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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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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绝走进去时,顾宁立即往后缩,她眼露惊恐,只觉得自己无所遁形,无论如何都摆脱不了那些刺耳的笑声。

他站在门口,静望着顾宁片刻,走上前去。

封乘景随手摆弄着桌上的东西,很快便见到夕绝从屋内走了出来。只是他走到面前时,却并未见到他身上有血,于是问了一句,人是否杀了,为何无血。

夕绝只轻轻一笑:“一针足以。”

他边说着边坐下,又拿起桌上的木杵继续碾着那断肠草,不经意问道:“你此前说,封清是客妃之女?但当年客妃自缢时,这腹中不是有孩子吗?难不成,是孪生子?”

夕绝有些不解,产妇生子,若是孪生子,先后通常不到半柱香。

客妃正受圣宠,带着孩子自缢,疑点重重。而那时的封乘景也不过十岁左右,又怎会知晓客妃之事?

封乘景一直盯着他碾着那断肠草,喉咙之中突然发出一阵闷笑:“他,在客妃腹中塞了,一个软枕。随后,重新缝了起来……”

夕绝紧蹙着眉头,温润的脸上浮现出一阵犯恶,碾着那断肠草的手不自觉停下。

封乘景脸上的笑容缓缓凝固,神色倏尔变得阴冷。眼底逐渐透着恨意,紧紧握着拳头:“客妃生产那一日,我母妃正领着我去看望……”

封乘景的母亲惠妃与客妃相识,二人十分投契。离近生产,惠妃便也会常去看一眼。

只是那日,锦明宫中却是无人值守。听到寝殿内发出的清脆响声,惠妃便立即让那时年仅十岁的封乘景去叫人来。

她去到寝殿时,竟是见到客妃被一个内监掐着脖子,按在地上。而另一人,怀中正抱着一个婴儿。

只是婴儿被下了药,已经昏迷了。故而也无哭闹。惠妃上前阻止,争斗之中,被那内监一刀抹了脖子。

二人见又杀了一个妃子,这心中多少有些慌乱。一日之间连死两人,也不知如何收场。只是抓紧,先抱着婴儿离去。

但那抱着婴儿的内监匆匆离去时,并未注意到寝殿外,紧靠着门口的封乘景。

当时他听见惠妃喊了一声,踏出殿外的腿便收了回去,匆忙赶过去。却正好见到客妃躺在地上,生死不明。

而自己的母亲正与人争夺着一把匕首,刚欲上前,却见那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入了惠妃的喉咙。

封乘景吓坏了,躲在一旁不敢动。直到其中一人离去,他见到了地上的血脚印。

只听见里面有人说道:“这也怨不得我,都是皇后娘娘之令。你那女儿日后有皇后娘娘亲自教导,可是前途无量。你也希望自己的女儿能成为人人都艳羡的公主吧?”

“还我……女儿……”

封乘景常与惠妃来锦明宫,对客妃的声音自是耳熟。只是他又很快听到那男人道:“都怪你,害死了惠妃娘娘。”

客妃是被勒死的,死后又被那男人剖了肚子,塞入一个枕头,重新缝合之后,那肚子也像是尚未生产过一般。

随后便又将人悬在那三尺白绫上,佯装自缢。

而惠妃,则只言是失足摔死。

“当时,父皇的身子每况愈下,莫说是后宫,就算是朝堂,太后也已暗自收拢了自己的势力。弄死一个妃子,对于她来说,易如反掌……”

只见到封乘景的眼眶微微变红,神情扭曲着,像是刚猎食归来的恶鬼。

他看着那双颤抖着的手,突然哽咽了一声:“我母妃是那般良善之辈……从不与人争抢,客妃怀孕时,她处处关照着……可就是这样的人,却是无辜惨死。失足……摔死,多可笑的谎言。”

都只言人命关天,但是对于上位者来说,人命,只是关乎着他们的前途,权力。

争权夺利间,无人会关心死掉的是谁,又为何会死。

只是无情认为,死便死了,皆是,上位者的踏脚石。

封乘景的神色暗下,似是快哭了。只是他这眼底,又逐渐变得冷戾,浓重的杀气散出。

夕绝的身子微微往后靠去,右手上不知何时已备好银针。只要他一动,这跟银针便会刺入他的死穴!

“封清抢了昭之,客妃又害死了我的母妃……我可怜的母妃……”

他眼底一片猩红,浑身颤抖着,恨声道:“我要让他们,付出代价。整个封家都别想好过!!我要……为我的母妃报仇!!还有,夺妻之恨!”

