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个就是主子生辰,但属下只能告诉小姐,主子脱不开身。”丹青站在叶惊云边上说着。
叶惊云看了看手上玉佩“当真半点时间也没有?”
按照原本的计划,十二月初七是能余出时间过生辰的,可偏半路杀出来个德赛王。
“除了准备宴席各项事宜,爹他还有别的事情吗?”
一旁的丹青想了想点头。
“有,第一楼每年年底要清底,临近年关,要杀主子和小姐您的人也多了。”
“总要查清楚背后的人是谁,还有奏折。”
宋修正把折子交给沈清寒先批阅一遍,送到他手底下的都是些批阅好的,他只需要看一遍了解是由就好。
“城中的铺子,账本也要核算。”
“总得就这些,小姐我还有事,先告退了。”
丹青是沈清寒的近侍,平日里沈清寒在哪里,多数情况下他就也在。
这几天沈清寒忙的厉害,连带着丹青也忙。
……
“惊云,你确定要帮为父处理?”
沈清寒不免有些不放心。
“是,爹你日日如此,长此以往身子受不住,我在朝中任闲职实属是没什么事情,不如帮你分担些。”
“那好。”
沈清寒将第一楼调查出来的信息,与各个铺子的账本子给了叶惊云。
看着人手上没有空余,沈清寒又叫水墨抱着一沓奏折。
叶惊云看着手上东西有些无奈。
书里写的主角团,有钱有颜又风流,看着他们站在高台发光,以为他们根本不用努力是天选的人。
却不知他们背后到底有多卷。
一手算盘一手执笔,桌上一盏灯,一摞账本。
批完奏折理情报,理完情报对账本。
叶惊云终于知道掌权者为什么阴晴不定了,换成她,她也要发疯啊。
水墨又端了碗茶送进来“小姐,第六盏茶了,已经三更天了,蜡烛都点了三支了。”
“小姐要不先休息了?天亮了再看?”
叶惊云抬头看了水墨一眼,又低头“你困了,先去睡,这几本对完我再去休息。”
水墨给桌子上的账本整理好,趴在桌子的另一边看着叶惊云。天蒙蒙亮时,叶惊云对完了账。
“真是不容易。”
府中有账房先生,但重要的账目亲自看过才能放心。
“水墨,你快去休息吧。”
“小姐,您不休息?”
叶静云掐了掐水墨的脸。
“霓裳坊的账不对,我得亲自去看看”
一匹天蚕丝,一百两黄金。
太荒唐了,平民百姓家一年也就二三十两银子可得,一两黄金等于十两银子。而这一匹布,是平民百姓家近乎半辈子的开销。
叶惊云见过华绸锦缎,但这么贵的…也有。但天蚕丝不至于几百两黄金。
“小姐还是我跟您一起去吧。”
水墨一脸倦色,叶惊云看着摇头。
“我整日无事,一夜不睡倒也没什么,你不成。”
叶惊云执意让人去休息,水墨放不下心。
“那叫青染同您一起去吧。”
“她是?”
“丹青未过门的妻子。”
叶惊云挑了挑眉,原本以为丹青一直一个人要等好些年才能见着他找姑娘。
原来早有了未婚妻。
“哪家的?”
丹青工钱不低,摄政王身边做事,若娶人家姑娘够格了。
“陈家四兄弟的义妹。”
“啊?”
“魑魅魍魉的义妹。”
早日里陈天盛与丹青打架,被沈清寒发现,两人去武堂各领了三十棍……
叶惊云当时还觉被按在地上打的丹青可怜,现在想想真是活该。
哄走了人家妹子,怪不得,怪不得。
不多时,从外进来一个五官清秀的姑娘,叶惊云眼中八卦之火熊熊燃烧。
但心里还是想着正事重要。
虽是清晨霓裳坊前人进进出出,官家小姐夫人许多,为了不惹人眼,叶惊云带着青染走了后门。
霓裳坊的后院是制衣的地方,染色漂水,晒彩,缝合各项工艺都是在此,故而霓裳坊大的出奇。
昨日刚刚下过雪,飘染的盆子里没倒的水,成了冰,院子里中的几棵树叶子上还挂着白霜。
青染上前同伙计说了缘由,伙计转身进屋请人。不一会儿,一个年纪稍有些大的妇人出来。
“见过郡主。”
“我今日是来问件事情的,陈掌事不必过于紧张。”
霓裳坊换了三任掌事,只这位陈秋掌事留了下来,想来身上有过人之处。
“天蚕丝市价多少一匹?”
陈秋想了想道“市价不平均,但我们采购的是市面上最贵的,七两黄金匹。”
“那这账本上怎么记着,五匹天蚕丝五百两黄金。”
陈秋皱眉“霓裳坊的账,一直是由我全权负责。老奴在这几年没出过岔子,照理来说这次也如此。”
叶惊云相信陈秋,人不会为了一时的利益放弃长久的利益,在霓裳坊作掌事银子是不缺的。
“除了你,谁碰过这本账?”
“陈生。”
“老奴半生没个伴,年纪大了。就寻了个孩子做义子,谁知道今个见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陈秋开始提陈生眼中还有母亲对于孩子的慈爱,随着怀疑加深,陈秋眼中只余下狠厉。
叶惊云明白了,明白了陈秋为什么能留在这。
这样的人不会因小失大,这样的人若是忠诚就是好帮手,要是狡诈就是大麻烦。
但沈清寒能留下她,就说明她足够忠诚。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沈清寒他掂量的清楚。
随后,几人在陈秋的带领下,往陈生的住处去了。
陈生是霓裳坊负责采买的人,一个采买的没有多少工钱,但他是陈秋的义子,过的不至于说住处都如此破旧。
推开木门,门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院子里没有东西,根本不像是人住过。
陈秋的人推开柴房的门,惊呼了一声。
几人上前,入眼就见着一个满身血,被捆在一旁的女子。
“救人。”
边上人要么是男子,要么是年纪大了的陈秋。哪一个都不好去碰人,叶惊云俯下身解开捆绑人的绳子,抱起人往外走。
一路到了善春堂见着了藤萝才松了口气。
“这姑娘,先前中了药,是某种不知名的药,吃后能让人长时间不能说话。”
“四肢又都被打断了。”
“不过好在来的及时,但凡晚几天人就正不回来喽。”
藤萝给人接了骨,用木棍绷带绑好。熬了汤药给人喝下去,又让医女给擦洗了身子。
“这姑娘怎么回事?”
藤萝擦着手问叶惊云。
叶惊云摇头“不知道。”
陈秋都不知道这女子怎么在陈生家的,她又怎么知道。
“我估摸着,人是从外买来的。”
“伤能看出来什么?”
“生生打断的,我问了给她擦药的医女。她身上的伤密密麻麻的,医女看着都觉得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