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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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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要去哪儿寻找虚兮?

此处烟雾缭绕,根本无法辨别东西南北。

夕琉璃试探性往前方走,没有参照物,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在向前,还是在原地打转。

在迷雾中待得越久,夕琉璃便感觉周围的空气愈发湿润。

她垂头捻捻手指,指尖表面形成的一层水雾在指腹的轻揉下化为水渍,顺着手指流向掌心。

仔细一瞧,那水渍竟是紫色的!

当夕琉璃意识到这件事,抬头一看,周围的白色迷雾也开始深化颜色,逐渐变成她认知中的深紫色。

它们的形态跟着改变,须臾之间幻化成液态,夕琉璃浮空溺在其中。

这种感受比掉进深海里还要难受,寒冷与窒息感一下子充斥在夕琉璃的鼻腔中,气短胸闷随之而生。没有任何的支撑物,她的身体失重溺于“紫湖”。

明明是梦境,感受却是如此的真实。夕琉璃耳朵空鸣,脑袋一片空白,被深紫色的深渊拖进更深处。

这样的液体……

好似在哪里见过?

夕琉璃如孤独沉木,任由自己一直下沉。这些液体怪异得很,不会像海水一样刺痛她的眼睛,只是静静划过无声无息,粘稠似发酵的酸奶。

夕琉璃便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盯着眼前的“紫湖”出神。

是在哪儿?

什么时候见过它?

她沉吟半晌,才忆起首次见到“紫湖”的场景——是在有关欧德的梦境里!

曾经的梦境中,她曾见过血红的苍穹破裂,露出深紫色的液体,它们盘踞在天空上,成为一片“紫湖”。

而辽音塔一事也证明了梦境的预知性和真实性。欧德拆除了原本的天幕,猩红的苍穹和深紫色的粘稠液体一同降临世间。

结合议事厅里姚琮所说的话,这些液体极有可能就是异融能——预言中从天而降的异融能会毁灭人类社会。

灵异虽也会外泄异融能,但能量却是以气体存在,其颜色淡得接近无色。而这些天降异融能却是以液态存在,分量更是相当可怕。

可奇怪的是,现在的世界已经同姚琮说得一般——外来异融能降临。然而人类社会似乎没有像他说得一样立马毁灭,尽管此刻社会动荡,但还是存在如银砂城这种秩序比较安定的城市。

人们的生活也能马虎度过。

这天外异融能……没想象中的“俯瞰世界,秒杀一切”。

容不得细想,一道亮光吸引住夕琉璃的注意力。在紫得发黑的湖底出现一个淡蓝色的小点,一张一缩,像是游动的水母。

夕琉璃情不自禁地眨眨眼睛,看清底下之物。

真的是水母!

还是无槃!

她赶紧往它的方向游去,想要去抓住这深渊中唯一的光。

五十米。

三十米。

十米。

还没有靠近,湖底不知为何突然传来回响,如曾经去维伦斯学院找齐子一样,出现一段没有画面的声音记忆碎片。

无槃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紫湖”中,带着些许试探:“有时间吗?我……想问个问题。”

“什么问题?”夕琉璃居然在这里听见以前时间线中自己的声音,声色比此刻的她要稳重冷静得多,给人严肃的感觉。

无槃没敢发牢骚,简单明了地发问:“你认为坚守自我和保护身边之人,哪个比较重要?”

“这因人而异,每个人都能给出不同的答案。”记忆中的夕琉璃好似是放下了手中之物,带着告诫的意味对它道,“无槃,做你该做的,不要因为选择的结局不符预期而悔恨失落,否则你会连当时选择的初心也一并丢失。”

淡蓝色的水母沉默了,记忆也戛然而止。

夕琉璃眼前的水母一摆一顿,沉下最黑的湖底没有回头。

她想要追上去。

“等等……!”情急之下夕琉璃慌张一开口,刹那间被异融能液体淹得呼吸道难受。她咬牙用力蹬前,伸手一勾,试图抓住它。

湖底的黑暗将她们吞没,夕琉璃没有触碰到想要抓住的水母体,反而用力握住一个坚硬的球体,像是一块圆滑的石头。

画面一转,夕琉璃竟破水而出从高空坠落。

她一时也没反应过来,愣愣回头一看:那异融能液体悬挂在苍穹之上,本就是一片倒悬的湖。

夕琉璃以为自己抵达了湖底,实际上是游到了湖面,落入天际。

无槃不翼而飞,夕琉璃从溺水的失重感变成落空的失重感,她在梦境中也照样多灾多难。呼啸而过的狂风席卷她的耳膜,碰撞的气流划过她的脸庞,疼痛又带着刺激。

夕琉璃在高空中俯瞰世界,人类的城市在此时显得渺小而脆弱,异融能的侵蚀随处可见,有些地区随时可能被异融能淹没。

乌烟瘴气的景象中,某些地区的上空出现不同颜色的亮光。绿色、红色、金色……它们的分布没有任何规律,但有一片地域难得存在数道闪光。

该区域正是画廊基地中心。

难道说……这些光亮是十二灵异的所在位置?

