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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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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身着蓝色长袍,与她记忆中的一般无二,赵子恕在双手抱拳,弯腰,对着她行了一礼,像是在感谢她安葬他妻子与老母,又像是在说抱歉,那身影渐渐变淡,像水中月,镜中花,不可碰,不可思。

本就是执念所化,如今执念解了,自然就维持不了多久。

那身影渐渐变小,化成淡淡的白光像是要乘风而去,赵夫人伸出一只手托住了一点荧光,白色的光落在修长白净的手上,又很快跟上了队伍。

原来她爱的不是他啊!

真是可笑之极!

四人静静的看着这一切,不忍打破这凄美的一幕。

不远处传来吵闹声,一婆子喘着粗气跑到了水榭处,见有其余四人在此,着实吓了一跳。

“何事?”赵夫人回神,原本毫无焦点的眼神渐渐聚焦。

“夫人,外面来了好多差爷,说是来找老爷的,可是,老爷不在府上。”往常也有差爷来府上找人,可都是小心的,哪像现在这般粗鲁,直接闯了进来。

那婆子的话刚落,官差就从拐角处拐了过来。

“赵夫人,得罪了。今我奉命捉拿赵子恕,还望夫人多多配合。”这赵夫人娘家可是李家,镇中有头有脸的人家,可不能得罪了。

“他死了。”赵夫人不动如山,说出这话时也不曾动摇,仿佛在说一件小事。

“死了?”

“不信大人尽可去寒山寺,只不过尸骨还在那里,只不过不大认得出来了。”

“这......”大人只说抓人,可没说人死了该怎么办。

“我与你们一同去一趟衙门见你们大人。”赵夫人原本也不想为难他们,这件事还是尽早结束得好,恒儿也马上就要放学了。

赵夫人往前迈的步子顿了一下,她转头,“这花园还是交给诸位解决更好。”

四人点头,并对她示意肯定的眼神,赵夫人这才放心和官差离开。

明棠望着越走越远的身影,不由敬佩,向衙门举报的应是她,那天夜里坐在水榭处的也应是她,如今独身前往府衙的也是她。

这阵法很好解决,明棠捣毁了几个阵眼,这花园便与寻常的一样了,原本骄傲站立的花顿时恹下来,低垂着头,无精打采。

日薄西山,赵夫人还没回来,赵恒回来了。许是在路上已听说了什么,一路从大门口哭到水榭处。

“你们都是坏蛋。”说着便要去打离他最近的谢逢春,拳头没碰到谢逢春,这人手长腿长,只用一只手就拦住了赵恒。

赵恒见怎么打也打不到加大了力气,许是累了,蹲在地上哭了起来,众人哄了又哄都不起效。

哭声逐渐变小,越来越弱,渐渐的没了声,应是睡着了。

谢逢春将他抱在长椅上掏出一块小薄毯盖在了他身上,毯子起起伏伏,看样子睡得很安稳。

月上柳梢头时,赵夫人回来了,看样子很是疲惫,看也不看被毁的花园,吩咐仆从收拾出几间厢房让她们安顿了。

如果是柳夫人主动举报那府上的人便是安全了,只需等下一任主人来便是。只是赵夫人与赵恒是不能继续住在这里了。

李丽娘自官衙回来后就仿佛丢了魂似的,走到这后宅,庭院深深,随便选了一条路,路旁的花开得甚好,在月色下甚美,但她没有心情看。

不知不觉就走到了书房,原先赵子恕办公的地方,本想转身就走的,想了想,打发掉身旁的婆子婢女,推门走了进去。

已是深夜,屋中没有点蜡烛,李丽娘找了好久才找到一根,又找到了旁边的火折子,火舌一下子添上了蜡烛,烛光驱走了她身旁的黑暗,举着烛台,走到了他常办公的书桌。

书桌与往常无二,主人像是匆匆离去,都没有来得及收拾,砚台里未用完的墨,搁在笔架上的毛笔,以及只画了一半的画。

是一副山水画,画的是秋天中的寒山寺。寒山寺种了很多的枫树,一到秋天,层林浸染,漫山红遍,人们行走在其中如入画中,甚是好看。

李丽娘拿起毛笔蘸了颜料开始将这幅画补起来,说来也好笑,还是她教他画画的呢!

月亮一点点往顶上移去,不管人间热闹,也不问人间悲伤,万事万物于它都一般无二。

李丽娘将笔搁下,一副枫林秋景图便作好。揉了揉发酸的手腕,想转身离去,却看见了被压在一本书下的信,只压住一角,之前她光顾着看画去了,不曾注意到。

“送呈丽娘。”写给她的?

“丽娘,当你看见这封信的时候想必你我已阴阳两隔。

抱歉,欺骗了你。不知你是否记得七年前也是在寒山寺,你上山求平安符,路上遇见一乞儿被人追着打,那乞儿就是我,是你救下了我,并给了我几块干粮,从小到大都没人对我这般好过。其实你那天崴脚时我也在旁边的,那日我听闻你要上山,便想跟你道谢,那时你蹲在地上,我本想扶你起来的,可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裳,又不免犹豫,就是这几分钟的犹豫,赵子恕便抢先一步将你扶了起来。你看向他的眼神是那样亮,像晚上的星星。其实我也姓赵,叫赵恕,是路边的半仙给我起的,只比他赵子恕少了个子字而已,为何命运会差这般多?

后来,柳妄找上了我,我也不知为何,他答应了我的要求,将我的魂魄引往赵子恕体内,而我也答应为他布阵。

一步错,步步皆是错。是我将你引入不辛,要不是我,你此时应该舒适的躺在榻上翻着书,将这一切忘掉吧,抱歉。”信最后的落款没有名字,她连他的名字都不知道。

眼泪像不断掉落的雨水似的“吧嗒”落在纸上,将她的视线模糊。

怎么忘得掉呢?是他在她无聊时搞怪逗她开心,带她出门逛街;是他在她爹爹死时陪伴着她,带她走出伤心;是他在夜半将被子小心的盖在她身上。她脾气素来不好,如果一件事没有干好,会几天都不吃饭,是他耐下性子哄她吃饭,陪着她将这件事做完。

怎么忘得掉呢?

晨曦慢慢布满天空,只留下一个淡淡的月亮的影子,李丽娘推开厚重的门走了出去,外面所有的奴仆俱已等在门外,只待她一声令下。

而此时静静躺在书桌上的秋景图不知何时已提上一首诗。

“十里城外寒山寺,秋叶红,秋风凉。纵使相逢应不识,不思量,自难忘。夜来幽梦忽记前,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提笔画浓眉。那堪咏月又吟风?明月夜,断肝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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