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宝“这个，大人早料到了。”

月牙“哦？”

银宝“她说此事如果真要一一追究，朝廷必乱。”

月牙“难道现在还不够乱吗？有权利的肆意妄为，其他人则袖手旁观。”

青提“没错，现在这已经是一块毒瘤，挖去会很痛，但若不挖就会一步步的腐败。”

月牙“所以堂官准备动手。”既然已经料到，却还是那么做了，就证明他们的决定。

月牙“他让你们做了什么。和这个后手有关。”

银宝“你都不告诉我们，我们也不告诉你，反正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月牙被第一时间堵住了嘴，想问也没办法开口，只能无奈道“不管干什么自己小心。能跑就跑，不用看脸面。”

青提“我们知道。”

经过这一场无妄之灾，青提好像成熟了很多。傲气虽犹在，但更添了了理智和对世事的看透。

月牙躺到在摇椅“反正上面还要拉扯一段时间，不说我们出去玩放松放松？”

银宝“……这心态。”

在京都兵荒马乱朝野动荡时，她们三个晃悠悠的驾着马车去了郊外。

之前的桃子都已经落地成熟了，每日游山玩水吃吃喝喝不亦乐乎，大有一种直接隐居不回来的架势。

堂官和大人那边一开始还没发现，后来才察觉人呢，他们的人呢？

整整玩了七八日，大人那边三番两次的派人来，月牙他们才不情不愿地往回赶。

而等这次回来，月牙也终于知道了，银宝和青提之前在做什么。

一件案子审不审，一是看有没有证据，二，也是最重要的是看有没有苦主。

若是连原告都没有，一阵风吹过就能够全化无。

在一个很寻常的清晨。十一人。整整十一人，于京都府衙击鼓鸣冤。

他们都是参加学礼堂的考试或是科考名落孙山的人。如今知道这些事情背后还有那么多的隐秘，纷纷前来协助办案。其中五人，礼部搜到的那些证据证明他们就是当初被顶替的人。

那么多人在府衙门口，没有人能够视若无睹。堂官将人都请了进去留下笔录。并严明此事必会为他们讨回公道，不死不休。而这些证词也都第一时间堆上了陛下和皇太女的案头。

与此同时，国公府那边也开始动作起来。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把矛头指向李将军。反而踩住了一个苦主。并且查到了他当年的卷子，证明他写的文章的确没有资格入选。

最怕的就是在真话当中有一个是说谎的，那整篇就没有办法让人信服。

不过，用这个方法洗脱罪名，国公府做事之前是都没有打听一下吗？这一招堂官早就用过来试探青提。

果然，不到一天，堂官就查出那被坑的苦主那篇所谓翻查出的考卷文章是用他以往的纸条镶嵌而成的假物。

一来一回间，堂官他们隐隐占据上风。但真正能做决定拍板的人还在观望。

月牙自回来后就待在小院子里，但外面任何风吹草动都会有人给她传消息进来。

她猜测陛下是在观望其他氏族的态度。大有一副僵持的态势。端看哪一方能够顶得住。

而事情的转机就在国公府大小姐第三次刺杀堂官。

没错，第三次刺杀。

月牙刚刚听到的时候也觉得什么鬼呀，这个时候了还刺杀？国公估计都要被气的吐血了。

而且这次还不像前面两次一样。真的抓到了人还是国公府的人。审讯之下，不仅承认了这次的刺杀，连前两次都没落下。

如果说那些名额的事情牵涉到了很多的世家大族，大家就算不帮忙，心里还是希望沉寂下来的。那刺杀朝廷命官就真的是国公府大小姐在找死了。

大小姐终于在这件事情沸沸扬扬闹了近半个月之后被关押。

说来也是挺可笑的，那么多证据摆在那里那么多苦主日日跪在高堂。到现在罪魁祸首才只是被关了起来。

月牙以为还要再拉扯一段时间。国公府必然还会反扑，但是没有两天，就有一位大人物亲自下场了。

皇太女入了宫。不知道和陛下商议了什么。

陛下第二日下令，将国公府大小姐流放。干脆利落，惊到了不少人。

在之后国公府对外宣称大小姐染了病，被送去修养。等她的顽疾好了之后立刻送去流放。但这病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好了。

“陛下到底还是给了国公府的面子。”南香楼内，月牙转着茶碗。

大人“意料之中的事情。”

