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搜屋

繁体版 简体版
笔搜屋 > 钱和爱你总要图一样吧 > 第18章 调节

第18章 调节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坐在派出所走廊的长椅上,梁曼心里七上八下的。

派出所这个地方,她不是第一次来,但以前她都是作为报案人。这是平生第一次,被民警拽着押上警车,推搡着让她先老老实实坐在这里,活像只待宰的羔羊。

她和胡洁,以及冯渊带着的那几个人统统被带了回来。只不过刚刚进门的时候,负责执勤的民警一看到冯渊就像看到老熟人一样,笑着问他:“哎呦,这不是冯总吗,什么风把您给吹来了?”

“下面的人不懂事,惹了点小麻烦。”冯渊轻描淡写地说着,“你们陶所长在吗?”

“陶所今天不在,外出执行公务去了,有什么事您告诉我就行,我帮您处理。”

说完,冯渊等几个人就被带进了办公室轮流做笔录去了,只把梁曼和胡洁两个人安排在走廊里等着。

路过的民警看到她们两人,无一不露出或多或少鄙夷的神色。他们负责这一片的治安工作久了,对她们这些在酒吧里工作的女人大多没什么好感。

况且,看方才那民警的态度,明显冯渊和他们的所长交情颇深,这让梁曼心里更加惶恐。

大周末的晚上,各个夜场都很繁忙,就连派出所里也不落消停。梁曼在这里等待的功夫,就接连又有好几个年轻人被带了进来,几乎都是喝多了酒打架闹事的。

这帮人进了派出所还闹闹哄哄地不消停,其中一个穿着跨栏背心的小寸头被民警提溜着直接拷在了走廊里。

“先让他醒醒酒,晾一晚上,明天再做笔录。”那民警说完,把人往长椅上一丢,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办公室。

那小寸头喝得五迷三道,抱着一旁的垃圾桶哇哇直吐,嘴里还不停地嚷嚷着:“你们他妈的知道我是谁吗!也不出去打听打听,老子他妈明天找人把你们胳膊全卸了!”

梁曼一脸嫌弃地往胡洁身边靠了靠,离这傻逼远点。

胡洁握了握她的手,“没事,别怕,待会儿警察问你什么,你就都往我身上推。”

这事梁曼怎么可能做得出来,别说酒吧里都有监控,把她打人的一幕全都拍了下来,就算没有,她自己做的事,怎么可能推给别人,她反手拍了拍胡洁,“胡姐,这话就别再说了,等会儿咱们就实话实说,有什么后果我承担就是了。”

没过多久,冯渊几个人就做完了笔录,办公室门打开时,负责做笔录的民警还跟冯渊手握着手,有说有笑地谈笑风生,开门以后,脸立刻拉了下来,抬手指了指梁曼:“你,进来!”

梁曼走进笔录室,坐下后按部就班地先报告姓名、年龄、住址、工作单位等等基本信息,然后开始复述酒吧里发生的一切。

她动手打人这事无可辩解,监控、证人全都有,只能老实承认。当然她也没有落下对方往胡洁杯子里下药,以及先对她出言不逊,动手动脚的事实。

对面的民警面无表情地在键盘上敲打。

讲完了以后,民警把笔录打印出来,让她看一遍,没什么问题就签字。

梁曼拿起笔,抬头问他,“警察同志,我这个事情会怎么处理?”

被打伤的那个人已经送去医院了,民警冷着脸说道:“先等医院那边的通知,然后看对方愿不愿意私了。”

问了等于白问,梁曼在笔录上浏览一遍后,默默签下了名字。

接下来又是漫长的等待,梁曼感觉每在这个地方多待一秒对她而言都是煎熬。

她当然不想被拘留,最可能的后果就是面临赔偿,可是一想到自己银行卡里的数字,梁曼就头疼不已。

此时已经过了午夜十二点,旁边被拷在椅子上的小寸头也已经安静了下来,瘫坐在地上低着头直哼哼。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枫江市的天气,即使到了五月,深夜里依然凉嗖嗖的,走廊尽头的门敞开着,冷风呼呼地往里灌。

梁曼她们酒吧的工作服,下面是一条不过膝的深蓝色包臀裙,腿上套着一条比纸还薄的黑丝袜,被风一吹,冷得她直打哆嗦。

别管是生是死,她巴不得赶紧给她一个结果。

好过她等在这里精神□□双重折磨。

终于,办公室的门又打开了,一个看起来像执勤队长的男人将她叫进了调解室里。

饶是梁曼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对方报出的赔偿金额还是让她吃了一惊。

“五万?怎么会这么多!?”

