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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朝生暮亡(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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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放在这个地方,说明那间房间应该是有些特殊的。

周问月只透过脸上的面具轻轻瞄了那扇门一眼,没有过多展现出自己的兴趣,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至此,所有需要壹官交代的事情差不多都结束。

时值中午,侍卫们开始大规模的轮转,周围的人逐渐稀少了起来,一时间,似乎连周围痛苦的□□声都小了下来。

壹官向周问月颔首,转身,依旧十分干脆地离开了,这个时候,负责午膳的侍者将餐食送到,等这一阵过去,四周只剩下周问月一个能自由活动的人。

周围的环境有些逼仄,在闻多了这里的熏香之后,周问月丝毫没有食欲,索性进入了刚刚壹官给她指出的房间中,开始四处翻动起来。

这边的木柜子层层叠叠占满了整个房间,模样像存放中草药的药柜,上面都描绘着非常精致的花纹,好几排柜子并列放在一起,在靠近时还能隐隐约约嗅到药味。

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些柜子:木头本身的质地是浅色的,木纹像规律的线条分布在柜面上,但肉眼可见地,这些柜面上都沾了一些褐色的干涸不明物质。

她准备等一会再挨个打开柜子查看,此时,她的注意力转向另一侧。

柜子前摆着一张木质长桌,桌子颜色呈黑红,长条形,桌面很宽阔,两端向下略微倾斜,高度大概在周问月腰部,样式有点像越朝学堂里的课桌,但不同的是,它有一个很大的抽屉。

周问月上手敲了敲,木桌发出一阵闷闷的声响,她又用手试着抬了一抬,最终确定这木桌用的是沉木,很重。

桌后是一张靠背椅,上面也落了些灰尘,周问月慢慢绕到椅子前面,见木桌上有一个环形拉环,便伸出手去拉住,顺势抽开了长桌的抽屉。

伴随着一阵轻柔的摩擦声,周问月挥了挥眼前激起的灰雾,望抽屉里望去。

里面也积了一层薄薄的灰尘,目光所及之处,只有几张空白的纸和一根笔杆脱色的毛笔。

见此,周问月便猜测,在她之前应该没有多少人留意过这张桌子,毕竟是个空桌,而且在这里当值的人大概率也用不到笔墨。

周问月轻轻擦了擦靠椅上的灰,撩起衣衫坐下之后,她伸手把那几张白纸捞了起来。

在她坐下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一些细节——这块桌肚的木板不是用形状规整的方形木片组合,而是用形状不一的木条拼合在一起,严丝合缝。

纸底下很干净,并没有沾上灰尘,周问月扫了一眼其他角落,也没有再看到别的东西。

她站起身,将纸张、毛笔放到桌面上,把抽屉塞回去,然后在原地站定,沉默了一阵。

过了一会,她用手卡住桌面厚度一半的位置,手指在桌沿边摩挲着。

在指尖触碰到一条木缝的时候,周问月手指用力往上扳,用巧力一顶,随着啪嚓一声闷响——她竟然非常顺手地将整个桌面掀开了!

整个过程,桌子发出的声音都很小,整张桌面重心落在角落的支撑结构上,在此时,整张桌子就像一个被掀开的钢琴盖,在原本应该是实心的顶盖里,一个薄薄的空腔赫然出现在眼前。

“嗯,看来蒙对了。”周问月拍了拍手上的灰,淡笑道。

她有点经验,眼前的这种桌子样式大多出现在越朝的学堂当中,原本的顶盖是实心的。

大越学子大都是跪坐着听先生授课,如果要加收纳空间,就不方便在课桌下再加抽屉,因此,这种挖空顶盖的课桌就出现了,而学堂为了防止学生在课中分心,特意将这种桌肚做成要整面掀开才能使用的样式。

其中的机关也经过巧思设计,除非整面破坏,不然,用蛮力是掀不开桌面的,相当牢靠。

周问月在一次展会里看到过这种桌子,对此十分感兴趣,当时参展方还特意复原了一张差不多的,让游客来体验一把掀桌面,周问月便第一个赶上去摸了一把新鲜。

而现在她眼前这张桌子,应该就是那种学堂课桌的变体。

周问月垂下眼睛,在她面前出现的空腔中,一本线装书正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她没有片刻犹豫,伸出手去将那本书取出,然后用另一只手合上了桌面。

