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因为一开场的暴击，大家都兴致懒懒，思绪早就跑飞了。到了下午教习就让他们回去自己学习，十日之后正式参加考核，包括专业考。

月牙和银宝青提一起回去。

银宝“喂，你上次舞蹈讲解的头头是道，是不是也会啊，不去试试？”

月牙“你还是木匠世家，你不去？”

银宝摆手“别，我真不是读书的料，雕木头也不喜欢，饶了我吧。”

月牙“那你喜欢什么？”

银宝“没什么喜欢的，混吃等死不好吗？读完今年我就退学，然后每天高兴的时候做做木头赚点口粮，不高兴就出去玩儿。”

青提听着忍不住哼了一声。

银宝回怼“你哼什么，有你这种天赋出众的，就不允许有我们这种好吃懒做的。月圆，你说。”

月牙点头。

已经生过一回，死过一次，她一开始就知道没有什么东西是重要到无以复加的。

她读书也只是喜欢读书，拉着银宝也是觉得这是件不错的事，不想她在还没有开始前就先放弃，但若是她真的不喜欢，这么长的人生里去找自己喜欢的事情也未尝不可。

不过这话月牙却不敢大咧咧的说出来。青提眼神早就如刀。

月牙对青提道“你先进去吧，我们两个再商议商议，和家里人也说一说。”

“别忘记。”青提听她这么讲，脸色才稍微好了一点，转身推开了黄色的门，里面已经散开浓烈饭菜香味。

“好饿呀，我们也快去吃你的野菜吧。”银宝摇着月牙。

月牙已经很熟练掌握野菜的几百种做法，今天她又做了野菜馄饨。一颗颗晶莹剔透，胖胖鼓鼓，还放了一些从山上采的草菇，咬一口鲜香四溢汁水满嘴。

月牙“这些留着，明天早上我煎了你来吃早饭。”

银宝“人生如此，夫复何求，还读啥书。去啥学礼堂。”

月牙“你真打算放弃了？”

银宝“你还准备坚持吗？你不是还要搞什么香粉做生意吗。去那里可和学堂不一样，管的严着呢。”

香粉的事情不急，布料拿进去要知道效果得一个月左右，散卖的话也根本卖不出去。

这并不会拖累她的进程，现在主要是她还没有做好决定下定决心。

银宝看出她不对劲“你要真的想去的话，那你再努力努力，厚着脸皮让青提也教你一点。加上你会跳舞，说不定就上了呢。”

若是真的毫无办法倒也洒脱自然，人最怕的就是有可能有选择，不知道该怎么选。

月牙“算了。”

银宝“算了？”

月牙“明年再说吧，现在的日子也挺好的。”

银宝搞不懂“你觉得好就好，我们两个也没人指望我们，凑合着活着也行。”

月牙看着银宝。乐观知足。

晚上，月牙一个人坐在书案前，她已经为这个书桌添置了很多东西，毛笔，砚台，纸墨，烛台，还有那盆放在桌角的花开得很盛。靠着窗边潮湿的水汽，印染着月光的清透。

月牙拖着腮一个人趴在桌子上。然后，她突然站了起来。

一个旋身无比优美，就像是月夜下的繁花开放。

但只转了一个圈，月牙就缓缓的停下，裙摆落下的瞬间。心也有些低沉。

一叶海棠花落。

银宝“馄饨呢，我的煎馄饨呢。”

月牙坐在花架前。

银宝“怎么回事？怎么一副没睡醒的样子。”

月牙“已经放在厨房里了，我给你拿过来。”

银宝边吃边苦着脸“尴尬了。”

月牙“怎么了？”

银宝“那不是学堂的事情，我打算瞒着我娘的，谁知道她出去刚回来就听说了。现在在家里乐的跟什么似的。说真是运气好，这样的好事都能落在我头上。”

月牙“是挺巧的。”

几年才有一次的专业学位考，招的又是木器制造，再加上她在学堂里读书着，学籍也完全契合。

月牙“所以家里准备让你去考试？”

银宝“是的呀，烦死了。”

月牙“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虽然早已经问过了，但心这种东西人自己有时候都看不清自己的内心，就像她现在也是一片浑浊。

银宝“我能怎么想，让我去考就去考呗，反正我也犟不过他们，随便试试，考不上也不能怪我。”

月牙“嗯。”

银宝“要不你和我一块吧，我学木头你跳舞。”

月牙摇头“我不去了。”

银宝也没觉得学礼堂有多厉害，因为从小就知道这东西这地方和自己没啥关系。

“行啊，不过之后可能就要忙起来了，都没时间陪你玩了。”

月牙“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我没事就研制研制香粉，总用得上。”

银宝说了两句话之后就匆匆回去，显然是偷溜出来专门和她说这些的。

之前那么忙碌，一会儿要去学堂读书，一会儿做香料，还要做饭给银宝，突然空闲了下来。

月牙看着空空荡荡的院子。大家似乎都去忙自己的事情了。

她还是每日早早的起来，有空就读书练字。午后就是弄花草。也算过得轻松。

本以为时日很快就会波澜不惊的过去。

乔荞却写了信过来让她去登极楼，说她的香包和衣服很受欢迎，让准备一些送过去。

月牙虽然心情沉闷，但赚钱的机会怎么可能放过，立马就收拾好了这几日赶制出来的香包香料。

登极楼外楼迎客，内院则是不许随意进出。

月牙等待外面许久，里面才走出一人，但并不是乔荞。

“请跟我进来吧。”女子问也没问一句，就向前带路。

月牙跟她走进了内院。

月牙“乔荞呢。”

“是我们要找你，才让乔公子帮忙写信，他现在正在前面练琴，很快你就会见到他。”

我们找她？这个我们是谁？

月牙想着不会自己做香粉放衣服上又不合什么规矩吧？

月牙脑子里转了几个圈儿。

然后一路跟着，穿过了长长走廊，终于到了一处空旷场地，这边场地足足有半个草原那么宽阔，而最前面摆着一个巨大的舞台。

此刻台上已经站了很多人。

月牙远远望去就看到了乔荞，他坐在第一个琴位。

月牙挥手。

对方只白了她一眼，然后又继续低下头。

月牙则被带到了一个女子面前。她背对着她。

身上穿着的是一身金紫色的常服。晶莹的光线每一针都细致完美。既低调沉稳又华贵耀眼。而她旁边几人也穿着同样的服饰。

对方开口，月牙就知道是什么人了。

“陈姑娘是吗？你好，我们是学礼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