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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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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兮下了车,往渐白的天空看了一眼,此时正是昼长夜短的时候,这一番折腾,差不多又到了黎明时刻。

马车在一处翠竹环绕的幽静宅院门前停下,四周竹林树海,落雨中团团幽绿环抱着粉墙青瓦,格外雅致清新,比风景水墨画上的美景还胜过十分。

身旁的人撑着伞,为陶兮引路,推开院门,在石径小路上缓步行着,在几间雕梁画栋的房屋前停下脚步。

虽然已近天明,但这周围树木葱郁,遮挡了不少光亮。且今日阴雨连绵,本就昏暗许多,这里依然烛火明亮。

带陶兮来到屋檐下后,那人收起伞,仔细整理仪容,方才恭敬地叩了叩门:“殿下,人带到了。”

“进来吧。”里面传来一个清越温润的男声。

由于穿不惯这啰嗦宽长的衣裙,她不得不小步慢走着,免得一不留神踩到裙摆,摔个脸朝地,那可就丢大脸了。

这屋内摆设并不奢华,但处处考究精致,桌椅制式古朴优美。一进屋便是清淡的墨香,一排排书架上摆满了典籍,黄檀书桌上也摆了不少书籍,散落着几封拆开的信件。

一位宝带华服的年轻男子端坐在桌前,银白色锦缎长衫增添了几分飘逸出尘,身姿优雅挺拔,亮金色的头冠在烛火下有些晃眼。见陶兮二人站在面前,才放下手上的书抬头看过来。

善王,当今皇帝的第七子,名杜璟。他的母亲曾是名满江南的绝色美女,据说也是才华横溢,文采不输男子。

那张脸生得极为俊秀精致,有双很漂亮的眼睛,不知是否是烛火的原因,分外明亮清澈。依稀窥得他母亲必然也是如传说中所说的绝世容姿。

此刻他长眉微蹙,眉眼间自有一股清冷疏离的气质,陶兮只略一抬眼便对上了他的眼神。

他微微弯起眼睛,眼角飞扬似有浅淡的笑意。

陶兮赶忙低下头,心里想着那达官贵人大多都心高气傲。轻易直视其人视为无礼犯上,且这位还是皇子,她可不想触这位的霉头。

她低眉敛目等了一会儿,杜璟也并未做声,饶有兴味地打量着她。

“之前听云昇提起姑娘,赞你身法卓越武艺精湛,又提及你聪慧过人一眼便看出他的路数和身份。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云昇,这次来江南,果然不虚此行啊。”

云昇,便是之前和陶兮交手,又带陶兮来见善王的那个人。

他摘下了那块好像长在脸上的黑布面罩,眉眼端正,十八九岁的年纪。看见陶兮的真容微微怔愣了一瞬,又极快地恢复到那种波澜不惊的样子。

云昇先于陶兮到了这里,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正默然侍立在善王身侧,闻言露出一个略显局促的笑:“殿下所言极是。”

杜璟站起身,风度翩翩地踱到陶兮面前:“雨夜劳烦姑娘走动,实在有失礼数。请坐。”他语调温润亲和,没有半分身处高位的架子。

这般以礼待人,谦和如玉,也难怪众人都对他赞不绝口。

陶兮飞速瞥了一眼他让的方向:“谢殿下抬举,我、——小女子乡野粗人,不敢在善王殿下面前坐着,我......站着就好。”

她只是站在这屋里,就浑身长刺一样不自在。满脑子都是赶紧将这人打发了,坐得离他那么近,岂不是更要命。

杜璟微微一顿,收起手道:“姑娘率真洒脱,面对杨先生唇枪舌剑,也丝毫不落下风。为何在我面前便这般拘谨?”

