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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章 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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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泽希坐在列车座上,闭着眼睛轻躺,全身放松,千盼万盼的好不容易到了年假,能彻底放下那些繁杂的事务,回归自己。

昨天晚上回到家里,就遭到了江梦夏的‘严查审问’,说她早上回到家里拿东西没见到林泽希,又联想到当时发的信息,猜测林泽希既然夜不归宿,那就是留在陈隅然那了。

接着就罗列了一大堆这么做的危险状况,万一他喝醉了酒做点什么事情,林泽希插翅难逃,或者反过来林泽希本就对人家‘心怀不轨’,这万一迷了心窍踏错一步,可就没有回头路了。

林泽希就抱着保温杯不急不徐地喝着花茶,看着江梦夏双臂抱怀,站在那里口若悬河,不停的碎碎念,根本就插不进一句话,不容她反驳。

“希希,你可小心点吧,你现在的智商令人担忧啊,我真是痛心疾首啊!”

林泽希闭着眼睛,脑海眼前都能呈现出江梦夏的苦口婆心,还想着难不成是因为她最近忙着筹备婚事,搞得自己晕头转向,竟然变得啰嗦起来。

她也知道江梦夏是担心自己,但还是会忍不住的想:曾经那个无忧无虑、做事风风火火、甚至带点莽撞的小女孩也变得细致耐心、安稳了下来,时间还真是不留情面。

就像如今她坐在车厢里,看着窗外一晃而过的景象,遗留在自己的身后,纵使之后再次相逢,也不一定是如今这般模样:

白墙灰瓦的小平房会被夷为平地重新筑起新的房屋,昂扬挺拔、孤零倔强地延伸枝干傲霜而立的树木会被砍伐挖掘、不见踪迹,它们的转变或许只是明天、下个月、明年,时间的推移,事件的变动、命运的更改,有些是命中注定,但大多数是难以预料。

林泽希收回视线看了眼门框上方的站点提示,她收回了慵懒惬意的坐姿,攥紧袖口。

正如刚才所想:时移事迁,事易心随。

她这么多年没有筹划过回老家过年,塘夕这个地方她不曾提及,当初她亲手斩断牵绊的地方、牢牢封印不敢追忆的地方,可是林泽希仍然会在这里留下自己的足印、寻向心之所念,遗忘对她而言莫过于是最残酷的刑罚。

时间易逝,人心易变,林泽希不确定这里的景、事、人是否停留在原地,不过既然无法未卜先知,重新走过那条路,对于拥有不一样心态的林泽希来讲也未尝不可。

她松开衣袖,跟随着提示音,到站下车。

今天已经是腊月二十七了,既然是回家过年,虽然孤单无依,她也不希望太冷清,把行李放至老屋后,来到了集市,买了几样菜品和主食以及贴纸窗花,准备回家好好布置一番,毕竟是春节,她也希望是传统意义上的贺喜迎新。

林泽希走到礼品区驻足思考,在这里她没有什么亲人了,当时舅舅三年的养育之恩她没有忘,然后那三年的经历也无法抚平,她一直在做选择,无论是被迫的还是主动的,林泽希的人生仿佛是被一道道选择题所堆砌出来的。

她记得自己此行的目的,她在慢慢的释怀自己那破败不堪的过往,在重塑一个身心完整的林泽希。

她认真挑选了几箱访亲礼盒,又走到了零食区看着架子上的德芙巧克力,仿佛堕入云雾之中。

林泽希微微弯腰,双目同盒子平齐,一只手松开抬起,指尖隔着透明板轻触糖纸上方的小尾巴。她取下一盒哈了一口气,将其浮面上的污尘擦干净后,稳稳当当放置在购物车内。

“我能打探到的关于林枫的信息都发给你了,放心都是正规渠道。你看看,有需要的话再找我。”

“收到了,谢谢哥,昨天晚上辛苦你了,要是泽希需要帮忙的话,这几天还要多麻烦你。”

陈隅然点开文件,逐字过滤对方的信息。

“行了,昨天弟妹也是一个劲的跟我道谢,你们两个还真的是一家人呀!”

郑有希懒洋洋地调侃道。

“行,不过哥,玩笑还是要少开,等我追上了再改称呼,你叫她林泽希就行。”

陈隅然手指离开鼠标,多了几分严正,补充着。

这个称呼他觉得冒犯了林泽希,她只是她!

可能郑有希所处的圈子里开这种玩笑是家常便饭,顺口消遣的事,但陈隅然在没有正式和林泽希确认关系的情况下,不愿意让她被认为是自己的所属。

“行,了解了,是我没考虑周全。”

郑有希也明白陈隅然的意思,既然是好兄弟,当然要尊重对方的意愿。

“不过我能再插嘴问一句,你怎么知道人家打车回去,万一坐地铁我不就没法跟了吗?”

“我推测的,你给我拍的那几张照片中她手里酒杯中盛的是红酒,那种场合里的饮品或多或少都要沾点酒精,更何况我和她打电话的时候听她说挺开心,喜欢那里的食物。泽希是一个知轻重的人,沾了酒又放松下来,这种情况下她是不会去坐地铁的。”

陈隅然一步一步解释,解开对方的疑惑。

昨天他确实是猜出来的,没有百分百的把握。为了保险起见,他还给蒋林发了信息,如果林泽希是乘地铁回家,希望到时候帮他确认一下她的安全。

“佩服,就照你这么无微不至的关怀,女生早晚会心动的,等你好消息。”

“行啦,别在这打趣我,追女孩跟你比还是差远了,郑公子。”

“哎你小子,拐着弯的骂我是吧,以后别找我帮忙了。”

“不敢不敢,你一提还真有个事,你应该认识不少首饰店铺吧,给我推荐几个能定制的商铺。”

