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欣悦跟着阿彪的板车回到了店里已经是五点半了。

这时候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刚刚在门口路过，看到林欣悦还打了声招呼。

门口正等着一个人，那是附近粿条汤店的老板，每天五点半会来市场拿货，顺便拿鱼丸。

他买的都是昨天珍珍鱼丸店卖剩放在冰箱里面的鱼丸和墨鱼丸，鱼饺鱼册。虽然鱼丸在冰箱可以冷藏三四天不变，但是欣悦坚持店里只卖当天制作的新鲜货，卖剩的自然就有餐饮店来收走。

鱼饺鱼册基本是现包，而墨鱼丸价贵，珍珍鱼丸店每天做的不多，基本不会卖剩下。

每天早上和晚上两三个这样的店家提前打电话来问有没有货，店里还有的话就来收便宜的鱼丸。

当然，每天卖剩的最多的可能就是鱼丸，除了有这些店家来收货，他们鱼丸店也会把每天的尾货作为第二天放学时间的油炸鱼丸来卖。

因为冻过的鱼丸表面更加有韧性，本身如果鱼丸冻了解冻后来水煮会导致表面出现韧感，没有原来那种内外统一的Q弹口感。但是解冻油炸后偏偏可以放大油炸鱼丸表面的那种油炸的嚼劲，口感更好！

林欣悦拉开了店里的卷匝门，在阿彪的帮助下把四个泡沫箱搬了进去。

这边给订货的店家拿了东西，左手拿了店家的签，右手就抽钱给了阿彪付今天的运费。

不管是那哥鱼还是其他别的，杀鱼的方法其实都是一样的。只是那哥鱼的鱼刺比较好刮去，其他鱼的小鱼刺可能会残留。

她进了店就把卷匝门重新关上，因为最近店里总是进进出出，又开在市场对们，难免就有老鼠跑进店里。

林欣悦本来就害怕老鼠，被吓了好几次。

可是现在她吃住在店里，被吓多了到也就见怪不怪了，但是也仅限于视而不见，做不到坦然面对。

地上的老鼠笼今天又没收获，林欣悦心想也好，不用看到那吓人玩意。

她还记得上次老鼠笼抓到一只老鼠，被王雪珍用开水烫死了，处以极刑时老鼠那嘶声裂肺的叫声。

想到这里，林欣悦一身鸡皮疙瘩起。

“还是专心处理鱼肉吧……”

老样子手起刀落，去鱼头鱼腹，然后用横刀把鱼肉刮出，留下中间的鱼刺。

现在开店已经快一个月了，虽然比不上王雪珍，但是她的手法也越来越来越利索。

挂在墙上瓷砖的中不断地走过，眼瞧着快六点了。

此时有人瞧了瞧店门。

林欣悦放下菜刀，开了门。

是给她们店送猪肉的屠户，他在对面菜市场做生意。

“油伯，今天多少钱？”每天来送猪肉的油伯已经知道了珍珍鱼丸店的需求，每天都是提前把猪后腿肉挑出纯瘦肉打成肉糜给送过来。这样也省的林欣悦他们一边用搅拌机做鱼丸，还得等着搅拌猪肉。

自从有了食堂的订单后，这条绞肉机早上就忙碌起来了。

虽然不是每个食堂天天都会下订单，但是今天这几家，明天那几家，也就天天都有几十斤甚至上百斤的小鱼丸的需求。

像今天，就有4家食堂下单，算上维纳斯要的手打鱼丸，也是六十几斤的需求了。

销售的空间还能拓展，但是机器和人手有时候真的会转不过来。

林欣悦打算在寒假期间雇几个临时工，不然春节前几个拜神的日子真的做不过来了。

手中接过来的猪肉靡还带着刚宰杀的猪肉的温热感，林欣悦付了钱，把猪肉倒进最近新添置的小搅拌机，撒了一把味精、盐巴、白糖、冰块，就让他们在里面搅动，再次搅拌只是为了均匀调味再加工。

一般猪肉档的绞肉机都是那种固定在桌子边缘上，摇动把手的手动绞肉机。搅出来的肉一条条地从机器里面挤出来。

虽说确实是绞碎了，但是其实口感就像肉丁一样。

对林欣悦来说，还需要进一步搅拌，毕竟她们要的是肉泥，不是肉丁。尤其是二次搅拌加过冰水之后，猪肉会有沙县小吃云吞那种脆感。

当然林欣悦并不希望让这个猪肉馅有太过明显的脆感，比起沙县小吃反复加冰块，还要加小苏打和醋的搅拌做法，林欣悦还是保留了猪肉靡原来那种软嫩的口感为主的。

这样的鱼册和鱼饺做出来跟别人的口感完全不一样，还挺热销的。

六点半就得开门，不管鱼丸做出来了没。刚开店那会六点半就能做出第一笼鱼丸，现在每天要的量大，采购花不少时间。

这个时候大爷大妈们已经开始陆续到市场买菜了，如果店门没开，他们会以为今天珍珍鱼丸店不开业了。

店门一开，从刚才还是暗蓝色的天空变成了灰蒙蒙的样子，鱼肚白已经过去。

林欣悦一个人用力地把一只放在正门的不锈钢餐台推到门口，调整位置角度，刚好卡在店门口。此时的不锈钢上空无一物，因为鱼丸还没有做出来。

搅拌猪肉的绞肉机已经关停，连带着搅拌杯被整个拿进了冰箱。

而林欣悦现在已经杀了半箱的那哥鱼，鱼肉加上十个鸭蛋白已经丢进了绞肉机不断搅拌。因为有了搅拌机，省了林欣悦他们不断搅拌打浆的过程，绝大部分时间和精力都花在了不断杀鱼这件事上。

