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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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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村里某个早就去世的风水先生的说法,黑青山山脚下有个宝地。那里不仅风水好,而且无比安静,平日只有林中小兽和野鸟会光顾这里,最适合做死者长眠的地方。所以小溪村大部分人家的坟都埋在这里,进来后一眼望去,能看见无数大小不同的坟包。

给至亲上坟是件悲伤的事,只是往那边靠近就能听到无数声歇斯底里的哭泣。

这是黑蛇一直以来对上坟这一人类专属行为的刻板印象。然而当他们真的走到这里时,他却发现哭的人很少,少的甚至可以忽略不计。少数几个流泪的也只是从眼角流了几滴,随便擦擦就没了。

先到的村民熟练地进行着这自古以来传下来的仪式——虽然和以前相比它现在已经简略了不少——可每户人还是尽己所能表现出心中的重视。

烧纸,撒酒,摆上水果。拔草,填土,在附近撒上驱赶野兽的草药沫子。

有不少人在往面前的火堆里扔东西时,嘴里都会嘀嘀咕咕说上一堆,还有些老人会夸张地大喊:

“我们来看你了老头子,你在下面好好的。不用担心,我们也都好好的。”

可无论他们做了什么,这群人就是没有哭。黑蛇能听出有些人在怀念——虽然也有几个脸上已经开始嫌麻烦——但大部分人还是能被他一眼看出心里想着的是思念。

然而就是没有哭。

他想不明白。

“人都死了,哭有什么用。活着的人总得继续活下去,活着活着,也就忘了自己当时有多难受了。”

白恩礼刚一到地方,就喊他和自己一起去给红秀儿的坟填土。看到何苏活儿干到一半突然停了下来,他也没想往常一样故作凶狠埋怨对方偷懒,而是停下手中的动作,轻叹着对他说:

“人就是这样。无论多悲伤,一旦习惯了,也就不觉得有什么。以前心是肉做的,时间一久,也就慢慢变成了石头。不过这样也好,这世道只有石头心肠的人才能活下来。”

这几句话他越说越慢,声音也远比平常更加沙哑,全然没有以往的精气神儿。黑蛇有些惊讶地抬头看了看他,想不明白他怎么突然善解人意了起来。

要知道护犊子白恩礼一向看他不顺眼,每次见他都恨不得一锄头把他打死在地里,生怕这个城里来的家伙会被女儿从自己身边抢走。

不过白恩礼也没给他太多疑惑的时间。这几句话说完后,他扫了一眼不远处跪在坟前的女儿,就又恢复了往常的态度,抄起铁锹就开始对何苏吹胡子瞪眼:

“再不好好干活午饭都不给你吃!”

老爷子和平常一样的无理取闹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大家对此早就习以为常,见了后也就在无奈一笑,再一次忙起自己手中的活儿。

小白花抬头看了眼不远处叽叽喳喳闹个不停的自家爹爹,从半路就开始沉闷的心终于得到片刻的喘息。她的脸上没有笑,却也因此轻松了不少。

从早上起来开始,她就能明显感觉到家里的各位都在偷偷注视自己。此时更是如此,无论是聚在坟前烧纸,还是拿着铁锹去给坟填土,白家人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离开过。

估计他们是害怕她又哭得晕了过去。

往年她都是这样,一看见母亲的坟就会哇哇大哭,直到哭到承受不住晕了过去才会强行停下来。也因为这个,上坟的时候白家人一般都是能不带她来,就不带她来。

可今天是特殊场合,是丈母娘第一次见女婿的日子。身为女儿的她按照习俗必须到场,还必须学着长辈的样子在坟前说些什么,做些什么。

不能哭,也不能晕倒,无论多难受都必须忍着。

从昨天晚上开始,白春秀就不断叮嘱她:无论多难受,今天都必须忍着。

“不然你妈看见就没办法安心了。”

人哪怕死了,灵魂留在这里。他们会一直注视着地上的活人,直到确保那些活下来的都能幸福,才会放下心,就此转世。

“婶婶看见你幸福了,也就安心了。她最放心不下的人就是你。你如果再哭,她怎么舍得离开?”

