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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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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短暂的失态后,诸伏景光很快便收拾好了自己过分外露的情绪,正襟危坐的模样仿佛刚才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只有眼眶的微红和仍然有些不稳的气息证明刚才的景象并非错觉。

降谷零也十分贴心地没有再提起方才的事,相当配合地陪他一起转回了原本的话题,还趁机给他倒了一杯入口温度刚刚好的温白开水。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弄清楚“他”的立场和态度——毕竟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详细说明“他”的身份和他暴露的来龙去脉,因此降谷零也就不清楚究竟是“他”主动出击,还是仅是被他人通过两者间的联系顺藤摸瓜。

后者还好,如果“他”还顾及往昔的情谊的话,公安这边甚至有可能通过诸伏景光的关系将其策反,为摧毁这个黑暗中的庞然大物的行动做进一步的准备。

前者的话,那就是不折不扣的敌人了。

诸伏景光捧着温热的水杯小口小口地啜饮着,以此恢复自己依旧不太平静的心情。

他转过头,蓝色的猫眼与紫灰色的眼眸对视了一瞬,目光流转间他便对自家幼驯染的意图心知肚明。

于是诸伏景光放下了手中的水杯,沉默了半响,才像挤牙膏一样艰涩地吐出了一句话:“布什米尔,或者说,丹羽。”

降谷零:瞳孔地震.JPG

在第一时间的震惊过去后,回过神来的降谷零马上回想起了布什米尔对诸伏景光那毫不遮掩的厌恶态度,和针对他所做出的种种恶劣事件,立即就向自家幼驯染投过去了一个担忧的眼神。

诸伏景光对他轻轻摇了摇头:“不是他。大概率是那个将我调到布什米尔手下的组织干部。”

说着,他不自觉地苦笑了一声:“他没有认出我。”

“也是,他那个时候的确太小了一点,会忘记也是理所当然。”他喃喃道,强行挤出了一个丑得不行的释然的笑,“至于他对我态度那样……他是该恨我。”

但很快,还未等旁边的降谷零想出什么安慰的话,诸伏景光就强打起了精神开始分析现有的情报。

“zero,我之前对你说可能暴露之类的话,是因为我还不确定我是否暴露了。但依现有线索来说,这件事基本板上钉钉。”

他继续道,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中的矛盾之处:“那个组织干部,也就是我跟你提到过的贝尔摩德,从极其不合常理的人事调动来说,她应该已经察觉到了我的身份的漏洞。”

“因为作为情报贩子的贝尔摩德只要见过我,绝对不会忽视我与布什米尔之间的相似之处。

只要她能拿到我和布什米尔的生物组织去做亲缘鉴定,我使用的是假身份这个事实便会立马暴露。”

毕竟,他的假身份里可没说他有什么兄弟姐妹。

更致命的是,进入组织用的不是真身份或许能被理解为犯罪分子的谨慎,但使用的假身份资料、人生经历什么的却跟真的差不多,那真的很难不让人联想到官方的势力。

然而雪上加霜的是,本来使用假身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真身份做得格外逼真也可以用在官方那里有关系搪塞回去,但费大力气做个周到的伪装就为了遮掩自己有个血缘关系的亲人?嫌疑一下子就大了不少。

平白无故的,为什么要掩饰呢?

要知道,布什米尔以前的身份早在十几年前就平平无奇地“死去”了,而一个人的死对整个世界、整个社会来说都是无足轻重的,与此相关的人根本没有什么必要大费周章地遮掩这个事实。

这种行为本身就能说明一个问题——亲人的存在,可以暴露这样做的人的重要信息,因此其不得不做出这般的举措。

再联想一下使用身份上的蹊跷之处……很明显,他要掩藏的是其的真实身份。

什么人在投诚一个足以庇护其不受以往任何仇家报复的庞然大物势力时,还要谨慎地隐藏身份?

对此经验丰富的黑衣组织可以肯定作出回答:卧底。

而组织向来是对卧底这种生物深恶痛绝的,一经发现必然会彻查到底,然后赶尽杀绝。

组织里杀人不眨眼的恶魔、赫赫有名的top killer琴酒对此最有发语权。

不过追查卧底并不是一件容易事,因为大多数的卧底在开始执行潜入任务后都会进行身份加密,甚至抹除一切过去留存的痕迹,如幽灵般徘徊在黑暗中。

但有了亲人这一关键线索,根据血缘联系和其导致的外貌上的相似性,组织就可以顺藤摸瓜找到卧底的亲人,绑架审讯一条龙,轻轻松松地找出卧底的真实身份。

毕竟,黑衣组织在各国公安系统里培养的毒瘤和埋下的炸弹可一点儿也不少,拿现成的外貌特征利用国家力量找人方便极了,也就耗点时间的事。

更何况,不是所有人都拥有卧底那样坚定的意志力,可以挺过接二连三的各种反人类刑罚的。

在极致的痛苦之下,信义往往会屈服于源自生物本能的、求生的欲望。

而且假若这条路走不通,组织也可以换条路继续走——就算布什米尔对他没有什么记忆了,组织那里也一定掌握了布什米尔的相关资料信息,稍微一查就同样能不费吹灰之力地揪出诸伏景光的真实身份。