搅拌着在工作，林欣悦记得这个效率，只要开机后，杀了十条鱼，就是关机的时候。关机后，林欣悦此时手里都是鱼鳞鱼肉，但是路过的阿姨还探进去店里问有鱼丸可以买了吗。

“老姨，你先去菜市场转两圈，就快好了。”

林欣悦对今天的第一个潜在客户态度很好，声音和气地应答着。

这时候王雪珍也来到店铺了，毕竟六点半后安平夜市的生意就进入尾声。小贩们都陆续赶去了自己的菜市场，而客人变少，林光可以自己结算剩下的尾市账。

王雪珍把自己的铃木摩托停在侧面一旁，顺便开了侧门。

这辆摩托是林光退下来给王雪珍的，顺便他给自己买了新的黑鲨——一辆进口本田黑色摩托车，九零年代最时尚的款。

提车的时候林光别提多高兴了。

王雪珍考摩托车驾照还挺快，比林欣悦这个老司机还快。

当然，这也有林光给人塞三个五香烟的缘故，总之王雪珍现在有自己的交通工具了。

王雪珍到了就洗洗手，然后把绞肉机里面的肉擓了出来。

边擓还边说：“调味加了吗？”

林欣悦呆了一会……

歪歪头：“好像没有……”

王雪珍笑了笑，“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可不能说笑。”

林欣悦当然不敢说笑，一旦煮熟了一整盆鱼丸就废了！

“我忘了！你搞一点煮熟试试！”

地上的燃气炉上好大一个汤锅的水已经烧开，正等着煮鱼丸呢。

王雪珍随便用勺子擓了一点鱼糜丢尽锅里煮开，很快就浮了起来。

一试，“没加……”

林欣悦无奈叹息：“还好你问了，不然白搞！”

王雪珍把肉糜倒回去，加了调味又简单搅拌了十秒钟。

重新把绞肉机里的鱼糜擓出来的时候，还用手搅拌了一下，免得调味搅拌得不均匀。

林欣悦摘了手套洗洗手，从煮开的水中用做成一个勺斗有碗公那么大的汤勺装了半脸盆的热水，又加一些生水降温。

这个大勺子也是定制的，用来舀水非常方便，省得她们两个弱女子要提起一大汤锅水，摔倒了就危险了。

五勺子开水，再加生水到八分满，就是最佳温度。这也是林欣悦用温度计算过的。

王雪珍快速地蒯鱼丸，很快温水中浮起一大盆鱼丸。林欣悦这边杀鱼取的鱼肉又进入了搅拌机。

刚才那个老阿姨又来到店门口：“好了没有啊？”

林欣悦摘下手套，忙回：“老姨，好了，等我3分钟哈！”

王雪珍给绞肉机里面下好调料，就去招呼阿姨：“老姨，要买鱼丸是吗…………”

林欣悦用漏勺把王雪珍刚才擓出来泡温水成型的鱼丸放入开水中煮开，全部鱼丸煮开后就被擓到一个塑料框里，摆上了不锈钢餐台。

王雪珍拿出了餐台下面的盘称，问着对方要多少斤两，从第一单生意开始了今天的买卖。

这时候已经是快7点钟了，对面菜市场的人陆续变多了起来。

渐渐也有人来买鱼丸了，奶奶和小孩子们也被林伟接来了店里，孩子们上楼完成林欣悦布置的画画小任务等着下午换奖励，奶奶帮着包鱼册和鱼饺。现在奶奶不仅仅会包鱼饺鱼册，连鱼册皮她都能自己刮出来了。

从五点多开始，已经杀了一个多小时的鱼了，林欣悦总算是杀完了两箱那哥鱼。

她休息一下，待会还要做食堂的鱼丸。昨晚有4个食堂电话定了鱼丸，还有一家定了一些鱼册准备工厂里面老板请客人用的。

她把手洗了个干净，又从大冰柜里面事先用塑料盒冻得两块冰砖，丢尽了还没处理的两个泡沫箱里面。

然后坐在侧门的餐台那开始疯狂敲鸭蛋。

这时候侧面一辆摩托车停下，车上一个12月天只穿短袖的大哥朝店喊：“妹啊！来收鸭蛋黄！”

“等一下！！！我还没敲完！！！”

珍珍鱼丸店只需要用蛋白，就会剩下非常多的蛋黄。

这些一般是蛋糕店来便宜收走。

那个大哥直接下了车，也动手开始敲鸭蛋。

“今天怎么这么晚？”

林欣悦憨憨道：“没办法嘛，我今天的鱼好多杀不完呢！”

“说明你生意好。”那个大哥是个开法式蛋糕的师傅（其实就是法式小面包，九十年代那种黄澄澄的蓬松小面包），他说整天在烘焙坊热得要死。

“还好还好。”确实比起刚开店的时候好多了。

两个人一起，很快两盘鸭蛋就都敲了出来。因为鱼丸店只要蛋白，所以出手的鸭蛋黄比鸡蛋还便宜，都固定给蛋糕店的师傅来收走。

两个人敲鸭蛋也算是一种休息了，正说着，电话响了。

“你去接电话，下午我来的时候再一起算。”

“好！”

林欣悦拿起挂在墙上的电话，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话筒那边传来。

“早上想吃什么？我给你们带过去。”

“谨辰，我想喝咖啡，早上太困了。”

“好。还是加冰块吗？”

“嗯。”上次林欣悦已经教了萧谨辰怎么做出一杯好喝的冰咖啡，有手就会。

“那搭配面包吧，珍姐和奶奶就喝粥好吧？”

林欣悦掩住话筒，扯嗓子问前面两人意见。

这时候，在听筒传来一句话：“对了。欣悦，我爱你。”

作者：男主，你好油！

萧谨辰：是她叫我说的……

作者：我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想了想）不会，很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