他眼眸狠戾,怒斥着。最后又缓缓跪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起来。

夕绝慢慢消化着封乘景的话,想到那时的太后居然已经算计好,利用客妃的孩子。看来她当时也怀有身孕,应当为假。

他静静望着封乘景,不由得觉得他有些好笑,最后也只问道:“你又怎能确定封清会派他去剿匪?”

哭声缓缓停止,封乘景深吸一口气,站起身。

他似是又无力站直身子,只是微微伛偻着,声音还有些暗哑,不紧不慢道:“封清选择御驾亲征,说明她急于拢权。她手中如今已有禁军,接下来,便是南司十六府。从三川城回临盛,会途径梧州。我花了不少银两给那伙悍匪,又让那鬼魅夜叉在途中埋伏。只留她一命,让她知晓悍匪的可怕。”

他抹去眼角的泪,又缓缓站直了身子,继续道:“宋大人将南司十六府的兵权给了封盈,此事朝中都已知晓。她也无法明抢吧?故,她必定会让封盈去剿匪,若是剿匪失败,封盈死了,兵权自然归于她的手中。”

“万一封盈不死,岂非白白让他得了剿灭悍匪的大功?”

封乘景的眸中散着冷冷幽光,慢条斯理道:“不是有那什么,阴奴蛊吗?待你家楼主查到这蛊与封盈有关,必会杀他,为亲人报仇吧?”

夕绝也想起多年前,他在黑市无意与封乘景相遇。

他是医术高超的大夫,很是轻易便瞧出了他有疯病。本以为他会让自己看诊,他却说想要毒。

他与江湖人来往,也知晓衍心楼的名号。更是知晓,自己便是江湖人称神医之人,也是衍心楼十八司主之一。

那时他刚做好能控人的碧虫阴奴蛊,随手将其卖给了他。二人因此结缘。

都知,封家这三王皆觊觎着皇位。可这封乘景,却只想让封家乱起来。将所有人,都拉下水。

夕绝轻轻笑道:“说的是。我家楼主,如今正在寻找真凶。已经找到平宁的黑市了。想必很快,便能得知此事。”

“中秋宴上的蛊,也就是给她一些蛛丝马迹。想必她很快便能寻到,到时,弑亲之仇,她们会如何面对?”

瘦削的脸庞无比苍白,月色下,忽明忽暗。他像是隐没于暗处的幽魂,随时会冲出,狠狠刺下一刀!

那双猩红的眼眸盯着夕绝,幽幽道:“太后也会如此的。她恨客妃,一定,会让封清,亲手杀了封盈!然后,逼疯她。哈哈哈哈……”

他的声音低沉起来,抽泣一声,满眼悲戚:“可怜啊,我这个皇妹,什么都不知道……”

*

大雪这日,听说北宁联盟军被击退,那些被送出去的百姓又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本应与家人团聚,吃上一碗酒酿圆子。却因着战乱,早已家破人亡。

封清亲自点将之后,只带着两百禁军回帝都。剩余的,暂且留下守城。又八百里加急传信告知余骏德,让他能尽快派兵驻城,也好让守城的禁军回帝都。

封清离开三川城时,百姓与剩余的金阳军站于街道两旁,跪下高呼万岁,磕了头。封清骑马出城之后,回头看了一眼,这是她真正意义上,为百姓做的事情。

但这一切,却只是因为慕尹秋的谋划。她不仅不想让自己能得民心,坐稳这个皇位。

甚至想要抢了这个位子,让自己变成亡国之君……

在黎州,在渝南时。面对着那些百姓的感谢,那时她心中十分欢喜。只想着,自己也终是为他们做了些事情。

也无愧于父皇为自己取的清字,她也想如父皇那般,成为一个清正廉明,励精图治的君王。

只是,她是女子。只是这身边,大多是奸官污吏,是居心叵测,步步杀机。

就算封云初说的要拥护她,也只是为了顾宁,为了封家不落入他人之手。若是自己死了,她有极大的可能会与封生宁联手。

但余骏德手中的边境军不可动,若想破了如今的困局,必须要有南司十六府的兵权!加上禁军,再加上……慕凜手中的黑虎军。

故而,丞相定要牢牢握在手中,不可被慕尹秋杀死!