“因为您是善王殿下,小女子自然不能像对杨先生那样对您。”

陶兮始终没有正视他,垂着眼睛,将焦点无意识地放在善王那考究精致,锈着竹叶的衣角上。

虽然自见了面,杜璟便是和颜悦色,将她看做什么贵客一样。但毕竟陶兮知道了杨先生的存在,与云昇交过手,知道他在暗中监视一方大员,这些一个外人不该知道的秘密。

她会是什么处境?陶兮可不会认为善王殿下这一通折腾,请她来就为了喝茶聊天,互相吹嘘。

头顶杜璟似乎是轻轻笑了一下,不再坚持。从陶兮身旁走过,转身时衣衫带起一种清冷的幽香,回到那堆满信笺典籍的书桌前。

他状似随意地整理了下信笺,慢条斯理地开了口:“这两年,大辰民间,特别是楚江附近,流传着一件奇闻,说是深夜总有人无声无息地消失,好像被鬼神带走了一样。这些人既有寻常邻里百姓,也有高宅大院的女眷。不论男女,无关尊卑,无论多么戒备森严,他们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

“原以为是民间传说以讹传讹。不料上个月,我奉旨到仁州城赈灾安民。那仁州城的一位举人,家中女眷竟真如传说中所言,在深宅大院消失了。家仆们搜遍了整座府邸,竟没有一丝踪迹。”

陶兮克制着情绪,面不改色地听着。

“当时听此消息,我便深以为奇。据他所说,他家女眷失踪那天,正巧是我到来那日。光天化日之下,一个腿脚落有旧疾的病弱女子,是如何逃出高墙的呢?

“因这位举人颇具威望,此事闹得满城风雨,各家各户都提心吊胆,生怕自家的女儿妻子也凭空消失。我便派人全城调查,终于在城中寻得目击之人。他说在卢举人家旁的大街上,见到过两个女子结伴而行,其中一个腿上似有残疾,她们在街口等了不久,便上了一位男子的马车。

“而城门守卫也声称,曾截留过一辆马车,有位年轻公子带着两个姿色不凡的女子。其中一个犹为美貌,且丝毫不畏惧男子视线。他记得很清楚,我便找人依照他所说描了三人的画像。”

杜璟说到这里,将一张画像展开,走近了些朝陶兮笑道:“卢举人亲自辨认,称其中一个女子正是他失踪的妾室,但另一个他却从未见过。今日得见姑娘,才发觉,另外那位气势凌厉的女子,似乎与姑娘您有几分相似呢。”

陶兮平视着画像,作出一副略带好奇,但与自己全然无关的表情。

上面的女子明眸善睐,眉眼清丽脱俗,鹅蛋脸,梳着最朴素平常的发髻,仍难掩明媚的动人颜色。

不知是否有添油加醋,画像上的女子一副欲笑还颦,楚楚可怜的模样。

她记得当时对那个守卫的脸色,已经能用“凶狠”来形容了,不管从哪个角度也跟这个柔弱模样不搭边吧。

陶兮眼角不自觉抽动了一下,盈盈笑道:“果真如殿下所言。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小女子也是第一次看见与自己容貌如此相像的女子呢。”

反正此时黄雪儿已经回到原本的世界了,他们也拿不出自己潜入卢府带走人的证据。

杜璟收起那副画像递给身旁的侍从,朝她勾了勾唇,一双含情目在灯下更添柔情缱绻。

人都说“灯下看美人,更添三分颜”,只是他的脸本就过于俊秀,这样子倒有些妖冶气息。那种平日里被温润君子模样掩盖的锐利锋芒,便显露出来了。

“姑娘说得是。”杜璟拂开侍从要来帮忙的手,自顾自斟了杯茶,“我也只是惊奇,果真有如此相似之人。”

陶兮抬眼看了看窗外,此时已值清晨,天亮了,外面的雨仍旧淅淅沥沥的。

她内心焦躁烦闷,暗自排揎这善王迟迟不谈正题,言辞间尽是试探。那温润如玉的表面下,是似海深的心思,陶兮最头疼面对这样的人。

碍于这位的身份,又在人家的地盘上,陶兮不好向对别人那样直率呛声。

而且这位的心思之深沉,陶兮还需仔细斟酌用词,避免言多必失惹来麻烦。

也许是连续几夜没有睡好,也许是最近的事太过劳神劳心,陶兮也难免露出疲态,此时脸上满是无奈。

终于,这位殿下发了善心,不再折磨人,主动挑起了陶兮最想说的话题:“姑娘不仅武艺精湛,还精通易容之术,也能天衣无缝地模仿男子声音。如此大费周折,却只为了接近一个叫‘青竹’的小厮?”