诸伏景光可不信一个在组织这样的地方混了这么多年、名声赫赫的元老连这都看不出来,毕竟如果组织里的成员人人都这样对几乎摆在明面上的事实睁眼瞎的话,那组织早八百年就被灭了,根本轮不到他跑这来卧底。

“但有一点令人疑惑——她并没有直接了当地告发我的身份,而是把我调到了布什米尔的身边。这也是让我不确定自己暴露的主要原因。”诸伏景光严肃着表情,屈起手来轻轻敲着面前的桌子。

“组织并没有对我采取什么行动,故此我无法判断贝尔摩德是否已经将消息上报。但看样子,应有资格知道这件事的布什米尔却被死死地瞒在了鼓里,对此毫不知情。

不过据我在布什米尔身边这段时间的观察,贝尔摩德可能是想借我来针对他。因为就我所知,布什米尔与贝尔摩德的关系相当恶劣,几乎是每件事都针锋相对,可以说是不死不休的死对头。”

诸伏景光条理清晰地分析着目前的形势,蓝色的猫眼在偏白的灯光下熠熠生辉:“或许是试探他对组织的忠心,或是凭此给他使绊子,或是以此为把柄要挟他……

再加上布什米尔的权力范围并不在日本;而我近期和他一起执行的任务均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级别都不是很高。

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他最近的地位很微妙,贝尔摩德的行为背后也许有些更上面的人的指示。

组织内部可能正进行着一场权力交替的风暴——但不论怎样,如果我之前的猜想属实,就布什米尔待在组织里的时间和他优秀的能力来看,他在组织里权力不低的事实是不会轻易改变的。

这不仅是一次极大的危机,同时也是一个难得的接触组织上层的机会。”

降谷零稍稍点头认可了他的推理——布什米尔很可能正在面临着地位变动的挑战,而贝尔摩德是表面上的对手和执行者,诸伏景光则是倒霉的被卷入的刀。

毫无疑问,这是一场针对布什米尔的试探。

如果布什米尔发现了诸伏景光的身份,并且产生了心软表现出倒向公安的倾向,那藏于暗处窥视的鬣狗便会毫不留情地展露獠牙,扑上来将其撕碎;

如果他的反应是在发觉后第一时间将其控制住,并乖乖交给组织处理,那充分证明了自己的忠心的他的地位绝对会得到进一步的巩固和发展。

但在表达了对自家幼驯染的认可之后,听明白了他话语更深一层含义的降谷零露出了担忧的目光:“可是hiro,太危险了。”

你明知道这平静的水面下暗藏的汹涌是多么危险。

你也清楚地知道我对你的关心和在意,不是吗?

尽管逃避是懦夫的行为……但我仍希望你多想一想亲近的朋友、家人,短暂地放下身上压着的、沉甸甸的家国责任,任性地抽身而退一次,而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我希望你活着,只因我恐惧那个没有你的未来。

一向温柔可靠、处事不惊的诸伏景光难得地失了态,狼狈地低下头去,不敢直视那双盛装了太多、太杂、太深感情的紫灰色眼眸。

“zero。”他只低声唤了一下自家好友的名字,其中压抑不住溢出的浓郁感情证明他并不像表面那样无动于衷。

“自那位前辈暴露以来,公安再也没有接触过组织高层的情报了。”最终,诸伏景光没有直接回应他的期待,仅避重就轻地说出了自己决定的理由。

“……”

降谷零用力地闭了闭眼。

是啊,他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

前辈用自己的生命为他们开辟了眼下难得的大好局面——因为前辈对组织日本分部的重创,他们不再如前辈那样被死死地警惕提防,而可以凭借出色的能力迅速地进入组织的上层,接触到更多更深的情报。

但防范是不会消失的——黑衣组织又何尝不知道这是各国特务机关向组织派遣卧底的大好时机?

卧底们的处境尽管相较以前已经改善了太多,但仍然举步维艰,可他们没有一个人会因此抱怨、退缩。

一旦错过了这次机会,下一次消灭组织的曙光又该到哪里去找寻呢?

降谷零扪心自问。

于公,每多一份组织行动的情报,公安对其的了解就会更深一分,也更有利于阻止和打击组织的违法犯罪活动,让更多真相沉冤昭雪,让更多人民平安顺遂;

于私,这是诸伏景光所坚定追求的信念、道路和梦想,也是他的责任、价值和意义,降谷零又有什么资格去自私自利地阻止呢?

没有谁的人生能一辈子顺风顺水,而平安对于身为卧底的他们来说更是奢望,层出不穷的危机对他们来说已是家常便饭。

倘若真的要面临一死,燃尽灵魂的光辉后不悔的死去,便已是对他们而言最好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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