“这你算问对人了,宛湖商场的各类珠宝首饰,我分分钟拿捏,一会发你手机上。”

“大恩不言谢,万一有需要我的地方你吩咐,虽然可能性为零。”

“行,你这么说那一定让你帮我几个忙,不然你心里不平衡。不跟你啰嗦了,得参加好几个酒会,全都压在我身上,先忙了。”

郑有希叹了一口气,将香烟摁灭。

“那就不打扰郑公子谈业务了,辛苦。”

陈隅然挂断电话,视线又回归到屏幕上,刚才在看到林枫是林泽希从面试实习,以及入职以来的直系上司时,他便停顿了。

他知道,林泽希在华临这样的大公司,从一个不知名的小实习生走到今天所需要付出的努力和透支的健康。

陈隅然不愿意以小人之心来揣度林枫,但他也不得不为此早做防范,比起这些他更不愿意看到林泽希功亏一篑,在职场上遭受打压排挤,遮挡住她的光芒。

不干预、不阻挡、不过问这些原则陈隅然没有忘,可是只要涉及到林泽希的安全和正常工作,他绝不会坐视不理,任由事态发展。

他把林枫所有的信息从头到尾仔细查看了三遍,在心里默默盘算,拿定主意后,合上电脑。

他倒了半杯凉白开,又打开冰箱取了几个冰块放了进去,手杯相触的温感一瞬间骤变。

他就这样用力地握着,任由冰冷冲撞着神经,大约过了十分钟,他走至阳台,将杯子里的水缓缓倾倒,洒落在窗台的盆栽上,又举起空荡荡的杯子对着阳光,任其光线透过玻璃的折射,投向自己的脸颊。

“不喝冰水,挑战成功!”

陈隅然张开手掌放在额前,象征性地抓了抓阳光,抻抻胳膊,接收了太阳充足的温暖光辉,又转身回到房间。

他展开自己的描图皮纸,开始在上面将自己脑海里的构思一笔一笔具象出来。

从林泽希送自己回家的当晚,他就开始准备,任何突如其来的思绪都被他收入脑中,铭记于心。结合林泽希的喜好和自己的小心思,陈隅然绞尽脑汁、寻找灵感,要创造出一款独一无二的只属于她的手链。

陈隅然的画笔在纸上沙沙作响,微小的弧度、配件的棱角、链条的花纹,任何一个环节都刻画入微,不容一点瑕疵。

林泽希回到老屋,开始清扫房子。十月份的时候大致清理了一遍,并不杂乱,只是会有一些烟尘飞絮,所以不多时,就整理好了。

她将食物放在厨房的柜子里,又把在集市上买的东西全部归纳好,终于扑通一声躺在床上。

今天她起了个大早,坐了一个小时的高铁,又马不停蹄地去置办年货,浑身酸困,终于能好好休息一番了。

吃完午饭,趁着热烈的阳光和引人的风景,林泽希锁上房门,寻着熟悉又疏离的街道徐步而行,惬意舒适。

不知不觉竟走到了湖心园,尽管已然进入寒冬,这里的景色并不萧条凄凉:枯枝落叶、荒芜稀疏,在这里不曾存在。

在她的印象里无论春夏秋冬,湖心园的景致都别具一番韵味:

抓人眼球的复古小亭仍然屹立在空旷的草地上,或是定时翻修的缘故,它的样貌保持着崭新净彻,光滑透亮的大理石板凳上坐着三两个嬉闹玩耍的孩童,站在远处都能听到他们的吵闹声。印象中菱形编织的栏杆不复存在,扎起了更为精致结实的栅栏,保护着那苍翠挺拔的竹木,环山而植的松柏顶着四季不变的青绿松针,护卫着辽阔的园地。

环顾一周,并未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林泽希当初参加婚礼时匆匆一面,并未认真观摩,如今仔细对照,细枝末节的更改在所难免,整体景观还是一如既往。

她沿着台阶往下行至湖边,上面的痕迹泾渭分明,近年来湖水下降,裸露在外的阶梯增加。

林泽希看着波光粼粼的湖水,慢慢蹲下,伸手对着湖面里的自己打招呼,离开这么多年,虽然年年返回塘夕,这是她第一次静下心,毫无目的的来到湖心园。

没有一成不变的风景,更没有定格永恒的瞬间。

湖面里的自己俨然已经不是那个高中生了,她的脸上褪去了青涩和难堪,无可奈何的隐忍和佯装无所谓的坚强也如过往云烟般消散了。

林泽希又对着另一个自己挥手再见,折断了手边青绿色的野草,捏着它的根茎在手里翻转,然后沿着湖边伴随着身影,自由自在地前行。

大约走了四分之一的路程,她看到了前方两三米处的一个显眼标记,刺眼的阳光并未影响她的视线,林泽希认出来了那是一只灰兔子,一只有着特殊意义的、将林泽希和陈隅然紧紧相连的、蕴藏着许多陈年旧事的——灰兔子。

她不再玩弄野草,捏着根茎走到图标跟前,把它当成一只鲜活的兔子,喂它吃草。

“小灰,你怎么还在这呀,在等我吗?你还记得我是谁吗?来吃食物了,嘬嘬嘬。”

林泽希用手拍了拍它的耳朵,又轻轻碰了碰上面刻画的牙齿,又开始对话。

“对不起呀小灰,这么久没有来喂你,你应该把我忘了吧,你会讨厌我吗?时间往前推两年,我会希望你忘了也好,但是现在不想被你遗忘,今天多吃点,就当是弥补好吗?”

林泽希耐心的‘询问’,‘征求’意见,亲切的‘抚摸’,好像真的在对话,但又透露着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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