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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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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竹拿着手机,在原地噎了五分钟。

她抬头望天,心里在祈祷,老天爷啊快赐我一道雷吧,最好能让我原地升天。

但天不如人愿。

今日天气晴朗,夜间小风,繁星点点。

她在外面磨蹭了快一刻钟才进屋,进去的时候,谢昼还在院子的水池边洗手。

夏竹本来想悄悄溜进屋,但手还没碰上门把手,身后传来一道淡淡的嗓音。

“手机不还我吗?”

夏竹低头一看,可不嘛,他已经自动锁屏的手机还被她攥在手里,都起了手汗。

她嘿笑了两声,蹲下来,把手机轻放在房间门口的地上。

“那我给你放这了啊,你一会顺道来拿一下。”

谢昼嘴刚张开,还没出声,她“咻”一下,快速闪进屋然后把门甩上了。

谢昼看着被甩得震天响的房门,哑然失笑。

第二天一早,谢昼来敲夏竹的门,结果敲了半天都没人应,等他到许叔家时,才发现她竟然早都到了。

他刚朝她那走了两步,她和他一对上眼神,立马跟兔子一样,逃走了。

谢昼觉得好笑,一时不知道是笑她还是笑自己。

“你站着看什么呢?还笑得一脸荡漾!”

杨柯凑过来,顺着他的视线看了两眼,那里除了在忙碌的厨子,什么都没有。

“兔子。”

“兔子?哪来的兔子?”

谢昼转身时拍了拍他的肩,“跑了。”

杨柯一头雾水,“什么鬼,是吃的兔子吗?”

这场婚礼办得热闹极了。

许叔嫁唯一的女儿,不算杀猪宴光婚礼的流水席就办了三天,还搭台请了戏班子来表演。

白天办仪式,晚上唱戏唱歌。

正式婚礼的日子就没夏竹什么事了,她腿好加上有意躲着谢昼,一天下来谢昼发现他基本上很难见得到她的正脸。

大部分时候人影都见不到,就算见到了也是个仓皇而逃的背影。

下午吃席的时候,谢昼找了一圈都没有看到人,他招了招手喊了海星过来。

“你小鱼姐姐呢?”

海星刚在跟小伙伴在一旁玩沙子,玩得头上脸上都是沙,“我没看见姐姐,下午她说有点累想回家休息,然后就没看见了。”

谢昼帮他把脸上的沙拍掉,“洗个手准备吃饭了。”

谢昼离开许叔家的时候,杨柯追出来叫他,“要吃饭了你这是去哪?”

“我回家一趟。”谢昼让他先进去,“马上来。”

这边的习俗,婚礼第一天新郎和新娘的主桌上分别都要安排十位单身青年,陪他们吃一顿饭。

俗称,“十兄弟”和“十姊妹”。

谢昼就是“十兄弟”中的一位。

所以他不能误了时间。

平时步行需要十来分钟的路程,谢昼花了不到一半的时间,到家后他找了一圈没看到人,到夏竹的房门前他敲了两三分钟也没人应。

谢昼在原地转了个圈,那一瞬间,他甚至想到了她是不是晕倒在了房间里。

他又掏出手机给她拨了个电话,电话一直无人接听,但他凑近听房间里的声音,里面没有任何声响。

就在他准备去找备用钥匙的时候,手机被接通了。

“小谢啊,你女朋友刚上厕所去啦,我看她手机一直响。一会让她给你回电话?”

“没事不用,谢谢。”

谢昼挂了电话,捂着额头长舒了一口气。

接电话的这个人谢昼听出声音了,是新娘子,电话那头声音嘈杂,是在婚礼现场。

新郎和新娘不坐一起,新娘的主桌在她房间,新郎的则和外面的流水席一起。

谢昼赶回来的时候,酒席已经快开始了,杨柯一见他就疯狂招手,“快来快来,给你留个位置。”

他依言在杨柯旁边坐下,顺手把手机搁在了桌上,屏幕突然亮了一下,显示来了条短信,谢昼立马解锁查看。

结果是通讯商的消费短信。

那顿饭吃了很长时间,不停有人上来敬酒,新郎肯定没办法全程喝下来,那这个时候就需要“十兄弟”顶上。

谢昼很少在外面喝酒,但那天基本来者不拒,几次杨柯想试着拦一下但都没拦住。

到最后杨柯自己喝得醉醺醺,话都说不利索的时候,再一看旁边的谢昼,端酒的手都不带抖一下,依旧面不改色。

“你什么时候酒量变这么好了?!”

谢昼皱眉拉开和他的距离,避开他酒气熏天的靠近。

酒席要散,临到了最后又来个人拉着杨柯要跟他喝一杯,杨柯眼眯着,颤着手去拿面前的杯子,拿起之后把杯底朝上抖了抖,一滴都没有。

那人也一样醉得不轻,东倒西歪地就要去找酒瓶,杨柯看到旁边谢昼的杯里还剩了半杯,他直接拿了起来,“来来来,我用这个跟你喝。”

酒刚入口他就愣了,喝完之后他又咂巴了两下嘴,这酒怎么感觉有点甜。

“好啊,你背着我喝好酒?!”