陶兮答:“确有此事。”

“如此看来,这个小厮身份不凡。”

贺晃可笑的脸在陶兮眼前一闪而过,她发自内心地发出一声鄙夷的嗤笑:“他?他只是一个,懦弱自私、见利忘义的小人;一个为了银子,会卖掉患难与共的妻子,还不敢承认的无能之辈;一个既愚蠢又无知,还杀了人的渣滓。他无才无德,什么也做不成,只是个废物罢了!”

此刻陶兮清丽的面容不再淡漠,说到最后,咬字用力清晰,五官染上了些许生动的怒意。

杜璟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掀起眼皮,仔细端详着她的神情。乍看上去不过十七八的少女,其样貌放在京城也称得上出尘绝艳,安静站在那里俨然一尊娴静的美人像。

这美人像还淋了雨,几缕微湿的发丝卷曲着,凌乱垂在脸颊旁边,倒更增添了几分我见犹怜的感觉。

然而那坚定倔强的眼神,冲淡了她自身容貌的那种柔弱气息,直白地流露着愤怒之色,还有一点狠厉隐藏在其中。

“姑娘既然如此恨他,依姑娘的身手,杀他如同瓮中捉鳖。”杜璟朝她走近了些,直直看进她眼里,“为何这几日,你并未伤他,还被他在杀人后栽赃污蔑?不仅如此,在他被审问拷打时,你还为他求情,对他格外关注,仿佛生怕他死了。这实在矛盾。”

他一双眼睛不含笑意时,显得冰冷无情,颇具威压。久居高位之人,生来便浸润在权力下的人情世故,自然会有这般凛冽强势的架势。

但当下若是陶兮撇开目光,又会显得心虚,有搪塞说谎的嫌疑。

于是陶兮坦然与他对视,缓缓开口道:“自然是因为有人比我,更适合审判他。他只是碰巧知晓一些事情,有关我的......父亲,我的亲友,是我必须知道的。所以他不能死,必须活到我调查清楚一切的时候。”

杜璟眯起眼睛,稍微压低了声音:“是私仇?你父亲与他有恩怨?”

陶兮微微一愣,是私仇吗?

她只是想从贺晃那里得知陈玉珩的情报而已,有私仇的,应该也是黄雪儿,和被贺晃害了的人。

没人知道陈玉珩究竟在哪儿。自从他在那次事故中失踪后,陶兮这六年间活在担忧中。

传送门再次打开已有一年多,还是从未有关于陈玉珩的确切消息。在此之前便有人说,陈玉珩身处爆炸中心,九死一生。

但事故调查组将现场翻了个底朝天,那些伤亡者里,并无陈玉珩这个人。正因如此,陶兮心里尚存希望,或许他被传送到了这个世界,或许他在这里生活着。

贺晃是目前唯一见过陈玉珩的人,既然见过,这就说明至少陈玉珩在事故后,还好好活着。

陶兮深呼吸了着,将泛上来的思念压了下去,低声说:“算是吧......我只是想找到我父亲,只要看到他还活着,我就知足了。”

杜璟沉默不语,这般近的距离,清楚地看着她微垂下微红的眼眸,羽鸦般的睫毛微颤。

这段说辞属真情流露,发自内心,陶兮下意识展露了真实情绪。不过她并不指望这些能让杜璟相信,而是准备陈述利害。

陶兮闭上眼睛调整心绪,复又抬起头与他对视:“至于我为何费尽心机潜入胡府,是因为我发现,青竹此人心思不纯,似乎还与什么人有勾结。我便留心观察了几日,昨日刚发现他有古怪,但没料到他居然还杀了人。”

“什么古怪?”

“身上有火油的味道,意图不轨;与安州金水县的知县黄安有书信来往,窥视胡府,似乎对胡廷瓒有什么打算。”

杜璟怔了怔,唇角微扬,俊秀的脸上浮现一层浅淡温润的笑意:“我就知道,请姑娘来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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