所以无论心中多难受,哪怕指甲盖已经被手指掐出了血,小白花都强行忍着心中不断涌上来的痛苦,就是为了不让自己表现出一点脆弱。

眼睛被她瞪得前所未有的大,甚至连眨眼都不敢多眨,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眼皮挤出来几滴泪。

她从昨天晚上就在给自己做思想工作,为了让自己能突然坚强到不会流泪。甚至不断在心中祈祷今天能够下雨,这样雨水就能遮住她难以控制的泪水。

然而一看见母亲的坟——小小的一座坟,后面还竖着个小小的土包,没有一点母亲生前的痕迹——就已经让她难受到想要跪在地上哭。

愧疚,思念,不舍,以及无数想对她说的话,这些在心里堆攒起来的悲伤只需要一眼,就会源源不断地顺着眼角流出。

有太多的话想要说,有太多的泪想要流,多到哪怕在梦里她都忘不了那场十多年前的火。但小白花心里也明白,这些事现在的自己都不能做。

会让家人担心,也会让死去的妈妈担心,所以无论如何她只能忍耐。从小到大她不擅长的事情有很多,其中就包括忍耐,可小白花明白自己今天必须学会忍耐。

哪怕忍无可忍也必须忍,哪怕特别痛苦也必须去忍。

可惜她学东西总是比常人要慢,就连忍耐这么简单的事也是如此。泪水不断地在眼眶里打转,一直强睁的眼睛也开始发酸。她知道自己很快就要坚持不住了,马上就会让之前的努力都失去该有的价值。

然而就在小白花要哭出来的前一刻,她闻到了花香。她抬头一看,才发现这附近开满了野花。

红的黄的白的都有,虽然只是零散分布在这片平地上的各个角落,可如果仔细一观察,就会发现数量其实多的惊人。

在这些野花中,小白花还发现有种方片形状的黄色野花竟然只开在母亲的坟前。而且开得不少,用土堆砌的坟包上也长满了这种不起眼小小的野花。

这花并不少见,春天的黑青山里经常开满这种不知名的花。但小白花记得,这种花从来只开在春天,如今眼看着就要彻底入夏,山间之前开的那些早就枯了。怎么偏偏这里还开了一堆?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其中的原因,让她在意的只有这股淡淡的花香。

就像妈妈身上的味道。

所有记忆里的妈妈身上都是香的。不同的妈妈有不同的香味,而她从小就对母亲身上的味道印象深刻——那是一种很淡的花香,像是春天在路上随手摘下来的野花的味道。

像是这些小黄花的味道。

她忍不住蹲下身子去抚摸地上那朵花。细腻带着花粉的瓣面,摸起来和其他花一样的手感,却让小白花产生了一瞬间的错觉——

就好像在摸妈妈的手,已经十多年没有摸到的妈妈的手。

一直强忍着的泪水因那一刹那的联想,终于忍不住流了下来。一滴落在了地里,一滴落在了花上。好在没有落到脸上,不然谁看见了,都能看出她刚刚蹲在是在偷偷流泪。

不然被那条蛇看见了,没准就会找什么奇怪的理由来帮自己才眼泪了。

不自觉中,她还产生了这样的想法。可随后反应过来的小白花却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突然想到“蛇”。

真是奇怪。她发现自己今天特别奇怪,或者说自己这段时间都特别奇怪。

总是无缘无故想些奇奇怪怪的事,要么是质疑记忆里的东西的假的,要么觉得从来没有发生过来的事才是真的。

她还发现自己竟然下意识地伸手去擦落在花瓣上的眼泪。这些花都脆弱的很,稍不注意就可能一个用力过猛把它弄碎。然而她刚准备收手,就看见那朵野花的叶子竟然突然长长,还轻轻缠住了自己的手。

这明显不是普通野花能做到的,可这诡异的一下却并没有让小白花觉得害怕。落寞悲伤的心反而因为这一下找到了某些安慰。这份慰藉甚至能让她忽视这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

这感觉像极了小时候妈妈牵自己回家的手。

她还趁其他人一个不注意,掏出随身带着的小刀快速将它挖出,然后用手帕缠住脆弱的根,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把它装进了随身的篮子里。

其实小白花心里明白,那只是朵奇怪的野花,不是死去的妈妈。它什么都不是,只是夺坟前的野花罢了。

可她抱着篮子却还是觉得心中高兴了不少。开心到甚至再次陷入思绪之中,总觉得这是某种命中注定。就连满怀心事冯怀松不断喊她的好几声,都没有把小白花走丢的魂喊回来。

“对不起,素素。我和我哥今天不该来的,又让何先生误会了。”

等她反应过来站在旁边的冯怀松正在等着自己回话时,小白花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这话让她一愣。

何苏误会了?

他误会什么?他们间有什么吗?

