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和银宝打扫完了院子之后，又啃野菜窝窝头。

半躺在椅子上，月牙抬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对面黄色的楼上青提的身影一闪而过。

最近她挺忙的，也没有去找过她。

月牙“是不是明日就要去学堂了？”

“是啊。”银宝“你着急？”

月牙“我着急什么？”

银宝“还有不到半个月就测验了，看你之前的架势，我以为你也想考状元。”

月牙“不损我不高兴是吧。”

银宝“我说真的呀，你是不是也想去学礼堂啊？虽然我没啥大兴趣，但大家都那么想去。”

想当然是想的。状元不状元月牙没考虑过，但能有更好的读书机会，又怎么会不希望。

只是她知道自己几斤几两靠着半个月的努力，难道就能赶上别人十年寒窗吗？而且要结合两次的成绩，上次她跟交白卷差别也不大。

虽然有些遗憾，但也不强求。

月牙“要是没考上，我们还能在学堂是吗。”

银宝“想读当然能读了，只要每年交钱。可以一直读到你老掉牙。我们这儿没有，隔壁那边有一个考了十年学礼堂，现在孩子都快打酱油了。”

月牙笑了笑。原来错过了这次之后也能再考，心里倒是更加松快了些。

见她这样银宝连连摇头。之前恨不得立刻提前退学，如今又恨不得扎根在那。人哪，真是搞不懂。

知道没希望，月牙也没有压力，依旧过着做香粉读书的惬意日子，能留在学堂就好，可没想到转机来的那么快和猝不及防。

第二日去到了学堂，却没有上课，而是来了一个人。

那人月牙一见就发现眼熟的不得了。今天大人穿着一身朱红色的官服，金玉腰带身姿挺拔威严，让所有的学子都低着头恭敬不语。

教习站在她旁边。

“这位就是学礼堂的堂官。今日过来，是向你们说明此次学礼堂入学的一些要求，所有人都记清楚了。”

教习也没想到这位大人还会再过来一次，之前可以说是了解情况，这回呢？学礼堂一般也只要等到考核名单报上去就可。

大人懒懒的看着下面扫视了一圈，就注意到了月牙。

月牙知道自己没戏，心情也很放松，朝着她浅浅一笑。

大人点头，然后看向所有人。

银宝和青提此刻也认出了来人，但都不敢说话。

大人站在堂前，眼神锐利又温和“能入学礼堂学习是你们的荣幸，能够获得好的学生也是我们的立身之本。很感谢大家这几年来的辛勤学习。但学习是一个艰难而有趣的过程。不管有没有机会，能不能成功，都是人生体验。请大家尽管努力。我们也会以最公平的方式选择最优秀的人才。”

大人的话简单却真诚。既给大家下了定心丸只要能力出众无关其他，又让所有人知道这次考核的重要性和难度，并不是简简单单轻轻松松就能够过关。

“谢大人教诲。”

“谢大人教诲。”

大人只说了两句话，就坐到了一旁。

教习随即走上前来宣读事宜。“这次我们学堂总共有三个名额可以参加学礼堂的考核。”

“考核？”有人问“之前不是说前三就有进入学礼堂资格？还要考核？”

“你傻啊。每年有多少人要进学礼堂，我们这小地方哪有那么多名额。能有参加考核的资格已经很厉害了。”

“所以之前说的能够进入，只是进入考核？”

“不然呢？”

底下叽叽喳喳，大家都讨论个不停。

教习面色严肃，看着下面“想说话就上来说。”

“——”全场寂静无声。教习“还说吗？”

教习收回视线“但今年学礼堂特设专业考学位。因此我们这边还能够再增设两个考试名额。”

这句话落下去，瞬间全场哗然，比刚才还惊讶。

谁都知道学礼堂可是直通科考的，有人曾言学礼堂出来的不一定都是状元，但状元肯定是从学礼堂而来。此可见这座学府的地位。

可以说是官场预备场，甚至是宰相的晋升路。

而这专业学位一般是用来为礼部工部兵部等寻找一些专业的人才，比如前几年就收过一次武器制造高手，还有曲艺大家。

这些人出来之后虽然没正统学位官运畅通，但大部分能在官门里找一门闲差。这对于寻常百姓而言，已经是极好。

不说其他，就光能去学礼堂读书，结识那么多人才和未来的高官就足够让人眼热。

“今年开设的专业学位是什么？”刚被教训过但还是有人忍不住问。

教习这回没说什么回答道“舞蹈，木器铜器制作，以及武艺。”

大家窃窃私语。

“天呐，这几个没有一个我行的，早知道我就多花些心思在练舞上了。”

“给你练你都不练，弹琴也就罢了，是女君六艺，但跳舞大家平时都不会跳舞啊，那是男子才做的事。”

银宝“切，那武艺也没见你练多好。”

“银宝，你这是走了狗屎运了。你家不就是木匠吗？手到擒来呀。”

银宝“行了吧，这能轮得上我？别寒碜我了。”

大家说着也都笑了笑的确。提到的那些虽然看上去好像有谁都会一点，但能够进学礼堂必然是各行各业的大家。

教习等到讨论声音安静了一点才继续道“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但要参加专业学位考也必须通过基础测试，未达合格者也不能进入。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们一样有机会学习的。”

不是每个人都有机会读书的。教习的话让学子们恍然大悟。

是啊，虽然在舞蹈技艺这些上他们胜算不大，但好歹他们在这里读书啊，那些大家不一定有此机会，既然是要看两项分数说不定还能搏一搏。许多人打算今日回去之后就和家里人商量一下，要不要再抽出点时间，赶紧的练起来。

青提作为学堂首位，没有太大的失误的话绝对能获得资格，对这些自然不关心，但她看了一眼旁边的月牙。

而月牙此刻的确已经陷入了一种奇怪的纠结。

跳舞，跳舞。

这看着莫名像天上掉的馅饼，已经不抱希望的事情突然出现可能。但惊喜之下，却是一种藏得很深很深的恐惧。她不想去深挖，可碰到一点就觉得浑身冰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