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不同的是，她又不像手机那般失控，落下的同时，双肩被他牢牢抓紧。尤其是左肩上，纱布与肌肤贴合带来的异样感，真真切切。
随后被熟悉的玫瑰花香侵袭，刚才把自己的沐浴露涂在他背上时，便想象了眼前的场景。
虽说留香时间不怎么稳定，用完没多久，是最浓烈的时候。
这是秋天去纽约时买的。店员热情地把同系列身体乳涂在她手上，给她试了试味道，她一下就被莫名吸引，当即就买了整盒套装。
Cloris当即也挤了一泵闻闻，随后表示不解，说你不是喜欢味道冲的么，这个不像是你的品位。
“你不觉得闻起来很，清澈？”
“清澈？”Cloris更纳闷了，问她什么时候换路线了，再说你那些洗护产品不是固定一个牌子么，从高中开始用这么多年没换。这个味道还相差挺远，你估计图个新鲜，买回去不一定真的会换了用。
纸袋在她手中前后摇晃，她信誓旦旦地说会，原来那款早就用腻了，今天买到新的，还挺开心。
也真的换了啊。
用到现在大半瓶都没了，她甚至准备回购。
梁以恒发现了她在走神，
“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生气？”
知道他是装的，便毫不示弱地挑衅，“你怎么不自己说？”
他右手手肘撑在床面，左手游离到她腰下，用力掐了一把，惹得她一阵
其实没多痛也没多痒，更多的是在惊慌失措下，她浑身一紧。他一定感觉到了，黑暗中虽看不清他的神色，却能听清那略带满足的笑意。
“你说，什么时候去东湖路找男模了？”
“我没去过呀。”没想到他的借口是这个，她瞬间也哭笑不得，“我没去找过，我只是知道那里有。”
“你没去过，你怎么知道的？”
“刘梦曦的初中同学说的，她现在在那边读书的。”
忽然感受到那只左手又偷偷摸摸地贴在了刚才被偷袭的位置，心中不免又一惊，继续解释，“真的呀，不信你现在去问她啊，她那天也在场的。”
见他无话，她便补充道，“我后面也没再见过她同学了，联系方式都没有。”
“你紧张什么？”
“我没紧张。”她理直气壮起来，“我和你说清楚，省得你心眼小爱吃醋，还找这烂借口。”
“我心眼小？”
她先把腰间那只有威胁的手推开，说道，“对啊，你就是心眼小。”
黑暗中一声冷笑，“你的不比我小吗？把我兄弟灌醉打听宋小雪的事，不是你干的？”
“哎呀，你都知道啦。”事到如今没什么不好承认，她躲闪着把脸侧到一边，可随即就被他捏住下巴掰了回来。
“那都怪你呀，你当时也没和我说清楚。我只好问别人去了。”眼珠胡乱转着，音量也变得微弱，毕竟自己也没长嘴，越说越心虚。
“怪我？”来回说这事没什么意思，讲理也早讲过了，知道她只是嘴上不饶人，可现下也不是开玩笑的时候，“好好好，怪我。”
正准备强词夺理，耳边却传来温和似水的一声，“那我补偿你就是。”
气氛突变，温柔中偶尔掺杂难以压抑的强硬，她随着各处的刺激，身体和精神相继放松。
他却适时停了下来，“下楼拿个东西。”
“不用下楼，我这里有。”她笑着说。
“你怎么会有？”这回他是认真问的。
“我妈叫我准备的，以备不时之需。我没用过啊，都没拆包装的。”
梁以恒将信将疑，她翻身下了床，从衣帽间的储物箱里翻出个小盒。
转过身回到床边，便注意到他没什么好脸色，略带谄媚说了句，“都给你用。”
“好啊。”他夺过来便撕开包装，见里面只有三只，“今晚都用完。”
她没机会发言提问，又倒在了床上。
他从不食言。
玻璃上起了朦胧的雾气，屋内喘息声异常清晰，动作幅度也随之放大。
今夜家中再无他人，他们心照不宣不再避讳。
他喜欢抬着她的腿，不巧今天手的侧面受了伤，便在黑暗中拍了拍她，“抬起来。”
她绷紧双腿环在他腰间，嘴上却反驳，“你这是求人的态度么。”
“我都给你自己动了，你还要什么态度？”
手掌拍在他结实的肩头，“你在哪学的这些荤话？”
直到那小盒空了，二人没再说半句话，身体就是原始的交流方式，其他都显得多余。
终于完成了下午就开始期待的事，等她再帮他洗完躺回床上，竟然毫无困意。