等来敬酒的人走了,谢昼拿起自己的那只酒瓶又给他倒了满满一大杯,“好喝你就多喝点。”

杨柯又灌了一大口,还是甜。

但怎么没酒味儿?!

“你喝的这啥啊?!”

谢昼起身准备走,走之前他直接把瓶子都给了他,“矿泉水。”

谢昼在门口等了好一会,才等到和圆圆勾肩搭背一起往外走的夏竹。

她歪歪扭扭走着,脸颊是喝酒上脸后染上的桃花红,嘴巴里叽哩咕噜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隔着人群看到他就拼命朝他挥手,“谢昼谢昼谢昼!”

喝醉了倒是忘了要躲着他这事了。

圆圆也喝得不少,但起码人还是清醒的,她把快醉成一滩泥的夏竹塞到谢昼怀里,“我们本来是喝着玩玩,但她喝酒猛又来者不拒的,我们还以为她酒量很好……”

结果就成这样了。

“谢昼谢昼——”

谢昼嘱咐圆圆回家小心,就这一会功夫她得不到他的回应,眉头已经皱成了卷饼。

“在呢。”

“今天的星星好亮啊!”然后她转头,直勾勾的眼神盯着他,一双美目里似乎沁着水雾,“你也好帅啊!”

谢昼一手揽着她,一手捂住她的眼。

“回家吧。”

夏竹乖巧地闭着眼,半身的力量倚靠在他身上,任由他半抱着往前走。

在经过戏台子时,夏竹突然挣扎着要爬上去。

这个点,唱戏的人也已经进屋吃饭去了,戏台子空荡荡的,只有一台音质不太好的音响在放《最浪漫的事》。

有楼梯但她偏偏不走,非要直接悬空着从地上翻上去,谢昼只能在她背后护着,让她踩着他的手掌蹬了上去。

她轻车熟路地从音控台那里拿了支话筒,拍了拍,声音清晰地从音响里传了出来。

“我给你唱首歌吧。”

谢昼没上去,就站在底下望着她。

夏竹歪着头,看着他,问:“唱什么好呢?你想听什么?”

谢昼没说话,就静静地看着她。

夏竹也不需要他的回答,她走到舞台边缘,弯腰坐了下来,纤细的腿轻轻晃着。

谢昼怕她摔下来,走近了一些伸手在两侧护着,她晃悠的小腿时不时就会扫过他的衣角他的小臂。

“黑黑的天空低垂

亮亮的繁星相随

虫儿飞虫儿飞

你在思念谁”

……

她说话时的嗓音偏冷,偶尔故意打趣人的时候带着笑又会有点甜,但唱起歌时她冷感的声音像是带了一层雾,就算是唱的儿歌,也有一种慵懒随性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记得歌词,还是喝醉了不太清醒,她嘴里反反复复唱的就是这四句词,有时候甚至前后句颠倒,但也竟然完全不影响她唱。

谢昼低低笑出了声。

“谢昼!”

“嗯。”

“我唱歌好听吗?”

“好听。”

她身形不稳地站起来,举着话筒,对着他一字一句地道:

“我要告诉你一个秘密!”

海风一吹,“秘密”两个字在空中飘得很远,声音久久不散。

谢昼回头看了一眼,屋里已经探出了好几个脑袋,在后面看着他们。

“你先下来,你悄悄跟我说。”

夏竹被他半搀着扶了下来,就这一会功夫她又突然指着旁边的祠堂,说道:“我也想进去拜拜。”

今天的新郎新娘,在婚礼仪式之前有去祠堂祭拜。

这也是当地的习俗。

“我们两个都不是这里的人,进不去。”

夏竹失望地“啊”了一声,但很快她又想到了一个法子。

“那你带我翻墙进去。”

进不去是谢昼故意骗她的,本来是想让她知难而退,没想到她这么坚持,谢昼只能又带她过去。

“你刚,要告诉我什么秘密?”

夏竹完全忘了自己说过什么话,她想了半天,嘴巴里一直碎碎念着“秘密”“秘密”,等到了祠堂门口她都没想起来自己到底要说什么。

“如果被人发现,我们会被抓起来浸猪笼吗?”

谢昼:“……”

她电视剧看多了吧。

“那你一会别出声,别人就不会发现我们。”

夏竹一听,立马“嘘”的一声,把嘴巴闭了起来。

岛上这个祠堂很多年了,没有特别供奉什么排位,只是过年过节或谁家家里有什么喜事会来烧根香拜上一拜。

入夜之后,里面只有几盏不太亮的灯,有风吹过,灯盏摇摇晃晃,看不太真切。

“想拜吗?”

夏竹还记得他说不要出声的提醒,她抿着唇用力点了点头。

谢昼点燃三根香,递给她。

夏竹在蒲团上虔诚地跪了下来,但她闭上眼想了半天,所求太多她竟然一时想不到应该先说哪一个。

她睁眼,一抬头就看见站在一旁的谢昼。

“你不拜吗?”

谢昼摇摇头,“我没什么想要的。”

他们此时,一个站一个跪,一个无所求一个想要的太多,在影影绰绰的光线里,说不清谁的眼神要更炙热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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