大雪的寒风穿过身体,她缓缓握紧了手中缰绳,眼眸随着拂过的寒风逐渐冷下。

她一夹马腹,策马离去。身后的禁军立即跟上,铁蹄踏过,激起漫天尘土。这日,天上开始飘起绵绵细雨。

寒风中的细雨如针刺般打在身上,细小绒毛沾有冰雨,俊俏的脸庞已是被全然打湿。

封清想要尽快回宫,先将太后绳之以法,让慕尹秋能够看到。再以此,救出顾宁。

*

几日后——

边境以北为青翼军的镇守之地,禹城。封云初手中紧紧攥着一封鲜红的婚帖。

她的脸色苍白,就算是屋内燃着炭火,她整个人都如坠入寒潭般冰冷。

“军师大人!圣上日夜兼程,怕是再有五日便可回临盛了。”身着绀青色铠甲的青翼军走进,躬身作揖。

封云初看着盆中炭火,缓缓问道:“君莫北,在做什么?”

“带着三万亲兵去三川城了,怕是是要先余大将军一步,接管三川城。”

“圣上带走了所有禁军吗?”

“只带走了两百人。之前与北宁联盟军大战,三川城如今的兵力已不足七万。军师大人,那我们……该如何?”

封云初凝着手中的婚帖半晌,最后将其扔入火中,那火焰一烧,很快将它吞噬。她拿起置于桌上的狼毫笔,写下一封信。

冷寒而平静的双眸看向他,将那封信交给了他:“即刻将此信交由大兖皇帝,不可让任何人知晓。”

“是!”

青翼军唯封云初之令是从,就算是这种疑似通敌的嫌疑,他们也会绝对听从,不会有任何疑问。

封云初看向那火盆之中,缓缓烧尽的婚帖。

那是顾宁亲手写下的婚帖,邀她去参与喜宴。她试图在那婚帖上看出一丝她抵抗的痕迹。

只是,字迹平整,丝毫未有被逼迫的痕迹。

“封清……尽快带她离开……”

她不愿相信顾宁会答应嫁给一个才相识不到几月之人,就算是她真的愿意嫁了,但对方也绝非好人!

此刻她只希望封清能够尽快回宫,能够将顾宁带去燕宁。这次无论如何都要将人,带走。

*

十二月的雨彻夜不息,震动了大地,竟是冲垮了山上的巨石。前去探路的禁军骑马归来,禀报道:“圣上,前面的路被拦住了。”

一直伴随在封清身侧的周崇骑马上前,说道:“这雨太大,山路危险。我们可饶过梧州,最多迟两日回临盛。”

封清冷凝着脸,他是慕尹秋的人,此刻她并不愿去听他的话。正欲驾马上前时,突然听到山上有巨石撞击的沉闷声。有人大喊了一声:“圣上!山崩!”

众人齐刷刷看去,之前到前方不远处有黑影奔腾而下。封清立即拉紧了缰绳:“走!”

一队人迅速驾马转身,很快离去。

寒凉的雨淅淅沥沥打在身上,衣裳已是湿了一层又一层。越是离近临盛,封清这心便越是紧绷了起来。

到达新的馆驿之后,换了新马,暂时休整。

周崇依旧守在封清门前,比禁军还要尽职。此刻的封清痛苦地蜷缩在地上,她不敢再相信慕尹秋,这些时日也并未吃周崇送来的药。

故而这连日赶路,身子已是有些承受不住,似是让醉心散发作得越来越频繁。

她的眼前依旧站着血淋淋的心儿,还躺着摔得粉身碎骨的叶之菱。她甚至只见过叶之菱一次,却也依旧凭借这一次,认出了面目全非的她。

她死死盯着眼前人,双目通红,虽是掉下了泪,却是满眼阴寒。紊乱的呼吸逐渐平稳,她强撑着,压下了那醉心散。

当她爬起身时,门外传来轻轻敲门声:“皇帝,驿丞送来了吃食。”

封清撑着有些虚弱无力的身子走上前,打开了门。周崇端着一碗米饭,还有几碟小食。

一旁的驿丞恭敬道:“圣上,前两日是正月元辰,这五彩米饭,每年这时候我们这儿都会吃的。圣上可尝尝看。”

有些浑浊的眼眸缓缓看向那碗米饭,点点头。周崇将东西摆在桌上后便关门离去了。

封清坐在桌旁,还有些无力的手颤抖着拿起木筷,夹起一口吃下。

这饭有一股甜味,还有肉香。

她想起了百里溪,当初钓鱼时还说,要吃十彩米饭。只是她一直都不知道,这十彩米饭要用些什么来做。

转眼间,已过去半年多了。

她应当长大不少,大概还是胖乎乎的……

封清低头看着碗中的米饭,嘴角缓缓露出笑意。只这笑容又逐渐凝固,收回。她有些僵硬的将这碗米饭吃光,又吐了出来。

最后浑浑噩噩地躺在床上,连衣裳都未曾换下便睡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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