警察们像是见惯了这种事情,轻描淡写地说道:“这还是对方愿意接受私了的情况,能赔钱了事你还想怎么样?不想赔钱当初为什么要动手呢?看你一个小姑娘,真要拘你十天半个月的,你受得了吗?”

“可是伤残鉴定还没出来,为什么要赔这么多?”

五万块钱,跟要了她的命没什么区别,她怎么可能拿得起!

民警一脸的不耐烦,一口咬定要么赔偿,要么拘留,二选其一。梁曼纵然有气,可是她一没钱,二没背景,面对派出所和明显有所长当靠山的冯渊,她的据理力争显得单薄无力。

对方被她吵得烦了,正在坚持中,门口的警卫突然敲门,进来看了一眼梁曼,对执勤队长说道:“晟华的贺言洲来了。”

听到贺言洲的名字,梁曼猛地回头。

快半个月没见面,贺言洲的脸色看起来冷若冰霜,在走廊里和冯渊打了个照面,互相握了握手。

“冯总,好久不见。”

“是啊,真是好久不见。”冯渊笑得让人遍体生寒,“上次腾辉的项目,贺总真是好手段,冯某佩服,还没来得及当面向贺总请教呢。”

几个人边说边走进了调解室,连同身后的秦悠远也跟了进去,反倒是梁曼被请了出来,继续在走廊里等着。

贺言洲从头到尾,没看过她一眼。

梁曼没想到再次见到贺言洲会是在这种场合下,看着自己身上的工作服,在酒吧打工的事情铁定是瞒不住了。

算了,梁曼已经放弃了挣扎,局面都已经这样了,再糟还能糟到哪去呢?

只不过那个冯渊,和贺言洲之间看起来绝对不是朋友,更像是在商场上的对手,两人之间的暗潮汹涌藏都藏不住。

她怎么会这么倒霉,偏偏又惹上了和贺言洲有关系的人……

没过多久,调解室的门就打开了,里面的气氛看起来相当不错,冯渊握着贺言洲的手笑道:“原来是贺总的人,这真是一场误会,是底下的人鲁莽了,哪天登门再向贺总赔罪。”

“冯总客气了,只要冯总愿意,贺某随时恭候。”

两个人互相说着场面话,可目光却都不尽和善。

但无论如何,梁曼的危机看起来像是解决了,而且是贺言洲进去前后不到十分钟,就这么三言两语地摆平了所有的问题。

说完后,贺言洲冷眼看了看梁曼,头向大门口偏了偏,只说了一个字:“走。”

梁曼一言不发,站起来就走。她和贺言洲之间的问题留到私底下两人独自来解决,她还没蠢到要在这个时候意气用事,把他们之间的矛盾在旁人和警察面前闹到台面上来。

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胡洁自己打车走了,而梁曼自然是上了贺言洲的车。

汽车发动以后,贺言洲就一直翘着二郎腿,手指放在腿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打着节拍,嘴像是被人缝上了一样,一声不吭,连瞟都没往梁曼这边瞟一眼。

问过秦悠远后梁曼才知道,原来是她工作的流年酒吧里,有人把电话打到了秦悠远的手机上。

他时常跟着贺言洲出没在这条街上,赶上车位紧张有需要挪车时留的都是他的电话,想找到他的联系方式并不是难事。

梁曼想,知道她和贺言洲相识,并且能帮她打这个电话的人,只有白经理了。

询问过后,车里就陷入了无边的沉默。贺言洲不说话,梁曼也不出声,两个人活像是两座雕塑。

秦悠远被后排这俩人的气氛弄得有点受不了了,趁着等红灯随手放了首歌听,偏偏又是梁曼之前在酒吧里唱过的《一路生花》,秦悠远吓得手一抖,赶紧切掉了。

梁曼放在腿上的手指绞在一起,坐立难安。之前打了贺言洲一巴掌的事还没解决,现在又违背了约定去了酒吧做兼职,还惹出这么大的麻烦来,无论哪一条都够贺言洲跟她好好算算账了。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要被扫地出门的准备,只想着哪怕要走,也要走得稍微体面点。