“是我的错。明明咱俩之前有过婚约,我应该避嫌的。”

甚至就连现在,那个在远处拿铲子的男人还不断用眼神瞪他,恨不得手上铲的不是土,而是他的脑袋一样。

“哦,对!还有这事。”

他的话提醒了她。似乎在他刚来小溪村的那一天,她就从哪里听到过这件事。

可小白花仔细一回忆,还隐约想起那天稀奇古怪的天气。一会儿晴,一会儿雨,就像郑教授口中提到过的蛇妖在显灵。

又是蛇妖,最近她总是莫名其妙想到蛇妖。

那天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让人印象深刻,可小白花无论什么都无法顺利想起。她总觉得那天,甚至于那天之前还发生了什么,也和那什么蛇妖有关。只不过现在她都忘了,无论如何也无法想起罢了。

“那你还记得这门婚约是因为什么才订的吗?”

小白花更茫然了。

这门婚事她都没有印象,更别提是背后的原因了。

“当年我来黑青山的时候意外掉到了河里,而当年救我的人就是你啊,素素。”

她奔向自己的身影让他一辈子难以忘记,每一次回想起来都心动不已。可她却忘得干干净净,就连有关他的事估计也只是模糊记得有过这么一件事。

不过不记得也好,不然她对他只有怨恨,毕竟——

“你当年还因为这事生了一场大病。病得特别严重,还险些为此死掉..”

听到这个,小白花恍然大悟。她不记得冯怀松说的那些,但她记得那场病,还记得那个果子。

“我当时是不是吃了个果子?那个果子还是我娘从山里采回来的。”

“对,对,就是那次。当时你病得特别重,我们都以为你快不行了。不过说来也奇怪,你吃了那个果子后就活了下来。”

“虽然我不记得你说的那些事,但我记得那个果子。”

这话听得冯怀松忍不住在心中苦笑。

自己在她心中竟然比不上一个果子吗...

“不过你既然不记得了,那就不记得了吧。如今已经不重要了。”

她已经忘了那些事,也已经和别人订了婚,他还纠结这些有什么用?

想到这些,冯怀松忍不住摸了摸兜里那个桐木簪子。

这是小白花她娘从小戴在身上的首饰。当年俩家人开玩笑一般给两个小的定了娃娃亲后,红秀儿就顺手把这个也送给了他。

“长大后你就靠这个来和她相认吧,就像戏本子里常演的那样。”

他从城里来黑青山之前,也曾希望过自己能用这个簪子来为俩人创造一个重逢的机会。却没想到自己终究还是来晚了,她身旁早就已经站了别人。

兜里的簪子早就被他摸得油亮反光。每次想她,冯怀松都会拿出来看看。如今看着早已忘记这段往事的小白花,冯怀松再一摸,只能苦笑地下定决心把这件事彻底当成一段思念。

或者说只是一段单相思罢了。

烧纸时,冯怀松已经没什么心思去听其他人在坟前说些什么。他的眼透过面前的浓烟,看到了曾经,也看到了未来,还在恍惚之间看到墓碑上的字在不断变换。

上面写着一会儿清晰地写着:“爱妻秀儿长眠于此”,一会儿又看见上面用血字刻着一行字:

“...女...洛方...此”

那是难以看不清其他字迹的斑驳石面,只能勉强辨认出里面埋着一个叫洛方的家伙,她是某个人死去的女儿。

随后冯怀松他突然意识到一件事。

洛方和青方一样,都是那本书里出现过的名字。据说,洛方是依靠青方的滋养才修出人形的花精。俩人情如父女,形如兄妹。后来洛方被人类骗下了山,也死在了山外。

“我只记得当时自己吃了个果子。”

“青方之果,可治百病,亦可长生不老。”

看似不相关的一切都在今天让他看到了某种非同寻常的关系。

冯怀松抬眸再次看向那个墓碑,这次他看得异常认真。上面清楚地写着红秀儿的名字,却让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冷颤。

那个果子是从哪里来的?

你应该问这个,快点问这个。

他的脑袋再次糊涂了起来,有个声音不断催促自己应该就此问下去。

舌头在不断在发抖,马上就要上下牙关一磨就硬挤出一句,就像他刚来黑青山的那天一样。本来那天他关心的人只有她,可张口闭口围绕的却只有山上那棵传说中的树。

步子不受控制地往前走,几步就能走到小白花的身边。

问她知道什么,抓住她问出什么,杀了她隐瞒什么。

他有预感自己很快就会做出让自己后悔的事。就在这时,冯怀松又一次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明显力度。

“你在干什么?”

那人的手劲儿很大,拍得他不由得浑身一颤,也正因这样,才能如梦初醒般轻声呢喃了一句:

“谢谢你,哥...”