随着桌子被她恢复到原来的样子,线装书第一页的内容也展现在了眼前。

纸上的文体看起来是手写的白泷文,周问月看不懂,在多翻了几页看到了相似的落款和格式之后,她判定这可能是一本类似日记的东西。

也就是说,这不是秘宫里需要记录的的官方书面文书,而可能是之前某个在这里当值的人留下的见闻。

这个人把这本日记藏得很好,周问月现在对里面的内容十分好奇,说不定她能在这里面获得更多关于寒城的信息。

能找到【轮回愿】也说不定。

但是她现在不能那么明目张胆地把这本日记带出去。

寻思了一阵之后,她决定:先把这本日记放在这里,她用白纸誊抄几页想办法带出去,然后回去现学白泷语,在后面当值的日子里来这里阅读。

白婆婆曾经公开教授过汉语,那么当时应该有一定的文字学习材料流传下来,既然如此,她可以拜托壹官帮她找到这些学习资料,然后一边学一边对照着阅读这本日志。

之前的事情实在太多,她都没有机会向白婆婆提出学白泷话的要求,这下也算是给她提供了一个契机。

周问月把日志小心翼翼地放回去,然后将支起的桌盖放下,在她的凝视中,它很快就重新咬合在了一起。

墙上专门放了一把长度短一些的弯刀,看制式应该和外面值守的侍卫佩戴的差不多,周问月把它从墙上取下来,佩到自己腰际。

说实话,她觉得,如果那些身处鸽笼似的囚牢里的大越人失控了,她最多凭着这柄刀逃跑。

之前在白塔见识过癫奴的疯狂,人能疯成这个样子,让她深深感到了无措和悲哀。

这件事迟早会暴露的。

她可以预见那一天。

紧接着,她将四周的柜子一一打开,发现里面竟然都是已经调配好的香料。

这里就是类似于——香料仓库?

那些香炉几乎顺着道摆了一路过来,看来每天的用量都很大。

周问月神色平静地合上最后一个柜门,转身走出这间房间。

下一步,她来到了那扇绘制了三神的木门前。

对于白泷地区这种狂热的神明信仰,周问月之前只在纸质资料上读过相关的书面说明,心中对于这个“狂热”的标准并没有非常清晰的认识,但一直到现在,她终于对这些东西有了非常具体的体会。

既然涉及到这样远古的、未开化的地区,未知的东西很有可能被神化,由此衍生出一些在现代人看来血腥残忍,这里本土人却认为理所应当的东西。

周问月一方面有点期待它们最后在遗址中能呈现出多少给课题组,一边觉得自己应该做好了更充分的心理准备。

不要怂啊!她在心里给自己打气,向前面的木门伸手。

“吱呀——”

她的手触摸到了绘画的神像。

在推开门的一刹那,一阵干燥的冷风冲着她的面颊吹出,让她不得不眯起了眼睛。

屋子里很宽阔,但让周问月感到意外的是,它看起来很干净整洁,并不需要过多的清洁。

因为它里面只放了两件东西。

一把椅子,和一个布满精美花纹的四角容器。

那玩意儿看起来像个青铜鼎,模样周问月很眼熟——她在初来乍到时的某个清晨见过它。

哒、哒、哒。

四周安静,在空间里回荡着的只有周问月一人的脚步声。

她走上前去,脚步不自觉地放得很轻,似乎害怕打扰到谁。

然后,她在椅子边轻轻蹲下。

那件四角容器确实是由青铜浇筑的,精致的云雷纹环抱着朵朵盛开的莲花,更吸引人的是上面的花纹。

嗯,与其说是花纹,不如说是图画。

云层中探出一群群窥探的眼睛,龟裂的大地中伸出三只六指的手掌,雷声带来烈火,暴雨卷着山洪,这些青铜画组合在一起,本身让人震惊之余,还带来了一丝抹不去的诡异感。

远古先民们崇拜带来灾难的自然力量,就会用各种各样古老的图腾去象征它们。

这件青铜鼎,像是一件巫术用具。

周问月的视线聚集到容器的内侧,它里面已经有一些发黑了,但是从这容器中,还是能闻见散发出的淡淡血气。

是了,这里面曾经装着许岱的血液。

也许不是曾经。

周问月叹了一口气,想起青年手腕上那个深深的疤痕。

也许她眼前的这件鼎,一直都是为许岱量身定做的东西。

“他现在还会被放血吗?”她一边打量着,一边喃喃道。

“嗯,还是记录下来吧。”周问月伸出手去,摸到手腕上那根细细的圆镯,轻轻摁下。

拍完这件四角容器,她咬了咬牙,慢慢从房间里退出去。

她需要马上能看懂那本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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