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你们食堂要不要采购点鱼丸去做做啊。”猪肉档的老板老辛正等着一旁的厨师给送来的猪肉称重，借此跟采购的在外面抽烟。

“对啊！”林欣悦刚才一直跟在老辛的身后，现在她终于来可以拿出她的那两包一大一小的鱼丸了。

她仔细地给厨师长介绍了她们店里专门给工厂食堂做的小鱼丸。

因为有猪肉档的引荐，厨师长一边抽着烟，还一边问了好几个问题。

“行啊！我试试看，好吃的话我就打电话给你们订货。”

林欣悦喜笑颜开，“好的，谢谢厨师长。到时候肯定不会让您吃亏，给你一个好的价格。”

这一个工厂的猪肉签了字之后，林欣悦跟着老板上了车。

她抽出两张十块，递给了老辛。

“是不是这就是最后一家了？”林欣悦看着卡车后箱空了，大概知道可以结束了。

刚才她跟老辛商量，让他帮忙引荐自己给工厂的食堂厨房。只要对方肯好好的拿她的两包鱼丸去试吃，就给老辛二十块钱。

要知道在这个大家一个月工资才三五百的时候，二十块钱呢已经可以是一个三口之家三天的菜钱了。

辛老板接过钱，虽然不算特别多，但是这钱来得容易。

他很是乐意赚这个钱，问：“美女，还有几家我已经送过货的，明天你要不要再来一次？我带你去见他们几个工厂的厨师长。”

林欣悦并没有抬眼看辛老板，不愿意给他太多的期待。

而是低头看着自己布袋里面剩下的几袋丸子，漫不经心地说：“行啊，你定时间吧。”

林欣悦跟着辛老板跑，又经过辛老板的介绍，跟着辛老板市场一个送青菜的跑了另外几家工厂。

经过了三天，好不容易等到了第一个电话询问食堂采购的。

林欣悦当然很兴奋，她巴不得赶紧把握这个机会。

“对对！我们的鱼丸可以定制做小一点，把一粒鱼丸做成两粒，到时候食堂在打汤的时候看起来多一些。”

林欣悦极力跟对方介绍自己可以定制化的特点，还补充道：“鱼丸你出过了，虽然我们这个专供给食堂的鱼丸里面下了些淀粉，但是还是很弹口，虽然比不上家庭吃的那种纯鱼肉的鱼丸好吃，但是价格是很不错的。”

电话那头非常明显并不怎么关心鱼丸好不好吃，在简单听了欣悦介绍后，就马上问到了采购价格。

林欣悦报上了自己的价格，本以为自己这个远低于市场价的批发价可以让人家心动，但对方嫌弃贵了。

“你们这个鱼丸既然都加了淀粉了，怎么还卖这么贵！”对方毕竟是炒大锅饭的厨子，说话又冲又大声，对话筒另一边欣悦的耳膜造成了不少的伤害。

欣悦陪笑道：“那我们加了淀粉就是为了给食堂降低采购成本嘛，如果要纯鱼肉的丸子上次我也有附带一包给您试过了，那个价格会贵一些。便宜的话，总不能完全不下鱼肉，不然就变成汤圆了你说是不。”

“那也不能因为我们是做食堂的就用不好的货吧！你这个价格要是低一些我就采购。”听起来要谈下这个批发生意的关键就是价格了。

欣悦却并不想做过于薄利的生意，毕竟薄利多销是做生意常用的盈利手段，可是却也是非常辛苦的。

她转而问道：“师傅，您觉得我们这个鱼丸口感怎么样？”

“还行吧，一般鱼丸都这样。”

欣悦笑了笑说：“那就好，我还是建议大厨您考虑那款便宜的食堂鱼丸，我们其他厂子也都是供应这款，评价都不错。您看多少价格是合适的，我可以安排一个合理的价格。”

“这我哪知道？”电话里笑道，“我说太少你们又赚不了钱，要么你们做便宜的质量就变差了。”

欣悦也笑道：“不存在的，我们不可能为了照顾你们一个食堂十几斤鱼丸，就专门做一款差的。我们供应给工厂食堂的都是同一批做出来的，要是做得不好吃，越做越差，别的食堂也会找我们麻烦的。”

“说吧，你们最便宜可以卖多少钱？”

“这样，大厨。我还是袋子上写得那个价格，然后我每个月10号和28号凭单子结算，每张单子超过五十斤我每斤给你补贴五毛钱，怎么样？”欣悦从辛老板那里知道，一般他们送货给工厂食堂，大部分都是当日或者次日结算，有一些合作久的，就会周末结算。

由于食堂都是预支菜钱，所以这些厨房的大厨其实手上有很大的决策权。

如果结账时间可以宽裕，对有些大厨他们来说是一件好事。

况且她这个意思就是给大厨们提成。

对方问：“每次都要有票据哈！”

林欣悦笑说：“肯定的，我都是明码标价，补贴的我另外给您开一张单子。”

不用等三秒，就听到对方说着：“嗯，行吧！”

但是还要挑三拣四地说道：“价格还可以再低一些，低一些我以后经常订你们家鱼丸到食堂。”

林欣悦知道对方会这么说，笑笑道：“我这不是薄利多销嘛……你可以先试试看食堂做得怎么样，问问员工，好你再来拿货。”

“行！”