已经过了午夜,马路上的车辆很少,秦悠远将车开得又平又稳。贺言洲止不住地涌上一阵困意,梁曼的忐忑他都看在眼里,却故意一言不发,任由她自己在那挣扎和纠结。

贺言洲则是闭眼小憩了一会儿。

消失的这半个月,他可不是小心眼地在跟梁曼置气,他根本没那个闲心,而是回了一趟丰城老家,他爷爷家里。

上次他妈妈跟他提过,他爷爷奶奶最近身体都太好。

老两口岁数都大了,晚年一直住在丰城乡下的一栋自建的三层小洋楼里,楼后圈了一片小菜园,种了一些应季的瓜果蔬菜,还养了一窝鸡鸭。

本来是该安享晚年的年纪,可偏偏老两口有个不争气的小儿子,让他们操碎了心。

贺言洲的父亲贺启东,家里共有兄弟姐妹五个,贺启东是老大。几个孩子都已经各自成家立业,日子都过得不错,尤其以贺启东的生意做的最大,全家人都跟着沾了光。

唯独他们的小儿子,贺言洲的小叔贺启明,不成气候。

说起来也不能怪他。这个小儿子在小时候两三岁时,就被人贩子给拐走了,卖到了千里之外的偏远山村里。老两口当时急得不行,托人托关系找了好几年,一直在打听小儿子的下落。

也是赶上贺家运气好,多年以后丰城警方捣毁了一个大型的人口贩卖窝点,顺藤摸瓜的就真的找到了当年被拐走的贺家小儿子。

可是当这个孩子再回到贺家时,已经是个十来岁的半大小伙子。山村里的教育条件和城里有天壤之别,几个哥哥姐姐全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高材生,偏偏他大字不识几个,性子顽劣,浑身戾气,不爱读书,成天跟着一群不三不四的小流氓到处瞎混。

贺家老两口自觉亏欠了这个小儿子,对他极为纵容,几个哥哥姐姐也都宠着他,结果越宠越坏事。

直到贺启明二十二岁那一年,跟邻居家的小伙子发生口角,把人家活生生打断了两条腿外加脑震荡和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若不是大哥贺启东及时赶到,这小子八成要摊上人命。

事后,贺家又花钱又找人托关系,才保住他没有去蹲大狱。这件事以后贺启明老实了一段时间,还在旁人的介绍下认识了个姑娘,俩人结了婚,两年后生了个儿子。

本来以为他结婚以后会安稳下来,可是刚过了没两年,他就又开始不安分,成天跟媳妇吵架不说,对孩子也是张口就骂抬手就打,每次回到父母家,没别的事情,就是要钱。

媳妇跟他过不下去了,俩人要离婚。老两口气得指着他的鼻子骂,说离了婚以后家里就没他这个儿子。

折腾了两年,这婚到最后还是离了。贺老爷子气得犯了心脏病。往后的日子里,只要贺启明回家,这个家里就没有一天消停日子。

而贺言洲,作为家里他这一辈里最大的孩子,从小因为父母忙于生意,他跟着爷爷奶奶一起长大,老两口对他可是宠爱得不行,尤其这几年来,贺言洲的生意越做越大,在家里的话语权也渐渐高了起来,每次家里一开始闹腾,总要他回去调节,才能安稳下来。

每次回一趟家,贺言洲都感觉要脱一层皮,比在公司里连开十场会都累。从丰城回来以后,他又要着手处理积压下来的工作,已经连轴转了好几天。

当然,忙碌归忙碌,他晾着梁曼一直没搭理她,多少也是故意的。

他本想着等这段时间忙完,再去处理和梁曼之间的问题。可谁成想,半个月不见,梁曼又给他闹了这么一出。

贺言洲现在真的,除了头疼,连生气的力气都没有。

一路无言,一直到车停在了海岸华庭小区的门口。

贺言洲睁开眼,敲了敲前座,“悠远,你先下去抽根烟。”

秦悠远会意,熄了火开门下车,把车里的空间留给了他们二人。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12345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