夕琉璃手中的石头不知是回应她的想法还是什么,也开始绽放不同于其他的黑色的光芒。

奈何没有时间思考,夕琉璃从高空坠下,眼见楼房不断放大,马路上的指示牌变得清晰可见,她甚至能看见路边井然有序的蚂蚁——

要到底了,怎么梦还没有结束!!

天旋地转,正当夕琉璃要一头撞地,与大陆亲密接触时,她猛然睁开双眼,在现实中惊醒,下意识飞坐起身。

谁能想到司佩司此时就在她面前看她睡觉,还好死不死地靠得这么近,夕琉璃惊坐起的一头槌,撞得一人一灵异四眼昏花。

嘭——

“嗷呜,我又做错了什么……”司佩司退后,捂头控诉。

比起看着自己摔成肉泥的结局,脑袋这点痛根本不算什么,夕琉璃揉揉发痛的额间,清醒过来:“你没事看我睡觉干嘛?”

“再不看就要死啦,妈咪你知不知道你睡了多久?整整一天!一般的人类都不会睡这么久的吧!”司佩司非常用力地比划出二十四的数字,满脸担忧。

夕琉璃的睡眠时间在超过十二小时后,司佩司就开始待着她身边,每半个小时观察一次。

在超过十八个小时后,司佩司就尝试叫醒夕琉璃,可惜一点作用也没有。到了二十个小时,司佩司直接忍无可忍跑去找禁闭室的守卫。

可惜守卫不理会她,他们有毕斯特的指令:凡是司佩司在喧哗闹事当作狗吠。

无可奈何的司佩司只能独自守在夕琉璃的床边。

得知时间的夕琉璃惊讶:“我睡了这么久?”

“对啊,你都不知道我等得有多煎熬!”司佩司幽怨的语气像位深闺怨妇,原地跺跺脚,“虚兮是把你魂给勾了吗?都不舍得回来看我!”

“呃……我好像没见到它。”夕琉璃顿了一下,尴尬道。

司佩司满脸写着不信,目光一瞥落在夕琉璃的右手,凉凉道:“是吗……那你手中的核心是怎么回事?”

夕琉璃闻言才意识到自己还抓着某件东西,她低眸看向右手——梦境中的黑色圆珠居然被她带出来。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

“它都把自己的核心给你了,还说你们没见面!”司佩司现在的表情仿佛是抓奸在床的正宫,都不知是她觉得有意思故意这样演的,还是真的在生气。

夕琉璃什么也不清楚,糊里糊涂被拉上戏剧的舞台,她头疼地揉揉眉心,无奈陪着司佩司演:“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回答:是的,我们确实有一个孩子。现在我正苦恼于这个孩子是骡子是马?养大了能做什么?”

她摇了摇手中名为“核心”的东西,将它抛给司佩司。

司佩司接过它,很满意夕琉璃陪她胡闹,她也替夕琉璃答疑解惑道:“核心是我们每个灵异最重要的“零件”,有一点像你们生物中的DNA,不过为了更好理解,还是称呼它为承装权能的载体。例如虚兮的核心就记载着控制、连接梦境的能力,二哥的核心记载的是疗愈的能力。

如果核心从灵异的身上强行拆除,哪怕灵异没有当场死亡,它也不会再拥有原来的能力,沦为空壳废物一个。”

夕琉璃又问:“所有灵异都拥有核心吗?”

“当然不,核心可不是什么廉价的东西,只有你创造的灵异才具备哦。”司佩司骄傲地叉腰。

“我是先有核心再创造的灵异,还是先有灵异再凝聚的核心?”

“先核心再灵异。”司佩司打了个响指,这些问题答案对她而言轻轻松松,“做成灵异只是为了更快速运用异融能,你也可以用核心做个电器什么的,就是充电比较麻烦。简要来说,核心对驱动权能的能源没有强制要求。”

夕琉璃垂下眼帘:“照你刚才说,灵异被拿走核心可能会死?”

那交给她核心的虚兮岂不是……

司佩司发出一声奸笑的“哼哼”,打破她的猜测:“这次轮到你没有审题哦,我说的是强行拆除,加了限定词要听清楚~还存在自动脱落的可能嘛。”

“自动……又会怎么样?”

“不怎么啊,这种情况经常出现:躯体和核心不符啊,自动脱落~身体严重破损,极有可能危害核心数据啊,自动脱落~‘老娘不想干了,你们爱咋地咋地’,这个时候的灵异也可以玩自动脱落!”司佩司越说越有劲,好似以前没少干过这类事。

夕琉璃:“……”

“自动脱落与强行拆除最大的不同点是:脱落核心的灵异能够将自己的数据信息全部储存在核心中,等到核心装入下一具躯体再重新加载数据,又能唤醒意识满血复活啦——有些类似无槃的重生。”

司佩司像是马戏团里的表演家,将手中的核心当球抛,自娱自乐:“至于虚兮,它大抵是无所谓生死,无所谓核心损不损毁的,毕竟它可是一上战场就立马倒地睡觉的‘神’,一如既往,放弃一切挣扎抵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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