就这样，林欣悦开始给开发区的工厂送货。

一般有工厂食堂第二天要订货，就会打电话到店里。林欣悦和王雪珍一大早就会根据订货的需要安排制作。

工厂食堂订的都是馋了淀粉的小号鱼丸，虽然多掺杂淀粉可以大大降低鱼丸的成本，但是珍珍鱼丸店的两个老板最后决定还是要严格控制淀粉的数量，坚持淀粉的占比不会太大影响鱼丸的口感为基础。

虽然比不是纯鱼肉做的鱼丸Q弹爽口，但是仍然要让人口感上感觉到有鱼丸的感觉。

而且这不仅仅是因为要保护珍珍鱼丸店的出品口碑，还因为她们的目标是做外地经销。而Q弹一直都是韩江鱼丸对比福建的各种鱼丸最大的特色，是一定要保持住的。

当然，只保护口感是不够的，味道上还是有浓厚的鱼丸味道。

既要控制淀粉量保障成本，又要保证鱼丸鲜甜的口味，林欣悦他们并没有执着于在供应食堂的鱼上选择了常用的那哥鱼，而是根据每天早上在安平夜市的实价，在那哥鱼中混合了鱼肉制作批量供应的鱼丸。

“黑鬼兄！你就给我算便宜一点嘛！！！”

林欣悦在黑鬼老板的档口，看上了新鲜的鲢鱼，价格比今天林光档口的那哥鱼便宜，自然希望买一些混在那哥鱼肉里面打成鱼丸。

黑鬼笑笑：“你现在都是老板了，就不要学小贩他们跟我讨价还价拉！”

“就是因为我现在自己做生意才知道赚钱很难啊！”林欣悦看着黑鬼老婆用锈迹斑斑的小刀划开了一箱封箱的鲢鱼，掀开泡沫盖后拿起里面的鱼确认。

“怎么样，一斤给我算便宜一些吧！然后我跟你要2箱。”

黑鬼笑着撑开了一个米袋，帮林欣悦牵着袋子口。

“给你给你！你都开口我怎么可能不给你算便宜嘛！”

林欣悦从箱子里拿出看起来肚子没破的鱼，放进米袋子里，选的差不多了就直接称重后结账加冰。

“黑鬼兄，那要的那个鮸鱼胶你待会去光哥档口选，我跟光哥交代好了。”

黑鬼笑得更开心了，连连说好。

他家里的老人最近刚做完手术，鮸鱼胶对身体进补很好，正在箱找几个便宜的鱼胶吃。林欣悦知道后就特地放林光档口给人家留了，算便宜随他去取。

至于为什么林光档口买起了鮸鱼胶，是因为档口多了一个只卖鮸鱼的货主。

鮸鱼一身都是宝，鱼胶晒干后价贵，是有名的滋补品。

鱼肚鱼头也可以单卖，不少餐厅在收，是不错的食材。

货主的一尾鮸鱼，可以整鱼卖，也可以只卖鱼身，把鱼头和鱼肚、鱼胶分开售卖。

鮸鱼的生意不错，也不是很占地方，就在档口的墙柱边上一个小小的位置。当然鮸鱼鲜胶贵，有时候就算是鱼肉和鱼头鱼肚都卖完了，鱼胶也会剩下。

这些剩下的鱼胶就会被王雪珍都买回家晒干。

家住八楼，风大还有太阳直射阳台，正好可以晾晒鱼胶。

鲜鮸鱼胶一旦晒干，身价就会翻番。

虽然现在鱼胶只是停留在有钱人的滋补品的层面，因为价格贵销路很低。但是林欣悦很清楚再过几年整个社会经济好起来，像这样的鮸鱼胶虽然比不上被吹得神乎奇迹的蜘蛛胶，金钱鮸鱼胶价贵，但是也有很大的溢价空间。

林欣悦现在就是把鮸鱼胶当作家里放黄金，大力推崇王雪珍经营起来，等着以后升值后卖了。基本每天只要卖剩下鱼胶，都会被林光收了带回家。

王雪珍终于在市场寻到了欣悦，没好气地说：“找了好久，阿彪已经在档口催了。”

林欣悦拿过找回的零钱，无所谓道：“买完了！我们回去，让阿彪来拿货就好。”

她看向黑鬼老板：“黑鬼兄，帮我下多一些冰哦！”

“放心吧！”

两人往林光档口走，一路确认着今天的安排。

“账本都清完了吧？”

王雪珍一边翻着昨晚打电话来的鱼丸订单，确认今天的鱼货已经采购好了。

一边回答：“嗯，今天没什么问题。我四哥还算靠谱。”

“还是不能放松，我们两人轮流盯帐的事情最好还是要静静坚持一年。”

“嗯，我知道。”

今天是轮到王雪珍看账。

每天的早上四点半，她们姐妹两会到安平市场购买今天的鲜鱼和墨鱼。一个人买货，一个人去档口清账，虽说辛苦一些，但是现在两人都是二十几岁的年纪，还有精力去兼顾各种事情。

“我老样子跟着阿彪的车去店里，珍姐你待会黑鬼的鱼胶拿完了你再过来吧。”

王雪珍愣了一下：“你行吗？这次要做的那么多？”

林欣悦笑了笑，“没关系，反正给食堂的又不用记着做出来。”

6.10日记：

我今天去吃了一家有30年历史的老字号鱼丸店，甄子丹都吃过的那种。

非常难吃！

在我们一家吃完准备离开店里时，看到了一车的游客进了店。

难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