看了眼时间，竟然已经三点多，同时发现刘梦曦的信息没顾得上回。
梁以恒正准备拉她睡觉，见她正急匆匆地敲手机，便打开了他这侧的台灯。
“玩手机不开灯，对眼睛不好的。”
“我只发一条信息。”她仓促点了发送，锁上屏幕，“刚刚没回刘姐，这会儿估计睡了。”
灯光没多亮堂，却让她更精神了。
今晚发生的闹剧，在刘梦曦的提醒下，又在脑中简略过了一遍，她也忍不住再问了他一次，究竟有什么看法。
她似乎一向不需要别人的认同，今晚却非想得到他的不可。
他也像是心中早有答案：“这问题挺复杂的。从我的角度，既赞同又不赞同。”
说罢把她拉近怀里，却发现刚才趴在她肚子上的史迪奇，这会儿顺势隔在了两人中间。
它只会这一个姿势，两只爪子扒在她胸前，从他的视角来看，它在对他翻白眼。
真碍眼。
“把它拿开。”他边说着，边把它抽出去，抛到她身后。
她嘲笑了几声，充满好奇地拉回了正题，“说说看，为什么赞同？又为什么不赞同？”
“很简单啊，你想到什么就做，多危险啊。万一他们发现了跟你起冲突怎么办？”
“那这种事情不就是要赶紧下手么。”
“是啊。”他又点了头，“所以也不是完全不赞同。只是......”
目光飘到她脸上，他揉了把她的下巴，“让我去做的话我会做，但看着你做，我就觉得有一堆风险。”
陈微然皱着眉准备反驳，见他又笑了。
“当然了，你也有保护自己的方式，这点我充分相信你。你的头脑比我灵活。”他的神情逐渐严肃，“短时间内想到让邻居以这种理由报警，我可能想不到的。”
“那你不放心什么？”
“因为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啊。下次能不能及时告诉我？就像Kevin那件事，只要你想做，我一定会支持你。像上次一样，我在旁边参与，我才放心。没头没脑地叫我别回来，我怎么知道你出了什么事？我会担心，你知不知道？”
她哦了一声，她不习惯从身后的人身上获得支持，情急之下，自然也没想到有人在默默担心。
“你不是在meeting么。”她眨眨眼，“你又不一定看手机。”
“所以说叫你直接打电话呀。”
她又哦了一声，原来原因这么简单。
“那你刚才为什么不夸我？”
“你认为哪件事更重要？”昏暗之下，他的眸光闪闪，“事情有个先来后到吧。”
她无法反驳。
本想说报警的事发生在先，却想到那事也是下午欠下的。
欠他的也欠自己的。
乌合之众和纷纷扰扰已经消退，她心满意足昏睡过去。
翌日午后，她又搬回了梁以恒的公寓，毕竟这栋房子里没什么生活用品，真要搬的话从他的衣物书籍到锅碗瓢盆，工程太大。昨晚忙里偷闲干了一堆破格的事，现下却也回过神，尚在期末期间，不宜浪费时间大动干戈。不如等着梁以恒公寓到期，花两天时间彻底收拾好，再一气呵成搬完。
锁上大门时，陈微然下意识看了看左手边的车位，已经下午了，那辆帕拉梅拉还没回来。不知还在警察局后面的停车场，还是已经被周清和办了手续赎回，这于她而言无关紧要，她连猜一个都懒得。
昨晚事发之后，她便心知肚明，最后一丝缓和关系的可能性，其实早就被掐灭了。
她还有一年才离开阿灵顿，没什么搬家的打算，要走也是他走。他若是觉得尴尬，或是和她住一起危险，大可以随便去找间房子，林婉那破小区，空房子就不少。
这套他是否继续交房租也都无所谓，当初选择和他一起住，又不是为了省这个钱。
想到这，她上车后便登录了小区账户，电费账单通常十号左右出，这个月竟然提前了，她扫了眼十一月的电费，随手付了，也没去找周清和平摊。
往常这事其实他管得多，不过他如果过几天登录，看到代缴账单是0，也可以翻到她的支付记录，自然也不必多问。
没想到是她想错了。
没过几天，也就是期末考试正式开始的前一晚，他发来了信息。
聊天记录早已被她删空，界面上一条语气官方的文字，显得十分生疏。
“你付过电费了？”
意思言简意赅，她却读了三遍。
又抬眼看了眼刚洗好碗的梁以恒，他也没从她的眼神中捕捉到什么异常，一如往常说着，“我下去丢垃圾。一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