经过这一场，大小姐继承权已经废了，之后也没有办法再在公开场合露面。

可还是不甘心啊。

“怎么，觉得处罚太轻了？”堂官对大人道“你看吧，我猜的没错，看着好像是我们两个逼着她去国公府，可这丫头早想对付那大小姐给她朋友出气，到底是谁利用谁？”

月牙“——”

月牙“这些不重要，我是问你们真甘心就这样了？已经满足了，达到了想要的目的？”

“当然不。”大人“但国公府在一天，大小姐就不会死，这不是一次两次就能够了结的，要有足够的耐心。”

月牙直觉她们还要搞事情。她想起这次他们提交的证据当中，完全隐去了登极楼的事情。所以应该还有很多的筹码，只是还不在此刻落子。但这些她已经不关心了。

月牙“青提的事情怎么样。”

大人“已经有人提议，大小姐既然已经伏法，那她的名额自然要让出来。而且考试舞弊的案子也还没审。”

月牙讽刺“审恐怕是不会审了，不然也不会只用了刺杀朝廷命官的罪名。”

堂官“聪明人真是不好骗。”

大人“你猜的没有错，陛下的确有意大事化小，但皇太女不会同意。”

月牙“皇太女？”她比她母亲还要权利大吗？

堂官“别乱猜，也别怀疑，有些事情还不能定论，但是考试舞弊，偷换名额的事情不会善了。”

月牙：总算没有全白忙活。

堂官“我向殿下说明，在这次的事件当中你们出的力。不管审的如何青提的名额都会还给她，这是报酬，别说我只会画饼了。”

“那就太好了。”月牙确认一下“你们做这些事情背后下令的也是皇太女。”

堂官“这话都敢直愣愣的说出来？”

月牙“明摆的。”

大人摇头苦笑“你和那小子一样都聪明，但太过于聪明，也很危险，之后去学礼堂隐藏着点。”

小子？苏南寅？

这几天她一直刻意不去想这个人。但国公府大小姐被放逐，他如今去哪里了？

大人“想知道他去哪里了？”

月牙摇头。

堂官“又是个言不由衷的。”

月牙“他应该回去了。”

大人“没有，他没有回家。他应该也没有家了。”

月牙“那他去哪了？”

大人“还是问了，但此刻问也没用了，包括你喜欢他也没用了。”

月牙“……为什么都觉得我喜欢他？我只是有些不忍。”

堂官“你难道不知道可怜怜惜才是喜欢的开始？”

月牙无语“你们和我说这些合适吗？进了学礼堂不是不能够成婚生子。”

大人“是呀，所以还剩下个十来天，要不你考虑考虑，赶紧成婚算了，三年时间的不短。要是错过了，那就真的错过了。”

虽然他们语气轻松，但月牙还是察觉到似乎在故意绕话题“他到底怎么了？”

堂官轻描淡写“你那么聪明都没有怀疑过国公府为什么不对付李将军。”

那天他在场，而且是这件事激发后最明显的敌对方。为什么国公府之后去对付其他的人，却没有攻击过她。

月牙“因为李将军在我国公府那边已经洗脱了嫌疑？不知道用什么手段，但他们知道不是她拿的东西。”

“没错，那接下来你再想一想，既然不是她拿的国公会怀疑谁呢？”

不是李将军。那能够动手的只有可以进出内外院的人，并且最有嫌疑的是近段时间才出现的，而且在出事之后又立刻消失离开的人，不管用多合理的理由。

月牙“国公府怀疑我和苏南寅。”

“那你再接着想，为什么怀疑你却依旧安然无恙，连找你麻烦的人都没有。”

月牙心里一个咯噔。怀疑但风平浪静不可能是他们对付不了她，或者说是太忙了忘了。

唯一的解释就是有人帮她洗脱了嫌疑，帮她做了挡箭牌。

月牙惊呼“苏南寅，是他！”

堂官“有没有很感动啊？他不只为你背叛了大小姐，放弃了他筹谋的似锦前程。还主动担下了这会死的嫌疑。”

月牙心里像是有个秋千在那里晃来晃去，晃得她心口发麻，却又无法停止。

苏南寅，他居然为她做了这些？背叛大小姐，背叛国公府，并且毫无生息地抗下一切，用自己的命给她换一条生路？

月牙已经有些不明白了，她不是他的亲人，连朋友他都似乎没有承认过。

那他做这些是为了什么？那所谓的喜欢吗？他喜欢她，喜欢到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