冯临川扫了一眼腕表上折射出的陌生身影,没有追问什么,只是说着不相关的话:

“就算你再喜欢白素素,也应该明白她现在是别人的女人,离她远点。”

“嗯,好。”

冯怀松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忍不住苦笑着回话:

“俩人关系好得很,我也不会自讨没趣。”

刚才那些鬼附体一般的经历让他后怕不已,可他却不敢多说些什么。冯怀松下意识扫了一眼冯临川被衣服遮住左手手腕手腕,那里有一道极深的疤,深到几乎废了这只手。

据说是鬼害的。

也据说,是他害的。

小白花一到家就把那几朵花种到了后院的空地上。

白家除了前院有个小菜园,也在后院开了片空地,偶尔种些日子多的蔬菜之类的。小白花从小时候就一直帮家人弄这些,种朵花简直可以说得上是轻车熟路,没一会儿的功夫就弄好了。

等她弄好后进屋一看,发现冯临川竟然没走,还留在屋子里继续聊天。

不过细想也对,这人是她爹的老主顾,一趟下来肯定要有生意谈。这半天下来已经让小白花确认这人是冯怀松的亲哥,可先入为主的观念却让她对这人有不少敌意。

她不准备进去加入他们的对话,只想要回屋看看自己的兔子。可她刚才刚转身,就被从厨房冒出来的白春秀塞了一盘东西。

“花啊,你帮姐把这盘东西送进去。家里突然来了可客人,忙得很,一会儿也和小何一样来厨房给姐帮忙。”

话是这么说,事情却不是像白春秀希望的那样发展。小白花刚进屋就被她爹强行留了下来,美其名曰和幼时好友叙旧。可她听着冯临川的话,总觉得更像是这人在借机找茬。

“不过既然亲事退了,也应该早点跟我们说一声。我这傻弟弟还痴痴的等着呢。”

“只是个玩笑话罢了,你爹都没当真。”

“怎么能说是玩笑呢?礼我们都收了。不过既然素素都看上别人了,这定情信物我们留着也没用。小松,把东西还给人家吧。”

冯怀松一愣,他本来想留个当思念,却没想到他哥竟然突然要把最后的思念也强行夺走。

小白花也一愣,没想到婚约之外,竟然还有个定情信物。等她拿来一看,就发现上面刻着两句诗,开头两个字连在一起一看,这显然是个名字——

“洛方”。

“我的妹妹洛方是个花精。”

被她遗忘的某个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可具体声音来自于谁,她怎么努力都想不起来,只能隐约记得这件事和山上有关。

山上能有什么啊?有妖怪啊。

这件事她是知道的,所以小白花越想越觉得害怕:自己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和妖怪扯上联系了吧。

她决定找个靠谱的人帮自己做个参谋。这个人必须可靠老实,而且还有能力帮助自己的忙,最主要他一定愿意自己想起那段失去的记忆。

毫无疑问,这个人就是何苏。毕竟俩人这么想爱,小白花相信他一定会愿意帮助自己的。

她要找何苏,和他一起找回丢失的一切。

这些天不断冒出来的记忆让她无法忽略,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把它们好好想起来。

所以她一定要告诉何苏自己失忆这件事。

可当她找到何苏时,竟然看见何苏整个人僵在院子门口,一动也不动,显然是被什么东西给吓到了。

这是怎么了?

她刚准备开口,就看见何苏目瞪口呆转头问她:“你把什么种在院子里了?”

这一句话更让小白花觉得奇怪,她就是种了一朵花罢了。

可当摸不到头脑的她走进院,眼前的一切也把她吓了一大跳。

那些要长好几个月的瓜果蔬菜竟然全熟了,而且各个圆润饱满,一看就美味异常。最主要她清楚地记得,十几分钟前自己出来的时候,这些蔬菜也就勉强发了芽,有些甚至前两天才种下种子。

但现在这些都熟了,只有自己刚刚种下的那朵小黄花还维持着营养不良的原状,在一堆巨大蔬菜的叶子下面,随着小风不断摇头晃脑。

“这是怎么回事?”

她想不明白,怎么突然都熟了?而且还长得这么大。

“可能是爹新买的化肥特别好用吧...”

何苏胡乱帮她找着理由,可黑蛇却知道一切都和那朵花有关。

小白花刚刚种下的那朵花散发出的灵力特别多。对于这些俗物来说,没有比这个更好的催熟剂了。别说是瞬间长大了,多种几天甚至能当感冒药吃。

从功能角度来说,灵力又何尝不是一种化肥?

只不过是修仙加强版罢了。

话音落下之后,黑蛇又突然意识到一件事:如果白家人每天都吃这些灵力催熟的菜,那可能估计都不用了十年,白家男男女老少外加阿猫阿狗都能顺利升天。

他本来以为自己只是来意外捡到了宝,现在一看,自己可能是直接住进了聚宝盆。

(小剧场)

小白花:我不会在不知不觉中和妖怪扯上联系了吧

黑蛇(捧读):啊怎么会呢,一定是你的错觉吧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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