

爹爹“又在发什么呆，还不快去干活。”

月牙“那把名单给我，不然我怎么记。”

“你傻呀，每个房门前都有牌号的呀。”

月牙“那还是名字清楚一点吧，对吧。”

爹爹“你出来玩儿还填大名的，你傻吧你。”

“……”

“行了，没时间和你胡说，快去门口迎接着，记得要保持微笑。”爹爹说完就热情地转身往楼上跑。

人来人往着，轿子络绎不绝的往里面走，不知道的还以为半个京都的大官都跑这儿来了，这也太夸张了吧。

月牙“我累了，我先上去喝口水。”

时间越来越晚，月牙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噌噌噌的跑去楼上。

离歌“喂。”

月牙“吓死我了。你怎么又在这儿了？”

“喝水吗，正好客人离开了。”离歌随意的让她进去后面的房间。

“这里来的是谁呀？”

“不知道，没见过。”

月牙“高大吗。”

“啊？”

月牙“当我没说。”

离歌“皇太女还有那位就算来也不会在这里，肯定在顶上。”

楼顶很暗，并没有声音。而在他们的一墙之隔。

大人站在窗边“殿下。陈月圆就在外面。”

这是一间非常普通的客房。

大人“需要叫她过来吗？”

皇太女“不必了。”

大人斟酌了一下“可惜她们还没有把名单给传回来。”

皇太女转过身来“是啊，挺可惜的，她没有我想象当中的有用。”

“这个，他们在这里的确很难。”大人“殿下等会马上就要动手了，是否想办法将他们两个先送出去。”

“南寅那边我自有安排，至于她。”皇太女眼神无波。

大人忙开口“殿下，陈月圆帮了我们很多。国公重伤是她助力，还有之前的证据她也出了很多力。”

皇太女“你很想帮她？”

“不敢，只是她也是忠心于殿下的。”

“你说，殿上的那一出是国公的人发现了，还是有人刻意让他发现的。”

大人“应该是他们安插的人横生枝节。”

皇太女不置可否，却问了另一个问题“苏南寅之前和她是不是关系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